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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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的时间，快得仿佛只是眨了几次眼。
黎静宸最近一直很忙，在收购瀚星国际后遗留下了很多人事录用和业务交接等问题，每耽误一天都是一笔不小的损失。
每天早晨昏昏沉沉的被霍渊接到公司，待到离开时，常常已是披星戴月。
霍渊却好像过了这辈子最为清闲的一段时间。
除了固定早接晚送和一些必要的酒局，几乎都把自己泡在了健身房里。
只有在车内，两个人才偶尔说上几句话。
但大部分时间黎静宸都是安静的靠在座椅上补眠，让他不忍打扰……
黑色的迈巴赫行驶在错综复杂的城市公路间，路边的景物都在飞速退去。
霍渊单手搭在方向盘上。
再次不放心的从后视镜看了一眼黎静宸。
今天他突然要去医院，然后整个人便懒懒的靠在座椅间，没什么精神。
让他这一路都有些放心不下。
到了医院。
黎静宸的私人医生已经准备好了检查室。
可是进了门，护士们却完全没有去管黎静宸的意思，反而直接向着霍渊走了过来。
霍渊一懵。
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两步，全身的肌肉都瞬间紧绷了起来。
黎静宸却靠坐在沙发上，单手支头，对着霍渊轻笑道：
“今天是你复查的日子，忘记了？”
霍渊：“……”
确实忘了。
而且忘得一干二净。
或者说，他压根就没想再来一次……
结果今天被黎静宸给送“霍”上门，也就只能乖乖跟着医生去做了一个全套检查。
“恢复得很好。”
私人医生抱着一个文件夹坐在办公桌后，又仔细翻看了一遍检查数据。
最后却把目光落在了黎静宸身上，认真询问道，
“你呢，头疼的问题好些了没有。”
黎静宸满不在乎的摇摇头：“还是老样子。”
随后又不放心的看了一眼霍渊，继续道：
“他也伤到了头，不会和我一样留下什么后遗症吧？”
“不会。”
“既然现在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医生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拿起另外一本病历看了几眼，
“按理说，你这头部外伤已经六年了，早该痊愈了。”
“不应该还有这种遗留性的疼痛才对。”
“可是查了这么多次，也确实没有发现任何器质性的问题。”
“我现在只能合理怀疑是神经性的。”
黎静宸挑眉看了他一眼，唇角勾起一抹揶揄：“所以，你打算怎么给我治？”
医生耸了耸肩，把病历扔到桌面上微笑道：
“用时间来治……”
两个人在一旁互相调侃，霍渊却因为医生刚刚的那句话陷入了沉思。
六年前，头部外伤。
正是母亲和妹妹出车祸的那一年……
再加上那个肇事逃逸的车被传闻是黎家的，这件事，不会真的和黎静宸有关吧……
“我……可以看看吗？”
霍渊紧张的捻了捻手指，对着私人医生沉声道。
“哦，可以。”
医生把霍渊的那份检查报告递了过来。
霍渊却摇摇头，目光落在黎静宸的病历上，嗓音越发暗哑了几分：
“是那份。”
医生不解的看了看霍渊，又把目光移向黎静宸。
似乎是在征求他的意见。
“给他吧。”
黎静宸歪了歪头，以为是霍渊在担心自己，心里反而甜丝丝的。
霍渊拿过病历，翻到他的受伤记录。
6月12号。
6月12号……
他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天。
那是母亲的忌日，也是妹妹在阎王殿走了一遭的日子。
车祸，受伤，住院。
如此顺理成章。
所以，真的是他吗……
霍渊的手指突然有些发抖，微眯着双眼继续向下看去。
【头部硬物撞击伤】
【中度脑震荡】
【指骨骨折】
……
霍渊全身僵硬。
病历上的一字一句仿佛都化成了刀子，不断剜扯着他的心。
明明见到了阳光，却又被命运关上了窗。
他不敢想象，如果自己的救命恩人真的变成了杀母仇人，将会是怎样一种状况……
他掀起眼皮看向黎静宸。
眼底却渐渐绽开一抹微红。
这样的仇
这样被他深刻在骨子里的仇
又该让他如何去报？！
……
“霍渊……”
黎静宸从他的眼神里察觉出了不对，满眼担心的轻唤了一声。
霍渊全身一僵，迅速从回忆中抽离。
目光再次向着病历记录落去。
【入院时间，xxxx年6月12日，上午9时25分。】
等等……
上午？
上午9点入院？？
母亲和妹妹明明是晚上出的车祸，他却是上午住的院？！
霍渊皱了皱眉，急切的继续向下看去。
所有检查和手术记录都白纸黑字清晰可见，黎静宸上午入院，直到下午一点才完成缝合……
所以那天的凶手，不可能是他。
这一切真的只是巧合吗？！
霍渊苦笑着偏开头，却在不由自主的松了一口气。
就像突然搬开了横亘在心头许久的巨石，那种窒息的感觉也随着这一场大起大落烟消云散……
霍渊“啪”的一声合上病历。
闭了闭眼。
才起身将文件放到了医生办公桌上。
“我们走吧。”
霍渊回头看向黎静宸，淡淡的血色褪去，只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变得鲜活起来。
黎静宸望着他微微扬起的嘴角，刚才的担忧一扫而光。
就连目光都重新变得闪闪亮亮的。
“好。”
他点了点头。
和霍渊一起跟私人医生道了别，随后转身离去。
……
二人离开医院的时候，已经是晚上8点多了。
霍渊解决了心事，全身上下仿佛都带着一种愉悦气息。
他安静的看着前方。
一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便随意搭在中控扶手上。
黑白交叠的袖口盖到臂腕间，露出一双布满薄茧的、骨节分明的手。
黎静宸想起白天在办公室的情景，突然有些怀念男人指间的热度。
便一边假装凝视前方，一边越过中控，不经意的覆上了霍渊的手背。
手上忽然一暖。
霍渊微怔着侧过头，却看到黎静宸目不转睛的看着前方，颇有几分耍赖的意思。
他抿了抿唇。
下一刻，竟悄然将手心翻转。
和他慢慢十指相扣在了一起……
“……”
黎静宸感受到霍渊的动作，不可思议的低头看了看二人交握在一起的手。
男人指间的暖意仿佛随着血液流淌到胸口，然后在心尖上跳跃起舞。
黎静宸偷偷掀起眼皮看他。
却发现霍渊正学着自己的样子若无其事的看着前方，城市的流光映亮了他微微扬起的嘴角。
不由得就笑了……
笑着笑着。
车窗外的雾气竟悄悄模糊了双眼……
……
到了公寓的楼下，霍渊停好车，快步过来为他拉开车门。
因为已经很晚了，不放心的询问道：
“要不要我送你上去。”
黎静宸似乎还沉浸在刚才的喜悦里，晕晕乎乎的说了一句：
“不用了，你也早点回吧。”
霍渊点头，再次给他拢了拢风衣：
“外边冷，快进去吧。”
黎静宸在转身的一刹，就开始后悔了。
这么晚了……
气氛又正好……
怎么就没想起来让他送自己上楼，然后把他拽进房间里。
然后……
再然后……
啊啊啊，真的是蠢死了！！
霍渊丝毫不知道他的心思。
只是看着他磨磨蹭蹭的进了楼门，这才转身回到驾驶室，车窗落下，出了一回儿神。
或许心是暖的，此刻就连刮进车内的风都是暖的。
……
Rainbow是一家小有名气的gay吧。
虽然开在了接近城乡结合部的位置，却丝毫没有影响到酒吧人气，反而因为带了几分私密感而倍受欢迎。
沈天野和江泽刚从外地回来。
为了一条模糊的目击者信息白白折腾了几天，却最终扑了个空。
此刻，沈天野只想好好喝上几杯，缓解一下心里的烦闷。
要是再能钓上一只温软小0，那就更好了。
热闹的迪曲渐渐停了，升降舞台上站着一个打扮妖冶的男生，细腰翘臀，还生了一双勾魂眼。
沈天野靠坐在吧台边，吹了一声口哨。
那个男生拿起话筒，站在明亮的镭射灯下对他抛了一个媚眼。
按理说，有了这样的互动也就算是达成了共识。
下一步就该是找个地方去滚床单了。
沈天野高大帅气，痞里痞气的感觉反而更给他添了几分男人味。
野钓这种事，他手到擒来。
可没料到的是，他连屁股还没有坐热，就看到一个身影径直坐到了自己身边。
对着调酒师打了一个响指，笑了笑道：
“一杯martini。”
沈天野眼看着煮熟的鸭子就要被人放飞了，不悦的看了他一眼：
“你一个娘炮跑来干嘛？！”
江泽总是被沈天野叫做娘炮，其实长相并不女气。
穿着休闲装的身材高挑清秀，比沈天野似乎还要高上几分，整个人给人一种干净清爽的感觉。
江泽半靠着吧台，侧头对他挑眉道：
“你总是跟这种地方撩骚，不嫌脏么？”
沈天野几杯伏特加下肚，眼尾已经勾着醉意。
他对江泽翻了个白眼，低声嘟囔道：
“你个娘炮懂什么？”
“总比自己用手舒服多了。”
江泽十分没眼看的啧了一声。
看到自己点的酒已经放到了面前，便拿过来喝了一口。
谁知沈天野看着江泽喝个酒也小口小口的样子，竟突然凑到他面前。
混合着酒味的气息就这么拍打在江泽脸侧：
“话说，你这么娘，到底是直的弯的？”
“傻x。”
泽看他醉醺醺的，没理他，继续喝酒。
野却不依不饶，扒着他的胳膊认真问：“你是不是不行？！”
“想试试吗？”
江泽怔了怔，突然转过头，向着沈天野靠近几分。
沈天野脑子一懵。
只看到江泽的脸和自己越来越近，近到能看清男人瞳孔中的自己，喝完酒的唇更是红得诱人。
脑子瞬间就短路了。
等他反应过来时，已经对着江泽亲了上去。
沈天野脑瓜子里嗡的一下。
就像触电似的向后弹开。
一边用胳膊蹭着嘴唇，一边跟见了鬼似的大叫道：
“你你你干什么？！”
江泽却显然比他平静得多。
转过头，掩饰般的又喝了一口酒，慢条斯理的回答道：
“应该是我问你才对吧？”
“是你突然凑上来的。”
沈天野哑口无言的看着他。
酒吧里绚丽的灯光打在江泽的侧脸上，让人看不清他悄然泛红的耳根……
就在此时。
不远处的卡座上忽然传来一声口哨。
一个长相粗犷，还纹着大花臂的男人紧跟着走了过来。
弯下腰。
一手按着他的肩膀，一手用大拇指对着身后那拨人比划了一下。
“小子，我们大哥看上你了。”
他咧开嘴，笑得满脸猥琐，“想请你喝杯酒。”
江泽淡淡的回头看去，只见坐在卡座正中的花衬衫男人正色眯眯的看着自己。
见他回望过来。
还比了一个极其下流的fig sign。
江泽冷笑一声，捏着男人的手从肩膀上拽了下去。
最后还不忘满脸嫌弃的掸了掸肩头的土。
花臂男似乎被他的动作羞辱到了，立刻重新抓住他的胳膊：
“你tm！”
“你！tm！”
沈天野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对着那群人就是一记群攻，
“你们都tm什么眼光？啊？！”
“放着我这么帅的看不见，看上一娘炮？！”
花臂男：“？？？”
这是什么剧情？？
江泽没眼看的用手捂着额头。
嘶……
蠢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