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张军的判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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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年过得实在是寡淡无味,只听了连续几天的鞭炮声,不用拜年,不用走动,整个过年期间癞子一次门也不出,就连拉屎也是一早一晚去的。
过年自己家不用拜年,大白天的出门碰到了街坊邻居难免尴尬,虽说都理解这个风俗,但是癞子不想碰见人说些没用的淡话。
虽然不用走动,但是家里也准备了太多吃的,癞子母亲闲不住,光捏的饺子就够两个人吃好几天了。
初三这天上坟,十二点之前都可以去烧纸,过了十二点则就不可以了,癞子提前买好了纸钱和元宝,还拿了瓶酒,癞子扛着铁锹,拎着纸钱就往地里去。
今年只有他一个人去了,弟弟在监狱里,母亲不能去,村里就是这个风俗,妻子不给丈夫烧纸,夫妻双方互不烧纸,只有子女才可以给长辈烧纸。
而且出殡的时候,另一半也不能送行,也不参加队伍,所以埋葬张老蔫出殡时,他老婆一直在屋内,只能在窗户看看。
这个风俗在农村就有点残忍,老两口不管谁先死,都不可以去坟上烧纸,如果没有子女的话那么坟头就基本被草淹没了,除了直系亲属外,什么侄子了,外甥了,女婿了,儿媳妇了,谁会去给老人烧纸那?基本没有。
癞子来到坟头,先要在坟头画一个圈,在圈里烧纸钱,要是不画圈那边的亲人收不到这些钱,癞子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头。
边烧纸还有边念叨:“爸,咱家钱多的是,你在那边多花点,缺什么,少什么了记得托梦给我,你不用惦记我和母亲。记得保佑俺弟弟能早点出狱。”
烧纸的过程中要拿个棍子来回翻,省的烧不干净,癞子买东西总是大手大脚,买的纸钱实在不少,母亲都说让他在家留点等着清明再烧,癞子全都拿过来了。
烧了好一会才全部烧完,癞子又把酒洒在圈内:“累了你就多喝点酒啊爸,记得你以前在工地干活就爱喝点酒,母亲劝你少喝点,你总说喝点能解乏。”
烧完纸,要用石头压在灰烬上面,因为风一吹,挡不住有没烧完的火星子,出了火灾可不好,以往经常发生这样的事。
癞子拿起铁锹,一锹土就把圈盖住了,癞子开始拿着铁锹往坟头填土,这是每次来烧纸必须要做的事情。
老辈人常说:“多填土,孩子有福。”其实是为了怕坟头时间长了风吹雨淋的沙土流失所以才加土的,很多坟头日积月累的时间长了都被风吹平了,那些被夷为平地的坟说明是没有后代子女的缘故,或者说子女不孝不来烧纸。
有的有钱人家怕麻烦,就用水泥砖盖一个坟,前面立一个石碑,这种坟不多见,因为有钱人家并不多,老百姓不会在这个上面花大钱的,村里一般人家不会这么干。
烧完纸回来的路上癞子碰见了田英抱着孩子门口玩,因为回来的时候路过田英家,癞子看了她一眼,田英也看了癞子一眼,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癞子匆匆的回家了,烧完了纸,这个年也就没有了意思。
村里的学校初四就开始搭戏班子唱戏,这是村里每年出钱让村民没事的时候看看戏,已经好多年的惯例了,每天都从下午唱到晚上,好不热闹。
记得小时候癞子最喜欢凑热闹,每逢唱戏他都会到场,因为戏台子下面都是卖吃的,他可以随便买着吃,过年也不缺钱。
小时候的快乐是最单纯的,可惜现在没有了。
“我一定要做全村最有钱的人,把我们家也盖上气派的二层楼,我要开上豪车,娶最好看的女人。”这一直是癞子目前的目标。
过了初七大部分人都开工了,村里很多勤劳的人开始拎着大包小包的出门了,有的男人初四就已经出去打工了,妻儿老小恋恋不舍的流着眼泪,没办法这就是家里的顶梁柱,这就是生活。
这天癞子接到了那个律师的电话,气得他差点把手机摔了。
“先生,案子已经定性了,我帮您打探过了,可能会判十五年,具体还要由法官宣布,以后再有需要请您还来找我。”
“你不等于什么都没有说嘛?他妈的。”癞子气愤的挂了电话,这一千五花的真不值当,癞子觉得被对方耍了,可是他也无能为力。
事情往往事与愿违,过年这几天张军被关了禁闭,自己一个人在小黑屋,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么,这段时间他注意力很是不集中。
在一次吃饭时,张军慢慢哟哟的吃着丝毫不看时间,所有的人吃完列队走了,班长催促他,他狠狠的盯着班长,吓得他不敢关了,狱警来催促他,张军不为所动,还在继续吃。
狱警一来气直接开骂,甚至要动手,张军来了个先发制人,他没等狱警动手,自己先动了手。
他拿起吃饭的盘子对着对方脑袋就是一盘子,张军哪是狱警的对手,瘦弱的他很快被对方制服了。
一下子过来了很多人,把张军押走了,当天张军就被关了小黑屋,马上要判刑了,出了这个幺蛾子。
舍友也是为他感到不值,对他是又敬又怕,敬他是个大学生有文化,怕的是他杀过人而且这段时间情绪很不稳定。
“看来这小子是不想出去了。”
“我看是脑子不正常了,受了很大刺激吧。”
大家都这么议论着。
在监狱里犯事,算是罪上加罪,这一盘子下去,一下子加了三年。
正月十八的这天法院宣判,张军也全程面无表情的坐在下面听着。
哥哥张赖子在观众席上焦急的看着,听到宣判的那一刻,他有点傻眼了,他不断的看着弟弟,弟弟不为所动。
“全体起立,罪犯张军,和本村黄毛发生口角后动手发生争执,因受不了对方的语言刺激,一冲动后故意杀人,并未取得家属的谅解,鉴于属于受刺激在先,后丧失理智激情杀人,加之之前就有伤人的记录,鉴于有自首情节,家属积极赔偿,经法庭商议判处刑期十五年,因入狱后不思改造,不守规矩,动手打伤警察,罪加一等,判处有期徒刑18年。”
“为什么?为什么?不是说好的十五年吗,弟弟为什么要这么做?是不是欲加之罪?”癞子激动的语无伦次,他好想冲上去问问法官这是怎么回事,可是他不敢。
“张军你认不认罪。”法官问道。
“认。”
“还上不上诉?”
“不。”
退庭了,张军被押走了,全程他没有看哥哥一眼,也许是他没注意到哥哥会来。
“军,为什么,你要好好改造啊,我和妈在家等着你啊。”赖子大声呼喊着。
张军愣了一眼,眼神似乎有了点光,但是随之又黯淡了下来,他没有回头。
听到法官的判决,在看到弟弟的表情,癞子心里五味杂陈,他怎么也想不到是这个结果,弟弟为什么要殴打狱警,事情怎么会这个样子,他无法理解。
“多亏母亲没跟着来,要不然听到这个结果母亲怕会气昏过去。”癞子垂头丧气的往回走。
路上他的手机响了,一看又是那个律师的电话,癞子本来心情就不好,再加上花的钱觉得不值,癞子接起手机就破口大骂:“你个王八蛋,还有脸打电话,挣钱不办人事,以后再让我看见你,我非打你一顿。”
律师都没有来得及说话,就被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看来他今天真是倒霉,其实这事也怨不得他。
癞子要回去告诉母亲这个消息,母亲此时在侯村,癞子买了一箱奶,第一次等登门不能空着手,这人情世故癞子还是懂得。
来这里主要是为了告诉母亲弟弟叛决的消息,要不然他实在不想进这个门,他虽然没有反对母亲的做法,但是打心底里他是不开心的。
一进门就一股羊腥味传来,呛的癞子直打喷嚏,院子很大,院子里有两个羊圈,一个圈有五十只羊,叫声不绝于耳。
癞子实在讨厌这股味道,“真难相信母亲在这里生活是多么的难受,等我有钱了,要把母亲接回来。”
母亲迎面走来:“你弟弟怎么样,法院怎么判的,快跟妈说说。”母亲焦急的拉着癞子的手说道。
哎,癞子叹了一口气,她看了看母亲焦急的脸,又看了看候叔脸上复杂的表情。
“你候叔不是外人,你说吧,到底怎么判的。”
癞子把东西放进了屋里,屋内的味道好多了,他喘了口气:“判了十来年,还好我问过律师了,如果弟弟表现好,争取减刑,用不了几年就出来了。”
母亲松了口气,候叔也放松了心情,两个人互相对视了一眼,说明结果比两个人预想的要好得多。
“那就好,那就好,小军这孩子老实,用不了几年就出来了。”候叔说道。
母亲脸上也露出了久违的笑声,癞子是吃过饭来的,他也不想在这里吃饭,毕竟这里不是自己的家,自己还不适应母亲在别人家的角色。
说了弟弟的情况后,癞子就想走了,母亲和候叔一直挽留,都没有让癞子停留一分,这个家,这个味道让癞子一刻也不想多留。
母亲把他送到门口:“晚上我回去给你做饭啊,你在家等着妈。”
癞子答应了一声离开了,他还要去准备家伙式,晚上吃完饭他就准备去健身公园的桥底下,他想看看井里面到底有什么,并且寻找一下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