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占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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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还在平平淡淡地过着，一天，苗予桃在研磨药物，并没有注意到苗家另一边嘈杂的声音。
过几天是大日子，是南疆圣女在各个城镇巡查，停留数日，在那里为人民向神明祈祷，祝福。
明天是圣女巡查的最后一站，也就是苗家所在的城镇。而苗家作为这个城镇的大家族，圣女届时也会来这边看看情况。
听着就很像现代社会迎接领导的工作。
据说南疆圣女是个慈悲为怀的人，她是大祭司从上千个备选女孩里挑选出来的人，美丽善良，是百年来最受器重的圣女。
时淩没有过多理会。她如今还是接到不少人的治病委托，四处奔波，哪有空去给圣女凑热闹。
很快就到了那一天。
圣女花了一个早上的时间巡查城镇，接受民众的拥戴，在中午时分来到了苗家，接下来几天，她都会在这边住下。
时淩和长辈们坐在一旁，身边的苗予桃也乖乖地站在她身后。
可刚踏入门扉的南疆圣女还是扫了一眼两旁，然后定定地看了几眼苗予桃。
圣女生的极美，圆圆肉肉的小脸，杏仁一样的大眼睛，笑起来充满了少女的娇憨，让人觉得亲近极了。
她身着南疆一族的服饰，衣领左交襟，夏日炎炎，她露出两条细白的胳膊，裙摆是深蓝色的，裙尾好点缀着几条彩带。戴着又大又重的银帽，帽子上头是一轮弯月，额前还垂下了银帽的小水滴点缀，一排连成帘，遮盖住了额头。
她刚和家主、长老们谈完话，就找上了时淩，礼貌地和她问好：“久仰苗家医女的大名，今日一见，果然有超凡脱尘之资。”
时淩恭敬地行了个礼：“见过圣女。”
圣女盯着时淩，仿佛要把她的脸盯出一个窟窿似的。
她又靠近了时淩，在这个没多少人注意的角落，就算是看了一眼，只不过会觉得圣女很亲近时淩罢了。
圣女轻启朱唇，勾着笑：“小微灵，偷得这几年的光阴很痛快是吧。”
“这一切，你总该偿还了。”
时淩抿着唇，眼底是透不过光的沉默。
说完这几句，圣女就退后到了安全的距离，表面上还是那个人畜无害的小白花一样的笑。
只有时淩知道她刚刚和自己说了什么。
一转眼，圣女又佯装亲近地和时淩说起了悄悄话：“那个孩子，叫什么名字。”
顺着圣女的目光看去，是站在屋檐下和其他门徒讲话的苗予桃。
五年的成长，他已经长得很高，苗微灵的身体娇小，现在站在他面前，估计还够不到他的下巴。
“苗予桃。”时淩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骄傲。
“他就是那名声在外的小神医吗？据说还是你亲授的。”圣女眼波流转，脸颊染上绯红：“相貌不错。”
然后圣女就去找苗予桃了。
不知道他们说了些什么，苗予桃和她保持着距离，还抽空看了一眼时淩。
苗予桃礼貌而疏离，不苟言笑，反而是圣女活泼开朗，笑得像个小太阳，明明苗予桃不像是会讲笑话的性格，却总能让圣女频频大笑。
他们一直和睦地聊天直到开餐，苗予桃似乎是被圣女缠住了，这几天，苗予桃的身边总能看见圣女的身影。
他忍下不适，毕竟是苗家的客人，他不过一介孤儿，受了苗家的好，是不能做出对苗家不利的事的。
可是圣女实在吵闹，他还是冷着声音说：“圣女如果无聊，不妨找些事做，我很忙，不能为圣女作玩乐消遣，请见谅。”
圣女带着本族的银饰高帽，扎着两个小辫，见她一说，她不自觉地歪了歪头，银饰碰撞，夹着她疑惑的声音：“我无聊，所以才找你呀，苗予桃。”
圣女见苗予桃真的有些生气，打个哈哈地笑过去：“别用那么可怕的眼神看着我嘛，和我搞好关系很有用的。”
“我们来玩个游戏吧，如果这个游戏做完后你还对我不感一丝兴趣，那我就放过你，怎么样？”
苗予桃像是不相信她就这么放过了自己：“当真？”
“自然。”
游戏开始了，他们一起坐在苗予桃的院子中央的石桌里，旁边摆满了“游戏”要用的笔和空白的符纸。
圣女捧着脸，一双好看的杏仁眼一直在苗予桃的脸上打转。
“告诉我你的生辰。”
苗予桃有些不解：“这和游戏有什么联系？”
“告诉我就是了。”圣女说，一边拿起笔就在符纸上写下了苗予桃的名字，写完后，她就把符纸用特殊的液体浸湿，然后夹在双指之间，开始点燃。
“你这个名字，不是至亲起的吧？我猜猜，是你的好姐姐苗微灵吗？”她看着指尖燃烧的符纸，仿佛不怕火舌一样。
“是。”苗予桃点头，“不过我并不知道我自己的生辰。”
苗予桃的前半生，据他所说，是一片「黑暗」。过多的，他并没有和任何人说。
“那你年龄呢？”圣女不信邪，继续问道。
十七？十八？时淩在五年前将他带回苗家的时候，觉得他像十二岁，就让粗略地让他从十二岁开始算了。
圣女看着他那副无所谓的样子，便明白了，说：“或者，把你被带回苗家的日子当成生日呢？”
苗予桃粗略地给了她一个日子。圣女将日期写在符纸上，然后像刚才那样，一把火烧成了灰。
圣女本来心情很好，掐着手指在算，可是算到一半，她表情就凝固下来了。
“灾厄之人？”
她再抬眼看向苗予桃，少年人的脸上带着疏离的礼貌，肤白如瓷，眉眼如画，是一等一的美人。
圣女不信邪，再占了一卦。
可结果远比刚才占的还要凶险，不仅是灾厄，还是冷漠，疯狂，残忍于一身的——
“呵呵……”苗予桃笑了，上挑的眼尾带着危险的意味，仿佛毒蛇那般，盯着圣女呆滞的动作，慢条斯理开口道：“圣女大人，占到什么了？”
“啊哈哈哈……还没占到。”圣女干巴巴地笑着，已经冒了冷汗出来。
苗予桃挑了挑眉，饶有兴趣地看着圣女。
圣女看着手上的灰屑，在占到卦象难见的大凶之后，明明内心是叫嚣着害怕，大脑却隐隐兴奋起来。
好啊，这个地方卧虎藏龙。
明明没有他的生辰，得出来的结果已经那么「凶」了，要是换成真的生日……
简直不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