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羊肉包子（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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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杨记羊肉包子铺的老板老杨，此时正在乐呵呵的做着他的生意，完全没发现自己已经被十几个警察给暗中盯上了。
“老板，来两个你家的招牌羊肉包子。”
正是早餐高峰期，来买包子的客人是络绎不绝。
老杨笑着招呼道：“不好意思啊，今天咱这羊肉包子一开门就被一个顾客给买光了。要不您看看吃点儿其他的？”
没买到心心念念的包子，客人显得很是不高兴，嘴里嘟囔了几句，也只能退而求其次，买了两个鲜肉包子走了。
眼看着后面来买包子的人排了很长的队，里面自然还有专门冲着他家招牌的羊肉包子来的，为了省些力气，老杨只能大声的把他家羊肉包子已经卖完了的消息通知了一遍，也好让后面的顾客们有个心理准备。
老杨的话音刚落，就发现那门口排的队伍少了一小截。眼看着有顾客陆续转向其他摊主，虽说心里有些可惜，却也无可奈何。
不过，转念一想，做谁的生意不是做。要不是一个人一次性买断了所有的羊肉包子，他还不是跟平时一样，得忙到快十一点钟才能休息。想到可以早点儿收摊休息，老杨这心里又舒服了不少。
送走了又一位顾客，老杨随手拿起桌角的一块抹布清理起桌面的污渍，嘴里倒是机械性的招待着又一位客人，完全没注意刚来的客人跟别人不一样。
“您好，羊肉包子卖完了，您看看吃点儿什么？”
“包子就不用了，你家摄像头卖吗？”
听这话头不对，老杨这才抬头，发现是两位身穿警服的警察，正站在店门口。
此时，那位先前开口说话的年轻警员，正笑眯眯得看着自己。
“您真会儿开玩笑，我这是包子铺，卖的都是包子，哪有您说得摄像头卖？”
那年轻警员正是阎申，看着包子铺老板局促地笑，他也不再玩笑，抬手示意了一下铺内的监控探头。
“你这监控探头是正常工作的吧？我们有些事情需要了解，可能需要用到它。”
难不成这街道谁家又被偷了？
要知道这条街道两边商铺林立，再加上附近有好几个小区，平时来往的人也多，这小偷小摸的事件可没少发生。
“您放心，咱家的东西可都好着呢，您要看什么，我现在就给您把东西给调出来。”
因为之前也配合着调查过一些偷盗案件，老杨可以说是轻车熟路，不等两个警察发话，转身就招呼起身后的伙计，让对方帮忙去调取一下监控录像。
“阎队，咱不是巡逻吗？这样有点儿不太合适吧？”
话说才刚进入这条街道，小罗就注意到隐藏在路人中间侦察队的同事们了。
在阎申不管不顾直接上前，要正面接触包子铺的老板时，他也小声的告诉过队长自己的发现。
无奈，阎申跟没听到一样。
现在，更是一开口就问起监控录像的事。他不得不再次出言提醒。
“是不合适。”
阎申对着他笑了一下，不过这笑容看得他心里发毛。
自家队长的脾气还真是让人捉摸不透啊。
小罗还在感慨着，就听阎申叫住了包子铺老板。
“先别忙，等我的同事们过来再说。”
说完，阎申就转过身，朝着离包子铺最近的一位侦察队员大叫。
“哎，都过来吧，我都跟人老板说好了。”
阎申这一嗓子，惊动的可不止是密切观察着他们这边动静的侦察队员，更是惊动了半条街的人，几乎所有听到他这一嗓子的人都朝这边看了过来。
“队长，阎队长这是想干嘛呀？也太招摇了，再把人给惊着。”
要说最头疼的，还属负责这次任务的侦察队一队长了。
眼睁睁看着同事的骚操作，再听着手下警员的报怨，他也是满腔怒气。在小声交代了要其他队员原地待命之后，只身一人朝着阎申走去。
“老阎，署长不是让你不要掺和这件案子吗？你来这里干什么？”
说话的时候，一队长还没忘时刻观察着一旁的包子铺老板。只见对方眉头紧皱，一脸疑惑的表情，像是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俗话说做贼心虚。
按照以往跟犯罪分子打交道的经验，要是这位杨姓老板跟凶杀案有什么联系的话，单是看到身着警服的两位巡逻警察的时候，就该有所反应才对。哪怕不是当即逃跑，也不应该表现跟正常人一样。
如果送包子进警署的那人，是本案的第一嫌疑人的话，那么眼前这位包子铺的老板，应该是第二嫌疑人。
早在出任务之前就听说，阎申当着署长的面，坚称第一嫌疑人不是凶手。
看阎申现在的表现，难不成，这第二嫌疑人也不是碎尸案的凶手？
面对质疑，阎申倒是一脸的轻松。
“一队长，我跟小罗才进这条街道，您手下的兄弟们就已经看到我们了吧。这众目睽睽之下，兄弟们可得给我做个见证，我跟小罗这就是正常的巡逻啊。”
虽然同属一个部门，但因为职责不同，两位队长平时接触不多，却也多少对彼此有些了解。
阎申这明显是耍赖的话，直接把一队长给气笑了。
“老阎，咱明人不说暗话，署长之所以不让你接触这件案子，既是规定也是对你的保护。你可不能辜负署长的一片良苦用心啊。”
阎申轻声笑了笑，示意一队长再靠近一些。
随后，压低声音，对一队长说了这么一句话。
“天气挺冷的，就别让兄弟们在外面受罪了。想抓到真凶，你只需要问问老板，他家的包子用的肉是哪买的，这件案子就算破了。”
看着阎申脸上的表情，一队长心里虽然也犯迷糊，直觉却告诉他，阎申是对的。
难不成他们的侦察方向，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此时老杨的心里是一万个不舒服。
店铺门口站在两个穿警服的，本来就够吓人的了。这没到两句话的工夫，又招来了一位光是眼神都能杀死人的爷来，更是震得没人敢往他家店铺走上半步。偏偏面对着这三位，他又不得不笑脸相迎。
老杨是越想越觉得憋屈。要说今天也真是奇了怪了，从一开口遇到一位意想不到的客人，把他刚包好，还没来得及上蒸笼的包子，连同肉馅全给买走了以后，这怪事儿就一件接一件的。也就过去一个小时的时间吧，门口就来了这么几位爷，看来今天想要早收摊的打算是要落空了。
“老板，麻烦问一下，你家包子的馅料里用的肉，是从哪里来的？”
一队长倒也听劝，立马将矛头指向了看着他仨苦笑的老板。
对方这话说得客气，老杨却是一丝都不敢怠慢。凭借他做生意多年的经验来看，这第三个人也是个穿警服的。
因此，他立马老实回答：“我家的馅料都是头天在网上的生鲜平台上下单，第二天一早由生鲜平台的配送司机，给送到店铺门口。”
“那负责给你家送货的司机是谁？”
老杨心里犯起了嘀咕，这一上来先是问他家监控是否正常，接着又问起他家的馅料，现在更是问起了给他家送货的司机。
就是再傻的人，也猜到这已经不是单纯的抓个小偷之类的，应该是他早上卖出的那一盆馅料出了问题。
要真是这样的话，可是麻烦了。
老杨的脸色是变了又变。
最后小心翼翼地说出了一个名字。
“陈进。”
想了想又连忙补充道：“就住在路对面的小区，我这儿有他的电话，要是有需要的话，我现在就可以跟陈进打个电话。”
说着就掏出手机，刚准备拨号就停了下来。他的眼神越过三人，盯着三人身后的人群，抬手一指。
“五金店门口那个就是陈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