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下界？荒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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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与地接在一起，那血色分不清天地。
荒原一望无际，所见之处均是血色，那流动的火烧云，在风中随意漂泊，落入地平线就像落入深渊。
在那片不知何处的空间之中，玉珏已经度过三月有余了。
如今，随着自己在那空间之中穿过一层酷似薄膜的界壁，玉珏降落此处。
他环视四周，空无一物。天地一色，唯有自己的白衣在风中凌乱。
也算见过大场面的玉珏在此时皱起眉头，所见实在令人无法平静以待。唯有天地才有这般伟了岸，不是水天一色，是整个天地都是一色。
“九哥，这是哪？”
“下界！贫瘠的下界！”
“下界？”
“是的，你自己感受一下，是不是元力极其稀薄，这就是低级世界标志。”
玉珏猛地吸一口气，这空气之中元力稀薄，而且满是尘埃。要是凌九霄没有骗他，那么这世界定然是比玄元大陆更为低级的世界。
“那我母神，那神宫之事岂不是？不行，我要回去帮我母神，现在我已经拥有守护神宫的能力，九哥送我回去，我要去帮我母神，我要守护神宫。”
“你先顾好你自己吧。据我所知，这荒原是一处秘境。乱入者，三日之内若是出不去，那就会永远困在这里。化为风沙，血色的风沙。”
“那我更要回去了，我不能被困在这里，神宫此时需要我。”
风吹来就像利刃撕裂玉珏的脸庞，那么血气才流出来就散在风沙之中，无影无踪，无迹可寻。
这时，从荒原之中蒸腾起的血色瞬息间转变为白色，天地的气温骤降，那风吹来凌冽，让人瑟瑟发抖。
天上的云垂落下来，形成形状各异的冰锥，空中凝结出的一滴水珠在此时急速坠落，落在玉珏身旁，砸出一个巨大的深坑。
深坑中的血色也消失不见，整个大地变成了冰蓝色。天空有冰锥下垂，地表有冰柱隆起，像两排巨大的尖牙。要是现在天地合在一起，那这些冰锥与冰锥定能严丝合缝。
同一张嘴里的牙齿，不分彼此，他们的任务就是张合。张开让世界进来，合上便咬断这世界，自己成为世界。
呼吸间，天地变化，甚至没有让玉珏反应的机会。
在天地面前，修士亦蝼蚁，弹指可灭。
在天地面前，凡人亦成神，自在世界。
“小子不要反抗，不然你会死的很惨。”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凌九霄。想来这个世界也没有其他人在，至少这个秘境之中是这样的。
虽说玉珏不能一眼看穿秘境，但是入眼之处皆是血色的荒原，而现在，那血色的荒原苍茫一片。
白色接连天地，在远处的穹宇之上，还有几分极光闪过，或蓝或绿。
这时，那雪色的荒原之上，慢慢溢出一缕缕蓝白色的元力，然后这些元力汇聚在玉珏身旁便没有了动静。
元力就像冻结在那里，玉珏抬手触碰，居然真的碎了一地。
那些碎了的元力迅速融进冰原，周围的几根冰柱又张长了几分，一道光从其尖锐之处闪烁出来。
玉珏感觉自己的体温都在迅速下降，血液被冻结，发丝凝结出冰锥，眉宇粘连在一起，手指不可屈伸，呼出的热气变成一团脆弱的冰塑落在地上化为虚伪。
突然那些凝结在玉珏面前的元力就像活过来了一样，迅速钻进玉珏的眉心，流向四肢百骸。
然后这些元力再度从玉珏体内流出，迅速钻进玉珏所在的位置。
他所在的这个小山包从中间看是凹陷下去的，就像一个火山口，覆盖着寒冰的火山口。
那些元力在流转玉珏周身的时候，居然带走了玉珏自己的元力。他感受着自己元力被剥离的痛苦，然而无能为力。
他甚至喊不出声来，刚张开的嘴巴就像丢进了一个冰球迅速冻住。
惊恐在一瞬间弥漫全身，死亡的味道袭来。粘连的眉头上居然还有汗水流出来，然后也迅速冻住，整个额头也是白茫茫一片。
“这是怎么回事？”
“你不要反抗就好，没什么事的，就是会损失点元力。哦，对了，封印一个穴海，她怎么也不会想到你有两个穴海的。”
“是什么人在吸收我的元力？”
“一个女人。”
“女人？”
“对，我也只知道这些，别问我，我不知道她在哪里。”
“有什么办法可以摆脱。”
“等着她把你的元力全部吸收完。”
“这，，，，，，”
“不要反抗，这对你来说未尝不是好事，你境界攀升太快，这一次帮人家过滤元力的时候，也清清自己的元力。”
两人在用神识交流，只是凌九霄每说一句话，就像一把刀扎在玉珏的心口。他苦苦寻来的元力，就这么拱手送人了？他还要回神宫帮母神分担，他怎么能让人随意吸收自己的元力。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他在反抗，那些寒冷的元力不能流转的他的身体，他不愿做一个过滤器，他更不愿自己的元力流走。不愿。
但是反抗，好像没什么用。
他的血液还是沸腾的时候，那些寒冷的元力居然流转得更快，而他自己的元力更是迅速流失。
时间缓缓流逝，流走的时间都是扎进玉珏心里冰冷的利刃，他的身躯开始变得冰冷。慢慢地，整个人化位一个冰雕，真正成为那些冰柱的一员。
这时，那冰冷的火山开始蒸腾起血色，玉珏形成的冰雕开始融化，那些滴落的雪水化为血水落在火山口就开始蒸腾起来。
一时间，天地又开始换一个颜色，玉珏的眼睛布满血色，只有左眼处那圈淡淡的绿色还在流动。
那些要掉落的冰锥化作一团团火烧云，开始向远方游动。
天地再度融为一体，血色的荒原上，只有玉珏白色的衣物在风中再度凌乱。
他看着此番变化，就像一瞬间经历沧海桑田的更迭一般，岁月竟然在他脸上留下痕迹。他的气息变得微弱，手指依然不可屈伸，刚才他一个穴海里的元力流失接近一半，所以他才是如此虚弱。
“这是什么元术吗？”
“还不算太笨，或许我们遇到麻烦了，能施展此番元术的人必然实力不弱，看来这一界我们来对了。”
“这不是下界吗？我们怎么还来对了。”
而此时，玉珏好像知道了什么。
“是你带我来这里的？你抛弃了神宫，抛弃了我母神。”
玉珏的声音近乎是吼出来的，他的气息在这一刻陡然上升，竟然隐隐间有突破的迹象。
他想不通，自己会来到此处，竟然是凌九霄导致的。虽然二人亦师亦友，但是关于母神关于神宫，玉珏一步不退。这一刻，他是真的愤怒了。
而凌九霄没有解释，只是淡淡回了一句“神宫一切如旧，你潜心修行就行”。
“为什么？”
“我不需要向你解释什么，你先在此地活下来吧。”
玉珏周身升腾起赤色的元力，只是那升起的元力就像融进血色荒原一般，然后开始改换天地，竟又变成苍茫的雪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