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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武原焕新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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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越下越大,鹅毛大的雪花?飘飘洒洒飞舞出一片荒芜。

G310国道上,车辆寥寥,只有紧急事务的人才在这个天气出门。

兴邦在赶往郯邳县的路上。

“李斯啊,先去武原开发区。”

“余明和县委县政府还在县里等着呢。”

“让余明到武原区,县里能调研出个啥,政府那边我们明天再见吧。”

“好的。”

李斯拿出大哥大移动电话给余明打电话。

兴邦把淮海市人大撰写的调研报告拿给白海涛。

“海涛,你看看,武原开发区怎么搞?”

“好的,宗市长。”

“哈哈哈哈,以后叫兴邦哥吧。”

“哦,嘿嘿嘿。”

快到了武原,白海涛才把报告看完。

“哎呀,宗主任果然是老经济,建议很中肯啊。”

“他本来是要挑书记的,为了黑色漩涡事件主动辞职了。三叔的能力怕是我们都自愧不如。”

“你看这一条啊,武原矿产资源丰富,主要有石膏、石灰岩、大理石、石英岩、辉绿岩、高粘土、黄砂、钛铁矿。我觉得有点意思,如果沿海开发集团有产品需求,可以将资源产业化,这是最简单的。”

“李斯,看看哪个项目合适?”

“我们公司用量最大的建材,石膏板、石膏粉应该算一份子。可以考虑建个建材厂。”

兴邦想了想,搞建材厂于洋最熟悉了。与其沿海开发投不如让五星集团来投资。

“回头看看矿再说吧。”

说话的功夫,车已经开到了开发区办公室。

办公室设在开发区里靠近G310国道边的一个山岗上,五开间三层楼,一二楼办公,三楼是临时宿舍。

办公区里还没有装空调,屋内冷的像个冰窖。偌大的大厅里黑着灯,连个人影都没有。

白海涛很吃惊。

“开发区办都这样了?连一点生气都没有,还有谁敢来投资!”

兴邦没说话,找了一把椅子坐了下来,正对面是宏伟的开发区规划图,多么美好的一张蓝图啊,现在跟天空中飘的一朵云一样,落不了地,没有用。

李斯也很急躁,掏出烟来给每个人散了一圈,兴邦把烟抽的滋滋响。

余明的桑塔纳咆哮着,轮胎打着滑硬冲上了山岗。下车时他还滑了一跤,摔的满身泥水。

“老板,我来晚了。”

“不晚,不晚,幸亏我来了现场,没去县里,想必你们县里布置的很热闹吧。”

余明的脸一红,很无奈的说。

“县委县政府那里我只排第八,连个县委常委都不是,我的意见人家根本不当回事。”

“政府那一摊子怎么搞,我也不关心,武原开发区可是你任一把手,怎么会搞成这个样子!”

“你一走,建设开发区的资金就被县政府挪走了,他们没有钱发工资,就打我们这一块的主意。我同意不同意都没有用。财政局直接把钱划走了。”

兴邦很惊讶。

“你们县的财政现在就差成这个样子嘛?!”

“非常差。原本我从市里面争取来的给艾宝银杏生化制品公司专项扶助资金,也没有落实到位,都被财政局转到教育局,发放拖欠教师工资了。”

“那这样可不行。即使我沿海集团开发公司再有钱,也不能托起你们一个县的财政窟窿呀。

你这个开发区不叫开发区了,成了他们集资的聚宝盆了。这样搞下去,谁还敢把钱投到你们这里。!!”

余明哭丧着脸。他人微言轻,制度上的事他没法改变,只能听之任之。

“其实我们这个开发区还是非常有希望的,资源禀赋都很好。只是现在没有钱,搞不起来。”

白海涛提一个意见。

“看起来开发区的资金不能放在县里。应该提级管理。这个开发区不应该是县级开发区,呃,应该升级为市直接管辖。”

话虽然这么说,但事情不好办。他宗兴邦,现在既不是淮海市的书记也不是市长,也是无能为力。

“哎呀,我当时没有想到县里是这个情况!”

“还有希望,宗静涛同志是市人大主任,老家还是本县的唻,他出面可以做些工作。”

“那是下一步的事。今天来都来了,我们还是看一些实际的项目吧。

把那个艾宝银杏生化制品公司老总周鹃叫过来。目前你们开发区她的公司最有希望产生效益,只是资金链有障碍,这个我们投点钱还是没有风险的。”

周鹃今年跟坐过山车一样。心情是跌宕起伏。

公司刚从破产的境遇转好,药品研发,临床实验也已经完成,本想着拿到药品生产许可以后,公司就可以大发展。

奈何这个生产许可证就像天上的星星,靠他周鹃本人是无论如何也摘不到了。

公司的钱也已经耗尽了。银行贷款根本拿不到。家里能抵押的,已经被她抵押光了,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困境下的人看不到希望容易走极端。

有时周鹃一个人走在泇水河畔,都有一种快要抑制不住的想法,投河算了,人真没意思。

武原开发区办打来电话,说有家企业要投资艾宝,让她现在就到开办公室来。

周鹃冒着雪,骑着自行车赶到开发区办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余县长,你承诺的那50万技改资金都一年了,还没有到我公司账上。那钱是用千足虫背着过来的吗?”

余明脸明显红一下。大美女当着前老板的面直截了当的质询,让他很拘谨。

“周总,你提的这件事,一时半会我也给你解释不清楚。

我来跟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沿海开发集团的董事长宗兴邦同志。他资金可雄厚了,专门到我们五原开发区来投资项目。只要他们想投,你的那点钱在人家眼里根本就是个是芝麻粒。”

周鹃一把握住兴邦的手,使劲的摇。

“宗董只要投,什么条件都可以谈。”

大家伙都笑了。

兴邦哈哈大笑。

“看起来生意确实难做。你看把博士都难为成这个样子。其实你们是禀赋很不错的一家公司,抱着一个金饭碗要饭来。”

“宗董,抱着一个金饭碗要饭这句话我今年听过两遍了。”

“噢?怎么讲?”

余明红着脸。跟兴邦解释。

“我刚到县里时,就到她家公司调研过。当时我也说了这么一句话。”

“嗯哈哈。这是英雄所见略同。”

周鹃看到了希望。激动的脸都红了。面若桃花的大美女给这个荒凉的开发区带来了一丝美丽。

兴邦指着白海涛说。

“我把你们公司的救星一块带来了。你准备一下,你们两个人去一趟北京。由白海涛同志带着你协调办理药品生产许可证。”

“你们准备要多少股份?”

“我们不是黄世仁。不要你的股份!借给你的钱,按企业借贷办理,按照市场利率给我们就可以了。”

“那真是太好了。”

“你得好好感谢人家白海涛。他不努力,你的证还是拿不过来。”

周鹃赶紧去给白海涛握手,温软的手握在手里,握的白海涛心里有些发潮。这个女人太漂亮了,浑身散发着无尽的魅力。

天不早了,得考虑晚饭的事了。

“老大,天也不早了,我们到县里去吧。今晚我已经给你们准备好了。”

“不要那么麻烦了,明天还得看项目呢,你楼上不是有宿舍吗?我们临时就在这里凑一晚上得了。”

“楼上条件很差的。”

“有张床就行。我们不是讲究的人。”

楼上确实条件简陋,好在房间里有床被,旁边卫生间配套除了不能洗热水澡其他条件都还行。

办公室离街上还有一段距离。周边没有一家饭店,晚饭不好解决。

周鹃注意到了这一点。

“我公司就在前面,大伙到食堂去吃吧。”

“不好意思,那就讨饶了。”

“你都救了我们公司,一顿饭算什么。我先去准备饭,半小时后你们来。”

余明答应了。周鹃忙着去做饭去。

兴邦坐在床上,摸摸被还挺厚实。

“嘿,有了这床被今天晚上就不会冷了。”

“条件很有限。唉,连个暖气都没有。你们厅级干部没有住过这么简陋的房间吧?”

“啥厅级干部,回到家就没有级别,我回自己老家也是住这样的房子。泇水村离这里不到十公里。”

“老大,你家里我去过两次了,伯父伯母挺好的。”

兴邦一愣。

他这个曾经的秘书在默默地帮他做事。

“哦,谢谢,谢谢你,余明。”

“你离的远,我天天都这里,顺便帮你看看没啥。”

“好,兄弟都不说客套话了。”

半个小时,周鹃张罗出出一桌还算像样的晚宴。

六菜一汤:醉辣咸蟹,香菜拌粉丝、油炸花生米、韭菜炒河虾、蒜苗鸡蛋、土豆丝,一锅蛋汤。

兴邦叫到。

“太好了,都是经典家乡菜,色香味俱全啊,哪个厨师做的,叫过来喝杯酒。”

“哪有什么厨师,都是我做的。”周鹃有些脸红。

“好嘛,周总出得厅堂,入得厨房。谁娶你谁幸福了。”

“我还没有结婚呢,没人要我。”

“呀!!!”

四个男人都惊叹道。这怎么可能?一朵花还能剩下啦?

“看起来周总眼光挺挑的。你的年龄也不小了吧?”

“29岁了。”

“哎?,海涛,你今年也29了吧。”

“嘿嘿,这么巧吗?我也没结婚呢。”

“那好了,今天晚上你们两个好好喝一杯吧。”

兴邦的一语双关,把两个大青年弄得一脸羞涩。

“工作起来大刀阔斧,谈起恋爱来缩手缩脚。我发现你们这些年轻人都有这些小毛病。其实谈恋爱也是一个很重要的人生工作,要像做学问如切如搓,如琢如磨那样谈好恋爱。不聊了,酒菜那么好,开动,倒酒。”

余明打开了一瓶龙山大曲。

酒香四溢,几个人喝了都说好。

李斯又品了品。

“唉呀,没想到在这个地方能喝到和五粮液相媲美的酒。余县长这个龙山大曲多少钱一瓶?”

“30块。批发价更便宜。”

“呀,这么便宜,五粮液总是比这贵三倍呢。”

“我们县里出的酒,品牌不行,和人家五粮液没法比,卖不上价。”

“董事长这个酒,其实可以作为我们集团的招待用酒。”

“那好,搞一批。也算对家乡的一点小贡献。”

余明赶紧站起来表示感谢。

“老大,我代表……”

话还没有说完,直接就被兴邦打断了。

“停停停,余明啊,都是弟兄们,别搞这一套了,外气!你的酒杯满了么?咱俩干一个。”

“干!”

“大家一起吧!”

众人端起酒杯干了。

酒对口,菜对味,人对心。

这顿饭可吃好了。

几个人连吃在谈,一直吃到晚上十点钟才散场。

四个大男人在旷野的开发区里往宿舍走。鹅毛的大雪飘的眼睛都睁不开,旁边的泇水哗啦啦的南流。有农人套着驴车在堰头拉山岗上的野枯树,嘟叭的吆喝声让寂静的夜晚更寂寥。

进了屋,几个人一人一张床,蒙上厚被倒头就睡。兴邦酒量好,没有困意,睁着个大眼盯着漆黑的天花板发呆。

一时间他不知自己身在何处,不是淮海的官了,还为人家的开发区操劳,图啥!恍惚中,他慢慢迷瞪过去。

等到一睁眼,天已经大亮了。其他几个人在楼底下研究今天的行程。看见兴邦下来,把行程给他看。

兴邦看了看只说了一句话。

“今天主要看石膏矿,县里就不去了,下午去淮海市给人大主任汇报。”

石膏矿离泇水村更近,只有三公里。矿在漫湖地里,处于半停工状态,效益很差。

到了矿办,矿主李宁正在抽寂寞的烟。看见兴邦一行人有些愣神。

大雪纷飞的天,这帮人来干啥?查安检吗?

烟从手中掉落,烫到了手腕,疼的他一吸喽。他赶紧站起来招呼。

“几位领导请坐。今天没开工,安全没啥事!”

兴邦笑了,他用眼神制止了余明。自己拉把椅子坐到了李宁的对面。

“你不要怕,我们不是政府部门检查,我们是客商,想来看看你的货。”

李宁舒了一口气。他被这个矿折磨疯了,石膏是采出来了,但是销量不好。政府把他招商引资来了,就不管了。

政府招商时提供的矿地质情况与现实有巨大误差,李宁前期开矿投资严重超标,地下有段流沙层,处置地质花费从五百万翻了三倍。直接干断了李宁的资金链,他本想弃矿而去,但镇政府坚决不同意,他只好吊死在这半死不活的石膏矿上。

有客户上门是好事。

“我们的矿品质一流,都送检过,做工业品杠杠的,东矿区的品质更好,可以开采做中药、食用粉和医疗石膏粉用。”

兴邦一愣。

“有你说的这么好嘛?”

“我还能骗你嘛!”

李宁把鉴定报告拿给兴邦看。

“只要你感兴趣,要货我给你挖,要矿我卖给你。”

李宁一天也不想在这漫湖地里待下去。

兴邦几个人看了报告,一合计得下井看看。

李宁喊老贾。

“老贾,开闸送电,我要和客户下矿。”

几个人坐着矿车下到二百米深的矿道。里面很热,得有三十七八度,热的人都想脱衣服。李宁已经把自己脱个只剩下一条短裤。

“各位,都是男人,别害羞了,脱了吧。”

几个人穿着短裤在矿道里转悠。晶莹剔透的石膏用灯一打,像一座水晶宫,美不胜收。

在东矿区,李宁说的没错,果然石膏品质更胜一筹,达到了无瑕结构。

大家都赞叹不已。

“好矿。”

李宁带着一帮人逛了一圈,在西南角一个水池子边停了下来。

“既然来了,就让你们享受一下帝王待遇,在水晶池子里痛痛快快的洗个澡吧。”

水池里是一汪清水,水还冒着热气,水温大概在42度左右。

兴邦跳了进去。

“这是一个温泉啊。李总,你这个矿是个宝藏,即使矿产开发完了,还可以搞旅游开发,看水晶宫,泡温泉。”

“那还得不老少钱,我投不起,你喜欢,我卖给你。”

“哈哈哈,你开个价吧。”

李宁很痛快。

“我投资了两千万。这些年卖了一些矿,你给1500万就行。”

“上去签合同!”

李宁知道这时才知道自己遇到真神了。

“哎呀,宗总大格局啊,失敬了,中午我请客。”

“你是得请客,刚才我都闻见食堂炒鸡味了。”

“哈哈哈,我们的厨子是泇水村的唻,厨艺一流的。”

“哦,是嘛,真是他乡遇故知啊!”

“宗总,说明这个矿和你有缘分!”

“走吧,上矿签合同吃鸡去,买矿吃鸡,大吉大利!”

兴邦见到了厨子老栗,泇水人,还干过几年村会计。

“兴邦吧?你小时候我见过唻!”

“肯定见过啊,我和你家公子是同学。”

“行,你小子行!出息大了。我那孩子还在家里种地呐。”

“种地也挺好。哦对了,这个矿要招兵买马了,让明明来。我开个后门,直接进!”

那感情好,老栗激动地跟兴邦握手。

吃了饭,兴邦跟几个人讲。

“你们在这里午休一下,我回趟家。”

李斯把钥匙递给董事长。

“后备箱准备好了东西,你到家拿下来,省得买了。”

兴邦拍了拍李斯的肩膀,上车走了。

泇水大坝上,奔驰车在急驶。

近乡情更怯。

兴邦看着熟悉的乡野,心有感触, 有感而发做了一首诗《偶尔的乡愁》:

街头传来一声熟悉的乡音,

钩起我故乡的思愁。

故乡的思愁,

是春末田野飞翔的蒲公英,

柳絮飘飘的堰头。

是皑皑白雪覆盖的原,

冰雪打滑的路口。

是袅袅的炊烟,

母亲做荷包蛋的灶头。

是发小一起狂奔的喘息,

是老柳树上不知疲倦鸣叫的知了猴。

是潜伏人家瓜地的惊险,

是吸引女孩惊叫的潭水高空跳。

长大后奔波异乡都市的我,

努力挣取妻儿温暖舒适的枕头。

苦并乐着实践着儿时的城市梦想,努力正能量的奋斗。

劳累而骄傲的心头,

已装不下绿意盎然的村口。

顶着头顶的星星飞奔,

适应第二故乡的快节奏。

只有佳节深夜偶尔醒来,

一弯明月才勾出心底的丝丝乡愁。

想起母爱的温暖,

和那沉淀在陈旧老屋子里的喜愁。我曾经骑过的老槐树,

是否枝叶依旧?

它那沧桑的年轮里,

是否悄悄酝酿了我美丽的乡愁?

嘉恒和黄芩正在家里围着炉子烤落花生。儿子进门时老两口还没听见声。

“爹,娘,我回来了。”

黄芩才看见儿子已经站在了堂屋口。

“哎吆,我的儿唻,这么大的雪你怎么跑来了。”

“刚在泇水东的石膏矿调研来,顺路就来了。”

兴邦把东西拎进屋,拿了一个板凳围着炉子烤。

嘉恒把炉子封门打开,用铁钎子把碳火捅旺。

“吃饭了么?没吃给你炒个鸡蛋,也快!”

“吃过了。”

一家三口人围着噼里啪啦的火苗子吃烤花生。

黄芩犹豫了半天还是没忍住。

“我的儿唻,我和你爹都担心死你了。都传你出事了,市长被撸下来了不让干了,被下放到哪个烂厂子当苦力。”

嘉恒也嘿嘿笑。

“兴邦啊,传的可邪乎了,还有说你被枪毙了了的。”

“哈哈哈,人言可畏啊。”

娘也笑了。

“以前啊,家里天天满满的人,自从传你出事,连个人影也不敢来,都是势利眼!”

“还是余明,余县长是吧,但是来了两趟,给拿了米面粮油,嘘寒问暖的,人挺不错。”

“副县长,我以前的秘书。”

“哦,还是自己人好。他来了我们才知道你是平调!”

“好家伙,爹还知道平调啊,哈哈。”

“那能不知道嘛,你是咱宗家出来的最大的官,是家族的门脸唻!”

“很惭愧,没为家族做一点事,还被当榜样了。”

“你说对了,只要你不倒,你这个榜样做好了,就是对家族做的最好的一件事,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嘛,影响着后辈努力唻!”

“我责任很大嘛!都上升到道德了。”

“那可不,在我们这个社会你做官不仅仅是你一人做官!!”

“哦!”

“今晚还走嘛?住一宿。”

“马上就走。连下午都待不住,得会回淮海市给三狗叔商量工作去。”

“三狗还没退休嘛?”

“马上哦,过了年二三月份就彻底退下来了。”

“哎,三狗也不瓤。”

黄芩说到。

“还不是姐夫和嘉善当年冒着生命危险招降了他,不然他坟头草都好几十年了。”

“哎,过去的事就别啦了。”

板凳没捂热,兴邦就要走,爹娘有点舍不得。

“过年把媳妇孩子拎回来给我们看看。”

“放心吧,一定来,你们回吧。”

兴邦上了车一脚油门走了。

黄芩问男人。

“兴邦开的什么车,车前面还有个东西跟树枝子样?”

“那是奔驰,车标三叉戟。你怎么这么没文化呢。”

“有文化,我能跟你过么!”

“吆呵,你还不愿意了。”

“那是,便宜你个老东西了。”

“去看看兴邦带酒来了么,今晚咱俩喝一杯。”

黄芩在一堆东西里扒拉出一个提袋,里面装了两瓶龙山大曲。

“有,恁儿怪疼你,给你买了两瓶好酒!”

“喝,今晚就喝这个。”

邻居老姜来串门。

“谁也,振邦回来啦,开个大轿车,一转眼的功夫就走了?”

“兴邦,人家大干部和咱老百姓一样闲啊?”

“呀,兴邦啊,好几年没见过了。”

“回头一块喝一杯,咱县里产的好酒唻。”

老姜伸手拿过来酒瓶看。

“咱县里能出什么好酒?”

淮海市人大会议室,宗静涛听取了兴邦一行人的汇报。

“将武原开发区提级管理我们也考虑过,被一些事耽误了,没推下去。这次你们考察是个很好的契机。”

“三叔,这也是你为家乡出最后一把力的时候了。明年你一退想干也干不了了。”

“哈哈哈,你小子来给我搞激将法,不过你说的对,这件事我抓到底了,开发区放在县里搞不起来。”

“反正你们不提级,我们不投资。”

“那你写报告啊,给市委市政府提招商引资条件。你提更方便,我在后面推。”

“那好。”

两天后报告打到姜荣和、赵丰年那里。这次两人倒是挺痛快,麻利的批了。同时余明被市委市政府任命为武原开发区第一任主任,级别正县级。

两个星期后,五星集团的武原建材厂、艾宝银杏生化制品厂、艾宝武原医用石膏敷料厂破土动工。

余明给兴邦打去电话。

“感谢老板,你让我们武原开发区新生了。”

“你小子新生了吧,正县级!这回你有话语权了,开发区再搞不好,我一定把你拿下来!”

“这个,你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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