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夜灯（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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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遭是热闹的人群，再看空荡荡的大门。那里只有正在忙碌的侍从。

舞会一曲结束，如今正是全场气氛最热烈的时候，谁知道里德尔会不会在悄悄关注整个大厅所有人的一举一动？要是在这个时间点贸然离去，岂不是上赶着把自己递到人面前吗？

“没什么，就是我比较怕冷，估计刚刚哪个地方的窗户被打开有风吹进来了。”说着梅林还搓了搓肩膀，借此机会不留痕迹的往后瞥了一眼，注意到后方景象的那刻，她的心猛地一沉。

刚刚还站在窗边的里德尔已经转过了身，还好并没有再往这边看，而是向着大厅的正中央走去。

里德尔安静地穿梭在人群里，偶尔会有人投去困惑的视线，毕竟此处不是穿着工服的侍从，就是衣着考究礼服的客人。像这样披着斗篷将面容遮掩得严严实实的，自然会显得非常突兀。

不过这一幕也没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他就这样一步一步地走到最中间，然后掀开了斗篷。

出现在斗篷之下的是梅林最熟悉的那张脸，她大多数时间都生活在70年代后，而在这些年里为了笼络更多纯血家族，里德尔通常都是以那张英俊漂亮的脸现世——毕竟一张好面容往往会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但梅林非常肯定，这个时候他的真实面容肯定已经被黑魔法给腐蚀得不成样子。里德尔从不在乎皮相，只在乎力量，或者对他来说，只要能全知全能，哪怕用的是最低劣的外貌也没有关系。

正是这个原因，在成为里德尔心腹的那些年里，梅林不止一次地听到他嘲讽大多数人都喜欢漂亮的脸，而他则认为这是肤浅愚蠢且毫无意义的东西。

真是双标，梅林就在心里吐槽。里德尔为了获取至宝，针对下手的不也都是长得好看的对象？

不过显然不能要求一个纯反派理解什么叫双标，这年头这么纯粹就是坏的反派已经打着灯笼都难找，某种程度上来说，里德尔确实很敬业。

“各位，欢迎来到这场晚会上。”

之前在食死徒组织里打工留下的心理阴影太重，一看到前老板梅林就在心里疯狂吐槽。不过也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里德尔就开口了。

声音不高，却清晰地落在了每一个人的耳中，人们纷纷转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很快就有人露出惊讶的表情。

有一搭没一搭听着卢修斯教训的克劳奇随意地往人群里看了一眼，在看到里德尔的那刻原本懒散的动作身体瞬间站直。

他下意识地看着雷古勒斯，就看到对方同样投过来的视线。相同的意外与不安让他心脏的速度开始加快，在此刻，他甚至不敢去寻找梅林，唯恐一个视线就让里德尔察觉到不对。

怎么会这样？他紧张地思索，明明在此之前都没有接到任何关于主人会来宴会的通知，再看卢修斯一脸意外的模样，很显然卢修斯也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内部最近出问题了？”卢修斯问他，“主人竟然谁也不通知私下来宴会？”

“你不是最受主人喜欢和接触到最多机密工作的心腹之一吗？”克劳奇心烦意乱，说出的话自然也不好听，“现在来问我？”

两人共事后克劳奇就基本上每句话都夹枪带棒，卢修斯没感觉奇怪，只是横了他一眼。

纯血家族有不少人都和里德尔打过交道，在认出他的身份后，布雷特的脸色变得难看，小声地和梅林嘀咕。

“看来马尔福家族果然已经加入食死徒了，亏卢修斯还一直在那里遮遮掩掩——伏地魔该不会想让在场所有人都加入食死徒吧？”

后来的梅林在面对里德尔的时候已经没有任何情绪，如果一定要说，那就只剩下杀意。但她没想到在被回档情绪后，竟然重温了第一次见到里德尔时的恐惧。

“不太可能吧，毕竟也不是所有纯血家族都想依附于人。”她故作轻松地说，“更何况这次宴会一开始就向所有纯血家族都发出了邀请，到头来突然搞成传销——我想他们还不至于做出这么没脑子的行为。”

狠狠掐了一把手臂，疼痛不够，她就再次狠狠往下刺穿。在血液涌出来的那刻，剧痛终于让梅林冷静下来。

“别误会，我并非今天这场宴会的主角，也没有任何影响诸位兴致的意思。”

那边里德尔脸上露出了他最擅长的温和笑容，端得十足的谦逊且彬彬有礼，第一眼就能吸引所有人的好感，甚至要忘记他就是那个令人闻风丧胆组织的领袖。

“我来到此处，只是想要寻找一个人。”

梅林身体猛地一僵。

“找人？”卢修斯露出恍然的表情，不过很显然他和里德尔想的完全不是一件事，直接就和周围人解释。

“想必各位也曾经听说过，就在前段时间霍格沃茨里有名接连违反校规与法规的学生。马丁·普林斯。”

听到这个名字大部分人脸上都露出了然的表情，神色变得讳莫如深起来。

见到意料之中的场景，卢修斯表情的变得无奈，暗中拉踩，“这样一个危险的人物，结果霍格沃茨的教授们却并没有看管好他。如今普林斯下落不明，为了尽快替巫师界解决这个潜在的隐患，所以我拜托伏地魔帮忙搜寻。今天他来到此处，想必是已经有了下落。”

“你的意思是说，普林斯现在就在宴会中？”

有人理解了他的意思，不由得惊呼一声。大部分上流人士因为拥有庞大的财富与权势，比普通人更加恐惧死亡。听说这么一个可能危及性命的人竟然就在身边，整个宴会大厅都躁动起来。

卢修斯说完这一长串后等着里德尔的指示，但里德尔完全没有回答的意思。他的视线穿过人群，突然间直直地落在梅林的身上。

尽管梅林已经以最快的速度移开视线，但已经晚了。里德尔朝着她的方向走来，在意识到情况后，雷古勒斯和克劳奇同时脸色齐变。

嘈杂的人群安静下来，站在中间的人都自动给里德尔让开一条路。上一秒还觥筹交错的大厅，下一秒就落针可闻，甚至连脚步声都清晰可闻。梅林感觉原本平稳下来的心脏狂跳起来，浑身的血液好似都要凝固。

手指慢慢摸到魔杖底端，她终于迎上了里德尔的眼睛。

只有一次机会，如果能杀了他，就算下一刻立刻死掉也没有关系。

庆幸还好无论在哪她都一定会将魔杖放在最好拿到的地方，她握紧魔杖，心中已经开始默念咒语——

轰！

就在里德尔距离她还有五步三米左右的距离时，上方突然传来巨大的撞击声，这股力度如此之大，震得整座城堡都晃动起来。

无数沙石窸窸窣窣如雨点般坠落，在大厅内众人惊慌失措的尖叫中，巨大的、好似章鱼的触手彻底贯穿了天花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