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水川族长抵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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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着海岸线一路往上，西月带着啸珂兽往下看去，水界军队集结在了两界边缘，再往前就是临城关和宣渊关的交接之处。因未设立关卡和城池，南水当地又称之为鬼关。
从鬼关一路往南水城内看去，长长的一条长线，车夫牵着匹马驮着一车车的粮草与干粮。
正是隆冬，四处枝丫并无颜色，大家身上穿着五彩补丁的棉袄倒是给冬天添了一份颜色。
西月俯身往下，在一处空地落下。西月找来一个包裹，走在大道上，地面许多石子都结了冰霜，装作扭伤了脚，半坐在地面上，手扶着脚踝的位置。
一个车夫走近，问：“姑娘，你没事吧？”
西月抬起头，见一熟悉的双眸，是立目书先生，立目书也是一惊，但不敢声张。后面马车被迫停了下来，不一会儿一群人围了过来。见西月扭伤了脚，其中一人问：“姑娘哪里人？”
西月答道：“立溪郡的，有人说从这儿过能到闰扁郡，我正是去投靠亲戚。”
大家点了点头，那人长叹一口气：“姑娘可是给人骗了，从立溪到闰扁，这边不是最近的路。”
西月微笑着摆了摆手：“我想骗我是没有的事。我自立溪出来，遇一车夫顺路载我到了不远处的酒家落下，指路说这个方向便是闰扁。”
大家见西月看着可怜又纯真，都不愿她独自一人留在这里。
那人带着冷峻的眼神周围环绕一圈，大家才缓缓地散开，立目书也散开了，他对西月说：“姑娘要是不嫌弃，可坐我的马匹车上的干草堆上。”西月在他搀扶下上了马车。
西月开朗地说：“敢问阁下大名，小女等投靠亲戚后，一定前来感谢阁下！”
那人摆了摆手，说：“不必言谢。我见你年纪小，叫我叔叔就可以了。我也没问你叫什么，何必拘泥于名字。”
西月领会到其中意思，点了点头，问：“叔叔，我见这车队好长一条，这运的是什么呀，是好吃的吗？”
叔叔摆了摆手，说：“小孩别问那么多。”
西月只好闭嘴。咚咚，两声闷重的声响，叔叔手里抓起长长的鞭子，怒气冲冲的往前走去，只见立目书被一个箱子压在身下。叔叔一脚踢开，将立目书一把拉了起来，一边拎着立目书的衣领一边用鞭子抽他的小腿，嘴里念着不入耳的脏话。
旁边的人拉住叔叔，抱开立目书，劝道：“老大莫生气，我们自鬼城出来已经两天两夜没有合眼了，大家伙都累得慌，又是隆冬，吃不饱穿不暖的，实在是没有力气了啊。”
叔叔才松了脾气，但还是狠狠地对着大家伙骂道：“你们这群狗娘养的玩意，就拉个货也能拉到这样，干什么都跟吃狗屎一样。”
人群中一人解读了叔叔话中的意思，对大家伙挥了挥手，说：“先休息着吧！晚些上路。”
大家在原地生了火，几个年轻的去打来好几只雪兔，烤着，香味已经弥漫开来。立目书的小腿被抽得开了花，一人拿了一叠草药直接摁在上面，对他说：“你也是的，怎么那么不小心。”
立目书傻呵呵地笑着，说：“我见箱子移了位，要是等会碰上石子，整个箱子都要颠起来。我就用手扶了扶，没想到那孽畜竟然往前动了动，我一失力，就砸在自己身上了。”
西月在旁边默不作声，清清楚楚的听到了立目书的说法。
《南凉异闻》里提到每月朔望，自鬼城边缘水界之处取来海洋草，岸边晒干后装箱运回南水城内，用作炼丹。可书中提到，除了海洋草之外，还有多数孩童的尸体也在其中。西月狐疑地看向那长型的箱子，被一人注意到，问：“姑娘，你看什么呢？”
西月不慌不忙地，瞪大了无辜的双眼看向那人，饶有趣味的问：“请问那是珍珠吗？”
那人似是非是的点了点头。
西月哇哦一声感慨，说：“我曾在书中看过，当年图源先祖利用‘珍珠买卖’一举拿下水界！只是可惜，如今我也没有见过珍珠。”
说罢西月用手做出一个夸张的圆圈，问：“有那么大吗？”
叔叔听到了西月的话，笑呵呵地走了过来，开玩笑地说：“姑娘，珍珠自然有那么大的，还有鹅蛋那么大的呢！”那人只是开玩笑，西月却看似信了。西月佯装惊讶万分，悻悻地问：“您见过吗？”
那人露出暗黄但是整齐的两排牙齿，又说道：“见过，从前我也在海里做过货。这鬼城里，没有鸽子蛋大的珍珠都被碾碎，做珍珠膏了，大的都让达官贵人买了去。”
西月点了点头，说：“我在集市上见过珍珠膏！”
大家伙说着说着，西月摸了摸后背，摸出一条短的褐色物体，大家看去，每个人脸上都有奇怪的表情，只有立目书脸上毫无波澜的看向西月。西月依旧装傻问道：“这是什么？可以吃的吗？”
“就是海草。”叔叔含糊的说，从西月手中拿走，扔到一边。
面前一人快跑至叔叔耳边，悄悄地说了几句，叔叔将食指和拇指扣起，架在嘴角。
哔——
一声口哨吹起，大家纷纷站了起来，西月装作腿脚依旧不便的站起来。大家手中拿着一个火石，四处响起哒哒哒的声响。西月意识到，他们要烧了车上的东西。西月一跃而起，站在箱子堆上面。
叔叔见了大叫不好，火已经在干草上点燃了，箱子内有油，哔哩啪啦不一会儿都烧了起来。西月拉起长弓，对着人群方向随意射出一箭，箭带动气流，使不少人直接倒在地面上。
叔叔见西月这样，抡起手边的长刀就往西月脚边砍去，西月躲着，一路的车都烧起了火。
眼见就要烧起来，西月心急如焚，周围的人全部涌了过来，要把西月抓住。
叱呀——
空中一声巨响，几只雨龙扇着巨大的翅膀，从不远处过来，所过之处大雨密布，大家见着雨龙来了，都朝着天空扔火器。及时的大雨灭了火，往上看去，杏声从其中一只雨龙处跳下来，顺手将一披风盖在西月身上，示意她往后一些。西月远离杏声的位置。凯也在后方看着，只见杏声轻轻挥动手指，漫天的雨水瞬间化为冰晶石，停在原处，雨龙见状四处逃窜开来，不敢久留。
四处哗啦啦的冰晶石掉落的声响越来越大。那群人身上沾了雨水，瞬间被冻着。
大伙儿不知发生了什么，只能转着眼珠子，看看对方，又看看杏声。
杏声问：“你们为谁办事？”
杏声问完，他们依旧转转眼珠子，没人表示想回答。
凯看向一旁，雨忽然出现，凯笑嘻嘻地说：“这回可算抓到了。”雨点了点头，看西月在一旁，规规矩矩的行礼，小声地说：“见过神女。”凯也照做。
西月问：“你们何时注意到这车队的？”
雨迟疑了一会儿，小声的回答：“在神女注意到的时候。”
西月抿了抿嘴，没有说话。
雨又说：“神女，先随我们往后一步，你浑身浸湿了，殿下用冰晶不长眼，可能会伤了你。”
西月跟着雨凯两人往远后方走去，见铂继从山林位置带着一群人往前，铂继累的气喘吁吁，见西月也在，立马上前来行了礼。
铂继有些抱怨地说：“神女殿下的默契，我实在是跟不上啊，能不能下次给些提示呢！？”说罢示意将那群人和车全部围了起来。杏声过来，铂继行礼后说道：“神女和六殿下料事如神，果真让我们抓到现成的了。”
铂继笑着笑着，脸苦了下去，恨恨地看向不远处的车队。
杏声见西月微微颤抖着，对铂继说：“侍郎，这里交给你了。我叫了储乐来，这里要是有不听你的，就让储乐来管。”说罢，四人先离去。
铂继嘟嘴嘟囔道：“那会有人不听我的，储乐大爷我才叫不听呢... ...”
西月在老妪处换了衣裳，老妪端来姜茶让西月喝下，皱着眉连连的问道：“怎么就掉进河里去了呢，这大冬天的，现在冷着，等会就要发热！”
西月谢过老妪，眼见太阳已经落下了，西月掀开披在身上的厚棉，说：“不用担心，一时失足而已。”
杏声走了过来，说：“你没事吧？”西月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门口有人喊着婆婆，老妪出门看，一个小孩从老妪咯吱窝位置跑进来，见到杏声西月两人又想跑出去，被老妪一把抓住手臂，问：“你这小狗蛋跑什么跑？进来，暖和一点。”
小孩依偎在老妪身上，暖洋洋的屋内，眼睛都要闭上了。
老妪说：“两位莫要见怪，这是我家狗蛋，天天在外边跑来跑去，一回来就要睡觉了。”
老妪语罢，狗蛋猛地睁开眼，对老妪说：“婆婆，我们族长被抓了。”
老妪拍拍他的脑袋，说：“你这样贪玩，不用功读书，抓你也不抓族长啊。”
狗蛋又说：“刚刚族长准备把奕瑚公子下葬了，被一个拿着大锤子的大人一把推开棺木，奕瑚公子从盒子里滚了下来，然后就抓了族长。”
老妪一愣一愣的，又拍拍他身子，说：“想睡就睡吧，别乱跑了。人都跑傻了。”
狗蛋耷拉着双眼，看向西月，说：“大姐姐，我们族长被抓了。”
西月问“你在哪里听说的？”
“水川族长说的，就在... ...”狗蛋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西月看向杏声。
杏声点了点头，说：“是荒主下令，水川族长已经到了南水视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