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迷雾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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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府中，一大早，江丰年正在大堂仔细擦拭着两半截金剑，何儒道匆匆找来，问道：“花大人呢，发现疑点了！”
正巧，花武扬来到大堂，三人便坐下来，何儒道拿出所有死者的详细信息，说道：“这些人虽然现在身份各异，但是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曾经都是影者，而且都参加过23年前的便桥之盟！”
花武扬疑惑道：“23年前？武德9年。”
何儒道说：“不错，当年天子刚刚登上皇位，突厥的可汗，阿史那 · 咄苾率兵攻至距离长安不足百里的泾阳，大人可还记得吗？”
花武扬回想着当年的事情，说道：“记得，当时我正带兵在漠北草原上征战，但是对于京城的事情后来也都听说了，当年天子跟咄苾在渭水河边达成了便桥之盟，这与这些凶案有何关联呢？”
何儒道接着说道：“后来在贞观3年，如今的卫国公，当年的大将军李靖带兵攻破了突厥，咄苾带领一批精锐影者归降了大唐。
而最近的这些死者全部都是当年归降的那批人里面的，在长安附近做着各种行当。”
花武扬猜测道：“当年便桥之盟的时候，李靖将军就在现场，而且后来攻灭突厥也是由李靖将军带的兵，那我只要去拜访一下李将军，就可以知道详情一二了。”花武扬说完这话，何儒道和江丰年却是面露难色。
江丰年犹豫片刻，说出了隐晦的一段话：“大哥还是不要跟李靖将军走的亲近为好，长安城里这两年一直传言他想要节制天下兵马，而且还跟蠢蠢欲动的佑王来往颇为密切，朝廷里总有言官说李将军的是非，莫不是这些凶案真的和李将军有关？”
花武扬不屑这些谣传，说道：“李将军现在已经官至卫国公，又何必动节制天下兵马的念头呢？至于佑王这几年的风吹草动我确实有所耳闻，但是我与李将军曾经在沙场共事，他绝不是有二心的人。”
何儒道接着说道：“大人越是跟李将军关系不菲，越是要在这个时候离得远一些，你一直在玄州，突然来京城就去拜访卫国府，那些言官一定会添油加醋，生些事端出来。”
花武扬知道人言可畏，沉思了一下，还是决定听从二人的建议，但是现在肯定要找一个当年在便桥之盟现场的人，才能推动案情进展，花武扬思索着合适的人选，何儒道也知道卡点在哪里，也想着这样的一个人。
江丰年看着案宗，一拍手说道：“我知道问谁最合适了！”
何儒道急忙问道：“谁？”
江丰年说：“大哥，直接去皇宫里问天子如何？”
花武扬和何儒道内心叹息，这种事怎么可能直接去皇宫问呢，花武扬说道：“我们还是去大理寺吧，看看从尸体身上会不会有什么新的发现。”
三人来到大理寺，在阴寒的停尸房里，花武扬仔细的看着尸体身上的伤口，努力的想着造成这种伤口的影器。
何儒道心思缜密，看出花武扬此时的烦恼，说道：“大人跟我去大理寺影器司里一趟，看看有没有可疑或者类似的影器。”
影器司里，收藏了大唐境内所有的影器种类，花武扬一排一排的看着，终于在某一处停下了脚步，看着一把圆月一般的弯刀思虑了起来，这把弯刀弧度极大，手柄处还连接着一个长长的铁链，用于将弯刀抛出收回。
何儒道拿出《影器记要》找出对应的影器详情来。
江丰年：“纪要里怎么写的？”
何儒道念道：“雪涧山谷中百魅人所用。”
江丰年：“就这么一句话？”
何儒道点点头，问：“百魅人是什么意思？是妖灵族群吗？”
花武扬解释道：“百魅人，又称百魅一族，他们不是妖灵，而是人类。
但是百魅人族群千百年来，一直生活在昆仑山深处的黑渊雪山中。
他们万年以来不与尘世间的人类来往，有自己的文化和语言，平时吃的是猎物的生肉和树干野草，喝的是猎物的鲜血和雪水雨露，一切的生存方式都跟尘世的人类不同，完全靠大山和雪原繁衍生息，所以叫做百魅人。
不论我们唐人还是草原人，都认为这是还未开化的族群，一直对他们避而远之，如果这种影器真如纪要上写的，是百魅人所用，那案情就复杂了。”
何儒道：“黑渊雪山常年冰雪覆盖，他们从雪山之中来到这里，杀我们大唐子民又是为何？”
花武扬问：“这本《影器纪要》是何人所着写？”
江丰年：“是镇守陇州的薛延将军编着的，而且他现在正好就在京城。”
花武扬听闻惊喜道：“薛延？我跟他是多年相识，他当真在京城吗？”
江丰年说：“当真，京城的大小来往官员，我都知道。”
花武扬大喜过望，说道：“江兄，对不起。”
江丰年一下子被自己大哥的道歉给弄懵了，问道：“大哥，干嘛跟我道歉啊。”
花武扬不回答，只是眼神诚恳看着江丰年，心想自己早先觉得人家对于案情没什么帮助，但是在某一些为人处世的道理和做派上，却是实实在在的能帮得到自己。
心中不免惭愧，说道：“你不用知道我为什么要跟你道歉，只需要知道有你在我身边，我心里就很安稳，你是我的福将。”
江丰年听了花武扬莫名其妙的深情告白，一把搂住对方的肩膀，眼眶含着泪花激动的喊道：“大哥！有你在我身边，我的心也很安稳！”
何儒道看到这场面不知道说什么，深吸了一口气，连续眨巴了几下眼睛，便去门口等候二人了，不一会儿花武扬和江丰年出来，三人便一起往薛延下榻的酒楼赶去了。
路上，何儒道问花武扬：“大人，你之前是在什么地方见过那种圆月弯刀？”
花武扬说道：“薛延以前给我讲过，只是过了许多年，我忘记了，时间大概就是在便桥之盟后的第二年。”说到这儿，花武扬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接着说道：“差点忘了！我得买一坛好酒，多年未见老友，今天咱们一块儿喝个痛快。”说着就要去买酒。
这种事有江丰年在身边，当然是不需花武扬亲自操心，先一步挡在身前，说道：“大哥，我去买。”然后一溜烟的找酒馆去了。
何儒道问道：“大人跟薛延将军的感情深厚啊。”
花武扬笑着点点头，说道：“是啊，当年我们一起跟随天子作战，如今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了，希望这次去找他可以得到有用的线索吧。”话刚说完，原本晴空万里的长安城天空突然变得阴沉沉的了。
两人抬头一看，原来是一大片积雨云飘到了上空，看来马上就要来一场酣畅淋漓的大雨了，何儒道抬头看着说：“真是七月的天气，孩子的脸啊。”
这会儿江丰年也抱着一坛酒回来了，三人就这样走在长安城人来人往的街头，而三人上方，阴云密布，仿佛顷刻间就要倾盆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