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邓祖禹骂贼、附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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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祖禹骂贼

邓祖禹，字又元，湖广蕲水（今湖北省浠水县）人，擅长骑射，明朝万历四十七年（公元1619年）考中武进士，随后担任沈阳守备官。不久后，后金兵南下，邓祖禹奋勇作战，多次冲入敌阵杀敌，身中箭矢坠地，几乎丧命，直到半夜才苏醒过来，呼唤城池守军将其接入城内，身上箭伤累累犹如刺猬，伤口严重，便归乡休养。后来邓祖禹又被起用为宣府守备官。

崇祯初年，京师受到后金围困，申甫所率领的军队全军覆没，邓祖禹率兵在卢沟桥与后金激战，拼死抵抗，使敌军攻势稍有退却，因此被提升为涿州副总兵。随着流贼叛乱加剧，邓祖禹奉命调防至黄德，随后又负责防守孝感。突然有一天收到应城被流贼攻破的消息，巡抚发出紧急命令让他带兵前往救援。邓祖禹只带着七百人马赶到应城，却发现城池悄无声息。刚进城，他就发现流贼四面而来，陷入重重包围。邓祖禹指挥军队突破包围，退守至西门外，并对身边的人说：“我深受朝廷厚恩，理应以死拼战回报皇上。如果能够突围出去，算是幸运，否则就应当以死坚守。”然而，由于包围严密，邓祖禹未能成功突围，最终被捕。

流贼一向尊敬邓祖禹，解开他的束缚，设宴款待，对他行礼拜托，希望他能成为流贼首领。邓祖禹严词拒绝，说：“朝廷福祉广大，你们怎敢如此叛逆？”流贼多次劝说，但邓祖禹态度越发坚决，痛斥流贼，说如果要我改变心意，除非把我心肝换了。张献忠勃然大怒，说：“改变你的心肝也不难！”于是，张献忠下令手下将邓祖禹拖出，绑在大树上，残忍地剖开他的胸膛，挖出了心脏和肝脏，杀害了邓祖禹。

附记

高迎祥率领流贼距离楚地九十里设立营寨，湖广之地的都督邓祖禹集结了总兵张全昌、副将杨世恩、先锋官邓天河（邓祖禹之子）、参将李文云、游击将军朱世盛、坐营王可贞、把总郑新参、千户金得功、百户冯迎胜，以及哨官毕烈英等将领，率领五千兵马出击，追赶并追杀了流贼二十里。眼看就要击退高迎祥，马守应对高迎祥说：“如果再战不能取胜，到时候再跑也不迟。”于是高迎祥率部与邓天河展开激战，结果马守应被打退，邓天河下令发射七炮，给流贼造成了重大伤亡，并乘胜追击，使得高迎祥十分恐惧。此时，罗汝才挥刀攻击邓天河，邓天河则持枪迎战，罗汝才假装败退，邓天河追击时，罗汝才暗中射出一箭，正中邓天河的眉心，邓天河摔下马来，不幸被流贼斩首。邓祖禹痛惜不已，感叹道：“我儿子英勇无比，堪称三军之冠，如今却为国捐躯，令人叹息！”

邓祖禹随后再次督促张全昌率兵出击，但只剩下一千兵力，与流贼将领过天晓相遇，结果很快被击败。邓祖禹又派出总兵杨世恩抵挡起义军，但杨世恩未战而逃，最终被流贼满天星抓获并投降。邓祖禹得知消息后愤怒不已，决定亲自率兵出击，不料天降大风雪，士兵们冻得瑟瑟发抖，火药也被雨水淋湿失效。邓祖禹抬头望着天空哀叹：“苍天为何如此困厄英雄？”即便如此，他仍毅然决然地冒着风雪向前冲锋。

混世王在战斗中被邓祖禹部下的铁锏击退，刘国能则因左脚受伤败退，整世王也遭到袭击而败走，高迎祥惊恐之下决定全军出战，他远远地对邓祖禹喊话：“如果您不嫌弃我们，愿意做我们的统帅，恳请您考虑一下。”邓祖禹勃然大怒，斥责道：“逆天反叛之徒竟敢胡言乱语！我忠心耿耿报效国家，特意前来剿灭你们。”

于是，朱世盛、李文云等七位将领率军出战，但却遭到贼寇混天王、扫地王等九个首领的包围，双方激战许久，贼寇突然发起猛攻，邓祖禹等八位将领不幸被俘，而高迎祥亲自释放了被捆绑的邓祖禹，并跪拜说：“不小心冒犯了您的威严，恳请您宽恕我们的罪过。我们希望您能担任首领，请务必不要推辞。”邓祖禹坚定拒绝，表示：“我身为忠心报国的忠臣，岂能背叛圣主投身贼寇？”高迎祥再三劝解，他始终接受，骂不绝口。高迎祥怒不可遏，下令手下将邓祖禹捆绑起来，并声称要取出他的心脏看看是否真的赤诚。邓祖禹坦然接受命运，叹息道：“我已经失去了妻子和儿子，遗憾的是不能再见到母亲了。但自古以来，忠臣为国捐躯，不顾家庭的例子比比皆是，我又有什么怨恨呢？”不久后，邓祖禹被剖心致死。

高迎祥见到他的赤心，也为之感叹：“真是忠臣啊”。下令厚葬邓祖禹。其余七位将领均被杀害，剩下的士兵也都投降了起义军。期间，贼寇还俘虏了总兵汪见国，并擒获了德安府应城县令张绍登。张绍登对贼寇破口大骂，贼寇恼羞成怒，将其肢解。一时间，张绍登的英勇之举无不让人赞颂其忠义。在杀死张绍登后，贼寇放任部下四处劫掠。

之前的记载是张献忠杀害邓祖禹，但剖心的说法是一致的，而且无论是张献忠还是高迎祥都是贼寇的主要首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