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不能信任的诺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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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甘给孟欣推荐了一位在司法局工作的战友，孟欣从侧面了解了一些刑事案件的办案流程——他冒冒失失地去自首换人不是人家支的招。人家给的建议，一是不要节外生枝，要弃繁就简；二是赶紧请律师，以便及时了解案件进度。

孟欣说：“你还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吧。”

潘爷抹一把眼泪，哽咽着说道：“我要石榴送我去。”

“好。”石榴痛痛快快地答应了。

潘爷做贼一样瞄着石榴，低声说道：“我今晚要跟你去。”

石榴抬起手指着潘爷正要骂，看他那副畏畏缩缩的样子，想到他这一去不知道几年才能出来，心里又不忍了。

“好，你跟我去。老娘就算当回妓女，也保证把你侍候满意了！”

到了给花裴磨皮治疗的日子，曹小飞租好了设备，准备好用品，却没等来主顾。发信息去催，半天也不见回音。

印象中花裴不是这样的人，又不甘心一直这么耗着。那台设备的租金挺贵的，按小时收费，不得已，曹小飞给妹妹发了条信息去问。

小隼马上回了信息过来：“花总被抓了。”

曹小飞这一惊险些惊掉下巴，赶紧催着妹妹来一趟店里。

花裴给曹小飞的印象极好，她从来没见过像花裴那样清澈的眼睛，略略带着一点忧伤，像深山里的小湖，深不见底又晶莹透明，偶尔起一点涟漪就是理解与鼓励，仿佛她一眨眼就把你前世今生的忧愁都化解了似的。

这样的人也会犯罪？也会被抓？曹小飞百思不得其解。

曹小隼踩着午饭的点到了，满脸的阳光，看上去心情不错。

曹小飞有点诧异：“你老板被抓了，好像你不在意哦？”

小隼很干脆地说：“要不然呢？我哭天抢地？愁容满面？”

小飞哪里能猜透妹妹此时的心情。

自从出主意把潘大明揪出来去自首，孟欣把她当成军师一样，凡事都要跟她打打招呼听听意见。

小隼又很用心，能给个意见的就给，不懂的也不瞎指挥，孟欣越来越把她高看一眼。

没出这事儿以前回信息是有一搭没一搭的，这下好了，一天天的信息电话不断，有时候刚刚开车走了，一转眼的工夫又回来了。把曹小隼心里那些小花滋养得，姹紫嫣红的，开了一朵又一朵。

唯一遗憾的是，孟欣来找她基本上都是关于如何拯救花裴的，或者是把一些进展告诉她，让她帮着分析。

不过已经很好了——小隼这样安慰自己。

看着自己喜欢的男人突然高兴了，突然又失望了，一悲一喜都在自己眼睛里浮现着，就像一把心爱的琴，曲调高低曲声悠扬，它就在自己怀里抱着，那些调调都是自己弹的。

这种感觉很美妙。

大部分事件不牵扯到公司机密，小隼就把事情跟姐姐大致讲了，一直讲到潘大明去自首。

“这位潘爷去自首，那花姐不是洗脱罪名放出来了吗？”

小隼一脸鄙夷地说道：“那个潘大明，就不是个男人，嘴上答应得那么痛快，进去里面就怂了。律师说他在警察那里推得干干净净，只承认是个送货的，老板怎么安排他怎么做，其他的全不知情。”

小隼还是太年轻了点，年轻的还包括孟欣和石榴。

这不是潘爷怂不怂的问题，换作是谁，只要简单盘算一下，都不会去强出头。责任都担下来就是主犯，至少十年；责任推出去就是从犯，最多就是三年。十和三这个数差几倍呢，幼儿园的小朋友都知道选几。

何况关进看守所体验了那个监禁生活，多一分钟都不想待的地方，说什么都不可能选十年。

另外，坏就坏在花裴和孟欣替潘大明分析得太透彻了，潘爷压根就不承认有陈南顺这个人的存在。只要有陈南顺，那就坐实了潘大明跟陈南顺联合起来知假贩假，不管案子什么时候审结，不管是不是能把陈南天陈南顺都牵涉进来，潘大明这个主犯是一定逃不掉的。

潘爷是简单实用的人，他能想到的是三年咬咬牙就挺过来了，出狱之后还不老，还能娶妻生子像个人一样混半辈子。如果是十年，四十多岁孑然一身，没钱没本事驾照都作废了，还能活成个人样吗？

至于石榴，打从把他送进分局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今生跟她的缘分已经尽了，说什么等着他出来之类的，都是哄人的鬼话。

你要想着等我出来，就不会这么积极地把我送进去。潘大明心里跟明镜一样雪亮。

简单实用的人最大的优点就是，随身带把小镜子，随时自己照照，知道自己长什么样子了，便宜呢能占就多占一点，亏呢能少吃就少吃一点。

石榴如果能想明白这一点，也不会让潘大明往死里折腾她一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