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已然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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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握住姜朝歌的双肩，深情款款道，“等你离开这里之后，我重新置一处宅子，所有的一切都按照你的喜好摆放，院里院外都种满你喜欢的花，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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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进来之后，我一直在想办法带你出去，只是那一日刚将计划给你，转眼你就被时夕弦请旨娶为了妻，我不得已，只得先将错就错。”
姜朝歌清晰的记得，那一日她刚将那封密信烧掉还来不及开心，时夕弦便带着伤闯入了她的房间，打乱了计划。
此后更是一步一步的闯入她的人生，将她早已安排好的未来搅的天翻地覆。
姜朝歌当时还想不明白，以时夕弦的武功怎么可能会在侯府的众目睽睽之下暴露自己，给百里丰烨留下这么大个把柄。
后来她才弄清，时夕弦故意在侯府留下破绽，就是为了引百里景煜带兵私闯督军府。
等百里丰烨自以为抓到时夕弦夜闯侯府的把柄，在御前告状时，时夕弦便反将一军，怒斥百里景煜无故大闹督军府，不光打伤了下人，还害得他府内物件损毁惨重。
一番she战，百里丰烨败下阵来。
两虎相斗，正得圣意。
皇上便顺计让百里丰烨赔了夫人又折兵，狠狠地挫了一把侯爷的锐气。
一想到时夕弦那张气死人的嘴，姜朝歌便不自觉的笑了起来。
这招请君入瓮，时夕弦玩的倒是明明白白。
请君入瓮？姜朝歌猛的察觉到了什么，可思绪还来不及展开，便被打断了。
“前不久，我一直拉拢的人也答应了帮我，所以新的计划随之而生。”男子以为姜朝歌的笑容是因为可以离开督军府而开心，自顾的说着，“她是最适合的人选，替代你轻而易举。”
“什么意思？”
“这个说来话长，以后你就知道了。”
一句替代你轻而易举，就让她此前所有的努力白费，一句说来话长，将她所有的情绪击的溃烂。
那丝因为想起一个人的笑容迅速褪下脸颊，姜朝歌终于明白造化弄人是什么意思了。
“明明有更好的计划为什么不早说，为什么有更好的人选，还要让我进来？”为什么偏偏是现在？为什么偏偏是现在告诉她，她有自由了？
男子以为姜朝歌是在埋怨他来迟了，从头解释道：“那时你已经进来了，若在立刻让你出来，定会引起时夕弦的怀疑，所以我只能暂时将计就计，让你留在这里。”
“那现在呢？现在离开，时夕弦就不会怀疑了？我是奴婢的时候，你怕被人怀疑不敢带我离开，任我在这里自生自灭。现在我成督统夫人了，贸然离开反倒不让人怀疑了？你当时夕弦是傻子还是当我是傻子？”
她被离开这两个字彻底搅乱了思绪，又惊又疑下的她完完全全的忽略了一个致命的环节，暗桩遍布的督军府，四面埋伏的暗卫，他是怎么能够悄无声息的进来的……
“我没有不管你，我怎么可能会让你自生自灭。你进来之后，我也立即安排了其他的人进来照应你。”
姜朝歌一怔：“还有谁？”
男子自知失言：“你知道的，执行同一个任务的探子互不相识，我已经破例给了你照应，多的不能再说。”
姜朝歌虽是满腹疑惑，却也没有再问，面对他的安排，她好像一直都只有接受或者被动接受。
在营里，大家都是听他的安排，等他的安排，她也不例外。随波逐流间，好像也习惯了这种听之任之的生活。
他也是如此吧，习惯了高高在上，容不得别人的质疑，身份尊贵的他何时需要与人商量？他决定的事就是命令，就连给她的爱，也好似在下命令。
她从来都没有自我，更没有愿不愿意。
夜色中的窒息感就像一道无形的隔阂，将她和他隔的千山万水，喘不上气。
男子没有察觉出姜朝歌的不对劲，以为她的沉默是在畅想以后，他握住姜朝歌的双肩，深情款款道，“等你离开这里之后，我重新置一处宅子，所有的一切都按照你的喜好摆放，院里院外都种满你喜欢的花，好不好？”
面对男子设想的以后，姜朝歌不再惊喜，在这场阴谋里，她早已不再是当初那个无知无畏的自己了。
在这些精心策划的陷阱里，她步履维艰，未来变得遥不可及，房子已经不重要了，毕竟花要开在泥土里。
“我喜欢什么花，知道吗？”
男子显然没有料到姜朝歌会如此发问，他想了想：“唔……是一种黄色的花，对吗？只是名字有些不记得了。”
姜朝歌苦涩一笑，她就知道他不记得，即使自己在他身边说了好多年，好多遍，他依旧不记得。
他饱读诗书，谋略过人，是真不记得，还是因为不重要，懒得去记……
答案很明显。
若是以前，姜朝歌定会不厌其烦的纠正，可是现在只觉多说无益，她应道：“嗯，黄色的花。”
黄色……
姜朝歌突然觉得，眼前这个人，好像比时夕弦更难看透。
她知道她和时夕弦之间终有离别的那一日，也终有刀剑相向的那一幕，她一直逃避这个事实，可事实紧追不放。
好累！姜朝歌无力的坐在椅子上，低垂着头，“我知道了，你快走吧！”
从进来到现在，不论自己说什么，到最后她总是让自己走，接连被赶的男子隐隐动了怒气：“你到底在担心什么？”
“我只是担心你的安危。”
“我既然能够进来，便能全身而退！你到底是担心我的安危，还是担心被时夕弦发现我和你的关系？”
“若是被时夕弦发现你是谁，死的可不仅仅只是你我！这场权谋战，已经死了太多无辜的人，我不想再有更多的人死！”
“一将功成万骨枯，有些牺牲在所难免！”男子却是不愿意离开，他今日既然大费周章的进来了，便一定要把该问的问明白，该说的说清楚。
那些可都是活生生的人！他的前路就是这些人用命堆起来的，里面不止有他的士兵，还有她的朋友，还有和她一起走过煎熬的同伴，甚至她的恩人……
这些人的赤胆忠心，只换来一句轻飘飘的牺牲在所难免，他甚至没有半分难过。
姜朝歌觉得眼前的人，很陌生：“你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