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游必有方宜出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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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晴朗，宜出行。
夜小天带着圆圈圈，李柳带着自己的飞剑，告别雅乐及插云峰众人，去往药王殿，还在使小性子的雅乐说不想看到她们。
夜大师和长留剑仙的到来，很是让这些少女雀跃，混合着希翼外面世界的新鲜，所有的人都散发出一种难以抑制的兴奋感。
掌律长老肖桂倩简单介绍了一下一同前往的女子，大多都是长老的小弟子，境界最高的也不过是山海境，估计年纪也大不到哪里去，看来济世堂是打算让这些未来的幼苗有一番历练，只可惜小师叔闭关了，没能见到她。
山门修行本来就清苦，得知能够出行，小丫头们一个个的兴奋异常，再加上听闻夜大师和长留剑仙也会一同前往，好些个师姐为这事被师父或多或少的警告了一番。
师父弟子的告诫早已说干，姐妹情深的戏码也在上演，直到济世堂的堂主祝他们一路顺风，这才由掌律长老祭出一艘乌篷船，少女们这才依次上船。
李柳一个眼神，夜小天瞬间就懂了，只见得天空中剑气直冲云霄，二人先一步御剑飞行——李柳的飞剑无声无息，夜小天的飞剑寒气逼人隐约有凤舞之态。
济世堂各个山头全体人员，恭送夜大师及长留剑仙一行，祝福掌律长老一行一路仙风相送。到这个时候，众人才恍然大悟，夜大师还是一位剑修呢。
山巅之上的雅乐，仰望着夜小天一行人消失的方向，让长发随着山间的风肆意的飞扬，背着的左手里还握着一卷谱曲，撤去阵法一角的雅乐，默默的看着他们的背影不言不语。
不多时，插云峰上空灵气云涌，雅乐以各种不同的神态，衣着也不尽相同，开始迅速演化一种不同以往的阵法，这是这三年来雅乐最大的所得。
济世堂相送的人群，本以为就是简单的送别，惊喜的发现，还有这样的意外大开眼界。
天空中，有音符在跳动，有旋律直抵人心，无处不在的灵气也跟随这样难言的节奏，幻化出一条通天的彩虹桥，从这头跨越到那头，就在夜小天和李柳御剑的脚下，空中哪里都有层层递进的音符，还有雅乐空灵的歌声洋洋盈耳。
夜小天听出来了，那是当时他《送别》师父鱼游子的歌曲，今天雅乐这一曲，为的就是祭奠，也是让夜小天前路莫徘徊。
且不提夜小天一路感叹，一路聆听雅乐的美丽歌喉。济世堂有一个算一个，再一次被插云峰雅乐长老震惊，能把阵法玩成这样的，也就她一人了吧。就在众人还在如痴如醉的时候，只有境界还算高的人，看出一点端倪。
这哪里只是简单的送行，这分明是歌咏祝福，被祝福之人冥冥之中自有神明护佑，这不是早已经失传的巫祝绝学嘛，类似于儒家的口含天宪，雅乐长老到底还有多少秘密是我们不知道的？
余音袅袅，雅乐非常罕见的穿上夜小天送给她的凤凰羽衣，看着手中散发着金光的曲谱，也是一脸的不可思议，这不就是儒家的传承书籍的特点嘛，自己什么时候学会儒家的功法了。
想着夜小天留下的一曲曲让人动人心弦的曲目，还有那些让人惊掉神魂的诗句，雅乐的嘴角止不住的翘起，那隐约的梨涡，当真是一笑天地之间无颜色。
——
三年前，奉仙长的口谕，通灵道人做事有首有尾。三年时间因此也更加稳固自己位置，虽然迷雾尚未解开，但是他觉着做人做仙也好，做事不需要太明了。
但是就在此时，通灵道人看着手中署名夜小天的《西厢记》，听着夜小天大闹灵宝轩的消息，眼神中晦暗不明。
不多时，通灵道人祭出一道道法，身形瞬间消失。
再见已是万米高空之中，通灵道人站在一只鹰隼的背上，还想着刚才仙长的意味深长，“事已了，不必追问，天下风云变幻，应该早做准备”。
随着一声清啸，通灵道人眼神坚毅，“我的道，要有始有终”。
——
陪着李柳装完逼，夜小天就不管少年爱装酷的行为，停在船头休息，浪费真元的行为可耻。
夜小天向来是没什么架子的，济世堂的门风本来也比较随性。一开始小丫头们还故作矜持，毕竟掌律长老是出了名的铁面无私。夜小天和掌律长老行过礼，就客气的和这些小姑娘打招呼，一时间就有大胆的回礼。
妖姬早就想出来透风了，衣着比仙子还要仙子，神色妖而不媚，看着夜小天就咯咯咯的笑，夜小天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
“道生，你笑什么啊”？
“我看你笑啊”。
“你笑屁啊”？
“对啊，我笑屁啊”。
眼看掌律长老没有出言阻止，有忍不住的已经开始在耸肩了，看来忍得很辛苦。
妖姬一下子飘到女子的面前，睁大眼睛问道，“你笑屁啊”？！
不一会儿，嘻嘻哈哈的笑声笑成一片，就连专心控舟的掌律长老也不得不摇头浅笑。
——
心情舒畅的时候，夜小天总会小心翼翼的拿出一支卷烟出来，一个响指点燃，美美的吸上一口，这种吞云吐雾又能吸食灵气的感觉实在是太美妙了。
夜小天混江湖的时候本来就是烟酒色五毒俱全，只不过人世间再好的黄金叶，哪里敌得过山上的灵草。
说起来，这件事还得感谢人家李欣然。夜小天偶然的一次机会只在闲聊的时候说过一次，那姑娘为了报恩就当真了。巴巴的用自己的贴己钱，买来烟草的种子，就在自己的屋前屋后种上烟草，自己改良，用灵气浇灌，以心法润养，再以济世堂的炼丹炼药的的秘法，烤制而成。
这种烟草和夜小天前世所抽过的烟草完全不一样，口味更加纯正，不知道是不是济世堂《云雨灵诀》的原因，还是李欣然炼药的本事误打误撞，这烟草成型之后，不仅有提神醒脑的作用，还有帮助凝气的特点，绝对是一等一的好东西。
夜小天把这种烟草取名——神仙绕。只不过李欣然一个人时间有限，炼制的量太少，夜小天也是很珍惜，只会在高兴或是郁闷的时候享受，李柳馋这一口也不是一天两天了，都被夜小天以未成年人不能吸烟为由拒绝，让李柳内心诽谤不已。
早些时候，李柳也发过狠，自己栽种，不过没有秘法，成品比土烟还要呛人，白白浪费了好多灵石；开了窍的李柳请来被他迷得神魂颠倒的小妹妹帮忙，比他自己炼制的好太多了，只是味道太香甜，效果不如神仙绕，只能说在这方面，每个人的炼制技术都是独一无二的。
不管怎么样，有总比没有好，李柳受夜小天影响又多了一个相同的爱好。只不过夜小天和李柳蹲着抽烟的样子，多多少少有些践踏那些少女心中长留剑仙的形象，在她们看来，只有田间的老农，才喜欢抽旱烟，长留剑仙这样，多多少少有点跌份。
几日的接触下来，姑娘们感觉和夜大师的距离拉近不少，早就听说插云峰上夜小天性格最是温和，是读书人才有的，额，对，就是温文尔雅，那是九天之上的才气浸润的特质。
兴致不减的细雪缠着夜小天给她唱歌，姑娘们有胆子大的跟着起哄，早就听说夜大师不仅才华横溢，音律更是惊为天人。
夜小天经过这么些年的锻炼，早就毫不怯场，趁机让这些单纯的姑娘们把称呼改了，否则怎么听怎么别扭。
有反应快的女子，歪着头叫：“夜宗主”？！
夜小天让她赶紧打住，光杆司令的宗主，听着更丢人。
女孩子心情好时，历来比较好哄，大家也不管境界道龄，都亲切的叫了一声夜师兄，随后就嘻嘻哈哈的打闹成一团，更有甚者发髻也歪掉了，嘴角还留有口水，让人又是一通嘲笑。
好不容易忍住不笑，自己转头一想，又忍不住捂着肚子弯腰大笑，其他人就偷眼看一眼眉眼含笑的掌律长老，再看这个名叫凤仪的师妹表演。
终究人不能一直笑，那会笑痛了肚子，随行的一个执事这才说道，“傻丫头，这么爱疯笑，你师父惯是最不爱说笑的，怎么能收的了你。若是在凡尘，以后怕是难找到婆家”。
“师父她老人家说就是受不了我聒噪，才让我出门历练的。孙姐姐说笑了，我还没进山门，就有好多说亲的，母亲说他们配不上我，我才不成家的”。
话没说完，这丫头认真的回答，又引得其他的姑娘笑了起来，自己也跟着笑，声音一下子盖过她们。
掌律长老这是看着越来越没规矩了，这才忍不住说道：“知道你们都是第一次出远门，有些雀跃是可以理解，想着你们兴奋过了，就会收敛一些。
原本我也不想太过于扫兴，但是有些话还是早些说明白了的好，虽然夜宗主和长留剑仙也不是外人，但是该有的礼数还是要有。你们要知道，外出历练，不比在山门，你们每一个不再是刚刚入门的道童，你们每一个人代表的是济世堂的脸面，宗门里，我可以允许你们有些小性子，在外面，要有体面，各自修行两个大周天”。
一下子，姑娘们一个个的规规矩矩的跪坐行礼，“谨遵法旨”。
“孩子们还小，让二位看笑话了。”掌律长老有些歉意的给夜小天和狗娃说道。
细雪撇撇嘴，“没劲透了”。
夜小天赶紧岔过话题，“都怪我都怪我”，赶紧让那个阴晴不定的妖精别发声。
肖桂倩自然是知道妖姬的存在，只不过一直不在意罢了，点头致意后，便不再发话。
夜小天还一脑门官司呢，让那妖精闭嘴，就得马上唱歌，也根本不管场合是不是合适。
夜小天好在对于这方面不算初哥，秉承要得罪只得罪不重要人的心理，厚着脸皮先对别人抱以歉意。
抱着心爱的吉他，看着一脸期待的脸庞，就连不远处的狗娃也竖立了耳朵，夜小天思绪飘了很远，那是他跌落谷底后慢慢攀爬的人生感悟，这个时候，他认为《平凡的路》最为合适。
随着歌声的响起，不属于这个世界的音符在空中荡漾，
徘徊着的 在路上的
你要走吗 via via
易碎的 骄傲着
那也曾是我的模样
沸腾着的 不安着的
你要去哪 via via
谜一样的 沉默着的
故事你真的在听吗
我曾经跨过山和大海
也穿过人山人海
我曾经拥有着一切
转眼都飘散如烟
我曾经失落失望失掉所有方向
直到看见平凡才是唯一的答案······
细雪的意中人，总是那样的出人意料，内心丰富柔软，曲调总能直击人心，总会不自觉的想起自己的种种过往，冥冥之中，这也许就是自己要走的路吧。
各花入各眼，不同的经历有不同的共情，同样的是问心问自己，歌声早已消逝，每个人都在回味，都在自省。
肖桂倩与夜小天的接触其实并不多，在她印象里，还停留在雅乐长老的故旧弟子，前途大好的剑仙坯子，颇有才气的年轻人，护犊子的道术高手。今日这番遭遇，她终于明白为何会尊称他一声大师，自成一派，只有敬仰。
远在插云峰的雅乐，原本在默默观云海，突然就急匆匆的走到“书房”自己专有的位置，根本不管半路上喊自己师父的二丫。
只见雅乐赶紧打开一卷空白的纸张，捻起衣袖快速的书写刚才听到的旋律。不多时，只听得她一句叹息，“道生的歌曲，总是让人浮想联翩，引人入胜，可惜不能当面问他歌曲的名字，只好先空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