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攻击镇魔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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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吃饱饭，陆平安闲着无聊又在码头上瞎溜达，帮会的人守着自己的地盘，看彼此都不顺眼。
一个眼神不对，对面就会来一句你瞅啥？
那人也不会示弱，瞅你咋滴？
你再瞅一个试试？
就这样三言两语没过，帮会的人立马抄家伙就打起来了。
给枯燥无味的生活加点调料，陆平安就喜欢欣赏这些没剧本的乱斗，说不得还有小惊喜。
陆平安嗑着瓜子，看的正津津有味，一艘不起眼的船只开始靠岸，船头上站立的一个男人吸引了他的目光。
这个中年男人身材高大，足有八尺开外，在人群里很是显眼。细眼长眉，脸色白的吓人，完全没有一点血色，仿佛不是活人一般。
感受到了陆平安的目光，中年男人也看了过来，那阴鸷的目光隔着这么远，都让陆平安觉得胆战心惊。
这是杀了多少人，才会有如此可怕的眼神，陆平安焚尸以来，看了太多的人间悲喜，却从未亲手杀过人。
陆平安不敢和男人对视，赶紧转头继续欣赏帮会大乱斗，这男人是个外劲强者！惹不起。
半夜时分，京城内外一片漆黑，连巡夜的兵丁都猫到别处睡觉去了。
夜风掠过树梢，发出呜呜的响声，如同鬼嚎狼嚎。
正是魑魅魍魉伺机出来活动的时候。
南城一个破落院子，一个黑影跳入院中，发出轻微的响声。
“口令！”
黑暗中突然传来一声低喝。
“长生天。”
黑影低沉的回道，等他缓缓取下脸上的黑巾，露出一张白胖的脸。
如果有朝廷官员在此，一定会认得，来人正是鸿胪寺丞崔呈秀。
“大人，千户大人已等候您多时了。”
暗哨并没有显露身形，崔呈秀点点头，径直朝正堂走去，轻轻推开房门。
房内，二十多双眼睛瞬间聚焦，都朝门口看来。
正中坐着的是一位壮汉，脑门剃的锃光瓦亮，鼻正口方，瞪着一双铜铃眼，浓密的络腮胡，一把重刀放在手边。一身的杀气，仿佛刚从战场上下来。
头发不长，还分别用细线捆扎着，不似周人都梳发髻，这赫然是北方的胡狄。任谁能想到，他们居然胆大到偷偷潜到了大周的京都。
在壮汉身边还坐有一人，高大的身材，苍白的脸色都是明显的特征。要是陆平安在这儿，一定认得就是他白天看到的眼神阴鸷的男人。
“崔大人，今天来的可有些迟了呀。”壮汉沉声道，明显有些不满。
“晚上宵禁，我得躲避巡查的巡防营，路上耽搁了，让千户大人久等了。”崔呈秀微笑着拱了拱手，缓步走到壮汉对面坐了下来。
“千户大人，这位是……”崔呈秀看着一旁陌生的男人问道。
“哦，忘了介绍了，给你引荐一下，这位是鬼谷门副门主安重山。”
“崔呈秀久仰安副门主威名，今日得见，幸甚之至。”
崔呈秀不是江湖中人，哪里听说过什么鬼谷门，不过是俗套的寒暄一下。
“崔大人客气，安某不过草莽之人不值一提。”安重山说话依旧冷冰冰的，面无表情。
房中之人，从穿着打扮上就泾渭分明的划为两派，一派皮裘短发，个个眼神冷厉，面容不善。
另一派则都是周人发冠，只有区区四五人，其中一个还是是女人，一身白纱罗裙，头戴斗笠蒙着面纱，正是被陆平安救过的庄晓梦。
壮汉站起身，铁塔一般的身躯极具压迫力，瓮声瓮气的说道：“前些日子崔缇突然无故失踪，至今音信全无。今天接到草原来信，阿奇那大人对此非常不满。如今黄奇大仙化形在即，阿奇那大人要求我们必须立即行动，找到崔缇，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你要怎么行动？”崔呈秀皱褶眉头看向壮汉。
壮汉微微一笑道：“突袭镇魔司。”
“甘古巴，你疯了吗？难道你不清楚镇魔司是什么地方？那也是你这点人手可以硬闯的？”
也不怪崔呈秀听了壮汉的话脸色大变，镇魔司能几百年稳如泰山，里面是有高人坐镇的。
甘古巴很冷静的说道：“光凭我自己当然不行了，不过此事有了安副门主，等京城四处混乱一起，镇魔司就算是龙潭虎穴我也得闯上一闯。”
“你真以为镇魔司司主沈长安这个外劲九层是吃素的？再说了你为什么这么肯定崔缇一定就在镇魔司？”
安重山在一旁冷声说道：“放心吧，几天之前就已经把沈长安调出京都了，短时间内他回不来。”
崔呈秀心说怪不得，有人配合了就是不一样。”
“崔大人查了这么久，一点消息都没有，在这洛阳城，除了镇魔司还有谁能无声无息的抓走他？如今机会难得，他只要人在镇魔司，就一定能找到他。”
“镇魔司又不是只有一个沈长安，此事急不得啊，调查是需要时间的。”崔呈秀咬牙辩解，心里也升起一股强烈的愤怒感。
这群做事不讲方式方法的野蛮人，除了会直来直去的冲锋陷阵，屠杀无辜，其他什么都指望不上。
这里是大周的心脏，几十个人制造的混乱根本毫无意义，暴露了实力只会提醒大周朝廷不断加强防范，会把自己获取情报的难度提高很多。
一份关键的情报可以左右一场战争的胜负，改变局势的走向，远比在这里杀几个无关痛痒的人有用得多。
这些骄兵悍将最适合的地方应该是战场，而不是在帝国心脏潜伏。
“那崔大人就接着好好继续你的调查吧，我们草原的勇士自有草原的行事方法。”甘古巴把铜铃般的大眼眯了起来，目中的杀气瞬间有如实质化。
“阿奇那大人把你们潜伏到京城不易，你们这么暴露行踪，值得吗？你就不怕日后大人怪罪？”
崔呈秀不愿放任他们这么盲动，直觉告诉他，崔缇无声无息的失踪绝非寻常。
“崔缇虽是黄仙之子，又是在我看管之下被变尸偷袭，才导致的失踪，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你再给我三日时间调查，若无结果你再行动也不迟。”
崔呈秀还想继续劝说，却被甘古巴粗暴的打断了，“此次行动我意已决，这也是阿其那大人的意思，崔大人就不必多言了。”
崔呈秀脸色青红交替，愤然道：“甘古巴，你如此鲁莽行事是会付出代价的。”
“那就不劳崔大人操心了，无论结果如何，我甘古巴自会一力承担，不会连累崔大人的。”
甘古巴面带讥讽，他是看不惯崔呈秀的贪生怕死。
“你……你会后悔的！”
崔呈秀眼见劝说无果，气的胸膛剧烈起伏，却也无可奈何， 只得摔门离去。
“哼，南蛮子都是逃生怕死的鼠辈！”
鼠尾壮汉冷哼一声，缓缓转过身，这才想起来安重山也是周人，又讪讪说道：“安副门主，别误会，我不是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