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死者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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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就好了。”
江南出去之后,陆鹏涛又将陆萧琴叫了进去,陆瑾年坐在床边,“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什么也别说,念在夫妻情分上,我能做到这里已经不错了。”
“中井路的别墅,安氏集团新投资的股份我会让瑾年转到你的名下,其余的我不能再给你了。”陆鹏涛说,“安氏集团在瑾年的带领下一定会发展得很好,你以后什么都不用担心。”
陆萧琴的抓住膝盖上的裙子,“鹏涛,今天我不想跟你吵,我先出去。”
最后的最后,陆鹏涛把陆瑾年和宋思恩叫了进去,一家三口好好的在一起,这是他以前曾经奢望过的幸福,不过究其一生而言,那仍旧是个奢望。
爱的人不爱他,最终离开了他。
唯一庆幸的是,他的儿子最后还在他的身边。
据说,陆鹏涛的最后一句话是,葬礼,要最简单。
轰轰烈烈一生,他想最平淡的结束。
整个医院安静的可怕,陆鹏涛的病房内安静的更可怕,江南只能听见陆瑾年心痛的声音,只能听见自己心痛的声音,除此之外,她听不见别的。
江南不知道自己在此刻究竟是因为谁而悲痛,是因为江忠正,还是陆鹏涛,亦或者是因为她身边这个悲痛却还强忍着的人?
晚上,陆家老宅,陆瑾年和江南相对无言的坐在餐桌前,面前的美味顿时都毫无滋味。
宋思恩微微一笑,“来吧,吃饭吧。”
过了一会儿,江南和陆瑾年都没有动,宋思恩亲切而温柔的握住江南的手,“孩子,我知道忠正和鹏涛的离开,你很难过,不过,这只是生命中间很小的一个音符而已,这只是一场简单的告别,以后,在很久以后,我们还会和他们见面的,我相信,我们以后都会重逢的。”
宋思恩另一只手抓住陆瑾年的手,将他的手放在江南的掌心之上,“小年,你爸爸去的很安详,一切都很安详,他跟我说,有你们陪伴着离开是一种幸福。人老了都会离开的,忠正会离开,鹏涛会离开,我也会离开,这是人生不可避免的一个阶段,我们就祝福鹏涛好不好?”
“等鹏涛安葬,等忠正那边凶手被正法,我们一起为他们祈祷祝福好不好?”宋思恩说,“以前有个人告诉我,人死后会去一个很安静很和平的地方,在那里我们得到的是灵魂的永生。”
果果也爬到江南身上,小心翼翼的用小胖手擦着江南的眼泪,“妈妈,别哭,果果在,以后果果会永远陪着爸爸妈妈,果果会照顾爸爸妈妈。”
江南将果果紧紧的搂在怀里,泪水再一次夺眶而出。
陆萧琴一个人坐在屋内,看着窗外一片黑暗怔怔发神。
晚上,江南躺在床上,看着站在窗户边的陆瑾年,有些担忧的问,“瑾年,你还好吗?”
陆瑾年从后面抱着江南,将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别动,我知道你也很累,很伤心,可是江南,让我靠一下,就一下下。”
江南转过身来,抱着他,“陆瑾年,我有没有说过,我会一辈子陪你在身边,无论发生什么?陆瑾年,你知道吗?有时候我也可以做你的支撑,你也可以不用那么坚强。”
江南让陆瑾年将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伸手紧紧的抱住陆瑾年的头,温柔的吻着他的额头。
曾经,她一直把他当一个神,一个俯视众生,肆意妄为的神,一个不会永远没有弱点,永远屹立的神。
当他会因为她而痛苦,因为她而生气嫉妒愤怒的时候,没有一次像今天这样强烈的,让她感受到,并相信~
相信,他是她的男人。
他也只是普通的一个男人,会脆弱,会痛苦,会悲伤,会需要有一个肩膀靠一靠。
即使,明天必须再一次向世人展示舜天国际陆总的风采和冷傲,现在他依旧是她的男人,她的丈夫。
只会渴求她的拥抱,只会在她面前放开伪装,毫无戒备的让她看到他的脆弱。
第二天,天空中一片飞飞扬扬,下了今年以来的第一场雪,街道上,树叶上都染上了一层雪白。
气温骤降,非常冷,很冷,为了抵御这样的寒冷,许多人都加了衣服。
江南煮了一壶热牛奶,给陆瑾年和宋思恩各拿了一杯,然后走到陆萧琴的门前敲了敲门,推门而进,将热牛奶放在桌上,“你昨天也没有吃东西,吃一点吧。”
很快,陆瑾年从房间里走了出来,默默坐在桌前开始吃早餐。
陆萧琴出来的时候路过宋思恩的房间,正好撞到她在收拾行李,陆萧琴敲了敲门,“准备什么时候走?”
“今天。”宋思恩淡淡的说,“我不想看着他下葬。”
“他爱了你一辈子,你居然都不想陪他到最后。”
“我已经陪他到最后了。”宋思恩放下手里的衣服,转身认真的看着陆萧琴,“无论你信不信,或许鹏涛曾经深爱过我,但我不是他唯一的爱了一辈子的女人,其实鹏涛也爱过你,不是吗?”
“爱过我?”陆萧琴嘲讽的苦笑,“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吗?我这辈子最恨的是跟你有几份相似,最庆幸的也是跟你的这几份相似让他看上了我。你知道我跟他相处的那些年里,每一年你的生日他都会为你准备礼物吗?即使这份礼物他从来没有寄出去过。”
“你知道这间房间,今天以前我只进来过一次吗?你知道那一次鹏涛跟我吵架吵了多久吗?”
“我为他做了很多事,可是依然动摇不了你的地位。那时我就在想,既然我做不了他的爱人,那就做他的同盟吧,至少我们是同盟,这样就谁也离不开谁了,于是,只要是他不能出面的事情,我都会帮他去做,帮他去说,于是在瑾年的眼里,我成了一个尖酸刻薄的女人,他成了大度的父亲,于是我将自己逼到了在陆家孤立无援的地步。”
“呵!现在想想,或许鹏涛也是故意的吧,对于他而言,需要的是一个对陆家,对瑾年没有威胁和影响力的妻子,我真的很合适,愚蠢的很合适,所以在陆家从来没有我的立足之地,我从来都只是个外人。”
宋思恩静静的看着他,“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我只能说我也曾恨过他,对于他我的了解不比你少,所以这也是我不愿意留下的原因。”
他的情谊和无情,她体会已经很深了。
江南知道陆鹏涛的死对陆瑾年打击很大,她不想再麻烦他,吃完饭之后独自出门,开车前往警察局,有了上一次的意外,江南这一次特地选了一辆最烂的车,完美的避开了陆瑾年的各种高级改装顶配赛车。
就在江南离开陆家不久,许方后脚进了陆家老宅的大门。
“陆先生,很抱歉在这种悲伤的时候打扰您,不过苏然的失踪对我们的追查造成了很大的影响。”许方认真的说,“但是,昨天在离开的时候,你的眼神告诉我有话要说,但是可能是当时的情况不适合,所以您没说。”
陆瑾年优雅的放下咖啡,让许方跟着他来到书房,打开那副齐白石的画,输入密码用钥匙打开双重加密的保险箱,陆瑾年将那份已经埋藏很久的,五年前的火灾调查报告递给许方。
“我想,苏然对江忠正下手的动机,可能与这个有关。”毕竟,苏然的父母也是在那场大火中离世,苏然对江忠正对愤恨应该不下于当初江南对他的恨。
可能只是因为江忠正还有一些利用价值,所以苏然才将江忠正留到了今天。
许方坐下仔细的察看资料,越看越觉得心惊肉跳,这种奇葩的剧情,他办案这么多年还真没遇到过。
家暴的男人意外造成的大火,然后牵扯进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
“陆先生,你是为了保护陆太太当天才没有告诉警方?”
“这和案子有关系吗?”陆瑾年冷冷的反问。
“没关系,随便问问。”许方痞气十足的笑笑,“不过,您真的是一个好丈夫。”
许方将资料袋收好,“陆先生,您的这份资料大部分都是推测,我需要带回去好好的研究一下。哦,对了,还有最重要的一点,陆先生,这份资料的事,已经当年大火的事,我希望您继续保密下去。”
“这么说吧,当年的那场大火当中有几具尸体法医检查之后应该是很明显的事情,为什么会出现在公开资料中五具,而却突然其中死了的两个人活下来这种事情呢?”
陆瑾年眼底闪过一抹异色,当年办案的警察有人被收买。
这个他当初也怀疑过,但是当年办案的警察他都着人仔细调查过,苏然并没有往其中任何人的账户里打过钱,连亲戚都没有,那么当年办案的警察是怎么被收买的?
“陆先生,看你的神色应该是已经调查过了。”许方淡淡的说,“调查后也没什么进展,不过,我们警方有自己独特的调查方法,或许这件当年的糊涂案子会很快查清楚。”
“那么我就拭目以待了。”
许方拿出一张照片放到陆瑾年面前,“出于私人原因,这个人,陆先生见过吗?”
陆瑾年淡淡的扫了一眼照片上的男人,这个男人长得大约有七分像宫庭羽,“既然是私人原因,那么我拒绝回答。”
“好吧,不勉强。”许方笑笑,“我还以为陆先生见过这个人呢。”
警察局内,江南从停尸房内出来就止不住的干呕,那个人虽然是他父亲,但是那样的死相,那样的被残忍分开的刀斧痕迹,都让人触目惊心。
而这样的尸体是已经处理过的,江南无法想象,没有处理过的尸体又会是怎样的可怕!
负责案子的警察关切的递给她一杯水,每个来他们这里第一次认尸的人基本上都差不多。
“确认死者的身份了吗?”
“嗯。”江南握着那杯温水,仍旧觉得冰冷,她的舌头都不听自己的使唤,苏然,你怎么下得了手?以前在四合院里,爸他也没少疼你啊!
“对了,苏然呢?”江南慌张的问。
“不知去向,不过我们在他的屋里检测到了死者的血迹,也找到了死亡现场。”警察同志说,“经过现场勘测和法医的检验,我们在死者指甲里发现了嫌疑人的DNA,已经可以锁定作案人的身份。”
“经过排查,从现场留下的痕迹来看。嫌疑人应该是与被害人有过激烈的争执,然后失控。将受害人的头颅撞向墙面,在不断的撞击之下到底脑部碎裂死亡。被害人同时有窒息的情况,可能是在争执的过程中,手掐住脖子造成的。”
“被害人死前应该很痛苦。”
看着新来的同事王吉坤说话直来直去,老同志徐葛用手肘捅了捅王吉坤,王吉坤这才看到江南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越来越苍白,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是我说话太没遮拦。”
“没关系。”江南低着头,努力的不让自己哭出来,“我能承受得住,没关系。”
徐葛递给江南一包纸巾,江南摇头,“对不起,我先走一步。”
江南拿起桌上的包,拖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往外走,刚走到走廊的时候她就觉得双腿在发抖,快要撑不下去,身子一软差点跌倒在地,幸好一双手及时扶助了她。
江南惊讶的看着对方,“安以心?”
安以心的脸色也不好看,眼下是两块黑墨,“我也是被叫过来问苏然的情况的,作为前妻。”
她自嘲的笑笑,她被他骗了好几年,在最落魄的时候又被他甩掉了,现在却又因为那个男人被叫到警察局喝茶。
多可笑,多讽刺啊!
曾经的天真幼稚无知,现在都全然不剩了,她是安家的罪人,她应该一生都在安家替自己赎罪。
江南和安以心找了个地方点了杯热茶坐下,安以心搅动着杯子,“没想到最后我们两个还能一起坐下喝杯茶。”
江南也自嘲的笑笑,“其实有些事我想问问你。”
“其实我也有一些埋在心里很久的问题想问你。”安以心有些伤感的说,“以前你跟苏然都告诉我认错人了,其实我是不信的,我想知道苏然说的都是真的吗?你们以前真的很相爱?”
江南搅动着手里的奶茶,“以前我也以为我们很相爱。我和苏然从小生活在一个四合院里,小时候家里人开玩笑定了娃娃亲,其实两家人都没怎么当真。”
“那时,大家年纪还小,苏然对于我而言是朋友,是哥哥,是家人,我们两家关系也很好就像一家人一样,所以我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不跟他在一起。”
“以前,我总认为苏然很温柔,很细心,他对每个人的生活习惯都了如指掌,可以恰到好处的和每个人相处和睦,现在想想,或许这种温柔就是他的武器吧。”
安以心缓缓的开口,“在法国留学的时候,他对我也很温柔,我经痛的时候,飞奔去给我买止痛药,冬天我喜欢吃烤红薯就每天给我烤一个,我喜欢某条项链,他就花费了一整个暑假的时间去打工帮我把那条项链买回来,曾经我也以为他真的爱我。”
“我们都被温柔骗了,和陆瑾年相处越久我才明白一件事,其实有些事不是看他给你带来了什么,而是看他为你做这件事的时候是不是带着真心。”
江南淡淡的说,“我和苏然正式交往是大学,我告白的,当时两家的父母一起吃了饭,算是把当初的娃娃亲正式的敲定,这之后他去法国留学,没有钱,我爸拿出了半辈子的积蓄,可是等他到法国的时候,我们的联系却越来越少,或许当时他就已经遇见了你,所以刻意在疏远我。”
“原来是这样,现在才发现我真的被他像傻瓜一样的在欺骗。”安以心凄然的一笑,“你知道他在法国的时候怎么跟我说你的吗?他说他和你是两家父母强行定下的婚约,他说你早就有爱的人了,并且跟那个人上了床,还堕了一次胎,当时那个男的抛弃了你,那个时候,他不能再抛弃你,如果他再抛弃你,你就活不下去,所以他才一直默许了婚约的存在。”
“我父母在知道我们的事情之后,告诉他如果要和我在一起必须立刻接触婚约,当时他想都不想的就答应了,我一直以为他是因为爱我,原来他爱的是安家的家产。”
“那天他回去之后,还没来得及解除婚约,你家就失火了,当时他带了江忠正,就是你爸爸回来,一直在巴黎调理,他说你们一家曾经对他不薄,他不能忘恩负义,一定要照顾你爸爸,当时我也很感动,觉得他有情有意有担当。”
“我爷爷当年落魄的时候就是靠着兄弟接济才撑了过来,看到他一个人抵抗我父母的压力,非常敬佩他,一下就答应了我们的婚事。”
“苏然呐苏然,你真的是早就调查清楚了一切,算无遗策啊,我们家里的每个人都被你玩弄在股掌之中。”
江南很想安慰安以心几句,可是嘴张了半天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她有什么资格安慰别人呢?她自己不也是被苏然玩弄与股掌之间的人吗?
不只是她,还有她的父亲,都被他利用了一遍又一遍,直到毫无利用价值,然后被狠心丢掉。
过去的,她曾经认为的美好初恋,现在想想简直是一场噩梦,而她曾经迷恋的那个男人根本是一个恶魔。
“安家现在?”过了许久,江南才努力的憋出这么一句话,“如果有需要的话,我很愿意帮忙。”
“现在已经很好了,舜天重新注资,也愿意让渡经营权,我相信以我爸爸的能力应该很快可以起来。”安以心笑笑。
这时,江南的电话响了起来,是长生,江南将电话接起来,长生说,“夫人,陆总看你出来的太久让我过来接你。”
“好,我现在在二楼的xx奶茶店,一会儿下去。”
“你老公?”
“司机来接人。”江南不好意思的笑笑。
“那,再见吧,我还要再坐坐。”安以心淡淡的说。
江南没有多说什么,慢慢下了楼,果然长生已经等在了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