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初见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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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二人打情骂俏的时候，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一半百老人，身旁是一位面容慈祥的妇人，估计是听不下去那些污浊的言语。
夜小天见到这二人，这才松开妖姬的手，自然而然的抱拳问候，“鱼游宗夜小天，特来拜见先生”。
小婵见到自家公子这般失礼，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这可是祭酒大人，台州有名的大儒，怎么能像一个江湖人一般的抱拳。
越是拜读了他老人家的着作，小婵越是敬佩这个面容消瘦，眼神温和的男子。
妖姬也是个混不吝，以道礼问候，“鱼游宗夜小天的道侣，道号霸刀妖姬，拜见先生”。
夜小天这时示意小婵，懂点礼貌，小婵道了一个万福，带无奈着哭声说道，“夜小天公子的丫鬟，小婵，拜见先生”。
这不伦不类的介绍，让文青山的原配夫人笑得鱼尾纹明显起来，这么些年见过不少读书人，这样的弟子还是第一次见到。
早就听说夫君收了一个关门弟子，她也一直很好奇，只是这见面的场景，果然有些异于常人。
文青山原本还想摆一下架子，听到这个介绍，瞬间懂了夜小天的意思，能接受就是一家人，不接受就各走各路，他当他的道士，你读你的圣贤。
文青山也不计较，“从你进门的时候我就知道了，也不是刻意要摆出这些架势，只是想让你直观的了解一下儒家的手段，看来是有些画蛇添足了”。
说完这些，这里景色一变，富丽堂皇的建筑消失，广袤的占地也不见，只是普通的三进四合院而已，唯一的绿植就是屋后的细竹。
“班门弄斧，早就听说三清天下道门仙术天下无双，你这些手段，哄哄你那些不成器的学生还行，要想震慑一位传说中的金丹剑仙恐怕要被笑掉大牙了”。
夫人笑着说道，然后瞪了文青山一眼，“你也是个不成器的，那些女子是怎么回事，处事这般轻浮，哪里教得好学生，晚上我再和你计较”。
说着不理会有些尴尬挂不住面子的夫君，就去牵妖姬的手，“让他们说说话，我们去偏房休息，我存了一些好茶，正好让你试试，看看合不合胃口”。
小婵听到这里才醒悟过来，想起自己的身份，说是要帮忙烧水。
文青山看着高大的夜小天，确实有些无法想象，他书桌上的诗词，是由面前这个男子酒后的狂歌。
夜小天跟随文青山进入书房，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书桌上的《酒诗仙》。
文青山个子不高，稍微有些驼背，但眼神清澈，一进门就坦然和夜小天说道，“不瞒你说，这本诗集是我这些年来最喜欢的，并不是因为求贤若渴这才吹捧。
只因这里面的文字，大多简练直白，有大道化繁为简的韵味在里面，这也是我这般急着想见你的原因。虽然雅芝信中所说，你已经算是入我门墙，但是我还是想要让你亲口告诉我，你是否愿意拜我为师”。
夜小天来之前想过很多，但是从未想到，一进门，都没坐下，就要面临这样的抉择。看着老人明亮的目光，夜小天没来由的说出了实情，
“三清天下，我被人追杀，侥幸不死，这才逃到这边。一方面是暂避锋芒，默默蓄积实力，再图以后；另一个打算是碰碰运气，看看是否能够吸收这浩然正气为我用。”
文青山缓缓点头，“是诚实之言，先请坐”。
等夜小天坐好，文青山看着悬挂着的一幅字画，缓缓说道，“一路上观我大汉河山，有何见解”。
夜小天对儒家天下的感观不错，有些时候总是能让他想起他来的地方，“此处异乡，好似故乡”。
文青山听后哈哈大笑，吩咐屋外，“上茶，上好茶”！
偏房的妇人听到这个声音，和妖姬相视一笑，小婵赶紧把茶盘端了过去。
妇人笑言到，“都说道不言寿，我看就未必。看姑娘面容身段，正是芳华正茂的时候，岁月这东西是万万不能往你们身上硬套的。
姑娘生得标致，让人见之忘俗，依我看来，这大汉国万千佳丽竟是一个能比的都没有，道生真的是好福气”。
妖姬轻轻摇头，有些迟疑的说道，“三清为道，我修行的时间确实不短，但是道门洪流，能站得住脚已经是千辛万苦，我怀着仇恨看透了人情冷暖，前一生抱憾而终。这一世再走人间，我只为夫君而活，万般事情都是不在意的。”
妇人请茶，“你不用顾忌他们师徒二人的身份，我大抵是知道一些你们道家的事情，我高攀一下，你我平辈相交即可”。
妖姬倒是洒脱得很，“道门里历来讲究境界实力，对于年岁反而看得很淡，我家夫君既然与文先生是师徒，理当敬重。不瞒夫人，夫君此次前来，也是有求于人，我随着夫君自当屈膝。”
妇人摇头说道，“我一个妇道人家，也不懂仙法道术，儒家浩然，我看人用眼用心，既然大家能坐在一处，力所能及的，能帮一把是一把”。
妖姬握着手中的茶杯，“实不相瞒，我是死过一次的人，现在的状态也不能说是死而复生，算是再世为人吧。
夫君也是经历了几次生死边缘，万般无奈之下，这才逃离三清，若得这方水土庇护，对于我们来说，当是雪中送炭”。
妇人放下茶杯，轻轻握着妖姬的手，“船到桥头自然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这种润物细无声的抚慰人心，让妖姬那颗敏感的心，安静下来，她看着妇人难得有了笑容。
夜小天端起茶杯，习惯性的一口牛饮，口感确实是不如仙家的茶饮，苦涩之余，并不会有灵气入体的感觉，还好回甘还行。
文老也不见怪，自顾自的吹拂茶面，轻轻饮了一口，这才说道，“其实你大可不必纠结身份，既然儒家天下能容你，这浩然正气能容你，那么我为何不能容你”。
夜小天看着这位老人，心里不自觉的总会坦白几分，“怕只怕会给先生带来麻烦，我认为这种行为，有偷盗之嫌”。
文青山摇摇头，这才肯定地说道，“天地灵气，有能者据之，儒家浩然，有才者居之，此乃天地正理。
儒家先贤这些年来，为何不拘一格收取弟子，只因有才气者必定心中有正义，能获得儒家浩然正气，其实已经是被冥冥之中的先贤们认可。”
夜小天自嘲一笑，“先生有所不知，其实我并不是读书的材料，来之前姜雅师兄给我恶补了不少知识，无奈确实无心无力。就算是现在，好些生僻字我也是只能认一半。
才气二字，其实算得上是机缘巧合，只要是在合适地点合适的场合，做诗对于我来说，就像是早就存在脑海中的诗篇，随手就可写就”。
文青山虽然早有准备，还是被吓了一跳，面色却变得严肃起来“我儒家门人，学问或许不高，流派各有不同，但出言即不悔。既然文无第一，那就以才气论胜负，何不就在此时此刻展现一番”。
夜小天胸有成竹的说道，“有何不可”。
夜小天铺开宣纸，随意选了一支毛笔，就着砚台里的残墨，略略思索片刻，就写下《赠先生》“初遇文老，幻化为宅，遂作诗纪念”
绿野堂开占物华，路人指道令公家。
令公桃李满天下，何用堂前更种花。
文老一看夜小天笔力不俗，心里就欢喜了几分，看到题目只觉得茶香胜过酒香，耐心看完诗句，一句桃李满天下逗得文老老怀大慰。
文老此时看着夜小天就怎么看怎么顺眼，“道生啊，听说你来之前，也做了一首诗，写下来”。
夜小天倒是不意外，和大师兄在一起，他能过门而不入，肯定是有些窍门在里面，怎么告知自己先生的遭遇应该不算是难事。
夜小天再次写下《金缕衣》：劝君莫惜金缕衣，劝君惜取少年时。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文老神采飞扬，一口饮尽杯中茶，口中止不住的说好。
此时天地间再次有熟悉的金光出现，这是才气显圣的表现。文老激动的拿着宣纸就拉着夜小天走出房门，文老这才真正的开怀大笑起来，余音绕梁不止。
早已习惯浩然入体的夜小天倒是没有什么感觉，只不过偏房的几人也跟着出来了，小婵的眼中只有星星，妖姬的笑容是那么的幸福，师母有些惊讶笑容慈祥。
“夫人呐，今日喜事登门，老夫幸而得道生，还请劳烦夫人设家宴宽待我这才入门的弟子。”文老心情激动，看到夫人就吩咐道。
“知道了”，夫人点头称是。
不等夫人转身，文老乘胜追击道，“此等大事，岂可无酒”。
“备下了”，夫人有些责怪的说道。
文老一高兴，拉着夜小天就进屋里，“这台州城里，除了你大师兄义满，还有我一位好友至交，一并给你引荐，要不然这酒也差点滋味”。
夜小天自无不可，含笑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