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量小非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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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不爱睡觉的夜小宝抚摸着那些白花花的可爱银子，感慨有代练就是好！
狗娃就蹲守在夜小宝的门前，也不敲门，就这么静静的等着。
看到夜小宝出来，狗娃赶忙站起来，“公子公子，我早课做完了，你再教教我那招吧”。
夜小宝好奇的问道：“你不是才得一本武功秘籍嘛”？
狗娃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看过了，看不懂”。
“拿给小爷看看”。
翻开第一页，血红色的字体映入眼帘，“杀人只需一刀，一刀即可杀人，杀！”
夜小宝眉毛一挑，有点意思，合自己口味。
秘籍上面是一些真气运行的口诀和图案，再翻开，就是一招刀法的各种演练和心法真气运行法门。夜小宝虽然喜欢耍帅，但是他很清楚，功夫这件事，还得是让夜天来。
“你来试试”？！
夜天接过去一看，和他在里面共享的视野是一样的，就算是真气跟着运行，也觉得不对。
“我暂时看不出来”。
夜小宝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啊诶，你也没用，那小爷可就有点兴趣了”。
眼睛一闭一睁之间，夜小宝的眼珠子开始各走各的，他的视野也瞬间变幻。随着视线的变化，渐渐拉出一个新的画面出来，眼中的经纬度开始有3d画面。
这是夜小宝独有的瞳术，无人能模仿。
搞笑的一幕让夜小宝那张帅气的脸上上演着，狗娃忍着笑，单纯觉得这时候的公子总是那么喜欢逗人笑。
在小宝的眼中，渐渐地有一个人影开始重合，然后展示着血刀刀法，口中传承着道法奥义。不知不觉之间，夜小宝心之所动，真气运行，一招杀招八八六十四种变化尽收眼底。
夜小宝根本不需要多想，把秘籍卷成刀柄，一套杀意十足，只攻不守的血刀刀法施展开来，狗娃被震惊得眼冒金光。
小小的院子里，无刀胜有刀的夜小宝，心中全是刀招，以化劲武夫的真气，带着凌冽的刀罡，无处不是杀人意。六十四种变化一一施展开来，小院子里早已没有了干净整洁的模样，石桌更是被夜小宝的刀罡一分为二。
夜小宝被自己吓着了，直到被欢呼的狗娃吵醒。
“公子，你好厉害！”
夜小宝喜上眉梢，再翻开秘籍，里面所有文字和图画全部消失不见，他的脑海里浮现起一个名字：东方玉，天刑刀。
夜小宝叉着腰，嘎嘎直乐，“学着点，小爷是天才”！
（夜天也不得不承认，这小子果然思维广）
狗娃拼命点头，开心的说道：“公子你学会了，能不能教教我”。
“那要看你的表现了”。
“公子你等着”！狗娃急忙跑出去。
不一会儿，全身都挂着东西的狗娃来了，又是服侍他梳头洗脸，又是端茶倒水，安排早餐。
就在客房中，心情大好的夜小宝耐心讲解了口诀运力和注意事项。
夜小宝的武术修行，其实完全依靠夜天，鱼游子这个甩手掌柜，很有误人子弟的潜质。夜小宝的脑海中有各种各样的画面和知识，他不需要知道为什么，他只需要懂得是什么意思就行。
今天夜小宝好不容易扬眉吐气一把，自然是添油加醋一番。尽管夜小宝已经说得很仔细了，狗娃仍然是无法理解，一双眉毛快纠缠到一起了，小脸上写满了倔强。
鱼游子心里暗笑，武学的诀窍和剑修的修行完全是两个概念，血刀刀法是正宗的武学，没有武夫的体魄和真气，是做不到的。相较于武功，炼气士的真元比武夫真气高了不知道多少个等级，只有下级兼容上级的，那有反过来的时候，狗娃学得会才有鬼了。
夜天的剑法绝招是鱼游子针对他改的，为的就是让他能够身体和神魂合一，以武夫的手段行仙家的招式。夜小宝的解释和说明，对于狗娃来说，无异于对牛弹琴，狗娃能听懂才怪了。
夜小宝示范了一遍后就把狗娃打发走了，他才没有什么耐心，今天他还有大事情要做。
——
夜小宝抬头看着日升昌的招牌，不自觉的摸了摸下巴。
你大气，小爷我记仇！！！
“这位公子，您这是有何贵干呐”！
夜小宝嘿嘿一笑，拿出宝钞，“换钱”。
掌柜的以为他用钱没节制，“出门在外，万事要用钱说话，四两银子，您收好”。
夜小宝不接，“我要铜钱”。
掌柜的不动声色，“这是三千二百个大钱，您数数？”
夜小宝转头问了一下，“劳驾，一两银子换多少个大钱”？
“回大人的话，一千个”。
夜小宝嘴巴一努，“这是一家黑店。”
掌柜的瞬间黑了脸，“我看你是来搞乱的，伙计们！！！”
一下子冲出几个壮小伙，围住了夜小宝。
夜小宝十分的得意，“邢捕头，你看到了啊，他们涉黑啊”。便装的邢捕头铁面无私，无视掌柜的求情，一时间，四周冲出不少衙役，把钱庄所有人捆了一个结实。
夜小天吊在后面，“来一来，看一看了啊，黑店无法无天，青天大老爷给我做主了”。
作为县太爷的贵人，夜小宝狐假虎威调集人手，不要太轻松了。
狗娃被生动的上了一课。
——
回来的路上，听到有人在呼喊，人群围了一圈又一圈，爱看热闹是人的天性，狗娃兴冲冲的就过去了。
原来是一个本地大家族的旁系孤寡无赖汉子，赌钱输急眼了，临时充当贩子拐卖人口，被人抓住。
因为不专业，小女孩被蒙住了头脸，发现时早已经缺氧死了。
小女孩只有一个孤苦相依的娘，此时正抱着渐渐僵硬女孩哭得让人不忍直视。
那无赖汉子此时已经被气愤不已的街坊邻居打得皮开肉绽，如今也不敢说话，双手双脚被绑，躺在地上装死。
此时有一个身穿长衫的男子不停的劝说女子，“既然找到了杀人凶手，就算是帮她报了仇，你还年轻，还有大把的前途，现在没有了拖油瓶，还可以改嫁，要大度一点。
毕竟是一条人命呢，人死不能复生，你不能再把自己给搭上，报官吧，让官府去管，肯定是要杀头的”。
此人说完，就有中年妇女随声附和，“妹啊，人啊就要认命，听姐姐一声劝，让他家多赔些钱财，找个先生先帮孩子寻一处好风水穴，孩子这辈子命苦，下辈子就好了。”
长衫男子颇为大度，“这样，念在你孤苦无依，我本家送你十两银子，不管你是嫁人也好，自己做些小买卖，也该是够了”。
中年妇女笑着劝慰，“遇到好人家啊，人死不能复生啊，早点料理后事才是正经，你和一个短命鬼无赖计较什么”。
夜小宝听了一会儿就大概意思听清楚了。
这无赖再没人样该死，也是大家族的无赖，不能让他就这么死了。他的死不重要，但是影响了家族的脸面顶顶重要。报官了，运作一下，发配到哪里都好，好过背上骂名被活活打死的好。
夜小宝漫不经心的说着“借过借过”，故意从说话人身边经过，强壮的肩膀只是轻轻一碰，那人就像是被马车撞翻一般。
长衫男子十分不悦，“你这汉子怎么走路的”。
夜小宝不在意的说道，“不好意思，个子高，没看到你”。
说完，夜小宝不管他，粗鲁又不屑一顾的说道，“亏你们还是亲戚和邻居呢，孩子被绑了，现在连命都没有了，你们只会让这个悲痛的母亲宽心，然后眼睁睁看着人家大摇大摆的走，太没有脾气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家里没人呢”。
原本已经偃旗息鼓的宗亲，顿时怒气上头，口中开始说着，“打死这个王八蛋”。
长衫男子是宁家的管事，眼见风声变幻，自己努力了很久就怕民愤，要真的被他们人人喊打，就算是打死人了，官府也不会追究的。
夜小宝就像是故意的一样，一甩手，宁家管事接连后退，腿一软就倒在地上。
夜小宝笑着递出一把匕首给女子，“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审判这种事让阎王爷去管，你负责把他送到地府去”。
女子一听，瞬间红了眼睛，放下孩子，接过刀子。
夜小宝见那人还想开口，“哟哟哟，别乱说话哦，你要是偏帮的话，我觉得你们和杀人凶手就是一伙的”。
宁家管事看着这个陌生人，一下子就不干了，“你这是教唆杀人，我一定要报官把你抓进大牢”。
中年妇女根本不怕，叉着腰就说道，“这良人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们不良人来管了，你再胡乱说话，我报官抓你”。
夜小宝收起笑容，直挺挺的站在她面前，吓得她连连后退，后面的百姓不得不跟着后退。
“她的孩子尸骨未寒，你这么帮着凶手说话，难道你也是帮凶？赶紧报官，我做人证，你这婆娘一看就不是好人，说，你和他是什么关系，叫什么，做什么的？！”
中年妇女被他吓着了，没有底气的说道，“我路过的”。
“看热闹就好好看，你学学别人，谁敢乱插嘴，你再多说一句，我就认为你和这起绑架杀人案有关”。
“这话说的，我这是在帮她说话”。中年妇女突然间回过神来，底气也足了，“你又是谁，闲事管得宽”。
夜小宝睁大着无辜的眼睛，“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我就是好奇，你怎么愿意帮杀人凶手说话的”？
“那婆娘，我苏家的事情，还轮不到你们插嘴”。
“对，我苏家的事情，我苏家人自己管”。
夜小宝转过身看着这位悲伤的母亲，“要报仇还是要哭，你自己选哦”。
女子在众人恐惧的注视下，在苏家人人人喊打的气氛中，一步步的走向那个无赖。
无赖只是嘴巴被堵住了，耳朵灵得很，这下子也不装死了，像一个蛆虫一样的蠕动，身子一下子莫名的恐惧，筛糠一般的颤抖。
“你们不能这样，还有没有王法，我宁家绝不会善罢甘休的”。宁家的管家着急了，带着家丁跳脚。
邢捕头突然拉了他一把，管家大吃一惊，却被邢捕头制止说话和出头。
苏家人有男子七手八脚的按住宁家的家丁，“杀人偿命，这是我们苏家的私事”。
无赖就像是个待宰的猪狗，眼中全是恐惧，却没有一点忏悔的意思。
女子为母则刚，几步追上凶手，一把抓住无赖的头发，就像是抓住了命运的咽喉。
女子一咬牙，一刀狠狠的捅进了对方的肚子，不解气的女子抽出来，又一刀捅进去，深怕他不死，前后左右，来来回回让刀子在里面搅动。
人贩子就算是被蒙住了嘴，惨叫声一声比一声强，最后也不知道是痛死的，还是流血流死的。
大仇得报的女子还不解恨，一匕首插入人贩子的眼窝。
女子可能是脱力了，好几次都没站起身来，只能用血手捋了捋鬓角的头发，看着仇人的尸体发呆。
看着夜小宝越来越过分，夜天终于忍不住出手了，他夺过身体的控制权，一把扶住她的手臂，“杀人不能解决任何问题，但是却能让你不再噩梦中惊醒，你可以大方的告诉你的孩子，你已经帮她报仇了。我这里有些银钱，把她好好安葬，你以后好好的生活，让自己的孩子活在记忆中。我们都是见证人，这位是邢捕头，他会帮你把事情弄清楚。”
女子终于有了人气，面无表情的抱着自己的孩子，一路走去，再无人敢多嘴。
夜天的夜小宝第一次发生了十分激烈的争吵。
狗娃又被生动的上了一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