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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0章 装什么读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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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终于鼓起勇气,喉咙仿佛被砂纸磨砺过一般,挤出了那句疑问:“这是哪里?我是谁?”

声音里满载着干涩与迷茫,如同飘零的孤叶,无处安放。

青年闻声,眼神中闪烁着关切与怜悯,他不疾不徐地蹲下身来,与她平视,那温润如玉的面庞上漾开一抹暖阳般的微笑,轻声答道:

“这里是南域边陲的一座渔村,人们唤它为‘云汐湾’。而我,是这里的普通渔夫,姓刘名二庄。

前几日,我在晨曦微破、海浪轻吟的海边发现了昏迷不醒的你,你当时全身湿漉漉的,犹如从海底浮出的失魂人鱼,脸色白得如同被月光漂洗过的贝壳。

那一刻,我真的被吓得心跳几乎停滞。”

她凝神倾听,刘二庄的话语如潮水般漫过耳畔,却未能冲刷掉心中的困惑与恐惧,反而如同催化剂般,让那些情绪在心底翻涌得更为剧烈。

她紧蹙眉头,纤细的手指深深按压在额头上,仿佛想借此力量将那些混乱的记忆片段强行梳理清晰。

然而,那些画面如同握不住的流沙,无论怎样努力,都只能眼睁睁看着它们从指缝间溜走,始终无法拼凑成一幅完整的记忆画卷。

刘二庄默默注视着她此刻的痛苦模样,那心疼之情如同春草般在他的心底疯长。

他轻轻伸出宽厚的手掌,覆盖在她冰凉的手背上,那温暖的触感仿佛瞬间传递给她一种无声的安慰:

“别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你一定是经历了极大的惊吓与困厄,记忆的短暂混乱是身体自我保护的反应。

现在,你需要的是静心休养,待体力恢复,精神舒缓,那些尘封的记忆或许就会如晨雾般自然散去,露出清晰的脉络。”

女人抬眼望向刘二庄,那张淳朴的脸上挂着真诚且略带稚气的笑容,宛如夜空中最亮的星辰,照亮了她此刻漆黑的世界。

她心中暗自决定,暂且将那些纷扰抛诸脑后,至少在这陌生的渔村——云汐湾,她找到了一处可以避风的港湾,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情与庇护。

夜幕悄然降临,星辰点点洒落在宁静的渔村上空,海风带着淡淡的咸味轻轻拂过窗棂。在刘二庄细致入微的照料下,她终于抵挡不住疲惫的侵袭,缓缓闭上双眼,坠入了梦乡。

梦中,她仿佛置身于一片浩渺无垠的大海,波涛汹涌,暗流涌动。

一个模糊的男人身影在狂风巨浪中挣扎,他的脸庞被焦虑与担忧扭曲,一双深邃的眼眸中燃烧着炽热的火焰,他嘶哑却坚定地呼唤:

“yaoyao,你一定要挺住,坚持到我们找到你!”

那声音穿越风雨,直抵她的心灵深处,激起一阵阵涟漪,让她在梦境与现实之间徘徊,久久不能自拔。

次日拂晓,当晨曦的第一缕金光悄然穿透木屋那些年久失修的缝隙,宛如一幅斑驳陆离的光影画作,轻轻落在女人苍白如纸的脸颊上时,她又一次从沉睡中悠悠苏醒。

她的唇瓣干涸如沙,皲裂处甚至透出淡淡的血痕,喉咙深处则仿佛被炽热的烈焰反复炙烤,每一次艰难的吞咽都如同砂砾磨砺着喉管,只留下阵阵疼痛与无法消解的干燥。

刘二庄早已静默地守在床畔,那双深邃的眼眸里映着微弱烛火的余晖,此刻见到她睫毛轻颤,渐渐睁开双眼,紧张与关切之色瞬息间掠过他的眼底。

“你醒了,感觉如何?”

他的话语虽轻,却带着不容忽视的急切。他小心翼翼地伸出粗糙却温暖的大手,试探性地抚上女人滚烫的额头,那股热度犹如烙铁般刺痛了他的心弦,“你发烧了,得赶紧去找村医。”

他迅速站起身来,身形挺拔而果断,开始有条不紊地收拾着简易的行囊。

一边忙碌,他一边用低沉而安抚的嗓音向女人絮絮叨叨:“村医姓张,是个出了名的老实人,也是咱们村里唯一一个有真本事的郎中,医术高明得很。

你放心,有他在,肯定能把你这烧退下去。”

他的话语坚定而充满力量,仿佛是一剂无需入口便能直达心底的安心良药,让女人在病痛中找到了一丝慰藉。

踏上了通往村医家那条蜿蜒曲折的青石小径,刘二庄始终紧紧握着女人瘦弱而冰凉的手,仿佛那是他此刻能给予她最直接、最有力的支撑。

他步履稳健,步伐间流露出对前方未知的决然,却又时刻留意着身边的女人,唯恐她因虚弱无力而摇晃跌倒。

他不时侧首凝视她,那眼神中交织着无尽的担忧与深深的疼惜,仿佛在无声诉说着他对她的珍视与守护。

终于,在一片静谧中,刘二庄鼓足了勇气,再次提及了那个萦绕在两人心头多日、却又始终难以启齿的问题:

“你有没有想起更多关于自己的事?比如,你的全名?或者,哪怕是一些零星的记忆片段也好……”

他的话语在风中轻轻飘荡,带着期盼,也带着小心翼翼,仿佛怕惊扰到那些可能正试图浮出水面的记忆碎片。

女人低垂的眼帘,凝视着地面,仿佛在与内心深处的某个声音对话。

她的手指轻轻摩挲着衣角,那细微的动作透露出她的思绪正如丝线般纠结缠绕。

片刻之后,她终于抬起那双盈满复杂情绪的眸子,犹如湖水在微风拂过后泛起涟漪,闪烁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犹豫与迷茫。

她轻启朱唇,声音虽弱却坚定:

“还是只有那个发音……yaoyao。尽管如此,既然你昨日言之凿凿地认为‘幺幺’这个名字可爱动听,我便暂且接受它,以此为名。”

她努力挤出一抹虚弱的笑容,那笑颜虽然苍白,却如晨曦穿透云层,试图驱散刘二庄脸上的愁云。

刘二庄凝望着她,眼中的喜悦如同春水破冰,潺潺流淌,瞬间溢满了整个眼眶。

他重重地点了点头,那笑容如初升的朝阳,明亮而炽热,比阳光还要灿烂。

他的喜悦毫无保留,直率得如同山间溪流,清澈见底。

他的话语坦诚而直接,字字句句都浸润着对她的关心与爱护:“好,幺幺,这个名字真的很好听。”

他的话语中,没有半分矫饰,一如他这个人,质朴无华,却又热情如火。

两人并肩漫步在乡间小道上,朝着村医家的方向徐徐而去。

那是一座隐匿于翠竹绿柳间的古朴木屋,岁月在其身上留下了斑驳的痕迹,却更增添了几分沉静与庄重。

门口悬挂的一串串艾草,在微风中摇曳生姿,散发出淡淡的草药香气,仿佛在向世人宣告这里是救死扶伤之地。

步入木屋,他们见到了那位白发苍苍的村医。

他眼神如鹰,锐利而深邃,仿佛能洞察病痛的根源;举止从容不迫,举手投足间尽显医者的沉稳与自信。

他身着粗布长袍,袖口处沾染的草药痕迹,无声诉说着他数十年如一日的悬壶济世生涯。

村医仔细端详着女人的脸色,倾听她断断续续的陈述,又搭脉、观舌、触诊,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透出深厚的医术功底。

一番诊察下来,他微微点头,似已心中有数。

随后,他转身取来药罐,亲自调配草药,每一种药材的份量都拿捏得恰到好处。

他一边忙碌,一边再三叮嘱刘二庄要悉心照料病人,保证她充足的休息,饮食清淡,情绪舒畅。

刘二庄全神贯注地听着,频频点头,眼中满是虔诚与决心,仿佛正在接受一项关乎生死的神圣使命。

他知道,这是他守护幺幺、助她康复的必经之路,他必将全力以赴。

离开村医家那朴素而亲切的木门,两人并肩踏上归途,踏着被阳光晒得微热的泥土小径,脚步声在静谧的乡间回荡。

此时,夕阳正缓缓滑向地平线,如一位慈祥的画家,用金色的画笔在天际涂抹出一片瑰丽的晚霞。

那金黄的余晖如同细密的金沙,洋洋洒洒地洒落在他们的身上,为他们镀上了一层温暖的光晕。

他们的影子被拉得长长的,如同忠诚的守护者般紧紧跟随着他们,与他们一同在田间小路上漫步,构成了一幅宁静而温馨的画面。

刘二庄,这个朴实无华的男子,始终保持着与幺幺并肩而行的默契。

他的目光时而投向前方,时而悄然转向身边的女子。

每当他的视线触及幺幺,那双深邃的眼眸中便流转着无尽的宠溺与关怀,仿佛整个世界都聚焦在了她的身上。

那些目光如同温润的春雨,无声无息地滋润着幺幺的心田,让她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如同山泉涓涓。

走着走着,幺幺突然停下脚步,她抬起头,那双明亮的眼睛在夕阳的映照下闪烁着动人的光芒。

她凝视着刘二庄,话语中充满了真诚:“刘二庄,真的很谢谢你,这些天来,因为我的事,一定给你添了不少麻烦吧?”

刘二庄闻此言,先是一愣,似乎对于幺幺的道谢感到有些意外。

但很快,他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憨厚的笑容,眼神中那份坚定如磐石。

他用力点点头,然后伸出宽厚的手掌,紧紧握住幺幺略显冰凉的小手,那力度恰到好处,既传递着他的力量,又避免惊扰到她的脆弱。

“没关系,幺幺。”

他的嗓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像是一颗掷地有声的石头,敲击在人的心头,让人无法怀疑其真挚,“无论何时何地,只要你需要,我都在。这是我对你的承诺,也是我愿意为你承担的责任。”

听着刘二庄这番如同誓言的话语,幺幺的心头再次泛起暖意,如同冬日里的一杯热茶,驱散了所有的寒意。

她嘴角轻轻上扬,露出一个明媚的笑容,那笑容如同春天的花朵,在和煦的春风中悠然绽放,带着生机与希望,也带着对未来的期待。

然而,在这夕阳斜照、晚风轻拂的时刻,刘二庄与幺幺正沉醉于那份仿佛能洗涤尘世喧嚣的宁静与温情之中。

两人沿着蜿蜒的青石小径漫步,偶有几片落叶在他们脚边翩翩起舞,宛如岁月静好的诗篇。

他们的笑声如同溪水潺潺,清脆悦耳,与周围鸟鸣虫吟交织成一首田园交响曲。

然而,这份和谐的画卷却被突然闯入视线的三名青年粗暴撕裂。

刘二庄眼眸一凝,捕捉到那抹熟悉的身影——为首之人,一身破旧牛仔服,衣领半翻,腰间挂着空酒瓶,摇摇晃晃,吊儿郎当。

他嘴角叼着一根未点燃的烟,脸上横肉交错,痞气十足,正是村中令人闻风丧胆的村霸,李虎。

其身后跟着两名同样打扮邋遢、眼神游离的小弟,三人并肩阔步,步履间透出一股无法掩饰的嚣张与挑衅。

刘二庄心头一紧,仿佛被寒风吹过的湖面泛起阵阵涟漪。

他深知李虎平日里游手好闲,无恶不作,欺凌弱小,村中无人敢直撄其锋。

此刻,他毫不犹豫地拉起幺幺柔软的手,试图避开这突如其来的不速之客,以免他们的宁静世界被粗鲁地打破。

“刘二庄,你小子躲什么躲?看到老子就跑,是做了亏心事吗?”

李虎嗓音沙哑,话语中满是戏谑与嘲讽。他扬起下巴,瞪圆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刘二庄,仿佛猎人锁定了猎物。

刘二庄紧握幺幺的手,尽管心中波澜起伏,却仍竭力保持镇定。

他感受到幺幺掌心传来的微微颤抖,低垂眼帘,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温柔而坚定地说:“别怕,有我在。”

这短短的话语如同一道屏障,试图将幺幺与即将到来的风暴隔离开来。

李虎放肆的大笑声如惊雷般炸响,震得树叶簌簌作响,打破了傍晚的宁静。

他大步流星地逼近刘二庄,鼻孔朝天,满脸不屑,仿佛俯瞰蝼蚁一般。

“我说你个废物,读了几年大学,还不是灰溜溜滚回村子,种地打渔,装什么读书人?狗屁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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