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越过尽头,影绰都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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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接拨款60万通用货币，虽然比起上次那个任务其实没差多少，但对比一下这提前给我准备好的器械就能够看出来海潮帮这次有多慷慨了。”
对身旁这台厚重而庞大的车辆进行着简单的检查，王宇对此也是啧啧称奇，环世界?全地形适应性运载车，这玩意可不便宜啊，重点是有钱也不是那么好能搞到这东西的。
这次海潮帮居然在提前拨款的情况下给他们在晋城这座移动城市的仓库内准备了这种级别的设备。
“我感觉我有点后悔接你这趟任务了，不过我提前问一句，海潮帮有没有说任务结束后这玩意怎么处理。”
桃乐丝将自己装载于收纳箱内的无人机一一放置进运载车的后备箱中，这里面很贴心的为无人机设备配好了单独的格纳库及可收放式的起落平台，边做边说。
“没说，但估计还没有好心到能让我把这辆运载车也当任务报酬给开回去。”
王宇摇摇头，登上驾驶室，把自己的星环雇佣兵装置录入操控台，认证身份，将这辆极好用的运载车启动。
“那很好，没说可以给你作为任务报酬那就是也不用你赔偿这辆车的损失，所以，要是在任务中因为意外导致这辆车损坏也没有任何问题吧。”
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桃乐丝用手上的改锥敲了敲车顶，口中说着她的点子。
“有些道理，如果顺利的话就这么办好了，就和上次一样，平分便是。”
对方的话倒是提醒了王宇，他要是在回去之前把这玩意改一改再在移动城市上找人卖出去，那就不用把这辆车还给海潮帮了，还是那句话，海潮帮吃亏他就高兴。
“bingo！和你合作就是这点好，够大方，行吧，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笔买卖虽然危险，但我现在也不后悔了。”
得到确认，桃乐丝打了个响指，一脸愉快地说着，用手指向开始往车上搬自己装备的王宇。
“你说这话可不吉利。”
王宇是没什么反应，反倒是一直沉默的于车顶摆弄着那台升降式重机枪的寂静修道士在此刻开口。
“你还信这个？”
桃乐丝略带惊讶的问向对方，她确实是不知道寂静修道士还有这方面的讲究。
“毕竟我的雇佣兵代号是寂静修道士，作为一个“修道士”有些讲究也是很正常的。”
比划了一个王宇和桃乐丝都看不懂的礼赞手势，寂静修道士没再接话，专心研究起这台重机枪可配装的普通与特殊弹药。
“诶，这可没啥不吉利的，事实而已，我们这些雇佣兵不就是这样的家伙吗，人为财死恐怕最适合形容我们这群人了，如果可以谁乐意拿自己的命去冒险啊，在废城干点脏活累活不好吗？”
“可惜啊，凡事离不开一个钱字，我们这群家伙终究还是为了通用货币干上了这行，谁知道会死在什么时候，死在哪里呢，你说是不是，奥特曼。”
桃乐丝的嘴确实是几人里比较碎的，不过对方说的也是实话，干星环雇佣兵这行的，哪个不是为了这丰厚而伴随着风险的任务报酬呢，杀人放火，保人救命，反正钱给够了，总有星环雇佣兵会接。
废城的暴徒没那么多，但是星环雇佣兵这个庞大的群体本身就已经够暴徒了。
“你说的对。”
简单回应，桃乐丝似乎对钱这事尤其在意，上次任务王宇就已经发现了，不过他并不关心为什么，反正这点与他不冲突，他的目的仅仅是顺利完成任务然后祛除脑子里的寄生虫，多给点钱让对方把事给办好实在合算。
“好了，我已经给这辆环世界运载车的系统做过检查了，没发现有什么问题，有这辆车在，我对无人机的有效操控范围可以至少扩大两千米，当然受到废土那些异常现象的影响另说。”
将最后一台无人机塞入格纳库，桃乐丝从运载车的后背箱上跳下，直接开门躺到宽敞的后座，倒头就睡，休息充足的精神是顺利完成任务的重要保障。
“没问题。”
给车顶的寂静修道士比了个手势，王宇也确认车辆的状态完毕，所有零件都算是崭新的，整台车随时可以进入全功率运行中。
“嗯。”
点头回应，寂静修道士把自己携带的装备物件放进副驾驶，登上车辆，靠躺于座椅，闭上双眼，进入休憩状态。
“咔擦。”
关掉仓库内的灯光，王宇没有在完成检查后立刻进入休憩，而是取出稳态异常催发装置，将其挂载在了自己的腰际，并提前将两个异常污染瓶置入插槽内。
这是根据医生所给予的资料由他进行自行改造过后的新设备，双重污染注入成了常驻的功能，同时，自启动功能也被王宇加入其中，不再需要由其用双手来发动异变。
对这台“变身器”的改造比王宇想的要顺利很多，真正拿到资料以后他才发现这东西很大一部分都被归入机修领域，至于那看起来属于生物学的异常血肉部分，实际上那应该算是仪式学的一部分。
对于伟大存在力量的探究根本没办法被系统性的归类到生物学领域，因此，在稳态异化催发器前，王宇和医生实际上立于同一个起点。
“mutation start！”
没有实际声响的启动音，王宇将那两管能看做在一定范围内可控的异常污染物注入体内，这是他为探索废土未知领域做的准备。
阖上只有一边可以正常视物的双眼，他也和其余两位同伴一样进入休憩之中，还有六个小时，名为晋城的移动城市便将抵达废土已探索地带的尽头，他们将搭乘这辆车前往那被未知充斥的任务地点，也许这就是最后一次休憩？
谁知道呢……
……
“已抵达尽头区域，城市将在此处停驻六小时，开拓者请在此期间出发探索。”
来自这座移动城市的播报传入其上每一位“居民”的耳中，名为晋城的庞大都市将自身的“腿脚”盘起，带着惊人的气势站定于这处位于废土未知地带边缘的荒原，等待着那些前往未知地带进行探索的存在出发。
“别走那边，看起来有点不对劲，估计是有人受到不可逆污染了，晋城不会让这些探索者登城的，换个方向走，省得被波及，没人知道未知地带的污染效果会带来什么危险。”
“嗯。”
桃乐丝看着无人机上的画面，提醒在前面负责开车的王宇从另一条通道出发，在对方所指的地方，正有数队探索者准备登城回返废城，但已经有存在被拦了下来。
“停下，他们需要先接受检测才能登城。”
一台有两三人高的机甲挡在了急切想要登城者的面前，阻止其登上移动城市，磁轨炮与转轮机枪没有丝毫留情的对准眼前那将数个受创成员置于担架上背负的队伍。
“他们没有收到会导致大范围危害的污染，只是需要治疗，如果不及时切除更换被感染部位他们会消失的！拜托请快些让我们过去，他们真的没办法等待这么长的时间。”
“拒绝！请立刻后退，你可以选择离开或者接受检查，否则我们会在警告后选择火力处决！”
队伍中的人异常急切，那些被担架抬着的存在很显然已经撑不了多久，而晋城进行安全性检查所需要花费的时间在一天半以上，他们等不起。
但隶属于移动城市的机甲没有任何通融的意识，装配的攻城级磁轨炮之上已经有着丝丝缕缕的电弧闪烁。
“我们无意于你们为敌，你看，他们还能够很顺畅的进行思考，只是一旦超过某个时间就会消……李德！该死……的……你在做什么……放……开我！”
小队中的存在依然试图做些言语挣扎，以手扶住一个被放置在担架之上伤者的后背，将其抬起，于耳边和其轻声说着什么，似乎想要试图证明对方没有危险性，但事情并没有如其所想的那般发展。
那个被其触碰后背的伤员突然暴起，一把扼住了对方的脖子，下死手的力道让他根本没法正常呼吸，只能不可置信的看着扼住自己脖子的伤员那不知何时五官已经消失，化为一片漆黑的面庞，竭力质问着对方为何要如此做以及事情怎么会不如其预料的那般发展。
“嘭！”
气球炸裂般的轻佻响动，那个面容消散化为一片漆黑的伤员整个人都炸了开来，化为一股难以描述的无形波动将被其扼住脖子的存在笼罩进去。
“嘭，嘭，嘭！”
仿佛起了连锁反应，那些被放置在担架上的伤员接二连三的“爆”开，无形的扩散波动层层叠叠将整支队伍来不及反应的所有人全数笼罩进去。
当异变平歇，那整支队伍都已经彻彻底底消散在众人的面前，唯一剩下的，就只有那像影子一般被印在地面之上的人形漆黑痕迹。
“之前那些已探索地带的异常区异常性质是经过长期验证的，所以才可以不受那么多限制的登城，但这处已探索区域的尽头，所有回返者身上所携带的异常污染都是未知的。”
“虽然如此做显得有些残酷，但放他们上去导致整个移动城市里的其他人和他们一起死才是真正的乱来，那个探索小队的人是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确认异常污染的规律的，很显然，事实就是他们错了。”
桃乐丝对王宇和寂静修道士说着对那队已经化为虚无的探索者队伍的评价。
这就是探索未知领域所要付出的代价，就连移动城市都不再可以作为安歇的港湾，很可能在被未知异常影响的瞬间便被宣告死刑。
很残酷，但说到底目前的已探索地带也是如此一步一步，一条一条人命趟出来的，不然那些异常污染的规律是如何总结出来的？自然就是靠一个个死在其中的探索者的命推导出的。
开拓人类所可以踏足的大地便必须要付出如此残酷的代价，正因如此，那些探索开拓者，无论他们是为什么目的前往废土的未知地带，移动城市都会为他们提供最基础的保障。
并非拒绝受异常污染者登城，而是需要进行为期一天半的检测才能登城以接受治疗，不一棒子打死的直接灭杀，对于这残酷的世界来说已经足够有人情味了。
驾驶着环世界运载车疾驰于旷野之上，王宇已经往车载定位系统内置入了目标地点的坐标，他并不需要做太多的操作，只需要确认车辆自动行驶的状况并保持警惕即可。
“到达隔断区域的边缘了，前方就是任务信息里提到的无光带，把所有会发出可见光的装置熄灭，必要时刻拜托寂静修道士你使用永恒死寂的力量。”
王宇出声提醒车上的其它两人，车辆的灯光已经全数熄灭，无人机也被桃乐丝收回，他们即将进入抵达目标之前的第一个异常区域。
因为大部分伟大存在的力量是对立或者说不相互兼容的，所以受不同伟大存在影响所形成的异常区之间也存在隔断区域，这便是废土之上很常见的荒原，一般来说，这些作为隔断区域的荒原内都是比较安全的。
但要分辨荒原和异常区域的分界线反而是比较困难的，最好的办法便是提前准备，此刻王宇等人的脚下看似依然是荒原，实际上已经进入异常区域内。
这片区域的异常便是看似和荒原毫无区别，但若是携带非区域内的光源进入，便会于不知不觉中进入一片远离现实世界的未知地带，确实有成功脱出的记录，但概率不超过百分之一。
这片异常区域只要稍加注意便不会出问题，一个多小时后，王宇他们离开异常区域，进入下一片荒原，再往后，所有的异常区都不再有相关的情报，需要自己冒风险探索。
“我好像一直没有思考过一个问题，除了安全区，废土还有其他人类的聚集点吗？”
语气略带古怪，王宇问向车上的其余两人。
“没有听过。”
“应该没有吧，我看过的所有资料里都没提到过，但从理论上来说似乎并不是不可能。”
摸了摸自己的左眼，一些呈现微蓝色的半透明细丝分布于左眼的眼球中，正是这些东西让王宇能够看的更远，同时无视部分事物对视野的影响，比如黑暗。
“是吗……不像错觉啊。”
在他的视野里，在有些距离的远处，一座看不清楚的模糊都市正一点点变得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