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兄弟莫非是那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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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卫兵正厉声呼喝道：“大人有交代，最近不太平，寻常人等不可以随意进城。你要饭上别处要去，这城门重地岂会随意放你进出？”
那叫花子看上去疲惫不堪，身上散发出一股浓重的汗臭味，仿佛已经数日未曾洗澡。他的脸上布满了灰尘和汗渍，两者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一道道黑色的痕迹，使得他的面容更加憔悴。
他的头发凌乱不堪，仿佛被狂风吹过一般，黏糊糊地贴在额头上。正要和那城卫兵辩驳，却听到身后有马蹄声，那叫花子转头向后看去，只看到一马二人，马背上居然是白知府的大小姐白湘兰，身后那男子不正是此行的目标人物武小四吗？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这叫花子赫然正是孙斋，此刻见到武小四，都来不及和白湘兰打招呼就急忙高声呼喊道：“恭喜武老爷，贺喜武老爷。捷报，武老爷武小四高中灵同府乡试第四名经魁。”
“什么？”众人惊呼，连同城卫兵都一震，惊讶的看向武小四，在他们的记忆中这武家四公子，吃喝玩乐还行，要是说他高中举人，那简直比国师亲临列县还要意外。
孙斋此时还正拱手对武小四道喜呢，武小四就已经翻身下马问道：“这位兄弟说的可是真的？”
“千真万确，武老爷，这几位当兵的兄弟误会了，孙某只是进城报信，一直拦着不让我进城，差点耽误了武老爷的大事。”
武小四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个“叫花子”，看着有些眼熟，听这声音也略有些熟悉，问道：“兄弟莫非是那孙子？”
“武老爷说笑了，我叫孙斋。”孙斋有些无语，大老远给你报信来，赏钱没给就先占自己一个便宜。
“哦对对，没错，我说的就是孙斋。你咋来了，乡试已经放榜了吗？”
“武老爷，要不咱们先进城再说话？”
“哦也对，走进城去！”
武小四大手一挥，众人急忙往前走去，武小四这才注意到孙斋牵着一匹瘦马，看这马的年纪应该也不小了，还口吐白沫，显然是一路上飞驰而来，着实辛苦了些。
一边走着，孙斋一边对白湘兰拱手道：“见过白小姐。”对白湘兰和武小四同乘一匹马，孙斋只字未提，他知道有些人自己得罪不起。
白湘兰点点头，她还沉浸在武小四高中举人的喜悦之中，虽然武小四诗文出彩，但是中举对所有人来说都是一件非常苦难之事，而且是第四名。白湘兰心中暗喜，觉得自己没有看错人，武小四无疑就是她的真命天子。
回到武府，武洪听闻武小四竟高中第四名，震惊得几乎说不出话来。他原本对武嘉文寄予厚望，却不料再次落榜，心中暗自叹息自己的眼光不佳。
孙斋洗漱一番后过来，对武洪见礼后，将府城放榜的事详细叙说一遍后，发现会客厅首座坐着一位老道士，云纹道袍，面容略微红润，此人正是紫阳真人，这些日子吃得好喝得好，脸色都变得好了起来。
孙斋总觉得在什么地方见过，不时的打量一下紫阳真人，但武洪和武小四都未介绍，他也不好意思多问。
武洪很高兴，席间多喝了几杯，白湘兰作为女子本不应该和一众男子同席，但是她自己都不在意，那武小四也不好劝阻，而且武小四还挺喜欢白湘兰的率真与不拘小节，并没有因为身份高贵就一定要显得和普通人格格不入。
饭后管家偷偷的给孙斋送去一百两银子，并安排了上好的客房，孙斋确实累坏了，一路上就中午吃了点干粮喝了些水，连那老马的口粮都只是找了家客栈喂了些草料，就已经将身上那十个铜板花尽。
孙斋此时有了银子在手，加上疲惫不堪，他便早早歇息了。
武小四本有很多话要问，都没来得及，那孙斋就已经回房休息去了，只能等明天一早询问了。主要是想问问府城宋家的动向，刚好孙斋是消息灵通之辈，真是瞌睡来了有枕头。
来到武洪书房，武小四并没有说起自己中举的事，而是对武洪问道：“那宋家之事，爹打算如何应对？”
“该做的已经都做了，为父已经派人通知了京城你大哥，还有当年退伍后的那些老兄弟，本不想打扰他们，只是这事已经超出为父的能力范围了，且听天由命吧。”
既然武洪不愿意多说具体安排，武小四也就不强求，转而问道：“听前辈说，我这武小四的名字还是他取的，是怎么回事？”
武小四一早就想问这个问题，只是回来后居然遇到孙斋前来报喜，耽搁到现在才有空前来问武洪此事。
“前辈已经告诉你了？”武洪有些诧异的问道。
这事一直瞒着武小四也是那紫阳真人之前的提议，所以武洪至今未曾告诉武小四此事，以前对武小四多有不满，解释都懒得解释，然而紫阳真人现在居然自己说了出来，看来已经没有什么后患了。
武洪想到此处，抚须淡淡道：“不错，你原来的名字叫武嘉贤，因为某些原因，前辈给你改了名字。”顿了顿情绪略显激动的接着说道：“不过以后你是叫武嘉贤也好，还是武小四也好，为父都不管，但是不管你叫什么，你都是我武洪的儿子！”
武小四有些无语，没人说不是你儿子，只是问问事情而已，这么激动做啥。
也难怪武洪激动，这四子居然中了举人，老武家也算是有了读书种子了，而且还发芽了，武洪老心甚慰。
武小四不再多说什么，闲聊两句后起身出门，找到紫阳真人，从兜里掏出剩下的三千两银票，对紫阳真人道：“前辈，目前只有这三千两银票，能否先赊欠两千两？待这边事情办妥后，晚辈一定会设法补足所欠的银两。”
紫阳真人眯着眼睛审视了武小四一番，又看了看他手中的银票。略一思索点点头道：“行，拿来吧。”
接过武小四的银票，紫阳真人指掐剑诀，一指点在武小四额头上。武小四顿时觉得脑海中响起如洪钟大吕般的回音，仿佛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在涌动。
半晌过后武小四睁开眼睛，回忆起脑海里响起的话语，点点头暗道：这就是纯阳真气的后半段心法了吗？若能学好，飞天遁地也不在话下！
看到紫阳真人仍在院子里坐着，武小四走上前去，深深地鞠了一躬，感激地说道：“感谢前辈赐予我如此宝贵的心法，晚辈定将努力修行，将其发扬光大，绝不辜负前辈的期望。”
“道爷对你没期望，你辜负不了！”
紫阳真人抬起头，目光穿透了院落的繁茂枝叶，凝望着高悬在天空中的上弦月。那轮上弦月，宛如一把精致的弯刀，优雅地悬挂在夜幕之上。
接下来紫阳真人的话语也如同一把弯刀插入武小四的心里，只见紫阳真人道：“传授给你的心法只是下半部的一部分，最好别着急修行，等你什么时候补齐了银两，道爷也就补其心法给你。”
“卧槽！”武小四一声惊呼，心中一万匹草泥马奔腾而过，还以为自己占了紫阳真人的便宜，内心还有些愧疚。没想到被这老逼登反套路了，直起身子，咬咬牙，武小四深吸一口气道：“天凉了，前辈早些休息吧。”
转身回屋的那一刻，武小四感觉自己的血压都能冲破天灵盖了，真是欺人太甚，关键还拿他没办法。
当天空泛起鱼肚白，武小四便早早起身，在院内开始练习枪法。他全神贯注地挥舞着长枪，汗水顺着额头滑落。
就在此时屋顶传来紫阳真人的问话：“你小子不是练剑的吗？怎么耍起枪法来了。”
武小四抬头看去，紫阳真人正躺在屋顶，偏头看着自己。武小四暗道：这什么习惯，老是爬人家屋顶做什么。嘴上却回道：“辈其实并未学习过任何剑法，这枪法是王大哥赠予我的。而且，晚辈个人更偏爱枪法多一些。那柄细剑是友人赠送的，仅作装饰之用。”
“为什么不找个剑法练练？年轻人不都喜欢仗剑走江湖么？”
“因为神虚子前辈说过，不论什么剑法练到高深处，都是无招胜有招，所以晚辈也就没了寻找剑法的心思。”武小四答道。
“大锤这么说是因为他压根不喜欢剑法，所以才这么说，你要听他的，肯定吃大亏。”紫阳真人将目光看向那刚刚初升的太阳，霞光洒落在他的脸上，为他增添了几分神秘与威严。
武小四闻言，心中不禁有些动摇。他一直以来都颇为尊重神虚子，嘴上虽然没说，但心中将他的话视为至理名言。但现在，紫阳真人作为神虚子的师父却对神虚子的话提出了质疑，暗道难道神虚子是真不懂剑法才忽悠我的？
“前辈，那您的意思是？”武小四小心翼翼的问道。
“剑法、枪法、拳法、掌法，皆为武道之一。每一种武技都有其独特的魅力和威力，关键在于你是否能找到最适合自己的那条路。”
“大锤的话虽然有一定道理，但也不能一概而论。你要记住，武道之路千变万化，只有找到最适合自己的方式，才能走得更远。”
武小四听闻后，深深地鞠了一躬，道：“多谢前辈指点迷津，晚辈定当铭记在心。”
午时，门外突然响起了锣鼓声，吓了众人一跳，还以为宋家打过来了，门房前来禀告说是府城来报喜的队伍，提着锣，抬着鼓，正等着主家要赏钱呢。
武小四虽然已经知道乡试结果，但还是跟着武洪前去应酬。
但是收到了一个新的消息，张仕超将鹿鸣宴定于五日后的酉时，在云烟阁举行，算上报喜的队伍前来列县的时间，实际上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到四天，去府城还要耽搁最少一天。
但是这宋家迟迟没有做出反应，武小四也不敢离开列县，担心前脚一走，后脚宋家就发难，这事情的发展已然超出了他的预期。
外面锣鼓喧天，也吵醒了睡到现在的孙斋，美美的睡了一觉后，孙斋感觉体力都已经全回来了，出门见到武小四，先是喊了声：“武老爷！”
武小四有些尴尬，虽说中了居然已经有了老爷身份，但是自己爹还在呢，而且孙斋比自己大好些年岁，居然称呼自己为老爷。便急忙对孙斋说道：“孙兄客气了，叫声学弟便可。”
“岂敢如此称呼……”孙斋话音未落武小四便将他拉到了一个书房里。
孙斋有些担心武小四的人品，毕竟在府城这小子可差点就对自己动手了，忐忑不安的进了书房，武小四给孙斋倒了一杯茶水。
两人落座后，武小四问道：“知道孙兄在府城多有灵通之处，学弟想请教一些问题，放心，规矩我都知道。”
武小四心里有打算将孙斋哄骗到自己山寨的船上，所以也表现的很大方，从袖内掏出一张五十两的银票递给孙斋。
孙斋完全没想到这武小四怎么突然之间这么大方，有些犹豫的想拒绝，毕竟昨天才收了一百两，今天又收第二次钱，多少有些不仗义，但是想到自己的丈人还需要更多的银两治病，而且妻子跟着自己一直吃苦，还有那两个孩子……
孙斋接过银票，道：“学弟只管问，愚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也没什么别的事，就想打听下你抄写那榜单上的前几名最近都在做些什么？”武小四拐弯抹角的问道。
如果直接问宋家，那目的性太明显了，昨天那榜单武小四看过了，第一名居然是那寒门学子陈宇，第二名是徐子墨，第三名才是宋文轩，武小四当即暗道府城那些人的猜测果然准确，自己这么吊都没排进前三。
“哦，些许小事，学弟也不必花如此多银钱。”孙斋说着忍痛要将那银票递回去。
武小四拦住孙斋递过来的银票，道：“还有很多要问呢，孙兄且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