第七十五章 成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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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道远离河边后，躲在一处小山包，远远的关注着河边的情况，同时四处打量周围的环境，不一会就大体确定了自己的位置。经过顺着河流，陈道已经接近了下游的那座浮桥，中间的被自己毁了，自己要是能再把下游这个毁掉，那妖族就会被留下更多。

不过上游那座，是无论如何不能再破坏了，第一妖族会加强防备，第二如果把退路全部堵死了，会让妖族破釜沉舟，反而得不偿失。留下一条路，在慌乱中让众妖兽相互争抢，还能发生一点踩踏。

将身上的伤口处理完后，坐在原地，留出一缕心神注意四周情况，陈道开始打坐休息，灵气还好补充，灵念就有些难了，没有合适的功法，只能是凭着本能慢慢来修复。

两个小时后，陈道睁开了眼，身体已经基本恢复，灵念还有些欠缺，急不得了。

慢慢的朝着下游的浮桥摸去，陈道发现这里驻守的妖兽要多了许多，并且那些在桥上的专家，都被逐个的审问，稍有不对，就直接扔进了河里，水面上能看到有一些丑陋的鱼在游动，看到有人落下来后，直接张嘴吞掉。

剩下的那些技术工人，每个都被好几个妖族看管，并且身上被套上了绳索，几把武器对准他们，随时有风吹草动就可以就地杀掉。

一队队妖兵，正在稳步过河，效率明显提升了不少。

陈道皱眉看了半天，发现自己不好混过去了，就算自己勉强找到漏洞，混进一个妖兽队伍，自己只能随着过河，但是无法参与防守，现在驻守大桥的，都要求是在这呆了好几天的，并且不能随便换位置，在一些关键位置，弓箭手一直在准备着，把整个大桥所有的方位全部覆盖了。

没办法，陈道又后退了一点距离，找了个隐蔽的山洞，进去后把洞口堵好，升火开始炼器，时间紧迫，陈道也无意去炼制一些三阶四阶的，在他看来，重点要炼制一些一阶二阶的，反正就是一次性用。微微改造了一下，不要求多么的坚硬有什么特效，只需要爆炸的时候威力够大就行。

半天过去，陈道终于将手头所有的矿石都炼制成了灵器，就连那兔精储物手环里的一些比较稀有的矿石，也被陈道暴殄天物，全部没留的炼制成了一阶二阶的低端灵器。只要能在现在发挥作用，管它正规不正规，就算是能炼五阶的，陈道也会毫不犹豫用掉。

又悄悄摸到河边，陈道还是想不出来什么好的办法，只能采用自己想到的一个笨办法。他不是桥梁工程专家，这座大桥和那一座也不太一样，如果随便攻击，勉强有点伤害，但是随手就能被补了，意义不大。但是自己没得办法啊，只能照葫芦画瓢了。

不过陈道发现，妖族好像对这些桥梁工程也不太精通，此时和他的想法一致，在和上个大桥差不多的位置，重兵保守，而且弓箭手瞄准这里的特别多，过桥的妖兵经过这里的时候，都被要求尽快通过，有稍微四处打量的，直接不讲理的给杀死。

没得办法，陈道只有用那最危险、最笨的方法。观察了一下那正在排队的几个队伍，找了几个常见的大种族，再小角落里随意宰了几个，扒下皮来套在自己身上，想办法悄悄的挤啊挤，慢慢的靠近了它们。

尽管妖族在严查，但是对于这些灵智不高的妖兽来说，再怎么管，它们也了解不了，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很难交流，这也是一个可以钻的空子。

过了有半个小时，就轮到了陈道的队伍，守桥的妖兵凶神恶煞，但是它们不同种族之间也听不懂，就开始快速的上桥。

当走到第一个位置的时候，趁着没人注意，陈道用力一甩，几根小的长钉就扎在了这个位置，虽然这一点，不足以破坏掉，但是总得慢慢来，每次破坏一点，次数多了就可以了。

第二个、第三个位置等，陈道都甩下了长钉，当走到最重要的那个位置的时候，陈道灵觉控制前面自己埋下的那些长钉爆炸，惊弓之鸟的妖族一下子就开始朝着那边无差别攻击，正在那几个位置排队经过的那些妖兵可就遭罪了，直接漫天的箭矢射来，全部射成了刺猬，桥面上不可避免的发生了大规模骚动。

“就在此时！”陈道果断出手，先抛出了几个自制的烟雾弹，材料有限没完全学会装备部的手法，效果不是很理想，手中亮出钢叉，在旁边小妖的迷惑中，灵力全部喷涌而出，生生把身边的几个小妖给附带震碎了，一下重重的砸在桥面上，手掌被反弹之力震得有些痛，不过最近受伤太多，已经没有那么脆了。

继续又是狠狠的一下，不出意外，将这里砸烂了，但是有些失望的是，并没有和上一座大桥那样坍塌，这里仅仅是断了十多米，身体已经借着这洞开始下坠，这么大的动静，也引起了驻守妖兵的注意，一轮弓箭射了过来。陈道从储物戒指中掏出一具铁盾牌，护住了身体，随后砸入了河里。

不过这里河里的鱼，尤其是被桥上最近几个小时的血腥味吸引，要比其他地方多多了。

落到水里后，陈道立马潜入五六米深，在他的计算里，这个距离就足够把那些箭矢的威力给抹平了，随后顺着水流开始快速往下游，尽量往岸边靠。

岸上乱作一团，不一会，一队队的人马按照计划开始沿着岸边寻找，这次学聪明了，重点巡视往下三十公里的范围。

不过陈道压根没打算这次就游这么远，上次妖族摸不清自己是怎么出来的，游了多远，这次他就让他们更加摸不透。

三四分钟，顺流漂了五公里左右，就摸到了岸边附近，这里的水流就不那么急了，可以勉强保证身体不再往下漂，顺手在水里已经宰了十来条鱼。又过了十分钟后，陈道灵觉强行往水面外探查了一下，发现附近一公里内，没有什么四阶以上的大妖把守，最近的也将近两公里。

就是现在，陈道迅速越出水面，逃到了岸上，岸上的妖兵一惊，还没等出手，就被陈道给杀了个对穿，随后脚下发力，迅速朝着外围跑去。

附近的几个四阶大妖，发现陈道动静的时候，陈道已经跑远了，它们一路穷追不舍，陈道想办法带着它们走了比较远的路，看它们一直聚在一起没有分开，陈道只得想办法脱身。

故技重施，陈道又来到了河边，找了一个大族的混了进去。

此时河边的骚动，才慢慢开始平息。指挥者命令，后来的继续远一点，和之前排在这里等着的，中间隔开一个明显的距离，并开始严查等待过桥的，只是受限于各族初阶甚至不入阶的太多，不了了之。考虑到陈道此时不知道被追到哪去了，下令这些等待多时的种族，尽快全力过桥。

当陈道又来到了桥面，发现刚才自己破坏的位置，此时已经被用巨大的铁皮给盖了起来，虽然经过这里的时候，妖族的速度慢了一些，但是并没有太大妨碍。

“果然。”陈道心里叹了一口气，但是没办法，他只能这么瞎试。借着踏过铁皮时大家的脚步声，陈道还是随手扔了一个小钢钉在这，聊胜无于吧。

又走了一会，在一些位置仍然放了钢钉，多来几次，就能减少自己必须出手的位置，这次直接发狠，那些位置都用力甩进去了好几根，把辛辛苦苦炼制的都给用完了。

又走到一个位置，没有了东西，只能陈道自己亲自验证了，灵觉一动，陆续开始起爆，先起爆了最头上的一半，陈道发现果然有些高阶妖兽，全部露出头来，紧紧盯着这些爆炸范围的尽头，按照上次，爆炸完了，陈道就在那尽头不远。

陈道嘴角露出了一点微笑，随后又引爆了一个点和那里的烟雾弹，敌人果然上当，箭矢开始没命的朝那射，更是有一个四阶妖兽，就是当日战场上射过陈道的那个，弯弓搭箭，朝那连开九箭。

在它们射完这一轮后，陈道先是引爆了剩下几个点，然后自己施展浪涌这一招蓄势打出了第一击，借着反弹之力，随后第二击狠狠砸来，一下子将桥给打了个大窟窿，只是可惜，还是不对。

陈道在向河里下落，有些可惜的看着自己砸出来的这个洞，一些小妖射来的箭，都被陈道随意的给挡住了。

就在此时，那个四阶妖兽按照陈道估算，明明已经无力了，突然抬手又是一箭，这一箭如流星般，陈道身在半空，无处可躲，危机时刻，顾不得其他，陈道直接用力将手中的铁盾一扔，离体不过一米，就用灵觉引爆，部分碎片扎进了陈道的身体，借着这股爆炸冲击力，陈道的身体勉强停滞横挪了一点，那支箭离着陈道身体一米远射了出去，剧烈的速度和上面附带的特殊灵气，让陈道半边身体火辣辣的疼，腹部被擦出了一道伤口，肠子差点都流了出来。

“噗通”一声，陈道落入水中，这一次有些要命了。身上自己的铁盾炸的那点还只是皮肉伤，但是这一箭，好在没射中，但是那伤口处，居然有一股灵气在缠绕，不好磨灭，即便吞下了丹药，那灵气仍然在组织伤口愈合。

在这黄河中，这么一个伤口，让陈道身体里的灵气，被这诡异的河水给引着，开始朝外快速的流去。

陈道想了好多办法，但是都无法阻止，顺流漂了六七公里才接近岸边，发现岸边的妖族要明显多多了。好在藏在这岸边，那河水的诡异程度有所降低，但是明显妖族的力量加强了，也发现了自己的问题，在这一段，兵力是之前的数倍，一直绵延到十多公里外，四阶大妖更是有二十多个。

有点难办了，自己短时间内上不去岸，即便这岸边的河水差一点，但是这伤口中灵气流出的速度，还是有些快了。

没办法，自己这个状态，根本出去打不过这么多妖兽，只能继续苟在这，至于沿着河继续漂下去，陈道漂了一公里，发现这岸边淤泥太多，不小心踩中，那恐怖的吸力比河水中间还厉害，自己折腾着从淤泥爬出来还暴露了位置，又被射了一顿箭雨，尽管逃的快，身上又多了一点伤。

但是在这河水中间，陈道算了一下，自己再漂几公里，就要坚持不住了，而且这里的水流要比之前大多了，越来越多的水汇入进来，流势更快。

现在问题的关键，就是自己该如何选择，是继续在靠近岸边的位置等着，慢慢耗时间等妖族高手散开，然后自己冲上去，还是在河里面继续冒险冲到更下游。

又游到岸边，陈道发现这些妖族就像疯了一样，不但有一队队兵马离着岸边有二三十米结阵巡视，更是有一队队弓箭手，不时朝着岸边射几箭，防不胜防。

没办法，呆在河边就是钝刀子割肉等死，陈道咬牙，稍稍朝着深水游了一点，顺着河水快速下冲。

此时不是节约灵觉的时刻了，陈道心中总是有些压抑，老觉得本能不想继续往下了。灵觉全力展开，被黄河拼命吞噬。

但是灵觉中，没有感受到一点危险，只能最多展开到一公里，水流越来越快，往往陈道刚感知到附近的环境，不到十来秒，就被冲到了这里。

突然，灵觉没有任何问题，但是陈道的第六感疯狂示警，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让陈道觉得前方有大危险，拼命朝着岸边游去。

河水非常急，陈道的身体被不断的往下游带，那种潜意识的危险越来越强，陈道心底全部被一个“死”字占领，这是他修炼以来，第一次被潜意识支配着这么强的恐惧，之前各种生死难关，都没有这么强烈的感觉。

陈道的灵觉被吞噬的更厉害，头疼的要炸，但是此时不能把灵觉收起来一点，陈道狠狠的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一口鲜血在嘴里萦绕，打起精神拼命分析最佳的路线，顾不得其他，跳出水面不断的拍打着朝着岸边飞奔而去。

此时岸上的妖兵已经明显少了，发现陈道后，迅速示警，并开始朝着陈道射箭。

这给陈道的逃亡增加了不少的阻碍，但是陈道来不及慢慢的躲避，实在避不过的，陈道都是直接硬抗，战意薄纱一会功夫也被彻底打烂消失，身上中了足足十多支箭，终于接近了岸边。

跳上岸，陈道举起钢叉，不求伤敌，只求能第一时间逃跑。

冲进战阵，疯狂输出，又被砍了几下，好不容易杀出一条血路，又被一队给围住了。夺路狂奔，《太上道玄经》疯狂运转，逼不得已血食功法也开始运转，心里的那点人性在苦苦坚守，体内生机降到了最低点，头发开始变白，随后像枯草一样飘去。

灵觉已经有些模糊了，又是狠狠的咬了一口舌头，心里吐槽再这么下去，自己会不会成为一个哑巴，强行打起精神，血食不断吸收着被自己杀死的小妖的生命，只是受伤太多，敌人战阵太有针对性，勉强达到一个平衡，但是无法快速补充自己的生命力。

抬头看去，此时在目光所及的地方，看到有两个四阶大妖已经在朝这里飞奔，要是平时，陈道根本不惧，甚至此时有血食功法，要是自己能快速杀掉它们，就能迅速补充自己的生命力。但是感受了一下自己的情况，陈道有些悲哀的发现，自己的战力下降严重，现在撑死能勉强和四阶妖兽打平手，想脱身都不容易。

按照陈道的估算，血食功法，自己只要修炼第三层，就没有回头路了，经过自己反复思考，前两层自己还能凭借大毅力慢慢磨掉心里的魔性，只要不是经常施展，迟早还能成为正常人，心里的魔念不会占据主导，但要是开始修炼第三层，以自己现在的能力，根本压不住。

但是此时，自己已经没有一点的办法了。当那两只四阶妖兽冲到了面前，一刀朝着陈道劈来，陈道勉强架住，身形被短暂逼停，另一妖一棍子照着陈道的头颅就敲了下来，陈道仓促招架，身体被打的踉跄后退，此时破空声才传来。

两只四阶妖兽仰天长啸，呼叫同类来支援，手上动作不停，趁陈道病，要他的命。打了几个回合，陈道力气有点支撑不住，直接被一棍子砸在了后背，破碎的内脏随着鲜血喷了出来。

眼前一黑，陈道差点摔倒，凭着战斗经验知晓不妙，慌忙在地上一滚，避过了随后两击必杀。

狼狈的半站了起来，陈道眼中流下了苦涩的泪水。

“哈哈哈，这就是被称为煞星的？居然被咱们兄弟俩给打哭了，笑死我了。”其中那个用棍子的大妖忍不住笑道。

另一个用刀的，也随着笑了起来，传闻总是喜欢夸大，这陈道所谓的赫赫凶名，虽然能在黄河里不知道什么原因能游这么长时间没死，但是还不是要是在自己兄弟俩的手中。

想到这一下，自己兄弟俩也算是一战成名了，以后在四阶里也可以横着走了，这陈道的狡猾、战绩等，都令妖族头疼不已，短短几天关于他的奖励就提高到了一个夸张的地步，甚至都有一些五阶的妖兽，被从各族强行征召来暗杀他。

“既然笑死了，那就去死吧。”陈道声音冷漠，眼中不断变幻，出现了一个血色的三角星，身上的血气浓郁，有滚滚黑烟从身上散出。

这第三层，因为没有足够的生灵来给陈道吸收，陈道是用的自己的寿元，这一下至少四十年的寿命没了。已经白了的头发，瞬间变成了血色，手上的鲜血，滴答滴答的落在钢叉上，钢叉的灵性开始被慢慢复活，又在发生着一点变异，有一条细细的红色条纹在钢叉头上缠绕，凭空添了一点邪气。

一钢叉刺来，那两个妖兽虽然看不懂陈道怎么突然这么诡异了，但是还是比较自信的接了下来。

陈道眼中一抹嘲讽闪过，随后迅速两叉，当双方身形交叉而过的时候，陈道的嘴中突然长出了两颗足足有二十厘米的獠牙，一口咬在了其中那个用棍子的妖兽身上，肋下长出了两只手，一把把对方抱住了。

这突然的变故，让这妖兽没有任何防备，那獠牙不知道什么原因，妖兽粗糙肉厚但是没有什么作用，被轻易的咬破了皮肤，随后陈道狠狠一吸，在另一个妖兽的瞠目结舌中，这个用棍子的妖兽只剩下了一张皮。

陈道的面色一下子变得潮红了起来，自己献祭了四十年寿命，但是不过是强行催动，让自己昙花一现，得到这个妖兽的全部生命精元，自己的身体才开始恢复了过来。

上古有神通名为“三头六臂”，只是修行颇为困难，这创作血食的人也是一个修行天才，参考“三头六臂”与一些其他功法，创造了血食的第三层。

身体的疲乏暂时缓解了，但是心里的杀意越发高涨，陈道猩红的双眼盯上了另一只妖兽。

“妖怪啊。”这个用刀的妖兽亲眼目睹了这一切，就在眼前发生的，对他的冲击无疑是巨大的。他转头就跑，只是被陈道轻而易举的追了上来，也是轻轻一吸，就成了一个空皮囊。

附近的妖兵，陈道都没有放过，张嘴就吃了起来，比妖兽还要妖魔，此时陈道就是一个彻底的邪魔。

突然，黄河水面巨响，一只巨大的生物越出了水面，发出了巨大的声音，张嘴朝着岸边狠狠一吸，无数的妖兵和花草树木甚至连地上的沙石，都被吸了过去。

陈道拼命抵抗，站在原地被吸动了几十步。危机关头，陈道没有一点惊惧，尽管实力差距很大，反而是张嘴朝着这巨大的生物一声愤怒的咆哮。

这巨大生物看了陈道一眼，此时一口已经吸完，掉入了水中。

这一吸，把陈道身上的魔气给吸走了一部分，让陈道的心台恢复了一点清明。陈道立马口诵《太上道玄经》，拼命朝着反方向跑去。此时又有几个四阶大妖赶了过来，先是来到了此处战场，看到了地面一片狼藉，刚才只看到河中出现了怪物，它们虽然是来抓陈道的，但是好奇心驱使，没有直接追陈道，先在这停下来看了一眼。

突然，河面再次炸响，那个巨兽又出现了，张嘴朝着岸边巨力吸来，这次要比上次还要用力的多。它本来是被陈道挑衅，愤怒之下发出的攻击，没想到陈道太滑，早就跑出了几百米，此时被吸力一吸，陈道逆着方向咬牙狂奔，速度虽然降了不少，但是身体没有后退。

那几个四阶大妖就不一样了，离着岸边太近，猝不及防下，直接被吸了进去，在空中想要反抗，只是越靠近这巨兽的大嘴，越是无力，身体也在变小。

“饕餮！”有个四阶大妖认了出来，惊恐的喊道。

只是这一切都是徒劳的，这巨兽吧唧一下，又跌入了河中。

陈道趁此，已经跑出去了足足有一公里，没有回头，继续逃窜。当这巨兽第三次出现的时候，陈道已经跑出去了两公里远，那恐怖的吸力此时已经小了很多，陈道转身，看向这个巨兽，与它四目相对。

这巨兽羊身人面，两只眼睛长在腋下，虎齿人爪，身体足足有几百米长，比较滑稽的是，到了腹部后，后面就没了，消失的莫名其妙。

陈道此时身上的魔性稍退，多亏这饕餮一吸，让自己避免了彻底成魔，嘴上的獠牙缩了回去，肋下的双手也消失不见，只是眼中的瞳孔已经变成了红色的三角星，一头血发，这些特征都没法消除，《太上道玄经》让陈道灵台勉强保持着清明。

当这饕餮砸落水中，陈道转身又跑，当对方出来时，陈道继续转身查看，他发现这饕餮应该是离不开黄河，可能现在的天地，还不允许饕餮这么强的生物出现，只能在黄河里游荡，并且这饕餮最多只能游到这里，再往上就不可以了。

赶来的妖兽也看到了这饕餮，相比陈道，突然出现的饕餮更让它们震惊，这种上古的神话生物，第一次出现在了世人的眼前。

第二战场中的众人，也被这股气息所惊扰，纷纷升到更高的位置向着这里查看，只是离得太远，什么也看不到。过了一会，妖族的高手接到消息，知道是饕餮出现，全部又惊又喜。惊的是黄河居然是这个生物的老巢，以后天地再复苏到这个生物可以出来，世间哪个种族不怕？喜的是这么强的生物能在黄河这种特殊环境下出现，自己族内上古传下来的活化石也应该快要苏醒出祖地了。

几个现在并不是非常强但是族内底蕴深厚的种族，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喜色。而有几个现在族内有六阶战力的反而有些担忧，一旦大家底蕴尽出，自己一族的活化石不知道还有多少，祖地太深处进不去，很大概率无法保持现在的优势了，说不得又要重新洗牌。

这一切与陈道无关，他此时正躲在一个离黄河岸边足足十多公里的山洞里，痛苦的打坐修炼。

灵台中只有一点清明在苦苦支撑，四周都是血色，强大的力量让人沉醉，反佛有一个声音告诉陈道，放弃抵抗，坦然接受，只要放弃，他就能更快的修炼血食，更快的进步，到时候什么狗屁的云台山，都能轻易踏平。他能在这乱世快速崛起，成为绝世的魔尊。

另一个声音非常微弱，那是陈道见过的世间所有美好，都在引导陈道苦苦支撑，去守住为人的底线，去坚持本我，去追求修炼的真谛，去重塑本我得见神性。

“神，魔，神，魔......”陈道心里不住的念叨这几个字，既对力量有无比的渴望，又对魔有无边的恐惧，既希望修炼有成成为神灵，又希望能快意恩仇。

头发一会变黑一会变红，最后慢慢的，成为了三种颜色：黑，白，红。十天后，陈道终于睁开了眼左眼仍然是红色的三角星，右眼恢复了正常，只是瞳孔仍然是红色的。

在这十天里，人族早就杀到了黄河边，虽然少了一座浮桥，但是另外两座的扩建也进行的比较快，妖族的主力还是撤了回去，人族杀了不少妖族，但是并未伤到对方的元气，隔河相望，双方都在准备下一轮的进攻，也都在观察黄河的变化，这黄河一天一变，河水更加的恐怖了起来。

十天里，妖族在整顿好人马后，发起了几次试探性的冲锋，人族大军士气慢慢回落，慢慢的实力不如妖族的客观事实就是暴露了出来，高层的战场也告一段落。

经过众人反复的讨论，多次试探，最后得出一个悲哀的结论，人族短时间内攻不过去，不但无法与泰山派将势力范围连在一起，甚至连自己曾经的土地也无法收复。甚至时间再长一点，妖族很可能会发起大规模的进攻，人族这一战的胜利果实就会吐出来，到时候宗门可能万劫不复。

没有人去主动说这样的结果，玄门的门主痛苦的闭着眼，在黄河边站了足足一天，最后挥手亲自将两座浮桥全部打断，下令放弃东征，一部分弟子就地修建防御工事，其余弟子回山门。

这一个痛苦的决定，让那些家在河东的弟子无比痛苦，对宗门失望透顶，甚至有偏激的跳进黄河打算游过去，只是一个浪花袭来，什么都没有了。也有一些弟子，偷偷的离开了宗门，更多的弟子，复杂的看着河东，看着那个孤独的站在河边的身影。

一个月后，陈道终于出来，没有主动找到宗门，先是找地方偷了点衣服穿上，把自己的头发全部剃掉，发现连头皮都是三种颜色，陈道只得带了个帽子，随后找了个大城市进去，慢慢的打听消息。

此时，什么陈道一人战群妖、千里追妖、黄河边智断浮桥拦截妖族主力、孤身投河、玄门门主刚愎自用断掉浮桥放弃拯救东岸人类等故事早就传的满天飞，有人说陈道已经死了，溺死在了那恐怖的黄河中，有人说他是死在了妖族的攻击下，有人说后来陈道出来后，被围攻死了，也有人说陈道没死，说什么的都有。

不过中间有个小插曲，让陈道有些动容。在陈道第二次尝试后，那个神秘的组织又出手了，他们没有什么实力恐怖如陈道的人，只是有一群群无畏生死的人。看出来陈道在找大桥的弱点，他们给出了一个简单粗暴的办法。

在陈道第二次破坏后的第二天，那个组织可能猜测陈道要是还活着，此时可能会出现开始观察了，在大桥最薄弱的核心地方，先是有几个技术人员，直接在妖族的看守下，以头抢地，血溅当场。等了半天，没有发现任何攻击，他们猜测可能是那些人牺牲的时候，陈道还没来没看见，又有人在那故意送死。到了后来，妖族直接不让技术人员接近那一片，空出来了很长的空白，即便陈道此时回来也找不到位置。

然后这群人画了许多的图，到处都洒落，希望陈道能够捡到。他们没办法找到陈道用别的方法告诉他，只能选择最直白的方法，至于怎么靠近，他们相信陈道，除此之外别无办法。

最后他们等绝望了，等不到陈道，又不想再痛苦的为妖族服务，在远远看到人族的大军后，妖族打算把这些技术人员全部带走，以后还有许多用途。这个组织打入技术人员的那些人，许多选择了自戕，要么撞死在桥上，要么直接投身黄河。

当时选择苟活，不过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多发挥点作用，不想就此只是嘴上大喊着英勇而徒劳死去，想着能够为人类的反攻最一些最后的贡献，尽管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不能看到。如今选择死去，觉得是气节有亏，即便有再多理由，也无颜面对同胞，只是比较欣慰，能够看到大军杀来，看到了希望。

还有一小部分更隐忍的，此时跟着妖族撤了回去，像一粒种子扎根对面，守着一个更遥远的希望，随时准备迎风怒放。

异变后，黄河边上有一种新的树木，当地人命名为苦树，其根深扎大地，长的很随意，不挑环境，不如其他一些树木长的粗壮笔直，也不如一些树木有极高的使用价值，只能用来烧火作薪，但是苦树在狂风暴雨的时候，却死死护住黄河两岸的泥土，保住人们的家园，即便被吹倒零落成泥，总能有新的苦树如雨后春笋，拔地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