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0章 疯子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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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杀你的人！”
明漪薇红唇轻启，嘴角沁着丝丝鲜血，天鹅般修长的洁白玉颈微微耸动，强压下体内的气血翻涌。
扔掉一张临行前师父送的“平安符”，明漪薇知道自己被师父给骗了。
这不是山上祷告受香的平安符，而是蕴含了青霄剑仙手段的保命符。
“若没有此符，当是我败了。”明漪薇绝美的容颜上满是不甘，眼神发狠，“我们再公平一战！”
言罢，她持剑奔杀，顷刻即至。
明漪薇此刻也是真气竭尽，但她想，这既然是场死斗，就要尊重对手，同样也是尊重她自身的道。
若是对方也真气竭尽，那就好好厮杀一场，若是对方还有真气，那她也会全力以赴。
没错，明漪薇从踏入先天之境开始，就隐约明悟了自身武道。
武道，以武止戈，但若要达到更高的境界，就要不断战斗。
“你不要欺人太盛！”
吴德在看见明漪薇身上的那张符箓大放光芒，抵挡住了刀气之后。
他就明白，这女人来头很大，他惹不起。
“无需留情！”
明漪薇踏飞一块碎石，再近数步！
“？？？”
这女人的疯狂显然超出了吴德的想象，明明他已经示弱了，居然还要打，而且还是那副不杀他不罢休的模样。
娘希匹，老子的人呢？！
吴德疯狂看向四周，结果别说人影了，连马匹都不见了。
这群遭瘟的废物！
就是那群围观的江湖人士，也都不见了！
他已经察觉到不对劲，可已然来不及了，那柄寒光闪闪的宝剑已经近在眼前了。
剑气森然，此剑他现在挡不住！
除非……
吴德双手紧握绣春刀，横于身前，眼中闪过凶厉狠绝之色。
娘的，这女人完全没办法交流！
这是个杀胚？是个武痴？不，是个疯子！
既然要杀我，管你如何大的背景？
同归于尽吧！
“狂魔秘法！”吴德双目急速充血，猩红无比，胸膛剧烈起伏，如牛一般喘着粗气，显然是催动了秘法。
他逆运真气，全身骨骼发出爆豆似的声响，功力居然迅速恢复起来，势头迅烈，甚至更胜从前。
“当！！！”
绣春刀猛然迎上剑锋。
“咳咳，你果然还有真气！”
倒飞十来米，半跪在地上的美人儿猛地吐了口鲜血，随后兴奋道。
她一头及腰的如瀑秀发凌风散乱，猛然昂首，美眸之中有些癫狂之色。
“我有汝母！给我死来！”
吴德差点被这句话说得气血攻心，直接破口大骂。
他猛然赶上，朝着明漪薇就是当头一刀。
事已至此，和一个背景深厚的天才一换一，他也不亏！
“唉，吴镇抚使，且住，且住。”
然而，此时一道青色光芒从远处射来，千钧一发之际挡住了绝命一刀。
“贫道的徒儿顽劣，冒犯了吴镇抚使，还请见谅。”
温煦之中带着霸道的声音由远及近。
原来是个穿着天青色羽织，头带乌木冠的中年道人，不紧不慢地走了过来。
吴德看了一眼，却没有停手，反而提刀疯狂再砍！
“当！当！当！”
他连砍十数刀，却始终破不了那青色光芒。
“吴兄，停手吧。”
忽然，一熟人的声音传入耳中。
已经疯狂的吴德猛然回头，看清楚了与道人一同前来的一个人影。
“王介之！你害我！”
吴德大声咆哮！
尽管现在头痛欲裂，却丝毫不影响他联想起了此事的不对劲之处。
他被卖了！被当成磨刀石了！
“…吴德，你！”
王介之本来还抱着是否能挽救一下吴德，或者给其一个体面的想法，没想到吴德如此口无遮拦。
这是朝廷的买卖，关我王介之何事？
“呀！”
吴德脑子一片混沌，愈发疯魔，眼耳鼻口这七窍居然血流不止。
他挥舞着绣春刀，朝王介之扑杀而来。
“哼，本来…唉，天罗地网，上！”王介之摇头叹气，向后招了招手，“好心想给你个体面，唉…”
一群锦衣卫从四面八方鱼跃而出，他们抓着数张专门用来捕捉高手的秘制罗网，朝曾经高高在上的镇抚使撒去。
“孙捕头，还请治一治他。”
王介之对着身旁之人说道。
六扇门金章捕头孙成微微颌首，捏出几根金针，附着真气，朝疯魔的吴德射去。
“额！”
疯魔的吴德原本还能搅断这些罗网，可被数根金针刺入体内大穴，却是忽然倒地，再起不能了。
另一旁，明漪薇勉力站起身来，接住林青子扔来的白玉瓷瓶儿。
“师父，你怎么来了？你不在山上享福，怎么到京城来了？”
她一口闷下疗伤丹药，语气颇有不满。
“我来京城办事，却不曾想你在这里闯祸！”林青子有些无奈，“当初你下山前可是和我说过什么？还记得吗？”
“这……”明漪薇哽住了。
“让你去找你师兄，他抓了一个先天境的魔道之人，供你突破，结果你却跑到京城来胡闹。”
胡闹？
王介之与孙成皆是嘴角抽动。
刺杀作为天子亲军的锦衣卫镇抚使，这也叫胡闹？
要不是说这话的是青霄剑仙，他们俩当场就要将如此狂徒击毙。
明漪薇看了眼已经像条死鱼一样，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吴德，道：“师兄那边，远在关外，我不想去……你骗我那是平安符的事情我还没说哩。”
“哪个骗你了？平安符不就是用来保平安的吗？”
林青子也是十分熟悉自家徒弟的秉性了，当即回答。
“……好吧，那，他已经死了吗？”
明漪薇努努嘴，示意林青子看向那吴德。
“狂魔秘法乃是刺激肉体潜能的法门，也是一种邪派武功，此法的使用者便需先逆转经脉，忍受体内真元膨胀的痛苦，以自残躯体的代价激发体内潜能，气力竭尽者，自身功力可在瞬间恢复。气力未竭者，功力可陡增数倍、甚至十倍。”
王介之忽然幽幽的说道。
“但使用此法后，使用者必定经脉尽断、元气大伤，这是一种被逼到万分紧要的关头时，为求和敌人同归于尽而使用的霸道武功。吴德被孙捕头金针强行中断秘法，难活了。”
而且，若不是你紧紧相逼，他未必会走到这一步。
王介之暗暗腹诽，这话却是不能在青霄剑仙面前说。
毕竟事已至此了，多说无益。
“若有医道圣手在，未尝不能苟活。”
忽然，孙成补了一句。
但几人听了，纷纷默然不应。
“如此，倒也是了却了苏家妹子的心愿，完成了我的承诺。”
明漪薇丝毫不忌讳在场的官府人员，托着下巴，自言自语。
她可没有那种愧疚的感觉，锦衣卫，朝廷鹰犬也。这吴德更是属于北镇抚司，北镇抚司拥有自己的监狱，可以自行逮捕、刑讯、处决，不必经过司法机构审查。
也就是说，看谁不爽，就能抓谁。逮捕、罗织罪名、屈打成招、用刑，这一套流程是每个锦衣卫都会参与的。
“对了！师父，我那位朋友呢？”
忽然，她转过头，有些紧张地看着林青子。
战前，她可是和苏家妹子说好了，事不可为就撤，受伤了也撤，免得成了她的累赘。
“不知道，你自己去寻吧。”
林青子无奈说道。
“林道长，那些乱…人我可是给足了你们剑宗的面子，放他们离开了。
咱们现在回三法司吧。”
王介之不想再看这师徒二人搁这闹了。
一个是护短高手，而且还不让人说。
一个长的倒是妖娆国色，让他这个炼了几十年童子功的都有几分心神不定了，美貌如斯，但性子却仿若孩童般跳脱，又似莽夫一样不知礼数，而且还有些疯癫？
“原来是这样，多谢师父。”明漪薇松了口气，眉头骤解，露出妩媚而纯真的笑颜。
一旁打扫战场的锦衣卫全都看直了眼。
当真是仙女一般的人物！
但联想到这倾国倾城的女人是个什么样的性子，又都纷纷醒悟，啐自己实在胆大，不知死活。
“师父，过两天再见。”
明漪薇宝剑入鞘，终于是给林青子行了一礼。而后她也不管自己伤势恢复多少了，径直离开去找那苏家妹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