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大半夜压马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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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信送出去后看着距离十点还有半个小时的时间，梅林抽空给艾琳打了个电话。
毕业后两人依旧经常书信来往，不过因为有很多事情所以她一直没有再上门拜访过，直到下午艾琳写信告诉她再过几日打算装修门店时，她才惊觉好像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艾琳，便准备在彻底换样子之前去看看。
“那太好了！”电话那头艾琳的语气非常开心，“我一直担心你没有时间，毕竟现在的环境——”后面的话她没有继续说下去，“你就放心来吧，毕业后西弗勒斯就搬出去了。”
意料之中，就斯内普这个成天出外勤与食死徒沆瀣一气的生活，在家里恐怕早就与艾琳吵个翻天覆地。
“早知道他不在家，我每天晚上出去散步的时候就该顺带过去看看你。”她开了个玩笑，“不过他没有告诉你去哪了吗？”
面对这个问题艾琳沉默了几秒，再开口时，语气带着一种莫名的怅然。
“他已经是个成年人了，该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并且为此负责。”
挂断电话后梅林心情有些沉重，看来艾琳估计已经察觉到斯内普加入食死徒的事情，这也不奇怪，更何况普林斯家本身也是站在食死徒那边的。
不过这莫名让她想到很久之前斯内普情绪失控时冲着她咆哮，说她什么都不懂就别来高高在上地对别人的生活指指点点的话。
“她当年为了托比亚·斯内普那种人要死要活地脱离家族，被殴打虐待都不愿意离开！明明她知道我也是受害者，却只会让我忍着，因为她爱托比亚！真是可笑，她爱托比亚所以愿意被打，那我凭什么？我恨不得他们两个都去死！”
有时候梅林确实觉得这种事情很难处理，正如斯内普最开始质问的那样，她从小生活在良好的家庭环境中，母亲与父亲非常相爱，并且给予了她足够的自由空间。
也正是因为如此，刚开始穿越时她才会如此惊慌失措，才会一直到现在都想要回家。
如果斯内普听到艾琳这句话，恐怕会暴怒地反驳“那你知道从前的自己在做什么吗？你遭受那些都是活该，你就该为此付出代价”！
咚咚咚！
就在梅林坐在电话前发呆时窗外传来了一阵熟悉的声响，她抬起头，看到劳瑞尔落在窗台上对着她扇动翅膀。
也确实，好像快到晚上十点了。
将斯内普的事情抛到脑后，要真说痛苦的经历，穿越后她遭遇的只多不少，尽管如此她也从来不会将这种痛苦宣泄到朋友身上。悲惨童年不是做坏事的理由，恐怕一直到世界末日，她也依旧讨厌像斯内普这样的人。
“晚上好，梅林。”
拉开门的那刻雷古勒斯的脸毫无意外地出现在了门外，路灯昏暗的灯光下他看上去精神不济，光一眼就让梅林有种想搀着他的感觉。
“你看起来一副随时都会倒地的样子。”梅林很担心，“要不还是好好休息吧？”
“可是我想见你。”雷古勒斯摇头，“对我来说，现在没有比看到你更能让我感到高兴的事情。”在她想要说什么之前，雷古勒斯又补了一句，“你已经答应我了。”
“真不愧是布莱克家的。”她小声嘀咕，“固执起来一点拉不住。”
本来她只是想吐槽一句，结果雷古勒斯脸色垮了下来。
“我们能不能约法三章？以后在我面前，不到万不得已能不能不要提起西里斯的名字？”
梅林大吃一惊：“我也没提到西里斯吧？”
“……抱歉，你说‘真不愧是布莱克家的’我还以为你在拿西里斯和我对比。”雷古勒斯闷闷不乐，“从小到大我实在经历过太多这种事情了，下意识地就觉得——”
真惨啊，这已经算是ptSd了吧？梅林觉得这种行为一定要被杜绝，因此很干脆地答应下来：“好啊，当然没问题！反正我在他面前也基本上没有提过你。”
不知道为什么，雷古勒斯的表情好像更不高兴了。
虽然她觉得以雷古勒斯目前的身体状况现在最该做的就是躺下休息，但碍于对方实在不愿意，而且也说不出“你已经见到我了所以可以回去了吧”这种超绝低情商回答，最后两人便开始一起压马路。
八月是夏季最热的时节，不过70年代的英国还没有像未来那样频繁出现极端高温天气，二十度出头的夜晚雷古勒斯都穿着衬衣，扣子也规规矩矩地系到最后一颗。
明明是两兄弟，但各种习惯与性格简直南辕北辙。
“其实前几天我还特意找过一些普通人，向他们打听生日的时候会做些什么。”
走出几步后雷古勒斯含着笑意的声音在风中响起，“他们给了我很多建议，我还都记录在了一个小本子上，就想着到时候约你一起去。像是电影院、餐厅、公园之类的地方……”
“你去问普通人？！”这话让梅林大吃一惊，要是换成其他人估计会觉得这只是巫师对现代社会感到好奇，但她知道，雷古勒斯从头到尾都是个坚定的纯血主义者。
那么多次循环里，她所见到的雷古勒斯始终如一地保持了对现代社会的排斥与厌恶，其坚定程度不亚于中世纪老古董硬要骑马车拒绝接受汽车存在那样，很多时候她都觉得雷古勒斯小小年纪就一把年纪。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她至今都不敢相信雷古勒斯竟然会喜欢她。
作为一个中国人，梅林对血统没有任何看法，毕竟真要往上追溯，中国人均祖上大富大贵。可雷古勒斯这种坚定的纯血拥趸者，梅林觉得他属于那种就算有人传他绯闻都会先关注对方到底纯血与否、然后才生气竟然有人造谣的那种人。
看到梅林这么不可置信雷古勒斯有些无奈：“只是说两句话而已。我都有些好奇在你眼里我到底是种什么存在了，难道你觉得我是那种不小心被普通人碰到都会恨不得洗十遍澡的人吗？”
他本意是开玩笑，结果没想到梅林陷入了诡异的沉默，这让他语气也微妙起来。
“你该不会真的这样想？”
“哈哈，怎么会？我可不觉得你是这么小心眼的人。”
“……你不但这样想，还觉得我小心眼吗？”
眼看雷古勒斯开始用一种“还我名声”的眼神看过来，梅林赶紧转移话题。
“咳咳，说起来，我之前写的那些信你后来看了吗？”
“当然，我都已经看了。”雷古勒斯点头，表情也变得认真，“我还以为伏地魔的魂器只有一个，没想到他竟然敢将自己的灵魂分割成那么多块……
“难怪很多时候我都觉得他精神不太稳定，有时候沉默寡言，有时候颇具领袖气质，有时候又暴躁不已大喊大叫。”他陷入沉思，“看来灵魂分裂对个人的影响真的很大。”
“那是肯定。”说起这个梅林语气带上几分自豪，“这是个罕见的课题，要不是——咳咳，以后有机会的话，或许我还能借此机会写一篇《里德尔到伏地魔：论分割灵魂对巫师精神造成的影响》的论文。”
雷古勒斯笑了起来：“那我就等着看到你这篇文章的那一天了。”
如果哪一天这种文章能被发表，肯定意味着战争结束伏地魔倒台。在此之前他从未想过能有这么一天，但看到梅林如此笃定的模样，不禁有些期待起来。
“目前我在食死徒内部的地位很高，如果卧底的话，我可以带来很多有用的情报。”他平静地说，“不过我不会加入凤凰社，也不想和邓布利多他们有什么联系。你可以是我与他们唯一的中间人。”
这个决定早在岩洞时他就已经提起过，不过这几日在家中他又想了更多。在食死徒中他见过不少卧底，也曾经亲手处决过，知道他们的下场会是什么样子，他并不在意死亡，毕竟他早就已经踏出过那一步了。
他唯一在意的就是布莱克家。要是被发现他在将消息透露给凤凰社，伏地魔绝对不会放过他的母亲。
“其实——”梅林扯了扯他的袖子，他下意识低头，“我们最需要的不是食死徒的情报，而是里德尔的。”
邓布利多现在就可以杀死里德尔，唯一的问题就是没有人知道里德尔到底会出现在什么地方，前期最大的问题也是里德尔的魂器太多，杀了一个他还能继续复活，没完没了，还会给周围人招来麻烦。
“只要知道他具体出现的时间地点，就可以彻底干掉他。当然，在此之前我们得把他的魂器都给毁掉。”
说到这里梅林好奇地看向雷古勒斯，“那个挂坠盒现在怎么样了？”
“还在我手上。”雷古勒斯摇了摇头，“这些天我进行了很多尝试，但怎么也毁不掉。”他长长呼出一口，“还好你来了，如果我就这样死去，独自守着秘密和挂坠盒的克利切肯定毁不掉挂坠盒，还不知道这东西会留到什么时候。”
沉默数秒后，梅林语气怅然。
“或许会一直留到十几年后也说不定。”
“我觉得我估计想不出什么办法了。”雷古勒斯说着从怀里小心地掏出什么东西，她看了一眼，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你肯定能想办法把它毁掉。”雷古勒斯将斯莱特林的挂坠盒放在她手上，“拜托你了。”
陡然捧住这样重要的东西让她愣了好几秒，好一会后，她才有些晕晕乎乎地放进口袋。
真没想到，从前她一直避开的魂器这次竟然一个二个都主动找上门来，如果她真的决定开始毁掉魂器的话，有些事情就必须得开诚布公地全部说出来了。
揉了揉太阳穴，之前本来打算告诉邓布利多一些事情，但系统阻止了她，告诉她没有到关键剧情节点提前处理一些事情会导致严重事故。
她不清楚“严重事故”是什么，但能让系统都觉得严重的后果绝对不会是小事。
“我会想办法的。”下定决心，她将挂坠盒放进了口袋里，等到雷古勒斯离开时，风中突然飘来一股香水的气息，她下意识地闻了闻，有些好奇地看向雷古勒斯。
“你用了香水？”她问。
刚刚还一本正经的雷古勒斯听到这个问题，耳朵陡然染上些许绯红，他视线微微偏开，看上去有些不好意思。
“嗯。男士香水，我想打扮的正式一点。”
“你还打扮了？”梅林这才认真地打量雷古勒斯，恍然大悟地发现今天的他确实看上去精致不少，刚才竟然完全没察觉到。
“我选了一款热门的香水。”他不好意思地扯了一下衣领，“你觉得怎么样？”
“感觉很棒——”梅林刚夸赞出口，他已经果断点头。
“既然如此，那以后我就只用这个款式的香水。”
“这可不行！”梅林赶紧叫停，她只想着让雷古勒斯改变想法，几乎下意识地开口，“虽然这个香水的味道很不错，但我还是更喜欢你本来的味——”
剩下的话她没能说出口，对上雷古勒斯愣怔的视线那刻，梅林真想找个地方钻进去。
真是越描越黑，早知道就不反驳了！
“好。”雷古勒斯笑了起来，“那我以后再也不用香水了。”
“能不能不要这么极端？”梅林受不了了，“这难道不应该看你自己的喜好吗？”
“但我这样做，只是想让你喜欢。”雷古勒斯诚实地说，“所以当然要听你的。”他凑了过来，“那么，你喜欢什么样子的？”
梅林下意识地后退——明明雷古勒斯还是一副虚弱的样子，但怎么态度显得莫名强势了起来？
“不能说吗？”雷古勒斯微微歪头，“还是说，只是不想和我说？”
终于意识到他只是在故意捉弄人，梅林眉头跳了跳，一把将他凑过来的脸推开。
“我看你还是赶紧回家吧，都神志不清了。”
不过他们也确实走了太远，等再从街道绕回去时已经半夜三更。
“我送你回去吧。”梅林提议，“你看起来实在太糟糕了。”
“我一个人真的可以的。”他强调，“不是什么一定要送女士回家，而是我邀请你，既然如此就应该我送你而不是你送我。”
“但我不放心你。”梅林眨着眼睛看他，“不行吗，雷尔？”
真是可恶。雷古勒斯这样想，同样的话他说出来一点用也没有，但梅林叫着他的名字时，他就感觉心脏好似浸在温水里，再也无法说出任何拒绝的话来。
“……好。但是我想握住你的手。”在梅林反驳之前，他故作虚弱地咳嗽两声，“我现在有些站不稳，想靠着你支撑一下。”
看着他刚刚还一副恨不得再走十公里现在就瞬间弱不禁风的模样，梅林沉默了半天，最终还是点头答应。
握住手的那刻，雷古勒斯忍不住对比了一下两人的肤色。自从加入魁地奇球队后他就晒黑了不少，原本与梅林相近的肤色已经变成了古铜色，平常站在那里还不觉得有什么，等握住手时，这种差距一下就显现出来。
不知为何，他想起了自己的房间。因为对斯莱特林的热爱，他的房间全是银绿色，就连被褥与床单都是墨绿。
床单是深色，他的皮肤也是深色。
只有梅林是浅色的。
梅林莫名感觉脊背窜上一阵寒意，她抖了抖，总觉得有种诡异的危险感。
大概是哪个被她揍过的食死徒在背地里骂她吧。
两家相距不远很快就来到了布莱克家门口，雷古勒斯依依不舍地松开手刚想告别，就看到梅林又在口袋里摸索了一阵，然后拳头放在他的手上，脸上露出了神秘的笑容。
“其实还有一个小礼物要送给你。”她这样说，“18岁生日快乐，雷尔。”
说完她就蹦蹦跳跳地离开了，雷古勒斯看着她的背影好一会才回过神来，再低头时候惊讶地发现手上握着的是一张羊皮纸。
这是他放进挂坠盒里的那张。
当他再次抬头时，已经走到小路上的梅林冲着他挥了挥手，很快地消失在了街道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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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外话】
★支线提醒★
*恭喜达成雷古勒斯恋爱主线成就——【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