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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蚁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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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建民的奔驰大G被从虎口山水库拖出来的时候,海州市公安局就立了案。但透出来的口风是按自杀案件处理。

海州的事,希同福压的住。让希同福喘不来气的是省纪委一支调查组也不打招呼的进驻了海州,虽说目标是查处迎宾大道建设项目中是否存在贪污腐败问题,但目标不言自明。因此希同福安排人对调查组进行密切监视。

吕白被派到海州压力自然不小,这是他第一次带队查一个厅级单位问题。

吕白今年三十五岁,已经是正处级干部了。早年毕业于上海交大的金融与财会学院,挂着博士头衔择业的他被江南省看中,以选调生身份进入体制内,先是在省委办公厅,后被选调到纪委专门负责经济领域里复杂的反贪污案件。

别看年纪轻轻早已是身经百战,近年来轰动江南省的几大经典案件的告破均有吕白精干的身影,他经常被当成利剑借调到兄弟省份攻关,中纪委也调用过他多次,这次从某直辖市办案刚回来就被派到了海州。

刚到海州,希同福书记就亲自接见了他,两人在书记办公室谈了将近一个小时。此时办公室又来了一位客人,他是市检察院检察长袁尚典。这是希同福专门叫来和吕白叙旧的。

果然,吕白看到袁尚典哈哈大笑,“师哥,没想到在这里能碰见你。”

“小师弟别来无恙啊,咱俩师从顾谈教授学金融,我到了检察院,你到了纪委,都算是相聚政法口了,没一个继承他的衣钵的,顾老师想必也欲哭无泪了。”

希同福笑了,“都是为国操劳,马上赶上饭时了,走吧今天我请客,请二位到吕忠文化菜馆搓一顿,咱们边吃边聊。”

吕白赶忙推辞,“我们组里有工作餐,海州方面的宴会我不便参加。”

希同福脸面有些挂不住。袁尚典赶紧接过话。“今天我个人请客,师弟好不容易来一回,这个地主之谊我得尽到啊。”

再推辞,就是真不给师哥面子了。袁尚典这个师哥在学弟学妹们中威信很高。吕白只好答应“我这是赶上本家菜了。”

袁尚典嘿嘿一笑,“你这本家菜海州城可是名不虚传呐。”

三人说笑着上了袁尚典的车。袁尚典觉得很有面子,吕白轻易不吃请。

检察长和书记来就餐,老板吕忠亲自下厨,一阵厨房交响乐过后就出了一桌子地道的淮海菜。

“尽管放心吃,绝对的淮海菜,我在淮海市南山古黄河畔包了一千多亩地,好水好地出好菜,别看普通,你在别地还真吃不到这地道菜。”

吕忠出神入化的厨艺绝活,满满一桌子九个菜那叫一个色香味艺俱绝。三个时令小菜是凉拌黄瓜拍西红柿、醉蟹黄和鲜蒜泥鸡蛋,黄瓜的清脆爽口,西红柿的甜酸搭配的绝妙口感让几个人不禁拍案叫绝。

袁尚典有些感动“老吕啊,绝对我小时候的味道啊。民以食为天,咱中国自古最讲究饮食文化了,现在咱老百姓都有钱了,可味道却没有了。唉,现在你是有钱也吃不到这个味啊,你是个有心人,不发财都难。”

吕白也很惊异如此普通的食材居然出来令人难以停筷的味道。

“我现在才知道以前吃的满嘴里是工业味,怪不得吃什么都不得劲不尽兴呢。”

客人吃的满意希同福很高兴,他指着桌子上的醉蟹黄仔说“再尝尝这个特色菜产吧,麦黄蟹黄仔,这个菜才是你有钱也买不到的,它只产与于泇水流域短短的几公里的河畔麦地边的姜沙石头疙沟埂。”

吕白听了饶有兴致的用勺子舀了一点蟹黄仔放在嘴里,一碰到舌蕾的温度时醉熟到刚刚好的蟹黄仔就爆炸起来,鲜香肆溢。

看着吕白十分意外的感受后吕忠很得意,“这醉蟹黄仔做法,我还是在武原学来的,还是宗兴邦同志发明的唻。”

众人很惊讶,都问吕忠是怎么和宗兴邦认识的。

“还不是省委提倡缩减公款吃喝,宗兴邦为了在有限的伙食标准内开发了一些淮海土菜。既没有超标,还丰富了淮海菜系,我真佩服这个人。”

希同福哈哈大笑,“你不佩服也不行啊,人家年纪轻轻就做到了副部。来吧,咱喝一杯。”

几人开始品酒聊天,接下来吕忠适时的陆续上了热菜,鲜蚕豆炒回锅肉、红辣椒炒鸭蛋、爆炒河虾、辣炒河螺肉、鲜红土豆片熬山芋粉丝鸡蛋、压轴的当然是镇店大菜泥鳅豆腐,吃的三人很是尽兴。饭毕,吕忠上了餐后茶鲜榨西瓜汁。

三个人吃罢饭,坐在旁边的软藤椅里休息。袁尚典就开始说开了“迎宾大道案,一开始我们检察院也介入了,没想到市交通局局长曹鸿芳在被我们通知他来谈话的路上突发心梗死了。事情就搁置下来了。”

吕白赶紧说。“师哥,今天是叙旧,工作就不谈了。”

“啊,哈哈哈哈,好,好吧。”

吕白虽然尊敬袁尚典,但袁尚典是海州市的检察院检察长,能不能靠的住,还真拿不准。

一行三人扯了半天闲篇后也就无趣的散了。看着吕白打车走远了,希同福对着袁尚典叹道,“你这个学弟不简单呐,风刮不进,水泼不进。”

“书记放心,他拿不到什么实质的证据。”

“万事小心为妙。”

希同福一语成谶。他在海州一手遮天,出了海州地盘,他这块云就遮不住了。在淮海刑大,老管吐口了,他要检举揭发一个大案。“我要是说出一个杀人案,你们会不会放了我?”

市公安局局长赵兵拿到老管的口供有些不能自已,他颤抖着拨了书记白海涛的电话。

白海涛愣了半天,“老赵,你的消息靠谱么?别闹出大乌龙来。”

“绝对靠谱,老管去海州虎口峰盗古墓,目睹了希同福杀人全过程,并亲眼看见希同福开着那辆别克车走了,我们和海州方面联系过了,那辆车是他老婆开的。”

白海涛一愣,“你和海州联系过了?”

“对啊,不然我也不敢给你汇报。”

“你呀你呀,你明显犯了兵家大忌了,希同福的地盘,你动一动他都会很快知道消息。”

“不至于吧,这么小的一件事,不会惊动他吧。”

“你就是榆木脑袋!我得马上给省委汇报。”

吕白接到立刻控制希同福的命令后,马上带人去希同福的住所,可惜晚了一步。

希同福消失了。

吕白立即发出对希同福的边控禁令。只要你跑不出国,早晚得逮到你。

一连两个月都没找到希同福的下落。这伙计就像人家蒸发一样。直到院里遮挡的更阴森,两只乌鸦被惊的发出慎人的低长啊声,让人简直难以相信这是在闹市区而更象是在深山老林里。小瓦房门被推开,那久违的吱呀的木门声又响彻在众人耳畔。一股发霉的气味扑面而来,涌呛的鼻喉产生一股令人难以忍受的窒息。唐明明掏出手机借着微弱的屏幕光摸索着拉开了照明灯的电门开关,整个屋内被45瓦的老灯泡映射的一片暖黄,约莫一分钟钨丝老灯泡才算满功率运转,众人才算适应了屋里的光线觉得亮堂多了。要说唯一的不同就是四面的墙上有一些涂鸦,那是当年李光和姜荣和年轻时励志的壮言或读书时随手记下的箴言妙语。宗旭饶有兴趣的读着这些句子,唐明明坐在行军床沿上打量着这个有些狭隘的小屋子,墙角都堆砌着墙壁掉下来的白灰墙皮,他不相信叱咤风云浑身一尘不染的大市长能上这样的地方待上一个小时?还有人传言他不止一次的在这里过夜?!实际调他到姜荣和专案组调查曹鸿芳的下落。宗旭笑着拍拍唐明明的肩膀说“《空谷幽兰》里的终南山人皆羡慕。天下修道,终南为冠。老同学看起来你要去当一段时间的隐士了。不过你不要访隐者而不遇哦。”唐明明嘿嘿一笑“只要他没成了仙,隐在哪里我都能翻出来。”拿出一页发黄的终南山风景明信片,冬日风雪掩映下的终南山是一幅唯美而飘渺的古典水墨画,背面有一首娟秀飘逸的小诗:

悠然南山雏菊香,

峰峪静坐云起落。

思君与来共双修,

闲看溪潭映日月。

参天的大树枝叶繁茂将

宗旭绕有兴趣的看着昏暗而污黄的墙面上随性的记载,他对大家说“在这里你能看见真实的姜荣和。”话音未落,他似乎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又回过头来扫视了一遍觉得这墙面不那么简单了,因为在这些杂乱无章的词句之间每隔那么三五十厘米总有一个新添的字迹的数字跳入宗旭的眼帘,他连起来那么一读01364,正坐在沙发上昏昏欲睡的吕白直愣愣的打了个激凌,“什么?01364,哈哈,宗书记你果然在墙上看出了真实的姜荣和了,那不是一般的数字而是香港上市公司的代号,狐狸的尾巴总算露出来了!”袁尚典和唐明明一听精神大振,也开始在墙面上寻找起来了,众人拾柴火焰高,吕白的笔记本上记录了满满一页纸的数据,有些他当场能知道什么意思,有些还神秘的等待去破解,吕白兴奋的对宗旭说到“宗书记,如果这些数据都是真的,这将是一个庞大的金融帝国,他姜荣和也就不枉是五道口出来的。这是我碰到的第一个真正的对手。”宗旭听了哈哈大笑“吕老弟最喜欢和这样的对手博弈了对不对?这老话怎么说的来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几个人出了屋锁好门,明天将有专案组的人正式来调查取证。

在院子里宗旭指着脚下的地说“你们知道吗其实我们是站在一个小山丘的顶部?”众人有些诧异,宗旭看着他们有些不相信的表情说“当年那个给姜荣和指点迷津的老和尚绝不是一般人,只是他没想到聪明绝顶的姜荣和会走了弯路。老和尚不仅是个僧者更是个深精国学尤其是易经八卦的智者,按风水说的理念:丘顶建房非侯即王,何况这是龙山的脚爪。”众人听了急忙往龙山方向看,此时夜色已深,龙山隐匿在夜色中哪里还看的见,宗旭哈哈大笑“我不过是说个故事提提你们的神,这易经说一潜龙勿用,二见龙在田,我看天色不早了,咱都回家睡觉去吧,明天开工,见龙在田。”众人嘻哈着出了院子,唐明明送吕白去宾馆,宗旭和袁尚典顺路一起上了宗旭的车,在车里袁尚典有些感慨“这世道是变了,姜荣和把赤裸裸的证据摆在我眼前我都看不见,就是看见了也看不懂,唉,看起来我是老了。”宗旭嘻嘻一笑“袁老,一代人有一代人的责任,后浪推前浪,您的担子自有好青年接着挑。没有逃脱的了的贪污犯。”0

芒种如期而至,淮海原的农人们进入三夏的大忙季节。此时淮海地区的气温飙升到高温模式,35到40c的高温不是什么新鲜事,雨季也即将到来,抢收抢种你不得不忙,忙起来都顾不上做饭,小麦成熟期很短,麦熟一晌,上午看着还青黄下午就熟透了,不立即收割碰着坏天气那就烂在地里了“麦在地里不要笑,收在仓里才牢靠。”麦收有三怕:雨淋、雹砸、大风刮。芒种前后麦上场,男女老幼昼夜忙。彭城市委书记宗旭此时已经在艾镇两天了,艾镇那一望无际的高产麦田内大型收割机在不停穿梭,捆草犁地一体机跟在后面做善后,金黄的麦粒很快就会被烘干入库,而麦草秸则会被做成原浆纸或加工成生物肥料还田。全机械化的夏忙让农人省了不少力气,宗旭绕有兴致的站在收割后的地里看着那长得茁壮的玉米苗,一边的农技员介绍到“我们通过技术手段控制作物的精确种植时间,确保麦收时玉米长得刚刚好,达到不影响收割机工作而玉米苗也不被破坏。”宗旭听了哈哈一笑“科学种田都精确到时了,细节决定产量啊,粮食是基础物质,手中有粮心中不慌啊。”地里的温度很高,人踩在上面都有些烫脚。无垠的原野热风吹拂,湛蓝的天空点缀着些许飘云,布谷鸟的叫声从远处传来并逐渐清晰,宗旭手搭凉棚意欲看清布谷鸟的样子,而那鸟依旧急速的忽扇着翅膀风驰电掣般地掠过天空逐夏而去,只留下神秘的季节歌回荡在田野里。

万壑树参天,千山响杜鹃。山中一夜雨,树杪百重泉。千里之外的终南山也在布谷鸟的鸣唱中迎来了盛夏,终南山好风光,千峰碧屏,万谷深幽,急溪静潭,令人陶醉。唐代诗人李白写道:“出门见南山,引领意无限。秀色难为名,苍翠日在眼。有时白云起,天际自舒卷。心中与之然,托兴每不浅。”素有“仙都”、“洞天之冠”和“天下第一福地”的美称,终南山历代多隐士,至今仍有五千多隐士在此修行,其实它离尘世并不远,民间最富盛名的对联:“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里的南山说的就是终南山。

唐明明正在终南山深处廖无人烟的沟沟壑壑寻找隐士,游山玩水是一个心情,山越陡峻、沟越幽壑越好,而寻找曹鸿芳的唐明明却在心里对终南山那峻山幽壑越来越敬畏和害怕,他的双脚早已被磨的起了无数个泡,一走路就疼的要命,每遇到一个隐居的石土柴屋他都祈祷曹鸿芳就隐匿在这里,乖乖的等待他的到来,然而直到见识了近千位形形色色的隐士之后他也没发现曹鸿芳的毫毛踪迹。坐在山顶上的不老松下唐明明开始大口的喝水,山风猛烈还带着一股阴阴的寒,刚才还大汗淋漓的他现在觉得有点寒意。看着万山起伏唐明明的心情跌落到了极点,这何年何月能踏遍这纵横的山峦沟壑?他索性躺了下来,坚硬的花岗岩有些硌背,硌的他想把背包垫在底下能软和点,谁知道越垫越不舒服,唐明明干脆把背包里的东西都倒出来这才勉强。闲着无事他开始摆弄那些物品,香烟、打火机、水、面包、衣物,手机,当然还有那张从袁尚典那里拿来的明信片。唐明明拿起明信片仔细端详起来,猛然他心跳加快起来,邮戳,邮戳!我唐明明在山上待一天都得为给养发愁,他曹鸿芳也不是仙人,整年累月在山上隐着必然得有稳定的给养才对。那个明信片发出的地方说不定就是曹鸿芳和他恋人上山前的落脚点,那么上了山以后给养是不是也要从这里顾人往上供呢?唐明明一阵高兴,责怪自己真是明眼人闭着眼睛摸象嘛。即刻下山!

第二天天刚亮唐明明就按图索骥来到了峪龙沟邮政所,巧合的是有些破败的邮政所面前排满了上山的挑夫。邮政所旁边的一个超市生意不是一般的火爆,挑夫们在这里将超市里的柴米油盐酱醋茶甚至建筑材料打包肩挑背扛的运到散落到山里角角落落的隐士家。唐明明心里一阵暗喜急忙掏出手机将存在里面的曹鸿芳的照片挨个给挑夫们看,一长串人龙溜下来除了摇头就是不认识三个字。唐明明刚燃起的希望瞬间就被泼灭了火,他沮丧的坐在邮政所斑驳的水泥台阶前望着这个山乡小村镇,一条狭长的村道逶迤在山峪里,挨着公路两边张起二或三层的楼房,一眼望两穿,不过百十户人家,大部分以种植贩卖草药为生,生活还算富裕,那些挑夫都是附近一些村子讨生计的苦力,挣得是辛苦钱,一天进个百八十的贴补家用,辛苦是辛苦但个个都很乐呵。两百多斤的东西背起来就走,刚才还熙熙攘攘的挑夫转眼间走的一干二净。唐明明正琢磨着找个地方吃早点就听见超市的老板娘喊“老赵头你走不走,这路程可就你远哈。”一个五十多岁的男子应声跑过来“这就走,刚送孩子上学校去呢,这不快高考了嘛,我得多给孩子挣点钱。看还有没有要货送的。”得到否定的答案他才略显遗憾的背起他那份沉重的挑担走了。唐明明也不甘心那,一百多个都问过了还差这一个吗?他追上去“大哥,打听个人不知道你认不认识?”老赵头看是问他就停下来看了手机“嘿,怎么不认识?你找他干什么?!”其实老赵头这趟货就是给曹鸿芳送的,这两年他没少给那小曹送东西。唐明明一听有戏急忙说“老哥,我不是坏人,实话实说我是个警察,这次找曹鸿芳当个证人。”老赵头一听放下心来“哦,那感情好。”脚却不停步的往前走,唐明明急了“老哥哥,我真是警察,而且不让你白带路。”老赵头翻看着递过来的警察证不做声,其实他也看不懂真假“警察好嘛,公家饭。”唐明明看老赵头又要走急忙说“只要你能帮我找到姓曹的,我付你500块。”他当场掏出五张红票子摇着“现点现的。”老赵头有些不好意思,他摸了摸头,黑红的脸上挂着朴实的笑“你真是警察啊?!”唐明明也笑了“至于我大老远跑一千多里路到这里装警察吗!”其实老赵头听口音已经知道他和曹鸿芳是一个地方的人了。“你要真是警察就跟我走吧。”唐明明很兴奋他把钱硬给老赵头塞进了口袋,老赵头心里很高兴这可是他一个星期才能挣上来的钱。

一路上老赵头跟唐明明讲曹鸿芳的故事“他嘛就不是个修行的人,你看他那屋子修的跟城里人的别墅样,水电气齐活,那太阳能电池板我可背了整整两个礼拜,嘿,那屋里的家电都是那玩意发出的电供的。要说小曹会享受呢,跑那么好的地方躲着能不舒服嘛,不过人家挣钱也快也轻松,摆弄一个电脑上花花绿绿的东西都能挣钱,他一次他跟我说把平日里想到的东西写下来发到什么地方也挣钱。”唐明明跟他说“那是炒股和写作。”老赵头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说以后也让儿子干这行“就是不知道那小子是不是那块料。”

有人做伴行路短,将近六个小时的路程不知不觉的走到了头,一个更加偏僻的山沟内一堵高大斑驳爬满绿藤的石墙封住了沟,整座石墙已经和周围的山体浑然一体了,不到近前你是无法发现的。穿过跺口豁然开朗,一大片草坪修剪的整整齐齐,一座高大的房子掩映在大树下,唐明明两人进来的时候曹鸿芳正舒服的躺在藤椅上读史呢,看见唐明明进来也没感到意外只轻轻的说了声“该来的总该要来。嫣红,来客了。”一位绝色女子怀着沉重的身子出了门,看起来有七八个月的样子了。曹鸿芳招呼两人坐下笑到“你们来的正好,我们正欲下山回彭城呢,山里再好总不能把孩子生在这里吧。”唐明明赶忙接到“曹秘书说到好,咱彭城妇幼保健院的条件好,在那里生产要安心的多。”

姜荣和案全线开花,姜荣和一见到曹鸿芳的面,他的防线就彻底崩溃了,早前他满世界的打捞姓曹的就是个影子也没捞到,他侥幸的认为自己找不到专案组也没那么幸运就把一切推的到那小子身上。现在一切完蛋了。曹鸿芳把一切如实说来,李新社早在遇害前就有预感,他把一些事关姜荣和的证据都交给了曹鸿芳保管并交代他一旦自己有个三长两短那肯定是姜荣和下的狠手,你要拿着证据把那姓姜的告倒。曹鸿芳心惊胆战的过日子,袁尚典找他时他犹豫过,也想把证据拿出来可是当时彭城风声急转,他一看势头不对还是跑了吧,不跑连命都保不住,这一跑就是几年,期间他也曾关注过姜荣和,谁曾想这个大贪污犯是边腐边升,居然做了市长,他也就彻底死了心安心在山里隐了下来,靠隐姓埋名炒股写作为生,直到唐明明的到来他才知道重返人间的日子到来了,一个感觉:踏实。

第五十六章 最聪明的罪犯

姜荣和对李新社的事供认不讳,但他认为李新社的不是死于他的谋杀而是一起意外。他交代在得知李新社顶不住欲拿那本笔记本换取检察院的宽大处理时他就慌了神,谋划派人先行拿到笔记本。于是他派了在国资委时认识的看冷藏地库的两个外来工张亮和李强去截李新社,夜里两个人带着笔记本回来后说在抢夺的过程中李新社不慎自己掉进聚龙山的湖里淹死了。他们说自己知道事情闹大了就想出去躲一躲,于是他给两个人八万块让他们从云南偷渡到越南,以后那两个人的事情他就不知道了。

借调到专案组负责刑事部分的唐明明气的七窍冒烟,这姜荣和纯粹是胡搅蛮缠谎话连篇。但是不找到张亮和李强事情就搞不透彻,搞不明了。唐明明又和刑警金正正去摸这两个人的下落,经过技术手段和大量走访调查,总算弄清了来龙去脉。事情并没有姜荣和说的那么轻松和简单,经调查张亮和李强在杀害李新社夺得笔记本后获得了姜荣和给的10块钱报酬很快就挥霍一空,两人起了勒索姜荣和的心威胁姜荣和给他们每人50万事情就两清了,姜荣和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起了杀心,只有这两个人彻底消失李新社的事情才不会暴露,于是经过精心策划他想出了一个完美的借刀杀人的计划。他假惺惺的对这两个人说“钱那我给你们筹备着,现在你们俩不如到越南散散心,那里的姑娘可漂亮。”张亮和李强两个色鬼一听动了心,两人动了心拿着姜荣和给的三万块散心费去了越南。

一星期后,姜荣和又找机会拿了假护照一个人偷偷去越南和那两个人见面。一见面姜荣和就恐吓他们警方已经知道他们在越南落脚了,逮着就是个死不如偷渡到马来西亚去,那里华人多很容易适应。张亮和李强一听也是就同意了,姜荣和找到蛇头联系好后当着蛇头个的面给两个人一人一厚扎的美钞说是让他们出门在外也不能委屈了,两个死到临头的蠢货还对姜荣和千恩万谢呢,坐着船到了公海就被蛇头一帮谋财害命给推到海里喂了鲨鱼。蛇头拿到厚扎如砖头的美钞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急忙打开一看才知道上了当,那成捆的美钞只有前后两张是真的其余全是练炒纸,此时他才知道被人当了免费的刀客使了。

唐明明搜罗了大量的证据后他做足了功课,准备和姜荣和正式过招,李新社体内取出的弹头和在张亮家翻出的枪支做的弹道吻合鉴定,而那只枪来自姜荣和的私藏。八六年国家的枪支管理还很混乱,姜荣和利用给6341枪械厂厂长解决其妹妹工作为条件,从厂里顺出了一支外贸手枪。而这支外贸手枪在厂里名正言顺的消失的原因是机构件刚性裂损销毁,仅仅在损毁回炉登记表上记录了枪支的身份代码。而恰恰就是这发黄的纸叶上记载的代码坐实了姜荣和就是李新社一案的主谋。面对铁证他姜荣和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来,唯有认栽,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唐明明是怎么找到早已破产多年的6341厂的那本该死的损毁回炉登记表的,6341厂的一砖一瓦都不存在了,偌大的厂地早就高楼林立了,这该是天要绝我啊。不过姜荣和最后血性的承认了命案,他还事无巨细的将整个事件的前前后后绘声绘色的给唐明明们讲了个遍,他甚至得意的给唐明明解剖借刀杀人的妙用所在,听的唐明明后脑勺都阵阵发凉。

案件突破到这一步算是很大进步了,但姜荣和对其经济问题只字不提,吕白知道这是个不到黄河不死心的人,他知道自己必死无疑,还在侥幸的硬扛到底想为子女妻子留点钱。吕白对唐明明说“这姜荣和有点意思,牙口第一紧,想从他嘴里掏出点什么来难比蜀道行,看起来我也只能从外围清扫了。”唐明明听了嘿嘿一笑“我说吕哥,我为了一张明信片踏遍了终南山,我看你这满业的数字可够你跑到,天南海北都说不准,没准还的跨国那。”

话还真被唐明明说中了,只为了一个01364吕白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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