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 约定,诅咒,束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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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魔是盘旋在大地之外的怪物
不单单是北方存在邪魔问题，焚风热土那边也有很严重的邪魔隐患，不过有传说的永恒双王在那里展开了无休止的战斗
哪怕是巫王，也在试图解决邪魔隐患，国家方面更是有大炎，乌萨斯，萨米等等诸多国家一起对抗
比起海嗣问题，邪魔问题才是大地上更多国家关注的点
毕竟，邪魔灾害已经可以追溯到千年之前了，海嗣问题从出现到现在也不过堪堪两百年
可话虽如此
真的有人能彻底根除邪魔吗？
不可逆的坍缩
不可逆的污染
战斗中，逐渐的被邪魔扭曲的认知
你永远不知道自己的战友什么时候就已经步入了坍缩，你必须忍痛将自己前一秒还在并肩而战的朋友斩杀
邪魔留下的现实污染更是一个大问题，饶是内卫已经有意控制的国度就是无法清理的情况了
想要消除邪魔的影响，唯有萨米的那些雪祀借助萨米巨兽的力量才能做到清理一些并不深的污染
在对抗邪魔的战役中，陆地人付出了太多了
而现在
一个几乎彻底迈入坍缩的人，一个与邪魔战斗太久早就感染太深污染的人
正在被逐渐清理掉了身上的污染
那些坍缩的痕迹，那些在扭曲现实的规则正在被改写
黍自认为自己的见识也不算少了
这还真没见过
“六发子弹已经全部打空了，能不能好转过来，就听天由命了”路泽手中的灯光消散，如果不管用，他还是要继续将面前之人斩杀
樵夫捂着自己的脑袋
他在清醒
坍缩迹象正在退散
他的意志再次主宰了这副身躯，他醒了过来，他很久很久没有这么清醒了
被邪魔污染的感觉是怎么样的？
认知被修改……精神不清，难以思考，最后只剩下本能，袭击人的本能
在被坍缩的人眼中，你才是邪魔，你才是敌人
萨米的英雄也正是如此，他对萨米热忱的爱意被改写，因为认知被修改，反而导致他成为了萨米最大的敌人
就是这样恐怖的修改认知
没人愿意经历第二次，这种浑浑噩噩的感觉，仿佛身体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你……怎么做到的”先一步开口的是樵夫
与邪魔打了这么多年的交道，他再清楚不过邪魔的污染不可逆，坍缩的结果不可能改变
连自己的师兄弟，自己的朋友，战友，无一例外………
要在常年征讨邪魔的战斗中保持理智这简直不可能
“我的源石技艺”路泽解释道
“能够清除邪魔的污染……你这份源石技艺说是大地上最惊天动地的源石技艺了”黍说道
动用巨兽的权柄也无法清理的东西，被你的源石技艺解决了？
“这些暂且不谈，你怎么染上这么严重的邪魔污染的？”路泽问道
樵夫摇了摇头道：“我是天师府的天师，常年与我的师祖，师兄弟等人奋战在前线，难免接触邪魔污染，当我回过神来，我就已经神志不清了，师祖见我感染太深，便让我来这里陪着我的女儿安度晚年”
“你的女儿？”
“嗯，小满是我的女儿，我的妻子我没能守护好，无论如何，我也要守护好我的女儿，她已经是我最后值得珍惜的人了”
路泽明白了来龙去脉，倒也合理
不过，大荒城的确靠的很近，距离前线的话
甚至过了远处的那条河，再往前就有类似因非冰原一样的未知领域，或许邪魔都盘旋在那个地方
“事情结束了，我先回田地里去了”路泽伸了个腰，惬意的说道
“…………”黍似乎在思考什么
“嗯？怎么了，黍姐”路泽好奇的问道
“不，没什么”黍最后摇了摇头，没有把想说的话说出口
性质不一样
邪魔碎片与邪魔污染是两回事
要处理邪魔污染并不算难，但是要清理邪魔的碎片，可就不是治疗就行得通了
何况，这是这片土地的灾难，来自千年前带回来的灾祸，怎么能让他来承担
…………
“从高处看这片大地，感觉怎么样”
“什么？”
“你曾经说过，你的身体比山脉还要巨大，哪怕是云朵也到不了你的臂膀，那你看到了风景到底是怎么样的？”朴质的农民问道
“呵，这些在我眼里不过是小土坡，就算你们眼里最高的树，对我来说也就和路边的小草差不多！”黍说道
“那你岂不是看不到地上的花草树木，听不到羽兽的啼叫？”农民微笑道
“…………你就不怕我吗？”黍鼓起了脸说道
“为什么怕你？你又不是什么妖怪”
“可我和你们不一样，我的寿命是你的千百倍！只要我生气，我就可以让你们全部灰飞烟灭，对我来说只需要一个挥手”
“噗————”
“你，你还敢笑！”
“我也听说过神话故事，很多神仙都是闲得无聊，想要下凡玩闹，如果不是实在无聊，你又为什么会变成这副模样找上我，杀了我，你又要找谁聊天去？”
“我，我才没有！”年轻的黍反驳道
“唉……有这样的力量，为什么总想着打打杀杀呢，如果我有这样巨大的身躯，我就会让人们在我身上种庄稼，种果蔬……对了，你是不是可以让庄稼长的更好？”
少女哼哼一笑，点头道：“对我来说，轻而易举！”
她微微挥手，一片片稻穗就从雪底下长出，这实在是超过了自然的范畴
这是神的伟力
“怎么样，厉害吧？”
“你……”
农民惊讶的一时间说不出话，这的确是神乎其神的力量
“这样你不会很累吗？”
“对我来说就和顺手而为一样，比你们那样累死累活的好多了”
农民微微点头：“那你……不，不行，你还是不要做的比较好，我们不能依赖你的神力，等到你哪天离开了，大家又要饿肚子”
少女愣了愣，疑惑道：“你这家伙真是奇怪，我见过不少人，看到我的能力之后就巴不得要求我更多”
旋即少女继续说道：“就你这样的速度，你这辈子又能开垦多少土地”
农人摇了摇头，说道：“能多少就多少，尽力而为，没了我，还有其他人接力”
“你这不是自相矛盾吗？又说不能顾着眼前，又说尽力而为”少女实在是有点不理解眼前这个人类
“矛盾吗？人又不是神仙，能心想事成…………这样，不过是心里更踏实了”
“踏实？”少女对眼前的这个人更加疑惑了
为什么这个人说的话，自己好像都听不懂
“给，你拿着这个”农人把种子递给了少女
“这是？”
“我学不来你们神仙的办法，但是我可以教你人的法子”
“如果你学会了，说不定就可以体验人的感觉了”
体验人的感觉
“做人，辛苦吗？”
少女对农人问道
“辛苦”
人的一辈子不过那点时间，这一生却要劳作那么多年
“既然辛苦，不如我带你去一些好地方吧，我也有其他兄弟姐妹，我都带你认识认识！”
“你还是怕寂寞，对吧？”
“才没有！”
“嗯………还是算了吧”农人拒绝道
“为什么？你不信任我？”
“不………人的这一辈子，种好眼前的田地，就够了，我已经没有那么多时间去了，能让更多人不饿肚子，我就已经满足了”
少女有点不乐意，继续问道：“那你什么时候可以陪我”
农人开着玩笑说道：“也不是不行…………除非你答应我，让这世上所有人，都能吃饱肚子”
这是约定
亦是诅咒
更是束缚
或许农人自己也不曾想，自己的一个玩笑，囚禁了神明千年之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