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空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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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边的蓝天白云之上，一艘气势磅礴的飞艇来到奥雷德市的上空。阳光照射在它雄姿英发的艇身上，将一片沉重的阴影投射在市区的建筑物上！
“报告艇长！我艇已抵达目标区域正上空！”
“嗯......我知道。”
艇长跨立在舰桥上，透过落地窗默默地俯瞰着脚下的城市。
多好一座城啊！真是可惜......
“那个......艇长，我们真的要轰炸自己的城市吗？”
听到这话，其他操作员们也全都转过头来，想要听听艇长的意见。
艇长重重的叹了口气，回过身来看着现场众人。
“奥雷德市已属事实上的沦陷，我们已经没有机会收回这座城市。这场灾难非常特殊，要么从一开始就控制住，要么就是沦陷。帝国已经没有余力去收回那些已经沦陷的城市，就算有余力，这种做法也是不值得的。没有必要为了少数幸存者而搭进去大量的士兵和军火，当务之急是守住那些还没沦陷的城市，这才是最理智的做法。”
“可我们为什么一定要对这座城市展开空袭呢？这不是对里面的幸存者赶尽杀绝吗？”
“嗯......这也不算什么机密，我就告诉你们吧——这些还魂尸中出现了一种新的变体，我们称之为‘引导者’，这种新型敌人会有意识地带领着亡灵大军迁徙。奥雷德市附近就是军事要地——提尔提斯堡垒，我们不能承担失去它的风险。因此，我们必须削弱这座城市中还魂尸的规模，你们可以理解了吗？”
“......”
所有人都沉默了，士气低落地低头看着地板。
短短几天时间，全世界绝大多数城市都沦陷了。他们牺牲了很多人，却还是无力挽救这场前所未有的巨大灾难。
一种深深的无力感笼罩在每个士兵的心头，无情地碾碎了他们的所有荣誉与骄傲。
“服从命令是军人的天职——士兵们！准备投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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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的浮士德正在疯狂地进行着防空准备！
他将一切能够看到的东西全都扫到地上！尽可能不让它们接下来变成破片伤害到自己！
接着他找出胶带，用胶带将窗户玻璃全部贴住，这样就算玻璃被震碎也依旧会和胶带粘在一起。
物资找安全的地方藏好！
还有！接水准备迎接可能发生的火灾！
该死！tm的停水了！
弹簧看着自己的主人焦急地在房间里到处乱窜着，自己也被这种情绪感染，不停地发出“呜呜呜”的低吟。
没有时间了！
抬头看了一眼时间后，浮士德抱上狗子躲到了一个角落里，用被子将全身盖住。
剩下的就只能看运气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虽然才过了十几秒，但浮士德却感觉度日如年。整个人蒙在被子里的感觉很闷热，这种等待也异常令人窒息！在这令人窒息的安静过后，一声划破空气的啸叫声突然由远及近！
“轰隆！！！”
浮士德感觉自己似乎整个人都被震得在地板上跳了一下！他本能地想逃，但还是硬生生克制住这种欲望。
逃？呵！往哪逃？
他只能将盖在身上的被子抓得更紧，并死死地抱住自己的狗。
“轰隆！轰隆！轰隆！”
爆炸的火花在城市中接二连三地亮起，那些由热气球投掷的炸弹还好，那些由飞艇投掷下来的重磅炸弹那才叫恐怖！
重磅炸弹落下，爆心周围的房屋瞬间被火海吞噬！巨大的气浪震碎了周围一大片建筑物的玻璃窗和其中的一切易碎品！甚至包括人类的内脏！
“轰隆！轰隆！轰隆！”
浮士德再也忍受不住这种压抑的气氛开始尖叫起来，但是这无力的尖叫声也全数被剧烈的爆炸声吞没。
他听到窗户破碎的声音，感觉到有很多东西胡乱地砸在自己的身上。
天花板上不停得往他身上倾倒着碎屑，让他感觉这栋公寓楼随时可能倒塌！将他彻底埋葬在这个鬼地方！
时间变得无比漫长，感觉就像是十年过后，这场轰炸才终于停息了。
浮士德小心翼翼地掀开身上的被子，想要呼吸一口新鲜的空气，然而被窝外的空气却比里面的还要令人窒息！
他只是稍微呼吸了一口就被呛得直咳嗽。
“咳咳咳！咳咳咳咳！”
是燃烧弹！
窗外的世界到处都弥漫着浓浓的黑烟，一股烧焦的气味熏得人头晕目眩。
他很幸运，他所在的这栋公寓没有被直接命中，外面的有些建筑可就没有那么幸运了。不少房屋正在熊熊燃烧着，要不了多久它们就会被烧成一副焦黑的空架子。
浮士德找来毛巾打湿，然后蒙在自己和狗子的鼻子上。
之后他强撑着还在哆哆嗦嗦的双腿走向窗户，用被子和钉子将窗户封住，不让外面的有毒气体飘进来。
窗户玻璃已经被彻底震碎了，轻轻一推粘在胶带上的整块碎玻璃就从窗口掉了下去。
完成这一切后，浮士德终于能够喘口气了。他用手擦了下脸上的汗水，结果把自己的脸给弄黑了，而且还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哭了。
他瘫软地跌坐在椅子上，结果那张椅子“啪”的一声就散架了。他一屁股摔在地上，没有反应，只是呆呆地看着覆满灰尘、一片狼藉的房间。
我真傻！
人类总是要在失去某些东西后，才会想起那些东西的珍贵。
那繁忙但是平静祥和的往日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那么的突然......那么的残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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弹簧生病了，可能是因为前面被丧尸挠伤了，也可能是因为过度惊吓或吸入了有毒气体，也可能兼而有之。
浮士德就这么意志消沉地在房间里躲了两天。
外面到处一片火海，烟雾缭绕。
第二天的晚上下了一场小雨，等到第三天的时候情况终于好多了。弹簧在他无微不至的照顾下，情况也终于有所好转。
虽然还是有不少地方在冒着白烟，但是空气起码不会呛人了。
也不知道卡琳娜怎么样了，也是时候该出门了。
之前他就准备出门的，结果因为这场空袭不得不暂时搁置。
这两天的时间也消耗了他不少物资，食物还有剩，但水已经耗尽了。
就在他来到一楼的便利店，准备再次补充一下的时候，他却发现便利店已经烧毁了。
一楼的地上满是烧焦的尸体，原本这里还有不少游荡的丧尸，现在一下子少了许多。存活下来的那些丧尸被烧得浑身焦黑，饶是如此，它们还是顽强地存活了下来。
浮士德绕到公寓楼后面，然后取出了之前准备的那些蜡烛和杀虫剂。
首先把杀虫剂吊起来，然后把蜡烛放在地下点燃灼烧。
这样只要过一阵子，这些杀虫剂就被爆炸发出声响，从而吸引丧尸们的注意了。为了增加爆炸产生的动静，他还拖过来一个金属垃圾桶，然后将吊着的杀虫剂悬于其中。
趁着这个时间，浮士德重新绕回公寓楼前，躲在一楼的大门后静静等待。
“乓！”
一声爆炸声从后面响起，周围的丧尸听到动静后全都拖动残缺的身体朝那边涌去。
浮士德静静地等待着丧尸离去，身后原本安静的弹簧突然轻轻叫了一声。
“汪！”
“弹簧，安静！”
他以为弹簧是因为爆炸的声音才叫的，因此并没有意识到一个身影正朝他悄悄走来。
“汪！汪！”
待浮士德终于意识到不对劲的时候，已经迟了一步！
“嘭！”
一记闷棍打在他的头上，他随即立刻便头晕目眩地倒在地上。
“汪！汪！汪！”
“妈的！敢咬我！你这臭狗！”
来人不止一个，浮士德用模糊的视线依稀分辨出，其中一个正是他的邻居阿德林！
他原本肥腻腻的脸变得瘦削，双眼布满血丝，此时正红着眼睛与弹簧搏斗在一起——要知道像他这样的体面人，平时可绝对不会也不敢跟狗打架。
“别管那狗了！阿德林，我们赶紧走！”
“妈的！是我想管它吗？”
“去你妈的！”
“嗷呜！”
一名壮汉一脚踢飞了弹簧，还有另外一个男人抢走了他的背包。
待浮士德捂着流血的头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那三个人已经一溜烟跑没影了。
“弹簧！弹簧！”
还好，它没有大碍。
现在的他已经什么都没有了，除了手上的一根烂短矛，就只剩自己的狗子了。
“唉！”浮士德有些麻木地叹了口气，“我们走吧，老伙计。”
往事不可追，来者犹可忆。
生活就是如此，不可能事事顺心。逆来顺受是一门必修的学问，我们终究会从中领悟到一些精髓。
浮士德拾起短矛，一人一狗消失在破败萧条的大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