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是个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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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不敢说。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她面无表情看人时，有点凶。
沈夕瑶这会儿心情不错，便道：“随你。”
林桐大喜，接过便埋头苦吃。
吃过饭，两人一同前往学堂，路上有不少同行的人。
学堂在膳堂附近，不管外门、内门，新入门的弟子都要来学习最基本的识字，至于初级法术、初级剑术这些，外门弟子愿意听课也可以听，但内门弟子是必学的。
沈夕瑶作为新入门的弟子，也要去学识字。
不过第一堂课，并不是识字，而是讲述青阳宗的历史。
简而言之，就是给众人画大饼，让众人对修仙有浓厚的兴趣，也顺便宣扬一下青阳宗。
沈夕瑶本来有些走神，直到听到上面的白胡子老头，提起百年前天玄宗的事。
白胡子老头说的是，一百多年前，青阳宗与其他几大宗门联手，杀光了背叛人族、与魔族勾结的天玄宗。
初回人界时，沈夕瑶就已经听说过了。
再次听到，还是这么绘声绘色的描述，仍旧气的浑身发抖。
这些修仙者，实在是无耻至极！
不止灭了满门，还造谣污蔑！
沈夕瑶体内魔气奔腾，咬紧了牙关，死命忍住，才没让魔气外泄。
白胡子老头见沈夕瑶神情有异，问：“那位弟子，可是对老朽的话有异议？”
“并无。”沈夕瑶吐出两字。
她知道这个时候最好夸几句青阳宗，可她实在说不出口。
天玄宗上万条人命啊，他们死的不冤吗？
白胡子老头点点头，并未纠缠，继续往下讲。
沈夕瑶听着如坐针毡，恨不能马上离开这里。
见周围的人听的津津有味，还有发言提问的，恨不能当场杀了所有人。
她想的。
真的想过灭了青阳宗满门。
但她不想成为他们那样卑鄙无耻的人，她只找当年那些人报仇，她愿意放过那些无辜之人。
她有她自己要坚持的道。
她对得起天、对得起地，对得起天玄宗所有人，最后终有一死，她也问心无愧。
沈夕瑶渐渐冷静下来，封闭听觉，不再听那老头胡说八道。
那老头不过是炼气期修士，看起来年纪大，真论年龄，肯定比她小，他应当并不知道当年真相，他说的，不过是那些人希望他说的。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那老头离开，沈夕瑶才重新打开听觉。
旁边林桐正在询问：“林瑶，我们一起去吃午饭吗？”
初来乍到，林桐完全没有朋友，哪怕她看起来不好相处，他也不想落单。
他看着比她年纪大，怎么能害怕一个小妹妹？
沈夕瑶愣了下，才反应过来这是自己的假名，回：“不了，没事别来打扰我。”
林桐神情有些受伤，却并未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旁边有人冷哼一声：“你凶什么凶？摆脸色给谁看啊，我们可不欠你的？”
沈夕瑶看了眼说话那人，前天还在青阳镇时，跟自己搭过话，当时自己并未理会，对方显然是记在心里了。
不过她无所谓，她不是来交朋友的，也不是来找人吵架的，于是再次无视，起身离开。
见再次被无视，赵如茵快被气疯了，这是什么态度啊？她就没见过这么无理的人！
“你站住！”赵如茵怒斥。
回应她的仍旧是沈夕瑶的无视。
见赵如茵要追，林桐连忙阻止：“别追了，她可能只是不爱说话，没别的意思。”
赵如茵恨铁不成钢的瞪了林桐一眼：“你还帮她说话，她那是目中无人！”
沈夕瑶听力好，听到了两人的话，此时她已经走远。
学堂后面，是一片树林。
这里灵气充沛，植物也生长的茂盛，林子里还有条小溪，溪流旁有个观景亭。
四周没人，可能都去膳堂了。
沈夕瑶在观景亭坐下，她已经不想再去听下午的课程了，她怕控制不住脾气。
魔修因为魔气暴虐的关系，基本都无法控制脾气，修为越高，体内魔气也更加肆虐，要么走火入魔，成为没有神志的魔物，要么爆体而亡，几乎没有人能以魔修的身份飞升，天道也不允许。
魔族略有不同，他们天生体魄强悍，不会爆体，魔气对他们的影响没有那么强，反而让他们更加嗜血好战，相同的是，脾气都不好。
她这种情况，以灵体入魔，经脉寸断，又没有丹田控制，会比一般的魔修更容易走火入魔或爆体而亡。
在魔域生存很难，难到她可能没多久可活，她每次看到自己的真身，都觉得透着灰败的气息。
她不怕死，她只怕天玄宗的仇无法得报，冤屈无法洗刷。
同时，她又觉得惭愧，她入了魔，给天玄宗丢脸了，她无颜面对他们。
除了李伊阳，青阳宗还有几位长老和太上长老，其中三名长老暂且不在宗门。
长老好对付，太上长老修为高深，对上有暴露身份的可能性。
“沈寒，本尊不找你，你就不知道主动汇报消息吗？”
脑海里，突然响起了魔尊薛绍的声音。
沈夕瑶在神识中回：你不是找了人盯着我吗，还有什么好说的？
能成为魔尊的人，不是好忽悠的。
为了能回来报仇，她只能选择与魔尊签订主仆契约，为他做事。
但她没想到，魔尊如此事多，明明有魔族汇报过了，还要来问。
“本尊要听你亲口说。”
沈夕瑶：顺利进入青阳宗，昨天宰了李伊阳。
“你好像很高兴。”
沈夕瑶沉默以对。
谁能想到魔尊是个碎嘴子？
大概是太闲了，毕竟打遍魔域无敌手，所以就想解除魔域与人界之间的封印，来人界送死。
“又不回话！沈寒，你别忘了，谁是主子！”
沈夕瑶：滚！
忍受无时无刻的痛苦够难了，她无法再忍受脑海里有个碎嘴子。
“无法无天！”
薛绍怒骂一声，以契约之力攻击了沈夕瑶的神识。
沈夕瑶疼的低呼出声，回嘴：我不找你时，别来找我，否则我立刻去杀了你的人，再自裁。
轮到薛绍沉默了，他信沈寒说到做到。
魔域里，谁不知道沈寒是个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