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岑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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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臻气的脸泛白,嘴唇直哆嗦,耳边尽是岑母吝啬的言语,似乎专挑难听刺耳的话。
袁臻想什么是杀人诛心,婆婆现在就是在言语上凌迟她。
她大口呼吸,也无法舒缓胸腔那一股窒息感。
她瞪大眼,额头密布细汗,扶着厨房墙框。感觉到眼前一阵晃动,又一阵眩晕。
袁臻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这么多年,又不是不清楚婆婆气性大,太强势,总是言语上寒碜人。
但偏偏她也是臭脾气,无法忍受更不会迁让婆婆的无理挑衅。
她从来就不是软弱善忍的性子,所以,她要么无视婆婆的神神叨叨,要么毫不相让顶撞回去。
这时,她一直在心里对自己说:袁臻,你不是这么弱的人,可别丢脸丢到家,撑住,别晕!
也怪早上急急忙忙送女儿上学,没顾上吃早餐,又被装工人一通电话叫过去新房子,拖到现在一口水都没喝。她知道一半是气的,一半是低血糖。
她的倔强使心情终于平静下来,眼前不再晃动了,逐渐清晰起来。
同时,婆婆苛刻的话也响亮入耳:“买房的事,你敢说不是你怂恿阿逸?”
岑母正数罗着,一咕脑发泄对袁臻的不满,憋见袁臻瞪着眼,顿时更生气了:“怎么?你家不是书香门第么?这就蹬鼻子上脸了?素质,教养呢?那还不如我这一知半解的乡下婆子...”
袁臻刚缓过来的那股劲,差点被婆婆几句话破功。她闭上眼,捂着胸口喘气。
她能说什么?其实刚才一阵眩晕,耳朵突然失聪,竟不听到婆婆的声音,只见她嘴巴一张一合。她瞪眼只是想让自己清醒一些,并非对岑母横眉竖眼,气归气,即使不服而顶撞婆婆,但她不允许自己像个泼妇那般失礼。
但,岑母嘲讽上袁臻的父母家教,这是她万万不能忍受的。
岑母文化不低,在那个艰难年代,她读到初中毕业,较比袁母初中没毕业,袁臻从她眼里看到傲慢和不屑。
而,岑母的话还有另一番意义,即便袁父有文化有知识有铁饭碗又怎样?还不是子嗣单薄,落人口实。
常言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这时恢复正常,岑母的话一字不落都进了她的耳。
岑母不顾袁臻脸色苍白,继续说道:“那时阿逸为了追到你,时常跟我吹嘘你家怎样欢声笑语,和睦幸福。要我说,这傻小子就是心思单纯,想法简单。没有无缘无故的假象,有些人那一套虚伪的表面功夫,无非是想请君入瓮...”
岑母的话未落音,她的手机骤然响起,是岑自逸回电话过来。
岑母敛下愤懑的语气,却还是不悦地质问儿子辞职的事,她说着话,连跟袁臻示意一下都没有,径直走了。
袁臻目送她的背影消失眼前,这才拖着沉重的步伐过去,带着一腔怒气用力地甩门关上。
怦的一声,估计走不远的岑母也听能到。
但袁臻已经顾不上这些,她进去厨房,从水壶里倒了一杯温水,勺了一匙白糖搅拌,仰头咕咕喝光。
缓了片刻,她回想婆婆那些含沙射影的话,明白她是揪那次岑自逸醉酒的事不放。
那时,袁臻对岑自逸虽然不反感,却也没想过跟他深交,更谈不上对他有什么计划和打算。
纯粹就是颜子传达错误信息给岑自逸,弄巧成拙让岑自逸以为袁家要给袁臻招上门女婿。
岑自逸是家里独子,并没有兄弟姐妹,那入赘袁家根本不可能。更何况岑母的脾性,提都不要提,否则,跟捅了马蜂窝有什么区别。
或许感觉渺渺无望,又无法自拔,岑自逸居然独自买醉,昏昏沉沉一天一夜。
可把岑母给吓坏了,儿子是她精神的寄托和牵挂,她整个心神都在儿子身上,不然,这些年她是熬不下去的。
最后惊动到阿端和颜子,而袁臻就给糊里糊涂就给绕进去了。
袁臻时常在想,人的宿命很奇妙,无论是好是坏,命运的齿轮一旦转动,谁也逃脱不了或厄运或幸运。
袁臻飘渺的思绪回神时,许明之已经挂断电话,屋里静悄悄。肚子也咕咕大叫,她轻拍两下肚皮,点了一份汉堡和可乐。
当门铃响起,袁臻已经饿的难受,她疾步过去打开门,接了外卖。往桌上一放,大口吃起来。
哦,再吸几口可乐,她感觉很久没这么惬意和满足。她胃不好,就这一点,婆婆说的没错,实在是归功她的作妖。
刚结婚那几年,但凡婆婆说话惹恼她,或岑自逸做事不如她心意。袁臻脾气上来,往房间一钻,门反锁,任婆婆敲破门,岑自逸哄的嘴干舌燥,她就是不出来。一饿少则一两天,多则三五天。
得了,这胃呀,就这样硬生生给饿出病来,有时胃病犯了,整宵痛的睡不着。
虽然是自己作,但袁臻可没少受罪。不过,现在她学聪明了,即便心里气恼,那肚子饿了,该吃就吃,可不许跟自己过不去。
这几年她的胃好了太多,偶尔不忌嘴,也没事。
对于她的胃病,岑自逸可是严格监督,一点冷饮不让她沾,一些凉性食物也阻止她碰。
这大冬天的,汉堡配可乐还真是爽呀,袁臻正吃的过瘾,门铃又响了,她心里纳闷:这么晚了,谁呢?
带着疑惑,她没有动,慢腾腾吸着可乐,管它急促的门铃一阵又一阵。
一天肚子都没填什么东西,这个点还吃汉堡配可乐,袁臻想啊,自己果然一身反骨。
按门铃的大概真急了,锤着门扯开嗓子叫:“袁臻,快开门,我知道你在家...”
呃,真是要疯了!袁臻咬牙切齿,这人他除了许明之,还有谁!
她将快喝光的可乐杯朝桌上狠狠一放,一个箭步过去,打开门。
顿时,屋里屋外都是黑成锅底的脸。
“许明之...”袁臻凶狠的眼神几乎要喷火,“拜托,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让我讨厌?这都几点了,你还要来骚扰我...”
许明之听着她的咆哮,却一瞬间缓下脸色,侧身从一旁进来,边换鞋边说:“你以为我想管你,要不是...”
“闭嘴!”
袁臻重重关门,震的许明之一个激灵,忙改口:“我是你哥,我能不管你?”
袁臻愤怒瞪眼。
“这总不是我胡扯吧,经过咱爹妈认证的。”许明之理直气壮地昂首挺胸,一副让人想揍又下不了手的挑衅模样。
袁臻一肚子的火在他挑眉得意之间,一下子泄气。确实,袁父袁母对许明之的喜爱不亚于岑自逸,甚至超过吕涛。
许明之在袁家一副口若悬河,滔滔不绝,时而谄媚奉承,时而谦谦君子,真是又贱又讨人喜。
岑自逸跟他截然相反,按现在的话说就是高冷,他比较严肃,做事正正方方,说话也是一板一眼。虽说很得父母欢心,却不是许明之那般随意轻狂。
也许是岑自逸自带光芒加持,单凭他年幼丧父,还能勤俭积极,上了名牌大学,又进了中外合资公司成了姣姣者。综合以上种种,袁父袁母对这个女婿那是百般欢喜样样满足。
当然,只有袁臻知道岑自逸肃冷的外表下还有另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