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山觅被迫入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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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又何如呢?谁知道真相对我来说不重要,你们知道的人难道会将其全部告知我吗?只知道安泰上神还在打着这种旗号让我不舒服。”西月掌握了主动权,她说话时的眼神与此前的淡漠完全不同,更有一种决策的犀利。
景瑞见西月一改攻势也察觉到自己父亲脸上已露难色,刚想开口缓和一下气氛,但毕竟不是景瑞的强项,他动作迟缓,安泰只是瞥了一眼,便知道自己儿子要做什么。还没等他开口,就示意让其闭嘴。深幽的庭院再度陷入寂静无声,宥昙的气息已经逐渐远离。
深重的呼吸声此起彼伏,一场耐力挑战就此展开,安泰没有赢的胜算。
时间可以带来的东西自然也是时间带走。
冷霜花若是发作西月暴毙,于他而言百害无一利。安泰手中生命的威胁所带来的筹码一点点瓦解,而金墙来带恐慌的事实还在不断的强化。锐北方丈并非荒界之人,他心思深沉,能三言两语将一文引走已经再度让安泰惊愕不已。依照他的言论将宥昙引走也是意料之中。既然他说西月有解救之法,想必也是十拿九稳之事。安泰不满方丈为何不将解救之法直接说出,或许方丈知道一些却不能完全确认。
此时的安泰像极了一个逃荒之前计算家产的人,扣扣嗖嗖要将属于自己的全部优势都紧紧握在手中。
深秋萧瑟,安泰额前薄汗,万般无奈之下,他还是开口道,“神女您手握能量并非来自能量石。”
西月观察着安泰的神态,处变不惊之下,捏了把冷汗。安泰抬起头直愣愣地看向西月,但他眼神空洞,往事画卷在他脑海里展开。他试图将事情说得轻便,以便于让面前人当成是一个笑话一般被忽略,最终还是难逃往事沉重,让其严肃地说道,“能量石别有用途。我能说的就只有那么多了。神女,请出手救银鸦和蛇族一命。”
西月感觉犹如电击一般,她无需考虑真假,这样的回答已经给了一个解释。解释了一切难以理解,及七术态度变化的谜团。决定、态度、行为方式等等,不同的生长轨迹决定了大部分人的不相同。世间很多事情都是这样的,下一个标签,给一个解释。有时候标签就是解释,解释依赖标签,两者只有在相互补充说明的情况下,才能将一件事完整的叙述出来。
“解除冷霜花。”西月冷笑说,“方丈既然把这个机会给了我,我也该好好的利用。”
西月的话暗示着方丈知晓此事的答案,安泰心态已经动摇,他对方丈心中有了一个芥蒂,即便警惕的他察觉到可能是个陷阱,“老夫解不开!”
景瑞见此为难,心中不满。只见安泰拉起衣袖,他浑身深青色的血管突出,手背上的图腾闪过一道浅光,“神女请看,冷霜花封印在蛇皇族中早就不灵验了。要说如今还有谁能行此法术,唯有四殿下云景殊了!”
血管中仿佛凝滞了的黑色血液,安泰露出绝望的神态。西月略有哽咽,说道:“漆饶木。”
安泰“砰”地一声拍响桌子,蹭地一下从座位上站起身子来,把一旁的景瑞吓了一大跳。景瑞茫然失措,完全摸不着头脑,不明白为何安泰如此情绪激动。他瞪大眼睛看着安泰,只见安泰满脸喜色,兴奋之情溢于言表,但没过多久,安泰脸上的笑容便渐渐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忧虑和不安,嘴唇微微向下撇着,喃喃自语道:“这样一来,岂不是将自己的性命交托到他人手中了吗?”
此时此刻西月早已恢复平静,她面带微笑,语气轻松地打趣说:“其实这不就跟金墙一样嘛!漆饶木不过是另一座金墙而已。”
安泰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要解决锐水的水患问题建立起金墙,金墙解决了当年之灾祸。如今即将溃堤,又引来漆饶木,一物降一物,世世代代无穷无极。是不是再等三十年,子辈——景瑞便要解决漆饶木带来的恐慌?
景瑞没有想那么远,反而问道:“可二殿下向来云淡风轻,从不涉及任何政治,未必会同意。”
西月冷笑一声,说道:“你能对他了解多少?”
“神女很了解?”安泰心中也没有十成的把握,他反而问道。
“有句话老夫不得不说。”安泰自顾自说道,“神女身上的冷霜花反噬忽然变得如此强劲,以至于几乎满头白发,想必一是跌入荒崖二是——与二殿下交手了吧?”
“明月族的古琴还在他手中,我不信他没有报仇之心。”西月说道,“安泰上神,西月话语至此,还请早做决定。”
“可明月族是荒主下令——”景瑞觉得此事荒谬,想劝说安泰。
景瑞的话语尚未落定,岂料安泰竟然微微颔首,表示赞同,并露出一抹微笑说道:\神女此番义举着实令人钦佩不已,请您放心前行吧。\ 紧接着,安泰释放西月这一举动迅速传遍开来,引起轩然大波。
待到西月渐行渐远之后,安泰原本深邃的眼眸变得愈发深沉起来。显然,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他内心已然形成了一整套详尽完备的应对之策。他神情肃穆凝重地注视着景瑞,缓声问道:\景瑞啊,如果将掌管蛇族的重任交托于你,你是否有足够的能力承担得起这份责任呢?\
此时此刻,景瑞感受到了来自安泰身上那股无形的威压和信任,他深知自己肩负的使命重大且艰巨,但同时也明白这是一次证明自身价值与实力的绝佳机会。于是,他毫不犹豫地挺直身躯,目光坚定地迎向安泰的视线,郑重其事地回应道:\我定当全力以赴,不负所望!\
黎明前的黑暗依旧浓重,如墨般的夜色似乎永远也不会散去。天空中的乌云沉甸甸地压下来,仿佛要将整个世界吞噬。风缓缓地吹着,没有一丝急躁,却带着一种无法言说的沉重感。
雨停了,但地面上满是凋零的残叶,它们像是被抽走了生命力一般,毫无生气地铺满了大地。这些曾经翠绿的叶子如今已变得枯黄破败,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让这片土地更显得凄凉悲惨。远处的山峦在薄薄的雾气中若隐若现,宛如一幅神秘而又美丽的画卷。山峰高耸入云,云雾缭绕其间,给人一种如梦似幻的感觉。而山谷间原本温柔流淌的小溪此刻也变得汹涌澎湃起来,水声隆隆,气势磅礴。。
在不远处的村庄里,袅袅炊烟依然升腾而起,但街道上空荡荡的,一个人影也没有。风儿尚未吹动,铃声却已经响了一遍又一遍。琳瑶全身装备着各种法器,每走一步,那些法器就会相互碰撞,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眼看着无数无辜的生命即将消逝,那种深深的无力感令她非常难受。
就在这时,柏蚕从远方缓缓走来。奴会位于荒凉边境的东南部,这里地势颇高,站在此处远眺,总会给人一种无尽的苍凉之感。他安慰琳瑶说:“事已至此,如果我们不这样做,将会有更多的生灵命丧于此。”
“熙天城如何了?”柏蚕又问道。
“死水一般,毫无动静毫无生机。”琳瑶道。
柏蚕说道:“琨满能支撑至今已经尽力。”
“安阳军只是声东击西罢了!”琳瑶皱着眉头,语气十分凝重地说道,“以熙天城目前的兵力状况来看,安阳军若想攻下此城也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已。”
熙天城位于大陆的最南端,一直以来都是一座极为关键且重要的城池。面对如此局势,琳瑶心中充满了焦虑和担忧。
她实在不忍心看到这座城市被攻破后陷入一片混乱,百姓们流离失所、家破人亡的惨状。然而现实却如同下棋一般残酷无情——此时此刻的熙天城仿佛已经成为了一局无法挽回的死棋。尽管对方似乎并不急于将其收入囊中,但这绝不意味着还有任何转机或生路可言。琳瑶深知这个道理,但内心深处仍然抱有一丝侥幸心理,希望能够找到一个解决问题的方法。
柏蚕深深地理解着琳瑶内心的苦楚和困惑,他那双深邃而睿智的眼睛凝视着琳瑶,缓缓说道:“琳瑶啊,善良本身并不能够直接带来真正意义上的和平。”
琳瑶微微皱起眉头,若有所思地咀嚼着柏蚕所言。她不得不承认,自己内心深处那无尽的怜悯之情确实常常干扰到心境的平静,而这也成为了她法术修行道路上始终难以突破瓶颈的根源所在。然而,人难道就应该这样吗?是否意味着要去迎合一种错误的趋势,去营造出一个表面上看似和谐、但实则虚幻不实的和平呢?琳瑶心中涌起无数个疑问,这些问题如同沉重的石头压在心头,让她感到无比困惑与迷茫。
面对柏蚕这位德高望重的族长,琳瑶最终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低声回答道:“是的,族长。”她知道,虽然心中仍有许多不解,但此刻也许唯有听从长辈的教诲,才能找到前行的方向。
柏蚕问道:“姜晴现在在何处?”
“找不到了。”琳瑶说,“不仅是她,还是昊天,还是靖木,都像是消失了一般。”
柏蚕微微眯起眼看向远处,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看来,结局很快就要显现了。走,随我去烈城。”
琳瑶旋手,一个巨大的水晶球的景象停留在烈城之中。受攻击之地是南部熙天城,即便三十年前大战开在烈城,如今的烈城人声鼎沸,并不异常。
柏蚕笑道:“不是因为有动荡才去。我们去了,我们就是烈城的动荡。”
琳瑶知道柏蚕只是想逗她笑,巨大的疲倦感席卷而来,她笑得苍白无力。
“在此之前,族长,你能告诉我,为何青蚕族从不涉及此事吗?”
柏蚕笑道:“半辛的事情,我并不关心。”
“柒元道情呢?”
琳瑶心中有着太多的疑惑想要询问,但凭借她自己的力量根本无法彻底查清这些事情。每次向柏蚕打听时,要么得不到任何回应,要么就是被警告一番,很少能够从正面得到答案。
出乎意料地,柏蚕竟然开口说道:“那场大火之中,只有他一人幸存下来,可对于其中发生的事情也是一知半解。我又怎么会知道他们到底在搞些什么名堂呢?三十年前的那场火灾,仿佛是笼罩在荒界上空的一片巨大阴霾,直至今日依然挥之不去。”
琳瑶说道:“荒界内忧外患,族长不担心族群之间相互割裂,荒界不攻自破?”
“这不还有昊天吗?”
柏蚕语罢,目光轻轻地落在琳瑶身上,嘴角不由得泛起一丝笑意。他不禁心想:“是啊,有共同的敌人,往往才是结盟的最佳契机。而如今,昊天的存在仿佛恰好成为了这样一个象征。”
在这广袤无垠的荒界之中,各个势力、彼此之间勾心斗角,明争暗斗不断。然而,正因为有了像昊天这样强大而令人畏惧的反派角色,各方力量才能被凝聚起来,共同对抗外敌。如此一来,荒界便不至于陷入分崩离析的境地。可以说,这一切都源自于荒主那高深莫测的七术。经过数十载的精心谋划与布局,荒主成功地营造出了这般局面。他就像是一位卓越的棋手,将整个荒界视为棋盘,每一步棋都蕴含着深意。
而此时此刻,柏蚕和琳瑶等人也不过是他手中的棋子罢了。在这场波澜壮阔的棋局中,众人皆身不由己。他们或为了自身利益,或为了维护正义,纷纷投身其中。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故事将会如何发展?谁又能笑到最后呢?这一切的答案,或许只有时间能够揭晓……
“我们去烈城做什么?”
“是时候让水神族警惕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