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清冷心机画家:他的白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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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片结束。
伏天舞的乐曲被重新演奏成温柔哀伤的曲调,纯白色的身影同漫天飞雪一同沉寂。
放映厅中一片哭声。
“呜呜呜呜呜呜呜我的狐狐和花妖……”
“呜呜呜呜呜呜呜我的狐狸耳朵和狐狸尾巴……”
“呜呜呜呜呜呜呜昙花到底什么味道啊……”
哭声中好像掺杂了一些奇怪的东西。
前排了一位观众义愤填膺地说:
“原剧情线我真的意难平!为什么全是遗憾啊,这个位面的天道到底怎么回事,自家剧情崩成什么样子了都不管?!”
台上的月予忆微微一笑:
“毕竟如果不是主要人物死亡或失控,剧情完全错乱,这些位面也不会来主世界发布任务,申请各位任务者的帮助啊。放心,监管组已经去批评教育了。”
主世界的任务者被分为不同的任务组,但究其根本,每个任务者都是在用自己的方式拯救一个个位面,拯救位面中值得好好活下去的角色们。
当然,其中不乏具有古怪恶趣味的任务者。
代表人物,攻略组沉迷死遁的月予忆。
“提问时间,三个问题。星目,来抽签了。”
白色玉石安静地漂浮了过来:
“欢迎提问。”
“阿月看我看我!你留给虞衔锦的那盆花,未来有可能成妖吗?”
“感谢提问,绝无可能。如果那盆昙花成了妖,却不再是虞衔锦熟悉的月予忆,那对他是更难以承受的打击。他知道我不会那样做,所以他从一开始期待的就只有花开而已。”
“阿月老师!想知道你对于杜雪柔和石苍原本的结局怎么想?”
“很可惜。虽然能理解他们为什么会做出那些选择,但还是会遗憾,明明只差一步就能走到一起,偏偏就差那一步。所以我直接把石苍推到了杜雪柔身边,让他自己走出这最关键的一步。好在石苍没让我失望。”
“阿月老师这次演绎是不是放飞自我了?好欢乐的小花妖啊!”
“哈哈哈哈,这就放飞自我了吗?”
月予忆笑着摇头:
“下一个世界的月予忆,才会是放飞自我呢。”
台下观众瞪圆了眼睛,诧异地问:
“比丧尸世界和狐妖世界还要放飞吗?”
其中一位老观众欢呼着鼓掌:
“难道是作精阿月要重出江湖?好诶!”
星目适时将下一位攻略对象投影在了荧幕上。
男人看上去约莫二十岁出头的样子,带着与年龄不符的沉稳安静。他的样貌温润清雅,如同水墨画中走出的人物。眉宇深邃、眼眸温柔,唇角上扬,带着最得体的笑意,却让人觉得完美得太过疏离,因而无可触及。
他留着中长发,用一条水墨扎染的发带松垮地系着,垂在颈侧。米白色的荷叶领衬衫质感极好,配了一条简约的烟灰色长裤,腰封选用了与发带相同的水墨样式。
颈上的金属项链是一只沉睡的蝙蝠、单边金属耳钉是倒十字架的形状。配合着男人苍白的肤色,倒真有些吸血鬼的气质。
水墨、欧式、朋克,诸多元素在他身上达成了奇异的和谐。
但这些在看到他手中物件的时候,似乎都说得通了。
那是一块画板。画板上的作品还没完成,众人只能从诡谲的落笔和大胆的色块中看出这幅画的不同之处。
这画……怎么看上去有点猎奇?
星目开始了介绍:
“攻略对象苏逐墨,二十二岁,新生代奇幻画家。他独特的画风自成一派,无人能模仿出画中神韵。
“苏逐墨对所有人都是若即若离的态度,加上清冷出众的容貌和气质,使得他在大众眼中颇有名气,追捧者称他为构思奇巧灵感无限的天才,厌恶者说他是用猎奇画风哗众取宠的跳梁小丑。
“他性格温柔沉静,实则傲慢又孤独。他不肯表现任何劣性给任何人看,外人眼中完美无瑕的白月光画家,一直都在一边演戏给大众,一边试图演戏骗过自己。
“到最后,苦苦寻找瓶颈突破的路径而不得,苏逐墨是硬生生被自己逼疯、逼死的。”
台下的唏嘘声中夹杂着不理解的声音:
“阿月老师,我好像没听懂,苏逐墨是个完美主义者吗?”
月予忆轻轻摇头:
“他在大众面前演出了一个完美无瑕的苏逐墨,演得太用心,到最后,当那个完美的苏逐墨难以维系的时候,真正的苏逐墨也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了。”
看着台下思索的观众们,月予忆笑着安慰:
“别这个表情,这次的任务会很轻松有趣的。想想看,原本完美自持的画家遇上了作天作地毫无顾忌的吸血鬼,最后彻底放飞自我。
“而且,这一次的月予忆,从一开始就是苏逐墨的‘白月光’。
“我有预感,苏逐墨绝对是一位茶艺大师。
“就说这么多。各位,我出发啦。”
————?————
苏逐墨刚刚结束了一场采访。
大差不差的内容。自从他凭借一幅吸血鬼少女的背影肖像成了名,这样的采访就连成了片。
每个采访都会问到同样一个问题——
这位吸血鬼少女有原型吗?
苏逐墨每次的回答都一样。
“有的,那是一位真正的吸血鬼少女,是我的白月光。”
所有人都以为这是一句玩笑,或者独属于艺术家的一句表白。
可苏逐墨说的是实话。
邂逅吸血鬼少女的那年,苏逐墨十五岁,已经学了十年绘画。
苏逐墨的父亲是一位学识渊博的文学教授,母亲则是国际知名摄影师。在这样的家庭环境中,养出一个充满艺术细胞的孩子似乎顺理成章。
苏逐墨确实从小就展现出了极其难得的艺术天赋。
但同样,他也从小就展现出了奇妙的沉静气场。
他父母一度以为孩子画画太入迷,把自己画自闭了。
十五岁那年,苏逐墨的孤僻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父母知道,他这是遇到瓶颈期了。
“逐墨,出去玩啊,散散心就有想法了。”
苏逐墨于是走出家门,在城市中漫无目的地走着。
然后,如同命运的指引,他走进了一处无人问津的画展。
无人问津是有理由的。
年少的苏逐墨用挑剔毒辣的眼神扫过那些作品。
这都是从哪个时代淘汰下来的残次品啊……
到底是画展还是废品回收站?
苏逐墨的视线扫过那些糟糕的画作,脚步越来越快,却突然在接近画展出口的地方,停在了一幅画面前。
那是一张用色大胆的油画,画上血月高悬,黑压压的蝙蝠成群,簇拥着腐朽木棺上的十字架。十字架上缠绕着染血的荆棘,被蝙蝠扑倒在了一边。
白衣少女倚坐在木棺中,唇角上扬,尖牙沾染着鲜血,似乎在沉睡之前刚结束了一顿美餐。一只蝙蝠沉睡在少女的胸口,如同虔诚的信徒。
苏逐墨的心跳在那一瞬间乱了节奏。
陌生的吸血鬼少女,在苏逐墨十五岁那年降临至他的世界,霸道地成为了他的缪斯。
这样的故事,苏逐墨讲了一遍又一遍。
他最后也没找到画作的主人,没搞清楚画中少女的身份。他买下了那幅画,挂在了自己的画室。
在吸血鬼少女的见证中,少年成为了所有人眼中完美无缺的苏逐墨。
当然,完美的人偶尔也会失态。
结束了采访的苏逐墨回到画室里,盯着吸血鬼少女发呆,在心中复盘今天的采访有没有不完美的地方,有没有不符合他形象的发言。
想得出神的时候,身后突然响起了一声感叹:
“这幅画原来在这儿……你确实好喜欢我啊。”
谁?
苏逐墨警惕地握住一旁的油画铲刀,迅速转过身。
他就这样和浮在半空中的白裙少女对上了眼神。
少女眼神狡黠得意,扬唇一笑,露出尖牙:
“小信徒,下午好啊。我饿了,你能不能去洗个澡?我准备咬你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