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section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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嘟嘟嘟了好几声，对方才接通了电话
“喂喂喂，是顾姐吗？”
“是我，你现在带着安然在哪里玩？我们来找你。”
“额……我们现在已经在乐园外边了。”
“怎么回事？”
“安然说他想回家睡觉，我看他好像也很困的样子，估计是玩累了，这样下去后面也没有什么精力去其它地方逛，干脆就直接带他回家了。”
顾笙馨沉默几秒“好吧，钥匙就在门前的地毯下面，谢谢你了。”
放下手机，顾笙馨齐君二人走出了咖啡厅，径直向乐园出口走去。
“我先回家了，你还要在这里玩玩吗？”
齐君摇摇头“不了，我送你回去吧。”
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身后的欢声笑语渐渐离她们远去，世界也变得清净了不少。
二人并排漫步在公路一旁的林荫小道上，阳光斜洒在他们身上，在路上映出两个斜长的人影。
上次像这样是多久前来着？
齐君想不起来，不过能确定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
两人走得都不快，都只是平静的目视着前方也没有说什么话，这样氛围在段昆仑看来肯定是十分尴尬的，但他不知道二人间的气氛一直如此。
顾笙馨稍微走在他前面，齐君的余光得以看的见她步伐轻盈的姿态，她走路时往往十分端正，上半身几乎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幅度，连一点细微都呼吸起伏也看不出来。
“你生日快到了吧。”
齐君开口道，他的声音就像微风拂过树叶的沙沙声一样让人感到舒适。
和顾笙馨交流时他往往会避免用称谓，直接叫顾笙馨三个字或者其它什么名称显得两人很陌生，可实际上他们已经认识十年了。
直接叫笙馨两字又显得过于亲密，因为他们认识了十年但每次见面却又仿佛和刚刚相识一样。
“对，就是元旦那天。”
顾笙馨微微回头看了齐君一眼，目光中并没有什么波澜起伏。
“那你有什么安排呢？”齐君看向顾笙馨浅笑道“至少现在有安然了，总该和往年有些区别。”
顾笙馨仍然平视着前方，但脚步变慢了些，似乎是在思考齐君的话。
“我不知道，看情况吧……”
齐君意料之中的回答，在齐君的印象中，顾笙馨似乎什么都不知道，她好像从未去幻想过她的未来，更谈不上对未来的计划了。
又是一阵沉默……
一路上几乎只有树叶摇曳和路边偶尔路过汽车发出的声音，齐君看向顾笙馨，现在自己只能看见她的背面了。
不知道是自己走的太慢了，还是顾笙馨走的太快了，齐君感觉自己和她的距离好像越来越大了。
顾笙馨忽然转过头来用一只手指向她自己，略微疑惑的问道“是我走太快了吗？”
“不是，我在想其它的事，分神了，不自觉的越走越慢了。”
齐君稍稍加快了速度，重新跟上了顾笙馨。
他确实在想其它事情，今天在咖啡厅外，简明雨问他的那些问题环绕在他脑海中。
那是都是些莫名其妙的问题，不过齐君能感觉的出来简明雨是在试探他，只不过在试探些什么他也不知道。
不知不觉过去了近两个小时，太阳斜挂在天边看上去昏昏黄黄的，早上去的时候只花了一小时，回来时二人都慢了不少。
齐君向不远处看去，已经可以看到顾笙馨家了。
门前的花园草木凋零，枝叶显得干燥无生气，一片凄凉，仿佛一切都沉浸在这黯淡的光影之中。
“谢谢你。”顾笙馨一只脚踏进院子同时转过头对齐君说道“也谢谢段昆仑，谢谢你们两个能来陪我和安然玩。”
“不用谢。”像往常一样，齐君这样回应道。
“进来休息一下吧，如果你不嫌弃我做的菜的话，可以吃完晚饭在走。”
齐君没有回绝，跟着顾笙馨一起进入了院子。
她的菜也不能说难吃，只不过清淡了些……
齐君这样想着看向顾笙馨，发现她眉头紧锁的看着大门口。
没有关门？
顾笙馨心突然不自觉的加快了不少。
太阳慢慢下坠，昏黄的余晖洒在门口，映出了一片沉闷的景象。光线透过浓密的树叶，散射出暗淡的金色，仿佛是被厚重的忧虑笼罩着。
她走上台阶，来到了虚掩着的大门面前，慢慢推开了门，她可以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在强烈的跳动着，不知为何，她的心像是被死死捂住一般难受。
随着大门慢慢敞开，客厅中的情景几乎让她停止了心跳。
客厅中，安然背靠着墙瘫坐在地上，低着头，眼神涣散，整个人像是被定住一般。
在他原本干干净净的衣服上印着一大片鲜血，血水浸透了他的衣服，呈现猩红色，在安然腹部扩散成不规则的形状，渐渐干燥，粘稠而令人不安。
不过这些血的主人明显另有其人，在安然两腿之间的只剩半截身体的米球毫无疑问是这些骇人鲜血的真正来源。
米球的前半身不见了，整只狗像是被拦腰斩断了一般失去生气的瘫在安然腿上，在米球的仅剩的后半身中，可以看见从横截面处流露出来的各种支离破碎的器官。
“姐姐……”
安然像是从熟睡中被唤醒了一般，眼神重新聚集起来，他看向门口的顾笙馨。
顾笙馨微微张着嘴，嘴巴乃至整个身体止不住的颤抖，两道泪水从她眼泪汪汪的双眼中慢慢划下。
看着安然的眼睛，她现在终于记起来台风那晚的事，安然的眼睛和那个月亮的眼睛如出一辙。
他是……怪物……
顾笙馨颤抖着缓缓开口，但实际上她只是做出了这几个字的口型而已，根本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安然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情况，他只是疑惑的看着姐姐，但姐姐的眼里已经没有了往日的柔和，取而代之是他比较陌生的几种情感。
一种是悲伤，一种是恐惧，一种是愤怒。
余光中的鲜红终于引起了安然的注意，他低头看向自己身下，米球的惨状吓的他猛的站起身，米球的半个尸体随之掉在地上，发出黏滑的声音，更多的器官散落了出来。
片刻之后，他反应过来米球死了。
安然同样流出了两道泪痕，不过他的眼里只剩下悲伤。
“米球……你怎么了……”
带着哭腔，他的声音从未如此柔软过。
安然颤颤巍巍的跪在米球的半个尸体边，几乎要哭出声来。
“怪物。”
顾笙馨说道，这次她的声音大到了整间屋子都可以听到的程度。
“姐姐……”安然抬起头看向顾笙馨，现在她的眼里愤怒占了大头。
“我……”
“你为什么要害死米球。”顾笙馨的声音变得沉闷了不少“你为什么要害死它！”
几乎是吼出来的，与此同时顾笙馨大步上前钳住安然的两个手腕将他逼退到墙角，安然根本没有反抗之力，不过他也没反抗。
“你为什么要害死米球，它是我这六年来唯一的念想……”
顾笙馨半蹲着与安然四目相对，姐弟俩都泪如雨下。
“我……”
安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得不断轻声说出一个‘我’字然后再无下文。
顾笙馨松开了钳住安然的一只手，同时举高成掌。
在安然被泪水填满的眼中，姐姐的手掌似乎和往常一样是朝自己来的，只不过以前是温柔的抚摸，而这次会让自己感到疼痛。
安然闭上眼睛，泪水依旧控制不住的从他眼角滑落，但想象中的疼痛感并没有来。
“顾笙馨！冷静一些！”
齐君抓住了顾笙馨那个即将扇下去的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