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3章 战鼓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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渝州之外有一处地方，形状特别，周围群山环绕，只一条狭长的路可通往里面，里面则是一大片平原，附近的百姓在里面种植草药。
进去里面之后就如同瓮中捉鳖，但若能在四周的制高点设弓弩手，那这地方放置营盘再合适不过了，外来的敌军只能走那一个入口，简直如同主动进入的猎物。
萧景阳动了心思之后，特意派人去附近的百姓家中了解过，知晓这一块地方，平日并无陌生人进入，只是他们种植药草所用。
萧景阳将一些精兵强将放在这里，易守难攻和易攻难守，很多时候只看你怎么利用这个地方了。
剩下的军队，以渝州为界，一圈一圈的扩散开来，当做包围圈一样，若是北关军异军突袭，即便是冲杀过这一圈，之后的也能将人拦住。
萧景阳将三十万大军排兵布阵，渝州前面的位置不够宽阔，他们若是将这三十万大军拉开阵仗，到时候只要一乱，半数人都得死在自己人手中。
北关军营帐。
容玉将斥候探过的敌人兵力部署在沙盘上规划出来。
“你们怎么看？”
北关军攻打铜川和琼州，倒真的是选出不少将领来，可当初，容玉只带走了一半，另一半眼见着当初同僚如今已经步步高升，自然是不满，铆足了劲要去争一争。
将领就只有那些，若是都被其他人占了，他们怎么办？
在战争还没正式打响的时候，北关军已经士气高涨了，这些人好像从未想过容玉会败。
“你说，是他们不敢想，还是不愿想？”容玉和温知渝登上高台，看着下面操练的将士。
“有何好想的？士为知己者死，殿下对自己有点信心。”温知渝看着下面的将士，这样的将士，不止能为容玉打天下，容玉将来实行改革新政，这些人就是她强有力的靠山。
“那你呢？若我兵败，容霖必然不会放过你。”
“这个啊，殿下不必担心。”温知渝顿了顿，偏过头看着容玉，勾起唇角，半点不带担忧和惧怕。
“殿下不会输的，这一次，老天也会站在殿下身边的。”
天时地利人和，容玉想要的，都会得到。
“你，好像永远都比我笃定。”
容玉抬起头，看着远处的天空。
“人生如戏，倒不如赌一把。”
……
夜色之下，萧霁护着温知渝上了瞭望台。
“阿姐，这个时候最是危险，为何要在这个时候上来看？”萧霁登上瞭望台，转身去牵温知渝。
“危险吗？”
“夜色掩映，没有人知道，危险会从什么地方而来。”萧霁也是打过仗的，不过那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一旦登上战场，两军交战的范围之内，没人知道，死亡在什么时候降临。
那种一刀抹了脖子的，该算是极痛快的死法了。
“打仗哪有不危险的？”她原想着今日就走，可犹豫了半晌，还是打算看一眼“毕竟是第一仗，还是看一下吧。”
萧霁抬手，将温知渝往怀中拢了拢，替温知渝挡着夜风“好了，知道阿姐担心容玉。”
“明知道她会赢，阿姐怎么还会这样担心？”
“一个因为各种意外落在自己身上的皇位和自己亲手抢来的皇位怎么能一样？”温知渝微微低头，将下颌藏入披风之中。
“夜间，多数人都会眼盲，但江淮的百姓却没有夜盲之症，此战应该是没什么悬念的吧。”
夜盲，在现代是病，但在古代，夜盲几乎是所有百姓都有的症状，因为严重的营养不良，但这种的症状，喝了松针水之后，七八日就能减轻。
再加上，北关军的伙食一向都不错，如今这些将士可是个个都耳聪目明。
“嗯，让我看看吧，对面的兵卒，其实也是普通老百姓而已，他们甚至不是主动参军，只是在服兵役而已，现在，很多人都回不了家了。”
温知渝这话实在是太过悲哀了，萧霁试图去安慰一下自己阿姐，但温知渝看着前方，语气哀伤，面上却是面无表情的样子。
所有人都在变，好像只有阿姐没有变，倒是比十年前长大了一些，可比起萧霁，温知渝好像一直都是这一个样子。
若是被先帝看到了，或许真的要相信世间有长生了。
“我还想着，该怎么安慰阿姐，现在看来，阿姐不需要我的安慰。”
温知渝扬起脸，看着天色，今晚是个阴天，云层挡住了月亮和星空，在这个没路灯的朝代，倒真的是伸手不见五指。
“我既然做了这样的事情，便不会为了这种事多愁善感，反正这种事，做都已经做了，还担心受到报应吗？”
萧霁将人抱在怀中。
“乱讲，阿姐这样的人如果也会受到报应，那我这个人，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温知渝笑了笑，看着眼前的黑夜。
“嗯，所以我做了这事，就不会后悔。”
不后悔，给这个世界的女主开辟一条她真正想要走的路。
她不会成为古言小说里那个相爱相杀，为了爱情要死要活的人，她会是成为皇，她的人生，不会被任何人掌控。
那，温知渝就不会后悔。
她不知自己的决定会带给这个世界怎么样的发展，先进了千年的政治制度和理念，没有按照正常的历史进程，虽然现在江淮的百姓生活的幸福，他们对容玉的忠诚，亦是前所未有。
她不知道这样的一条路，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可不去做，你永远不知道答案。
萧霁见过的人够多了，尤其是上辈子，有人说他是能臣，有人说他是佞臣，有人忠心于他，有人憎恨他，护他的人和杀他的人都不少。
但温知渝，他却怎么也不知道，他的阿姐到底在想什么。
看不透，所以只能将人紧紧拽住。
“你听。”
“战鼓响了。”
温知渝话音刚落，夜风之中便夹杂着鼓声传来，黑夜之中亮起点点的灯光，和一阵喊杀的声音。
他们固守渝州和江淮之地，本该是守城之战，但现在，北关军主动进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