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少林少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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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清脆的子弹出膛声在这个异世界第一次响起，洞穿了远处的石板。不久后，弹头消失，弹壳也消失，夜小天不知道这代表着什么，他只知道，这可能才是他的道。
李柳适时的出声喝彩，“哇，公子，你这个好像有点炫酷啊，这是造物和御气的结合吧。公子在剑道之外，已经深入到其他领域了，好厉害”。
夜小天难得高兴，“好眼光，看出什么窍门没有”。
李柳老实说道，“公子你是知道我的，眼界还是窄，看不出什么门道，只是他们的那些招术确实太显眼，你这个看不出来”。
夜小天赶紧打住，“行了行了，别凡尔赛了啊。这叫子弹，弹头坚硬，弹壳其实是中空的，空气爆炸后会产生强烈的推进气流，这股气流推动弹头，完成动能转换”。
李柳看着远处大概一指厚的石板，想了许久，“额，相当于缩小了的弓箭？！这个我知道，打过，比我小时候打鸟的弹弓厉害多了”。
这天没法聊。
他自己这套造物道和御气道相结合的道术，有很大的弊端，浪费的真元不少，效果却不太好。
“公子天赋异禀，妾身以为，还是要专精一样为好，贪多嚼不烂的”，燚舞适时出现。
“飞剑都是我在炼，又没他什么事，玩弄这些奇淫巧技也实属无聊”，银妆的话语及时出现。
看吧，还被鄙视了。
夜小天其实也知道，他的枪械幻想可能很难实现，就比如说现在的子弹，有效射程一百米不到，威力近距离还行，远了就差很多了，与现在御气道的弓弩相比，远远不如。
如果要强化它的破坏力，枪械就是唯一的出路，但是如今整个天下没有人会，他除了军训的时候打过五发子弹的八一杠，再也没有摸枪的机会了。
现在的御气道，最多的是各种长弓短弓，要么就是手弩等等武器，条件好的就私人订制，条件差一些的就根据自己的境界来买成品，他想要打造一个完全属于自己的枪械，可能全天下的造物道铁匠都帮不了他，只能自己想办法。
李柳说过，剑仙如果能够千里之外取人首级的话，那么御气道的弓箭排除掉飞剑能够神魂锁敌这一个缺点，一样能做到长距离打击，至于能做到多远，就看境界的高低。
夜小天当时还记得李柳臭屁的样子，“御气道，那是做不成剑修的无奈选择”。
——
看到了蜿蜒的青龙江，那就是兖州和豫州的交界，也是截教和阐教的交界，他们之间的距离，以一条横跨大陆的青龙江为界限。
日子就这样悠悠闲闲，一路上行程有快有慢，长留剑仙的大名如日中天，你要问中天是谁，我也不知道，反正现在的长留剑仙，很有人气，好多宗门都伸出橄榄枝，不过被肖长老礼貌的拒绝。
开玩笑，如果长留剑仙被拐跑了，她就别想笑着回去了，不说雅乐长老，估计冯堂主就能把她骂个狗血淋头。只不过她这次是真的杞人忧天了，有雅乐长老在，给李柳一万个胆子，也不敢在她安排的事情上掉链子。
妖姬是真的生气了，至于为什么，夜小天也想问，这种事都能生气？至于吗？
结果是，很至于。
夜小天认为，以他和妖姬日复一日的超友谊关系，本就是性格异于常人的妖姬，应该是很能接受这种男人都有的幻想，他的思想污垢，只代表他是个正常人，血气方刚嘛。
只不过女子的心思真的不要猜，更不要以为自己很懂，往往在得意忘形的时候，女人就会告诉你，什么叫做翻脸不认人。
本不需要炼气的夜小天，每天醒来第一件事，就是修行，不明真相的暗暗点头，只有他自己知道，白日梦没有了，小兄弟要造反。
飞过一个大洲，豫州地界上，一行人来到一处灵气只能说普普通通的寺庙，这里是大悲寺的地界。
眼前的大悲寺虽不说破破烂烂，也算是陈旧得有些寒酸，就像贫困人家的女子，再干净的衣服，那洗得发白的布料和补丁，怎么都高贵不起来。
宗门就没个禁制什么的，悠远的山道干干净净，偶尔会看到有香客上山敬香，只不过只招待女眷，不分尊卑贵贱，山门比济世堂还要松散一些。
来时路上，正好看到一队女尼姑，身穿百衲衣，托钵化缘，行走在下山的路上，这是她们的修行，就算是遇见济世堂一行人，也只是简简单单的双手合十，就继续前行。
大悲寺实在清苦了些，佛像没有金身，这里的香火实在是有些凋零，往日多是些贫苦的人家默念求佛，这一求就是心念，心念之所向，就是佛之所依。
在人们看不到的地方，这些心愿汇聚在一起，苦修的大悲寺僧众为此打坐念经，消除贪嗔痴三念，借此打磨自己的修行。
先不说三清天下是道家的道场，就大悲寺这埋头苦修的做派，穷酸的样子，怎么看都不像是有真佛的存在，因此才被肉眼凡胎的索求者弃之如敝履。
相反的，山上的炼气士，深知大悲寺实力不可小觑，一手金刚佛法堪称飞剑亦难破。
夜小天天生和佛没有缘，前世那种种善因得善果，这一世是为下一世活的说法，夜小天打心眼里不敢相信。所以他的前世，入佛门而不拜佛，今生，对于佛门既没有敬畏之心，也没有鄙视之意，算是互不相干吧。
夜小天比较在意的，或是说好奇的点，在于佛门到底是怎么一种手段，能在这强人辈出的地界，守着最大的地盘，建立了西方佛国，史称极乐净土。
他想当然的以为佛经估计和道家经典差不多，不外乎是佛经佛法的不同，对灵气的不同运用而已。
夜小天和李柳在山脚下就被知客僧拦下来了，没办法，人家是女子净地，他们这些俗男子不得入内，管你是不是长留剑仙或是着作等身的夜大师。
好在二人都是无所谓的性格，人家的规矩就是那样，你非要装大尾巴狼，那就是有病了。
好在人家大悲寺也算是通情达理，在山脚留得有一个知客亭，专供男士休息所用。
看那四面通风的知客亭，夜小天可不愿意在这里吹西北风。
夜小天和李柳是那个耐得住寂寞的？不能够，二人不用商量，一对眼就知道彼此的想法。此时不走更待何时，于是二人偷偷摸摸的就溜走了，山中的苦修哪有红尘热闹。
离着大悲寺不远的距离，御剑大概两个时辰就有一个好去处，当然了这个时间是夜小天的速度，李柳的速度快了一倍不止。
在江湖中，从来都有一个传说，天下武功出少林，少林武功出嵩山。作为一个走过江湖的武夫，怎么都该去朝拜朝拜。夜小天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既然有这么熟悉的去处，怎么都要去瞻仰一番。
不过和前世的少林寺不同，这里没有什么别称，也没有什么“禅宗祖廷，天下第一名刹”的美誉，在山上没什么存在感，反而是在江湖中颇有名望。
一路问过去，映入眼帘的少林寺让这哥俩有些失望，特别是夜小天。他印象中的嵩山少林寺，背依五乳峰，周围山峦环抱、峰峰相连、错落有致，形成了少林寺的天然屏障。嵩山东为太室山，西为少室山，各拥三十六峰，峰峰有名，寺处少室山脚密林之中，故名少林寺。
然而在这里，有灵气的名山大川早就被炼气士瓜分殆尽，剩下的不是穷山恶水，要么就是不值一文的鸡肋地方。嵩山其实山势不错，奈何周围天然五行不合，在道门望气士眼中，格局有些别扭，要花大价钱才能改变山水格局，划不着。
嵩山因此就成了漏网之鱼，配合着周围也没有什么交相辉映的景点和建筑，独峰显得比较高大，多少有种武林泰斗的意思。
嵩山山脚下街道两旁，起码十几二十家武馆，错落着青楼妓馆，各种商铺更是琳琅满目，赌场饭馆酒馆应有尽有，据说很多大茶商、盐商和马帮都有据点在这里，很是具备红尘气息。
当一个光头和尚带着一群小沙弥从一个酒馆出来，打头的光头还被一位妙龄女子挽着，这幅画面更是亮瞎了夜小天和李柳的眼睛。
夜小天看着旁边就是个茶馆，问了一句，“劳驾，这位小哥，这是个什么情况”，说着就朝着和尚离开的方向，递了个眼色。
看着就很伶俐的小二不着痕迹地打量了夜小天一眼，一眼就猜出他们外地人的身份，便告诉他们。这些是少林寺的外门弟子，会些简单的功夫，更多的才能是经营店铺酒馆。这方地界，土地和房屋，九成以上都属于少林寺的资产，这些外门弟子是来收租子的。
二人走后，小二一脸的鄙夷，“外乡人大惊小怪，以为学了一点把式功夫就可以闯荡江湖了，大个子傻，小个子蠢”。
一个打算盘的人出声骂道，“废什么话，让你招呼客人，没让你在这里给我浪费时间”。
年轻的小二赶紧解释，“掌柜的，小的这不是看他们没眼力见嘛，茶都不喝一口”。
掌柜的想了一下，“下次让他们要点东西再说，否则宁愿当哑巴”。
“得嘞”。
李柳心语问向夜小天，“公子”？
夜小天看看四周，“算了呀，人家多少也给你提供不少信息了，莫非我们的长留剑仙被捧得太高了？受不了这些鸟气”？
李柳赶紧摇头，“没有了，只是听他说话难听，想教训一下”。
夜小天有些感叹道，“江湖中多的是混口饭吃的，说不要计较我都觉得高高在上。师父一直秉承的意志，就是自由。这种自由，不仅仅是大自在，而是尊重每一个存在，强者要以弱者自由为边界，向更强者出剑”。
李柳恍然大悟，“怪不得先生的心法看似随意随性，其实在只有自己的修道者眼中，这是最难的”。
旁边突然一声怒喝，“那边傻不拉几的大个子，你别挡在我店门口，光线挡没了，财运都会被你吓跑了，赶紧给我散开”。
夜小天转头怒目而视，“你再说一遍，小心我揍你”。
胖店家非但不惧怕，反而挺起胸膛昂着头大声说道，“怎么了，想揍我？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店家说完，高声呼叫什么护卫郎，不多时就听见一阵脚步声，好几个手拿短棍的汉子跑步过来，夜小天赶紧溜之大吉。
“呸，外乡人还敢在这里撒野，要不是跑得快，不打断你的狗腿”。
穿着打扮好似黑道的护卫郎说道，“林老板，哥几个可是有事真上的主，别每次掏钱都抠抠搜搜的，总要等到最后一天才给钱”。
店家赶紧赔笑道，“哥几个，这不是小本买卖利钱薄，家里面母老虎又看得紧嘛”。
“少废话，茶钱重给点，你倒是威风了，我们兄弟不能白跑一趟”。
“应该的应该的”。
不远处，夜小天看着那一切，笑得很是惬意。
李柳突然有些茫然，“公子，有这个必要吗”。
夜小天嘿嘿一笑，“你是不需要保持天性，而我是要时刻提醒自己，不要忘本”。
一路走过去，李柳左顾右盼，各色武馆都想进去看一眼；夜小天也跟着东张西望，各色舞馆他都想进去看看成色。
这里的武馆，说起来也是参差不齐，但是不管怎么样，多多少少都会赚点快钱，否则哪有那么多徒弟要教的。
道路的尽头就是大名鼎鼎的少林寺。
少林寺，要门票，施主，佛门不说钱，只说缘，夜小天恨恨地交钱走人，真他么的太黑了，一万八千个铜钱。
一路上都是些好勇斗狠的主，就这短短的一段路，好几起打架斗殴事件，唯一的好处是没看到动刀动枪的。这一问才知道，这是这里的规矩，打架、切磋都可以，就是不能动兵刃。
夜小天和李柳相视一笑，有点意思啊。走不多时，就有个罗汉殿，想要进去，可以，交钱。麻麻的，夜小天感受到了前世的各种套路，只有李柳没有任何反应，第一时间交钱进门。里面原来是一群和尚在练拳，是少林寺流传最广的罗汉拳，地砖都陷下去好深的样子，可见这些和尚多用功。
李柳看得津津有味，用夜小天现在的眼光来看，确实稀松平常，他还在纳闷，那深陷下去的地砖，真的是一步一脚印烙上去的？！
夜小天忍不住问道，“这你也看的下去？”
李柳不住地点头，“公子，你是武学大宗师，我不是啊，我又不会武功啊”。
好嘛，被长留剑仙这般直抒胸臆的夸奖，夜小天今天就舍命陪君子了。一个一个的场馆逛过去，夜小天二人成为最受欢迎的客人，没办法，几百两银子丢进去，谁看你都是靓仔。
有心人算是琢磨出来了，那少年肯定是哪家勋贵的公子，偷跑出来，一掷千金，至于夜小天，一个横练功夫顶天的护卫，脚步沉重，呼吸急促，有什么好值得关心的。
不知不觉之间，夜小天二人成为了一头大肥羊。不是夜小天二人江湖经验不够丰富，而是这二人不自觉都认为，江湖和他们已经隔得很远了，没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