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未雨绸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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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霄子”？！千幻道人根本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这就是他当年的小师弟，要说整个截教，最清楚凌霄子近况的，非他莫属。
他的种种遭遇和非难，都是他指使或授意的，所以看到眼前一身道蕴的他，完全不敢相信，当日昆仑上的祥云和他有关。
凌霄子眼神复杂，看着这位曾经一直最关照他的大师兄，“大师兄，好久不见”。
千幻道人堆起笑容，“是啊是啊，好久不见，小师弟，什么时候回来的，都不告诉师兄一声，师兄都没来得及给你接风”。
凌霄子笑容勉强，“叙旧有的是机会，不急在一时。我们好久没有一起了，先去给师父上个香吧”。
千幻道人一脸的感慨：“小师弟你能醒过来，师父在天之灵也会很欣慰的”。
凌霄子敛去笑容，“师兄不好奇我是怎么清醒的吗”？
千幻道人脸色一僵，“哎呀，光顾着高兴了”。
凌霄子盯着这位大师兄说道，“确实是师父的在天之灵，他把我唤醒的”。
听到这句话，千幻道人心中震惊不已，当年的始末他很清楚，师父手心手背无法抉择，他才苟延残喘这么久。如果师父隐藏这么久只是为了小师弟的醒来，那么他就该好好想想下面该怎么办了。
凌霄子轻轻拍了拍千幻道人的肩头，“师兄，想什么呢”？
千幻道人大惊失色，自己为何没提前知晓，“哦，师父他老人家仙去太久了”。
“可是我一直觉得，师父就在我身边，从未远离”。
眼看千幻道人不说话，凌霄子继续说道，“为了我这个不孝弟子，师父不值得。但是我就想问问师兄，现在的你是否觉得值得”。
千幻道人面露不悦，“师弟，何出此言”？
“一个长老的位置真的有这么重要吗？那东西我根本不在意”。凌霄子冷漠的说道。
见千幻道人已经收起笑脸，凌霄子一股郁结之气不吐不快，“师兄弟之间，不应该是志同道合的朋友吗，为何要千般算计”？
见他开始愤怒，凌霄子走近一步问道，“师父他老人家撑起一片天，你我乘凉不好吗？为何要让他走上绝路”？
见他不答，凌霄子忍不住提高了声音，“这些年我睡生梦死，难道你就得偿所愿”？！
千幻道人连着后退几步，一下子恼羞成怒，迈前一步，“你不在意，你不在意你别接受啊，你当长老，别人怎么看我？你不在意，你境界高啊，同门的师兄弟，哪个有你晋级这般容易的。
你进门最晚，事事都依你，师父宠着你，我这个当大师兄的还要处处护着你，平日里也没见到你对我们有多尊敬啊。你享受着众人的拥戴，享受着皓月一般的待遇，你有没有想过当师兄的有多难堪？不，你绝对没有想过。
我是大师兄，是所有人的大师兄，是标杆，是榜样，在这之前，我一直都是，直到你的到来，他们开始作比较。你没有资格和我谈师父，你没有。我才是陪伴师父时间最长弟子，后面的师弟来了，我都能做好大师兄的样子，但是你不一样。
师父专宠你，什么好的都要留给你，恐怕那位子都是留给你的，给我什么，什么都没有。这个长老的位子是我自己争取来的，不是别人施舍的，我不欠谁的人情。
你，凌霄子，一个只会修行的废物，别在我面前大呼小叫的，你不配。这么多年来，一直是我在照顾师父，是我一直在帮着师父，更是我一直在默默付出，你一个羽翼下的雏鸟，你当然希望在师父的庇佑下活着。
你能做什么，都是我在做事，我的付出所有人都认为是理所应当的。而你呢，只有修行上的优点，却被捧上天了。我要让他们看看，你们眼中的天才，到底有几分真实。
几次小小的试探，你傻子一样，见缝就钻，脑门上就差点写上白痴两个字。我得偿所愿？！我不过是让众人看清楚你到底有几斤几两，就算是到了最后关头，师父还护着你，没有师父，你还能站在我面前说这些屁话？
你才是师父的最大命门和弱点，是你害死的师父，你好意思在我面前说三道四？你这个所谓小师弟，我看你不配，老子今天要为师父，清理门户。开”！！！
随着最后一声吼声，千幻道人道轮大开，化神境的修为全部打开，以他为中心，翻天覆地。
此刻天地颠倒，灵气全无，五行混乱，千幻道人亦真亦幻，千面倒影。
大阵中心的凌霄子还在沉思，似乎刚才那一番话对他的触动很大。
就在这时，师父的身影渐渐清晰，口中还说着当年的话语，“看到师父来了，也不知道赶紧过来”。
“大师兄，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原本以为你多少还有点廉耻之心，想不到到这般时候，还要如此辱人”。说完这句话，凌霄子眉心一点，轻易的破掉了千幻道人的幻境。
“我确实只会修行，除此之外别无优点。师父也跟我说过，这三清天下，讲的就是实力，你那些伎俩我不会，但是你们会的道法，我都会”。
也不见他有什么动作，场景再一次转换，这次是千幻道人迷失在自我的时空中，那里有师父的谆谆教导，有师兄弟之间的和谐友情，更有相互扶持相互依靠的画面。
不经意之间，偶尔流露出来的小人心思，总会被第一时间发现，然后再严厉的批评和纠正，不管他犯什么错，师父都会在酿成恶果之前斩断因果，一次次给他机会，一次次救他出地狱，他一次次轮回在恶念之中，最终沉入深深的自责深渊。
现实中，号称千人千面，难辨真伪的千幻道人痛哭流涕跪倒在地，已然分不清真实与虚幻。
凌霄子竖起剑指，朝着他胸口几处关隘点去，后者闷哼一声，躺倒在地。就在刚才，凌霄子运用截教秘法，截取他的真元运转生机，封闭了他的大半的修为。
禺能真人适时地出现，“结束了，就罚他为师兄守一辈子灵吧”。
凌霄子神色复杂，“都听师叔的安排”。
“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你到底是如何说服四大长老的吧”。
“我也不善言语，只不过平淡讲述了发生的事情，最后展示了自己的境界”。
禺能真人也很好奇，“师侄现在是何种境界”？
凌霄子淡然的说道，“羽化境”。
“青出于蓝”。禺能真人一脸的感慨，这种被后人轻易拍死在沙滩上的感觉很不好，“剩下的二人你准备怎么处置”？
“罪不当赦，还是让他们戴罪立功吧。”
“师侄，会不会有些妇人之仁”？
凌霄子眼神中有些萧索，“已经免掉了他们的职务，算是对他们最大的打击了，他们已经不能再翻出什么浪花了。
当日师父知晓所有前因后果，只因难下清理门户的决定，这才郁郁而终。我作为师父的关门弟子，不想他在天之灵，见到我们这一脉师兄弟自相残杀。”
禺能真人感慨万千，“希望以后不再有这等事情发生”。
凌霄子望着无边的天空，“这些年我浑浑噩噩游荡在各处，三清天下看似一如既往，但是冥冥之中，有一个声音在告诉我，要未雨绸缪。”
“何出此言啊”？
“师父临终前，一身道法尽皆化为一盏心灯，除了护住我的神魂，为我醒来指明方向之外；他告诉我，这三清天下将会动荡不安”。
“难道，还会有意料之外的大事发生”？
凌霄子手中慢慢幻化出一盏灯，“我说不准，但是我相信师父，还是多做准备吧”。
禺能真人先行离去，凌霄子在这里驻足良久。
他想起当年明灯道人带他上山时随意问起的一句话，“一路行来，你观我昆仑有何感触”？
凌霄子当年笑而不答，今天他自言自语：
“师父，下山的路真的很吵，就像那年上山的夸赞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