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就是这样的盲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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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舅爷三来了林家，最高兴的就数大顺这只狗子了。

这个小家伙光蛋儿带回家才察觉，似乎是一只社恐小狗。

给它取名大顺，为了不就是溜它吗？

这一出门就溜溜大顺，多吉利！

结果这小家伙根本不愿意往人多的地儿去，一出门就往后山冲。

偶尔遇到村里人还龇牙咧嘴的！

甚至光蛋一度有些担心它会不会咬人，结果发现这个小家伙就是装腔作势。

每次一番龇牙咧嘴把人吓走之后还露出松口气的小模样。

舅舅还没进门，大顺就冲到院子里摇尾巴了，这给光蛋儿嫉妒的啊！

到底谁是爹啊！

谁才是衣食父母！

这崽子是人在曹营心在汉吧？

舅母这次特地给舅舅和三个表哥准备了干粮，虽说是去大姑子家帮忙的，但自家这个几个她心里还是有数的，饭量实在不是一般人家吃的消的。

方翠花见兄长这还拎着一袋干粮过来，瞅了一眼边上笑嘻嘻的林大牛，眉眼弯弯的接下来了东西。

舅舅和两个表哥虽说是猎户，不仅仅是力气大，干农活也是一把好手。

有了他们的加入，今年春耕的速度就直接提了上来。

而阿禾表哥也是正式和狗蛋儿探讨起读书的门道来。

说是探讨，实际上就是阿禾表哥的诉苦大会。

读书的苦，果然只有学渣才会懂啊！

看着狗蛋一脸恍惚的样子，光蛋就差点在边上拍起自己的胸膛了！

这些苦恼他都是懂的啊！

“为嘛先生授课我就打瞌睡？”

光蛋：对对对，老师上课的时候我是真的想睡觉吗？不，我也是想认真听讲的，但我不行啊，我控制不了寄几啊！

“为何先生提问到我，我脑袋瞬间就一片空白？”

光蛋：对对对，我也是，啥也答不上来，等坐下立马就会了！

......

诸于此类的问题，阿禾表哥那是一个接着一个。

狗蛋虽是有些懵，但秉承着小夫子的认真教导的态度，还是按照自己对读书的了解一一解答。

其中最为重点的是，狗蛋和光蛋一致认为私塾夫子授课速度快了，阿禾根本就跟不上，因为这时候乡间私塾和后世的小学是不一样的。

小学那是一届一届的，有一年级有二年级的。

但私塾里哪怕是阿禾这样才入蒙的孩子，夫子多数时候也是要按照其他孩子的进度来上课的。

懵懵懂懂的阿禾自然就听的有些懵了。

光蛋想了想问：“阿禾表哥，咱舅交了多久的束修啊？”

阿禾瞬间就惭愧地低下了脑袋，小脸微红道：“夫子让先学三个月，要是天分不好就不收。”

光蛋还来不及反应，狗蛋儿就瞪大了不可思议的大眼睛。

怎么会有这样的夫子呢？

有天分者才几人？凡夫俗子谁不是靠努力的？几人能靠天分？

但光蛋却是能理解那位夫子的想法。

实际上在乡间授课的私塾夫子，基本上都是贫苦且天分有限上升无望的读书人。

对于农家孩子读书这件事都颇有心得感受。

若非天分出众之辈，农家孩子若是非要走上读书这条路，基本上那就是个无底洞。

所以夫子有时候会适当的劝退一些孩子。

虽说当老师的不该如此，但这也是从这条艰辛的读书路上走过的人的肺腑之举。

光蛋也无法对此作出评价，但对于阿禾表哥，他却是有一点点建议的。

“反正你这三个月时间也还没到，要不你来我们村上学吧，我觉得我们村夫子更为合适你。”

光蛋眼睛亮晶晶的瞅着阿禾表哥，他是认真的，因为林家村的夫子跟绝大多数夫子都不一样。

除了读书入仕之外，林家村的夫子更多的会给孩子们规划其他的道路，毕竟真的能读书入仕的孩子实在是太少太少了。

识字只是走这些不同道路的工具而已。

这也是独姓村子的好处，这里全是林氏的子弟，夫子倾囊相助为了也是本族的子孙后代。即便有像阿禾这样的孩子，那基本上也都是姻亲。

也算是为子孙后代铺路了，为官者会给后代铺路，他们这些小民也会如此，只是路不一样而已。

阿禾有些惊讶地抬起头，有些不确定的问：“我行吗？我有些笨的。”

见之前一股小聪明劲儿的阿禾表哥这下都变得彻底不自信了起来，光蛋觉得这个事儿得马上定下来。

毕竟阿禾可是外公家为数不多的脑子比力气厉害的孩子啊！

外公家日子过的是不错，但说白了是凭着力气以及运气过的，猎人的风险远比农人大，光蛋此时就特能理解后世里各种老总都有企业转型的想法。

这又扯远了啊！

狗蛋此时也跟着来了劲儿，立马坐直了身子，小脸很是严肃的瞅着阿禾。

“小表哥，我觉得你跟我一起去私塾挺好的，我每天下午还会教导狗毛和小丫他们，到时候你可以跟着一起。”

阿禾有些心动，但这件事也不是他能做主的，暂且嗯嗯啊啊地应着。

等田里的大人们回来之后，光蛋再次提起了这件事儿，一时间大家反应不一。

两个表哥都是很好奇的瞅着光蛋，估计都还在想着这娃真的那么会读书？

舅舅那时脸上满是笑意，一副我外甥替我着想的样子。

林大牛更是以前弯着的腰都挺的笔直，脸上强忍着小骄傲的神色。

方翠花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转而就直接对着爷爷说了起来。

“爹，我哥这几个娃您也是见着长得，两个大的跟我哥那是一个模子脱出来的，没得救了，就这个小的有那么点机灵劲儿。”

说完就眼巴巴地看着林爷爷。

林爷爷捋了捋花白稀疏的胡子，转而哈哈哈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老头子瞧着啊，阿禾跟光蛋这两个不愧是老表，有几分像的！是好孩子，就住我家，咱们村私塾束修也不贵。”

见爷爷应下了这件事，瞬间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旁边的奶奶张了张嘴，还想说些什么，但看了一眼还在得意的大儿子，又低下了脑袋。

林爷爷其实是真觉得阿禾不错，老人家现在就是自带滤镜。

凡是光蛋开口的，他都觉得是好的，就是这样的盲目。

活了大半辈子，他这个老头子最后发现，一切都还得姓命。

有人命里就是不带财的，比如自己。

有人命里就是带财的，比如光蛋。

这就跟科学的尽头是玄学一样，人活得越久，就越容易相信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