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雅乐的决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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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大师和长留剑仙回来的消息不胫而走，李欣然又开始苦闷起来。
蒹葭想过夜小天的身份，但是打破脑袋也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济世堂的女修，在宣武国乃至其他地界，有着很高的地位，但是看着这些疯狂的女修，蒹葭有点担心自己的前途命运。
“相信自己，你是个好姑娘；就算不相信自己，也要相信夜大哥，他值得所有”。蒹葭每到气馁的时候，就默默地给自己打气。
然后再走进“书房”，她又迷失在那些浪漫的爱情故事里，无法自拔，连带着她看他的眼神，是怎么也掩饰不住的爱慕。
为了逃离那些热情过度的粉丝，夜小天不得不早做打算。
妖姬好多天没有反应，每个清晨都没有让他悸动的感觉，让夜小天感到十分的失落，这次夜小天是真的着急了。
夜小天把自己的打算告诉了雅乐，雅乐没有否定，倒是意外的要走了破天刀，说是帮夜小天解决问题。夜小天也来不及多想，就解下了一直带在身上的苗刀。这几天雅乐和银妆、燚舞一天到晚神神秘秘的。
这几天，为了应对二丫的十万个为什么，已经让夜小天焦头烂额，这胖丫头，不仅仅是胖了，还长高了，显得更胖了，还好小脸蛋虽然胖乎乎的，细看还算是可爱，声音也细。
蒹葭师徒三人，在二丫的这里得到了最平等的对待，吃啥都愿意分一点。不多时，三个小丫头笑得没心没肺。
有了玩伴的二丫，终于放过夜小天，蒹葭有了和夜小天独处的机会。
兼顾完差不多对自己形影不离的蒹葭，夜小天也没有太多精力去管其他事。
好在夜小天的定下行程比较赶，在问候了清秋奶奶过后，夜小天就带着蒹葭师徒三人上路了。
李柳作为保镖跟着上路，没有了银妆燚舞和妖姬的夜小天，战斗力高不到哪里去。
——
“书房”中，银妆燚舞翻看着手抄书，银妆手里的是《西游记》简化版（原版夜小天可记不住），燚舞手中的是《西厢记》，不过她们只能看李欣然的版本，雅乐的手抄版，堪比灵宝，轻易见不到。
知足了。
书桌上是破天，妖姬被迫现身，正一脸不爽的看着雅乐。
“怎么，要当拆家的了，反正在你的地盘，要杀要剐都随你，你看我喊不喊一句饶”。双手抱胸的妖姬，看着这个冷美人，非常不爽她那种掌控一切的感觉。
雅乐仔细打量了一下妖姬，一直不说话，若有所思。
银妆是真的看入迷了，根本没感觉身边发生的事。燚舞却是一直留心，若不是夜小天信誓旦旦的，燚舞绝不会像银妆一样好骗，留在这里。
“你们的遭遇我虽不是亲眼所见，但此时想起来，还是感同身受，说实话，到现在我还是感到很后怕。道生昨日说得轻描淡写，但是我不能装作云淡风轻，有些事情不能再等了，有些话我要提前给你们说。
我担心蒹葭会成为道生的缺点和弱点，但是他何尝不是我的弱点。我原本以为风平浪静的历练，会这般凶险，道生因此会命悬一线，差一点都回不来了，这几日我道心不稳，这才没有见你们”。
雅乐顿了一下，心湖还是有些激荡，为了不露破绽，她转身看着窗外的云卷云舒，接着说道，“请你们过来，是有一桩大事需要与你们商议，或是说帮忙。
按照修道的时间先后说起来，三位对我来说算是前辈，雅乐理当敬重。但是对于道生来说，不管你们承不承认，他算是你们的主人，你们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与别人大有不同。这样一来，我们的关系就有点纠缠不清了，所以我们就不要再计较那些”。雅乐终于停下思考，慢慢的说道。
“搞清楚，我们三人要说有缘，也是和夜小天，和他师父鱼游子有缘，和你没有半点关系。你一门心思把夜小天支开，就打开天窗说亮话，想使什么招数你只管使出来，你看我皱不皱眉，真拿自己是当家主母了”。雅乐话还没有说完，妖姬马上趁机打断，还不忘记把银妆燚舞带上。
雅乐深知妖姬性格，也不以为意，自顾自的说道，“鱼游子的飞升及回来，我以前也是被蒙在鼓里，直到他真正的离开，我才知道真相。
把道生支开，确实是有些话要说清楚，免得大家以后难免有心结。道生的未来，不仅仅是简单的修道成仙，在三清天下闯出一个大名堂。若是这样，我反倒是不会去这么苛责他。他背负着一个前所未有的重任，他是唯一的使命者和担当者，没有人可以替代，包括我”。
“你们可知天外有什么”？雅乐看着三人的神情都被吸引了，就接着说道，“三十三重天界，仙家府邸，天宫揽月，都是臆想。
天上白玉京，十二楼五城。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这些都是修道者飞升天界的最终目标。这是所有炼气士长生之后，对未来最大的憧憬，原本我也是这样认为的。
鱼游子亲身历经羽化飞升天界然后又回到这里，证明这件事不是臆想，多年来飞升天界的前辈告诉我们，这确实是一条天路。然而，重回这方天地的鱼游子亲身讲述自己的经历，道生作为见证者——飞升天界，其实就是一个囚笼。
道生来着真正的天外天，他不属于这里的每一寸地方，你们所看到的道生，是重塑肉身的道生，我是阵法的主持人。”
见妖姬等人已经投入进去，雅乐默默等待了一些时间，让她们好好消化一下这些信息，雅乐也平复一下自己的心情。
“这件事原本不想你们太早知道，甚至我一度不愿意让你们知道，但是现在我不得提前告诉你们这一切。道生这次出游，听他说你们的遭遇，想来你们也发现通灵道人不合常理的追杀，还有那个叫董五江湖人的情况不明。
我在这里也发现了一些端倪，虽然不是很明确，但是不能忽视。想到某些可能，我简直是坐立不安，左思右想，只好以实相告”。
银妆三人，表情各有不同。银妆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睁着大眼睛，就当是听故事；妖姬紧锁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燚舞一脸的惊讶，好久都没有回过神来。
“此事乃绝密，非道生亲密之人、非有用之人不可得知，就连和道生最为亲近的李柳，也未曾知晓，就是铁证。我不是在你们面前危言耸听，与道生为伍，总有一天，你们将面临的是整个天地。”
面对众人的疑惑，雅乐继续说道，“未免意外，你们现在都身在我的阵法之中，此阵法隔绝天地，妙用无穷。
我现在需要知道你们最真实的想法，如若是同行人，我会暂时让你们忘掉这段话；如果答案是否定的话，我会让你们永远失去这段回忆，自主选择另一条路，选择权在你们”。
燚舞最先醒悟过来，惊讶于雅乐的实力，在她毫无察觉之时，已经布下此阵，虽然占着地利优势，未免太过于匪夷所思。
“雅乐道友既然如此郑重其事的说明，我相信事出有因，只不过结果太让人难以置信，可有证据”。
妖姬本来按着自己的意思，起码要反讽几句的，不过想着和道生休戚相关，也就耐着性子看她耍什么花样。
“你见到的鱼游子就是最大的证据，相信你们也已经知道，鱼游子早就飞升了，那么他为何会以当年那种方式回来，这难道不可疑吗？
除此之外，我最近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发现。几天前，山门来了一个重伤的江湖人。按照济世堂规矩，有弟子对他的伤势进行了诊断，但是伤者实在受伤太重，流血过多，根本无法医治，只能简单处理后，给其他的人留出时间。
第二日，此人奇迹般苏醒，大家惊讶其表现，都担心是回光返照，事实证明，此人在将死之际活了回来，并且很快好转。若是一般人，可以解释为命硬，但是我们济世堂就是学这个的，不能简单的一句话就能概括一切。
别忘了，济世堂的医者，还是一名炼气士，在密切关注下，有师妹发现了端倪。
此人不会练气，确实是一般的江湖武夫，但是身体已于一般的武夫大不一样，恢复的速度竟然比一般的修道有成的道士还要厉害，虽然不会修行，但是对于灵气的捕捉仿佛就像天生的一样。
若只是这样，我们也不能发现他的秘密，是因为我们济世堂本来该活下来的病人无故死亡，但是他却好的太快。为了避免声张，此事由我全权负责，我终于发现了这世间另一种修行的方式”。
雅乐好久没有这么一次性说这些话，稍稍适应过后，紧接着说到，“请随我来”，说完自己动身走出“书房”。
山顶的天空，一如既往的蓝，阳光和煦，云遮雾绕的山顶，好一派仙家景象。
其中一扇门自行打开，从里面走出一个人影。此人五官重度扭曲，身上的血迹斑斑，走路的样子也是一瘸一拐，十分别扭，身上的关节仿佛都有些问题，口中含糊不清的说着什么。
“此人已堕入魔道，被我发现时，已经吃掉了好些人，被我囚禁之后用搜魂的方式收集到了一些信息，但是无根无源。
我现在能知道的是，此人从外表上看不出有什么异样，说话办事都与一般人无二，但其战斗力之强悍，提升能力之诡异，让人惊悚。就算是现在他神魂已失，依着本能，还是能轻易救治自己的伤势。
我通过搜魂得到的信息只有一个，此人也是一般人，偶然中得到机缘，自己拥有吞噬他人强大自己的成长方式，只要不断的嗜血，就会不断的强大起来，至于为什么会这样，他本人也不知道原因。
此人能力还太低，经过我一番查找之下，在他的身体里找到一滴魔血，我尝试过分离这滴魔血，尝试过所有的办法，无一例外，都不能成功。我也没有把握在杀掉他后，留下这滴魔血，因此就留到了现在”。
关上门，雅乐看着山顶远处的风景，“现在，由你们选择，是忘记这一切，修仙求长生，还是与我们并肩作战，找到真相大白于人间”。
妖姬率先打破了沉默，“这与我何干，对于你们来说，我不过是个器具罢了”。
雅乐转头看着妖姬，清冷的说道，“本来道生和你的事，我是不赞成的，要不是道生一直求我，看在他师父的面上，我才一直忍让到今天。
这些年来，看在你对他不离不弃的份上，我就装作视而不见，心不烦，别以为我拿你没办法。正因为你是破天的器灵，对道生算是有些帮助，道生对你又与别人不同，我才一而再再而三的忍让于你，灭掉你的灵智，对我来说，并不难”。
“哟吼，掉脸子给谁看呢，知道的说你实力强大，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天下你说了算呢。道生与我的事，与别人无关，你想什么，更与我无关，想对我出手，你可是试试看，别给我说这些硬气话，我霸刀妖姬不是吓大的”。
妖姬早早把破天刀抓在手中，大有一言不合就拔刀相向的架势。
只不过雅乐一个眼神，妖姬就发现，自己手中的破天，就算是连横刀都难。
“雅乐道友既然相邀于此，定然是有所决断。妾身以为，雅乐道友绝不会是为那意气之争，还请妖姬道友不必介怀，静听雅乐道友下文再做定夺”。看着场面瞬间有些落入冰点，燚舞赶紧插话缓和气氛。
“小天救过我的命，现在又教我剑术，我现在的本体就是他的本命飞剑，他去哪我就去哪”。
银妆出乎意料的开口，反而让雅乐有些意外。要知道，一开始的夜小天是最头疼银妆的，不是太有主见，而是不听令，结果在这里是第一个表态的人。
雅乐看着燚舞，燚舞笑着看着银妆，“妹妹在哪里，我这个当姐姐的，肯定要照看着。何况夜小天和他的师父对我们有大恩，妾身发过誓，此身不论刀山火海，肯定是自愿跟随在公子左右的”。
看着一脸笑意的燚舞，银妆颇不以为然，快速别过脸去，小声的嘟囔，“跟屁虫”。
雅乐回头看着妖姬，“就剩下你了”。
妖姬此时，突然有些委屈，那呆子带着新欢跑了，留这么一个场景让自己受苦，银牙一咬，就要拒绝。
“做事率性而不是任性，妖姬道友何必执着于自己那点小心思。在我看来，公子对于你，极尽所能，切莫为一时之气，悔恨终身”。
燚舞早就看出来夜小天和妖姬有些小误会，只是知晓夜小天的性格，没有干涉，这个档口，眼看妖姬将要行差踏错，赶紧出言相劝。
燚舞好像想起什么好笑的事情，接着说道，“公子说过，乘虚而入是恋爱的大忌，妖姬道友不再考虑考虑”？！
妖姬闻言，惊醒梦中人，她现在放弃，不等于便宜了那小贱人嘛，于是别过头去，别扭的点点头，就当是表态了。
看着一脸认真的妖姬，雅乐瞬间有些头痛，这么大的事，在你霸刀妖姬的眼中，竟然不如自己那点小算盘。
清理掉那些烦恼，雅乐接着说道，“非是我不近人情，实则此事太过重要，一着不慎满盘皆输。燚舞道友，对我有馈赠之恩，未曾当面感谢。
那具火舞凤凰的法器，我用起来很顺手，今日当面感谢。鱼游子身前留下一柄灵宝，唤作逍遥扇，你修习火法，最是适合，我做主转赠与你，算是灵宝则良主。
燚舞道友虽然自主这具身体，但是先天不足，修行到后面隐患就越多；银妆道友留下的遗憾，此次我一并给你解决后顾之忧。
这次你们出行时间虽然不长，但是收获确实颇丰。其余的不说，单单是那水运分身和万年冰山雪莲，就会让山上人打的头破血流。
银妆大道契合这具水运分身，算是身外身的一种，但是契合时间太短，我可以用阵法帮助你在最短的世界内达到最佳状态。
这颗万年冰山雪莲对于你来说是可遇不可求的雪中送炭，意义重大。反而是这具水运分身，只能说是锦上添花，我可以在不影响你修行的情况下，结合万年冰山雪莲为根本，辅助其他手段，再分出一具分身。
妖姬，你不是一直苦闷自己有灵而无形嘛，我可以帮你重塑身体，算是对你的补偿。”
前面所说得话，妖姬都可以嗤之以鼻，唯独后面一句话让她冷静不下来。妖姬一时间都有些失态，“你说的当真”？
雅乐直视妖姬的目光，笃定的说道，“千真万确”。
妖姬一时间有些道心失守，脱口而出，“你不要反悔”！
雅乐想起夜小天的执念，轻声说道，“你若不离不弃，我便永远不悔”。
妖姬听得出来她是说夜小天，但还是点点头，“好，就信你一次”。
掩盖掉自己的小小心思，雅乐看向几人，“我此番馈赠，有个条件，我希望在座的各位，包括我自己，都能成为道生真正的助力，以后的日子，大家齐心协力，共克时艰”。
燚舞不顾银妆的反感，拉着她拜倒在雅乐的面前，雅乐也不拒绝，盈盈拜倒。
“你只要说话算数，从今往后，我不再与你背道而驰”，说完妖姬也拜倒在雅乐的面前。
“礼成”。
随着雅乐说出这句话，众人心中好似缔结了一份守望契约，受此方天地约束。
雅乐率先起身，然后挥手撤掉阵法。燚舞等人随之起身，心里的喜悦难以言表，就是仿佛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信息。
山脚下，灵虚道人一脸尴尬的看着眼前的黑脸女子。他被挡在这里没法前进一步，嘴巴说干了也没有用，贿赂也不行，就算是搬来了掌律长老，不过是训斥几句，该怎么样还怎么样。
他真想问问，这个女子一直这么勇敢吗？这样不怕得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