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认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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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乌萨斯的寒冬，谎言更刺痛人心，欺骗更是冰冷刺骨，这是红龙的火焰也无法温暖的寒冷
塔露拉的脚印踏在漆黑的雪花上，内卫的国度影响还真宽阔，而这国度的影响恐怕持续时间也会很长
她对这个国家的黑暗了解还太少了，路泽也曾不止一次提到这点，塔露拉还是刚刚依靠一腔热血离开了领地的贵族
她根本还不能设身处地的明白感染者的情况，这也是为什么路泽在整活运动的声望比塔露拉高得多
连路泽这个非感染者都比她更清楚感染者需要什么，感染者的苦难源自哪里，而自己好像除了知道有高层人民在欺压感染者之外，就一概不知了
这样的自己，真的能领导感染者吗？
不，没时间去质疑自己了，比起做错，更不能什么都不做，总有人得为感染者发声，总有人得带领感染者
也许自己不是最合适的，但是在出现真正合适的人选之前，自己就不得不是最合适的
临阵披上的战袍，既然已经加诸于身，那就没有缺战而逃的道理，自己的信念就势必要贯彻下去
塔露拉回想起路泽当初不断的慷慨激昂的演说，他的演说的贯穿力很强，也很精彩，自己能不能模仿？不能，她做不到
她也才成为感染者多久？不到一年，这样的自己又知道些什么，那到底该怎么办？
先前是路泽在开路，她不需要顾虑太多，可是开路人离开了之后，后人却迷失了方向，只能摸石过河了
“徐徐而行，不能操之过急，继续招揽村庄内的感染者吧，城市的感染者需要更多的计划………”
最终她也决定和之前的路泽一样，在村落寻找被排挤，对乌萨斯感到愤怒与失望的感染者，就这样想着，一个村庄就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以往都是路泽负责进去交涉的，但是哪怕是那样能说会道的路泽进去了也免不了吃闭门羹一样的出来，自己呢？
还是说和路泽之前的计划一样，等到纠察兵抓了人，自己再去救下？
“别犹豫了，其实也很简单，唱红脸白脸就好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出现在塔露拉的身后，塔露拉几乎是不可思议的看向了声音的来源
“我去装乌萨斯的纠察兵，你来当英雄，我负责抓人，你负责救人，就这样互相唱戏”
“你这样如果暴露的话，你就绝不可能成为领袖了…………还是继续按照之前的计划一样，在纠察兵的身后…………”
塔露拉反驳道，她不敢置信眼前的这个人居然回来了，而且，好像变了样似的
“不一样了，这次不一样了”
路泽靠在树上，抱着胸说道：“我这次不是来领导感染者的，我也不打算利用感染者了，只是想尽点最后的力量帮助一下你，而这样是效率最快的”
“你………脑袋开窍了？”
“不，与其说是脑袋开窍了，倒不如说只是单纯的有点过意不去了而已，人就是这样摇摆不定的生物，前一秒的决策后一秒就会被自己推翻，更别提还有人推波助澜”
路泽自嘲的笑了一声，自己居然真的拒绝了公爵的邀请，追上了塔露拉，继续帮助她与感染者们
天，自己到底在想什么，无论是从什么角度来看，都应该和那个公爵一起合作，那才是利益最大化，自己什么时候变成了这么个好人的样子了
“不……路泽，你还是没有理解……算了，就这样吧，如果你打算这么做，那就这么做吧，我还是要在这里对你，说声谢谢，感谢你为感染者的付出”
塔露拉观察的眼神何其的敏锐，她依然能看出路泽眼神内的无悲无喜，现在的他仅仅是靠着内心的那点良心驱动自己，而不是真正的能为感染者打抱不平的共情
不过这也正常，毕竟对方终究不是感染者，又怎么可能真的对感染者共情，能够帮助自己就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那就别在这个时候浪费时间了，就和以前一样，我们合力，让这个感染者的组织重新壮大”
说着，路泽将一件衣服拿了出来，这是他们杀死的纠察兵的衣服，那些黑色昆虫一样的制服，不过幸好遮住了面孔，哪怕自己扮演恶人，那些感染者应该也认不出来
不过一旦真的扮演了这个角色，自己就真的不可能继续执掌整个整活运动，利用也就无从说起，但是这样，大概也能让塔露拉放心
这就足够了
“作战开始，伊桑，部署”
路泽轻咳几声，稍微改变了自己的声线，再次部署了玫兰莎，一把佩剑就出现在了腰间，有模有样的来到了村庄内
他很懂戴面具，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多变的内心的真实模样，要他扮演一个救世主，他做得到，而此时要他扮演一个恶人，他，也能做到
“例行检查！所有人出来，我接到了举报，你们这里有感染者！如果有欺瞒，结果你们也懂的！”
揪出感染者，然后等待红龙宛如英雄一样从天而降制服自己，这场话剧就算是结束了，之后的每一次都需要这样的话剧
如此就可以高效率的招揽感染者
………………
夜晚
路泽躺在雪地上，望着满天的繁星，一时间也入了神
纠察兵的衣服已经被收起来了，现在的他没有戴着任何面具，既不是感染者的救世主，也不是缉拿感染者的万恶纠察兵
现在的他只是路泽
“你很喜欢看星星？”
塔露拉坐在了他的身旁，身上淡淡的释放些许热能，让路泽感觉到了一些暖和
“没有那么喜欢，反正只是一片虚假的天空而已”
“又在说这种令人摸不找头脑的话了”
塔露拉看着路泽还有心思说胡话，也就不担心他的精神状态了
“不是新招了几个兄弟，当领袖的感觉怎么样，塔露拉”路泽翻了个身问道
“不怎么样，你知道的，我不适合当领袖，我可以是一个标杆，一个旗帜，一个里程碑，但是领袖……”
塔露拉摇了摇头，否决的说道，而路泽却也跟着摇头，抬眸望着塔露拉
“不，塔露拉，领袖不一定非得会演讲，他们只要有足够的气质，信念，带动所有团体，那就可以是领袖，我已经不可能了，那你就更不能倒下”
塔露拉闻言深思了片刻，最后缓缓问道：“你，认真的？这次，不是谎言？”
一时间，许多记忆在路泽脑海闪烁
黑蛇夺舍，切尔诺伯格事变，袭击龙门，撞击龙门……
这些都是未来的真相，都是这个塔露拉带领感染者的结局
要告诉她吗？
那未免太残酷了
要隐瞒她吗？
那岂不是又在撒谎
最后，路泽深呼了一口气，以一个坚定不移的眼神与微笑开口道：
“没错，我是认真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