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失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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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才微亮,袁臻已经收拾好行李,她疲惫地窝在沙发,直到门铃骤然响起。
她没有动,只是冷漠地盯着门。
她没有思索是谁一大早会来?
她像是一尊雕像,似乎没了反应和思想。
门铃声锲而不舍地响着,袁臻咬咬牙,叹了口气,其实,不用想她也知道门外是谁!
她慢吞吞过去,一把拉开门,对着门口的许明之冷眼相视。
较比许明之的焦虑,袁臻相对很是平静,甚至过于冷静。
许明之故作轻松地笑着打招呼:“早呀!我来蹭顿早餐行不?”
袁臻双手抱臂,冷笑说道:“很抱歉,你来的不是时候。”
“什么?不会吧!”许明之眨眼,一副无辜的表情,说:“作为一顿早餐的报酬,我载你回去怎么样?什么时候走都行。”他说,欲要迈步跨进门。
袁臻丝毫不相让,态度还有些强硬,说:“谢了,我今天或明天都没有打算回去。”
许明之脸上终于挂不住,敛去笑容,皱眉说道:“袁臻,你并非胡闹的人,怎么了这是?不就自逸临时有事出差。那之前多少年你不也这样过来?这次倒是较真了。”
袁臻定定看着许明之,嘴角泛起一抹苦笑,她没说什么,转身回到沙发上。
许明之进来顺手关了门,边换拖鞋边说道:“这叫什么事?瞧你刚才那架势,居然把我堵门口!老实告诉你啊,要不是自逸不放心非得让我走这一趟,我还真不想来。这都年关了,公司事情一大堆,我是忙的脚不沾地...”
他说着,边往沙发另一头坐下,目光瞥视袁臻,见她冷肃着脸色,一言不发。
他挪了挪位置,靠近一些,说:“袁臻,你置于吗...”
猛地,他感觉不对劲,正要避开。可袁臻已经抄起沙发上的一本厚书,用力地掷去,哐的一声,许明之错愕地捂着额头。
袁臻眼里迸出汹涌的怒戾,阴沉地瞪着他,冷冷地警告:“你要不想死,闭嘴吧!”
许明之有那么一瞬失神,他艰难地吞咽口水,触及袁臻阴森森的眼神,他抑制不住心脏狂跳:这,这是他认识的袁臻?那个笑的时候阳光明媚,不笑的时候恬静秀丽的温柔女人?
袁臻也不看许明之惊愕而呆滞的表情,往后一仰,靠着沙发,双目空乏茫然。
许明之回过神,他揉了揉被书角划痛的额头,试探般轻唤一声:“袁臻!”
闻声,袁臻如梦初醒般侧脸看向许明之,她这是怎么了?居然失控成这样?朝许明之发什么脾气?
袁臻心里暗自懊恼,但还是厌烦许明之的聒噪。
俩人沉默片刻,许明之正要开口,却被袁臻投过来的冷肃目光把他吓了一个激灵,条件般反射地从沙发上跳起。
随即见袁臻神色平静许多,他有些尴尬地耸耸肩,干笑两声,调侃道:“你这火气也未免太大了,一不留神着实把我吓到了。”
袁臻没有疚意,只是幽幽说着:“我昨晚没睡好,谁让你一大早来惹我?”
许明之暗暗松了口气,故意凑近说道:“快给我看看,那书角锐的很,可别我砸破相了!”
袁臻睨了一眼,淡声道:“别矫情了,我又不待见你,有什么可看的?”
许明之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咋呼呼叫起:“喂,袁臻,你说这话可就太昧良心了啊!我这一大早还成了你的出气筒...”
“怎么?”袁臻挑眉,“不乐意呀?”
许明之触及她挑衅的目光,一下子泄了气,脸上犹如绽开花,笑的贱兮兮,一个劲点头:“乐意,乐意呀,能承袁大小姐的怒火,乃是我许某人荣幸之至!”
“别贫了。”袁臻撇嘴,“说说吧,岑自逸去哪儿?”
蓦地,许明之苦哈哈地丧着脸,一副发愁的神情,双手一摊,无奈地嘟着:“不就是那个汤总监夫妻闹矛盾...”他话锋一转,又把头往袁臻跟前凑了凑,说:“这儿疼的厉害,你快给看看...”
袁臻翻了个白眼,又瞟了一眼,说:“划了一道痕,没流血,还鼓了一个包,不影响皮相。”
“什么?”许明之小声嚷嚷着:“袁臻,你太狠了吧?我可是靠脸吃饭,你把我饭碗砸了,让我怎么生存?不能赖账呵,你得负责...”
袁臻一言难尽地看着他:“你够了没?”
许明之艾怨地摆出受伤的脸色,颇有不依不饶的样子,说:“那你给我笑笑,这事咱们就过了。”眼瞅着袁臻无动于衷,他叹气道:“看在我这么卖力份上,你就不能惯我一回?”
“许明之,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幼稚?”袁臻也叹了气,明明白白告诉他,想要她惯着,没门!
“好了,咱们继续哈,那...汤总监夫妻闹矛盾,难道是岑自逸包办的婚姻?他着什么急?”袁臻弯腰捡起地上的书,整理了一下,随手放在沙发旁边的小几上。
许明之敛起笑容,难得郑重地摇摇头,说:“具体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汤总监夫妻还真是自逸牵的线。”
“所以呢?”袁臻眯着眼,问道:“尧,你认识?”
许明之坦然地点头:“认识啊!”末了,他脱口而出:“自逸的助理嘛,汤总监的太太呀!”
袁臻怔住,她一瞬不眨地盯着许明之。
许明之被她瞪着有些无措,问道:“怎么啦?你,该不会想多了吧?”
袁臻恍然一笑,从沙发上起身,对着许明之下逐客令:“今天是我最后一次班,你别耽误我迟到。”
许明之又揉了一下额头,也起身,说:“耽误不了,我送你去。”
袁臻没推辞,她进卧室拿了包,围上毛巾,示意许明之可以走了。
他有些固执地对阳台玻璃拉门检查额头的划痕,并痛心疾首地低嘟几声:“袁臻啊袁臻,狠,你狠,你个虎女人太暴力,得亏自逸的脾气比较温和,不然,换谁受的了...”
“这话你说的对!”袁臻接过话,有几分自嘲般说道:“所以,我跟岑自逸才能过这十八年的婚姻。”
许明之不满地冷哼:“瞧你得瑟...”
袁臻突然来了一句:“要是你...”
许明之双眼一亮,拍拍胸脯,说:“不就你这娇弱的小拳头,我也能挨着。”
袁臻却意味深长回道:“早被我打残了...”
许明之懵了,问道:“什么意思?”
“意思嘛...就是咱俩打死都过不到一块。”袁臻说着,往玄关处换鞋。
许明之也跟过来穿鞋,不死心地追问:“为什么?”
“所以说你幼稚吧,只有不成熟的男人才问为什么,真正稳重的男人都是点到为止。”袁臻换了鞋,拉开门,率先径直出去。
许明之赶紧跟了出去,见袁臻一副若无其事且优雅地站着等电梯。他也不恼她的冷嘲热讽,还是舔着脸继续刚才的话题,打趣道:“过份了,过份了,你没必要将我贬损的一文不值,就为了抬高你家自逸...”
袁臻侧身,正色对他说:“许明之,讲真的,你也该定下心,好好处一个,别管他人婚姻里的一地鸡毛...”
“停!”许明之摆手,阻止道:“你也知道婚姻都是一地鸡毛,却推着我往坑里跳,你不厚道啊袁臻。”
“那你处个男的也行,只要你喜欢。”袁臻真诚地挑明话中之意:“谁也管不着,再说,你都这个年纪凭自己喜好也没什么不对,又没碍着谁...”
许明之脸色刹那间凝固,他被心头的一股闷气堵的不上不下。
电梯适时到了,他气乎乎走进去,没有理睬袁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