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面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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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浩试图在脑海中拼凑出姨妈提到的那个哲学讲座的名字，但无果。他的车子驶入延谷，最终抵达了一个名为德井的小镇。他在镇上的一家便利店稍作停留，买了一瓶水，以解渴之需。
“唉，这路还真是不短。”他望向远方，心中有些犹豫，“是不是应该在这里停下来，然后打道回府呢？”
车子继续前行，翻过一座小山丘，穿过一条蜿蜒曲折的乡村小路。
“有个GpS导航真是方便多了。显示还有1.5公里就到了。”
“您已到达目的地。导航服务结束。”导航器温柔地提示。建浩看到工厂周围是一大片农田，那座稍显破旧的建筑就在不远处。
一位女士从工厂里走出来，微笑着迎接建浩，并自我介绍是这里的经理。
“这个地方确实有点难找，对吧？”她看着建浩，似乎对他的年轻感到满意，“年轻人就是要敢于挑战。我们的导演马上就到，你可以先和他聊聊。”
这时，一位正在操作叉车的男子走进了办公室。他看上去颇为傲慢，但建浩没想到，这位叉车司机竟然就是导演。原来，在这个公司，董事不仅要有管理才能，还得会开叉车。
建浩在导演的示意下坐下，递上了自己的简历。
“让我看看你的工作经历。”导演仔细地翻阅着。
“我看到你有注塑成型的工作经验，我们这里正好用到大型注塑机，你还需要操作塑料破碎机。”
“没问题。”建浩回答得干脆利落。
“你有二级驾驶执照吗？还是一级？”导演继续询问。
“一级。”
“在这里，有时候你可能需要驾驶一吨重的卡车。你会开手动挡吗？”
“手动挡……我在部队的时候练过，给我一两天时间熟悉一下应该就可以了。”
“我们这里没有员工宿舍，虽然有一个，但可能不太适合你，那主要是给外国工人用的。既然你有注塑成型的工作经验，我们很愿意给你提供这个工作机会。等你参观完工作现场后，再决定是否加入吧。”
导演朝窗外喊了一声：“金先生！金队长！”
一位身穿红色制服的男子从旁边的集装箱办公室里走了出来。他看上去四十多岁，略显沧桑。
“这位可能会成为我们的新同事，你带他参观一下工厂吧。”导演吩咐道。
金队长带着建浩走进了工厂。机器轰鸣，化学气味刺鼻。
“声音这么大是正常的吗？”建浩问。
“不是，你现在听到的是塑料回收破碎机发出的噪音。”金队长解释道。
“这里有很多外国工人啊。”建浩观察着周围。
“是的，我们有15个外国工人。”金队长回应。
那些外国工人很快就注意到了金队长和建浩。他们中的大多数看起来都很年轻，而一些韩国工人则显得年纪较大。
“你一周工作五天吗？”建浩问。
“基本上是的，但很多时候我们也需要每隔周六加班一次。”金队长回答。
“那工资怎么算？”建浩好奇地问。
“这个在办公室没跟你说吗？其实工资是根据你的工作经验来定的，所以具体多少我也说不好。”金队长有些为难地说。他看起来并不是一个善于言谈的人。
建浩觉得话题有些尴尬，于是换了一个：“听说你们这里有一台很大的机器，但刚才看到的那些好像都不大。”
“最大的那台机器在另一边，操作那台机器的人前段时间离职了。如果你加入我们，可能就得你来操作那台机器了。”金队长说。
“我希望能有机会向你学到很多东西。”建浩客气地说。
“你已经有工作经验了，应该很快就能上手的。你以前在哪里工作过？”金队长问。
“我在华城和抱川都待过。”建浩回答。
“看来你经常换工作啊。”金队长的语气中似乎带着一丝讽刺，这让建浩感到有些不快。他心中涌起一股冲动，想要反驳，但最终还是忍了下来。毕竟，如果决定加入这家公司，他还得和金队长共事。于是，他尽量保持平和的语气说：“谢谢你带我参观，这对我很有帮助。”
建浩选择加入这家规模不大，员工约30人的公司，他的内心充满了期待。这个工厂坐落在农田的环抱中，与喧嚣的城市相比，他更偏爱这里的宁静与和谐。他深知，无论哪个塑料厂，其运作的模式都是相似的。
金先生给人的第一印象并不和善，但建浩觉得，只要和他一起喝上几杯烧酒，称兄道弟一番，或许就能拉近彼此的距离。离开工厂的路上，建浩忍不住向金先生询问：“公司不提供宿舍，那我该去哪里找住处呢？”
金先生回答得颇为详细：“光积町乡公所所在的区域是个不错的选择。如果你更喜欢热闹些的地方，德井镇或德溪镇也是个好去处。”
参观完工作场所后，建浩回到办公室与主管交流。这一次，主管的脸上露出了亲切的笑容，他说：“你参观得还愉快吗？虽然我们公司规模不大，但我们有着和谐的工作氛围。我们的员工流动性很低，待遇方面，你的月薪是180万韩元。另外，我们在临时大楼提供免费午餐，库克女士每天都会准备丰盛的饭菜。”
一听到“180”这个数字，建浩开始在心里默默计算。房租30块，煤气费20块，午餐免费，晚餐可以自己在家解决……虽然生活能过得去，但想要存下多少钱恐怕就难了。
主管似乎看出了他的顾虑，补充道：“如果你在公司工作满一年，我们可以考虑给你涨工资。有些外劳通过加班和夜班，能拿到300块的月薪。”
“三百块！”这个数字让建浩心动不已。他不再执着于成为政府雇员，决定继续走蓝领工人的道路。而且，如果能拿到300块的月薪，他愿意放弃一些休闲娱乐的时间，比如与朋友的聚餐、偶尔参加的婚礼或祭祀聚会等。
主管又说：“工作满一年后，你还有机会获得晋升，并且公司会补贴你的油费。”
建浩迫不及待地问：“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开始工作？”
主管看了看墙上的日历，回答说：“我们从周一开始上班。如果你不是本地人，可能需要几天时间来找房子。对了，我今天早上上班路上看到一则广告，是关于光积镇无押金的房子出租的，你可以去看看。”
“好的，谢谢。”建浩感激地说。
“周一来上班时，记得带上居民登记复印件和银行对账单复印件。”主管提醒道。
“我会准备好的。”建浩礼貌地离开办公室，心中充满了对这份工作的期待。他决定在周末去探索一下光积镇公所周围的地区。
然而，就在这时，他的智能手机响了起来。是首都的金融机构打来的电话，提醒他有一笔阳光贷款已经逾期了。这个电话打破了建浩的好心情。
“我会尽快还款的。”建浩无奈地答道。
“如果你在本月5日之前还没有还款，并且账户仍然逾期的话，可能会对你的信用造成影响。”资本代表的声音冷漠而严肃。
建浩叹了口气，心中后悔不已。他真不该当初盲目跟风去做股票投资。
接到资本代表的电话真是令人沮丧。他们从来没有忘记打电话索要逾期利息。
“用180块工资付清贷款利息后，我手里就剩下什么了。我可能要像那些外劳一样加夜班。夜班的工资是1.5倍……所以这就是我必须做的。我把我的生活搞砸了，非常糟糕。”
建浩的脑海中闪过在大城市政-府或县政-府办公室工作的政-府雇员的形象，还有他的朋友元哲在一家大公司工作，穿着白衬衫和领带。
“元哲每年能赚 5,000 美元，不是吗？”
建浩的脸因沮丧而扭曲。
“我现在和将来都会像我父亲一样生活在贫困之中。操！”
建浩正开着他那辆破旧的汽车前往光积镇（“光积”），发出沉闷的声音，这时他姨妈所说的哲学堂的名字击中了他。
“这是正确的！是真如哲学堂！”
建浩成功回忆起这个名字后感觉好多了。
“我不相信命运，但我可以尝试，不是吗？我想知道我的生活哪里出了问题？如果我余生都继续当一名工厂工人的话。如果哲学堂馆长有那么好，他一定有话要告诉我一些关于我的人生的事情吧？”
建浩摇了摇头。
“不，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如果他们这样做，为什么他们只管理哲学大厅？”
建浩确实不相信算命师，因为他和算命师有过不好的经历。21岁入伍前，他去了仁寺镇的一家算命咖啡馆。他被告知的任何事情都不是真的，他只是浪费了钱。因此，他认为他们都是骗子。
“不过，因为我姨妈的闹腾，我还是很好奇。”
建浩终于到达了光积乡公所地区。他没想到会看到这么多的商业商店和餐馆。这里有小镇上不常见的医院、药店、银行和超市。那里有几栋新别墅；他可以看到很多出租广告。其中一些不需要保证金。
“现在才四点。有时间我就去周围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