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对不起,你别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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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已经模糊的记忆在颜堇琛的提醒下开始朝嵇黎初发起猛攻。
其实那个只有一个联系人的微信嵇黎初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登录过了，那原本就是她小心翼翼试探之下申请的小号，她的最后一条动态也就停留在了唯一的联系人把她删除之后。
如今被颜堇琛提起，她恍惚间开始回忆起，那段时间她每天一条的朋友圈动态。
有时候是做不完的题海和高考前的焦虑，有时候是分不清是锅底出了轨，还是面饼越了界的鸡蛋饼，有时候是晚自习后跟郝湉鑫偷摸吃了炸串的开心。
至于他说的那些暗戳戳的小心思，则是她考上大学去了京州以后的事了。
所以...
从那时候起她的心意就对错了人，从那时候起，她跟颜堇琛就开始了所谓的牵绊。
所以，当颜堇琛看见她那条朋友圈的时候，才会那么生气，才会在她以为的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对她那么大敌意。
所以，颜堇琛真的是从六年前就开始喜欢她了，她真的就是他藏在心里六年的那个人...
困扰她四年的迷雾终于掀开，随之而来的却是更多的困惑。
比如...
“你既然知道我弄错了，为什么还要喜欢我，既然要喜欢我，为什么这几年你又总是挖苦嘲讽我？”嵇黎初轻声问，“还有，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把你错认成了温励寒的？你非要跟我领证的原因到底是什么？是为了报复还是什么？”
颜堇琛眉心微蹙，“你能不能一个一个地问，你一口气问这么多我该先回答哪个？”
嵇黎初回：“你一个一个地答，我能听懂。”
颜堇琛默了几秒，似是无奈，又像是宠溺，“知道你搞错对象后，我确实生气，可我当时不知道你喜欢的是温励寒，我去把你之前的朋友圈翻了一遍，从那条红狐狸找到了蛛丝马迹，知道你跟他在一起后，我一边气一边觉得你没脑子，连带着眼神都不好，放着我不要，非要去喜欢个心机重的小人，姓温的在颜家这些年是个什么样子你会比我更清楚？我就等着看你最后哭都没地儿哭，结果怎么样？他还不是自以为是的以为自己能处理好一切，到头来哪边儿捞着好了？”
“至于为什么还要喜欢你，其实我一点也没打算再搭理你，可我越想忘，就越生气，越生气就越忘不了，后来我给自己定了个期限，反正我还年轻，拿几年跟你耗也无所谓，你说的那些挖苦，你让我欢天喜地做了一场白日梦，我连出个气都不行了？”
说是坦诚布公地聊，直到现在怎么看都像是颜堇琛在答疑解惑。
嵇黎初还有好多想不通的地方堆在心里，可当她听见颜堇琛最后一个回答的时候，她忽然什么都不想知道了，不仅不想知道，连着之前在路上下好的决心，也开始变得摇摆。
关于结婚这个问题，目前为止颜堇琛给出了不下三个答案，但不知道为什么，嵇黎初觉得今天的这个回答才是最后的水落石出。
他说：“关于结婚有两个原因，不想你妈跟你哥出事之后只剩下你孤零零的一个，我想给你一个家，哪怕这个家是我用不光彩的手段强加给你的，起码从法律意义上讲，你不是一个人了...第二个嘛...”
“阿黎，你知道当时我为什么要定一年的时间吗？除了给你留够淡忘伤口的时间，还因为一年之后就是我给自己定的最后期限，如果这一年的时间里我还是没能让喜欢上我，那我就不爱了，算是自己留点体面。”
颜堇琛没说他定的期限是七年，没说秦天那个语言障碍患者可能看他太过卑微，不知打哪儿听说人的细胞七年一换，不用刻意忘，或许七年之后大脑的记忆自己就不记得这段往事跟嵇黎初这个人了。
那时候颜堇琛亲眼看着嵇黎初跟温励寒你侬我侬，都没能收住对她的喜欢，于是就有了秦天这非主流的说法。
可笑的是，这么白痴的说法，颜堇琛这个傲娇鬼居然信了！
也不知道他是真的走投无路，还是秦天当时的样子太过认真，让颜堇琛觉得他是不是查过资料有科学根据。
总之他当即就在心里给自己定了期限。
颜堇琛以为在七年细胞更迭换代之后，他或许真的能收回对嵇黎初的感情。
可是秦天说了前半部分，没人告诉他，新的细胞旧的故事，旧细胞在退场前会告诉新来的细胞，他之前是如何爱嵇黎初的。
可笑吧？
但更多的是讽刺。
谁能想到，在嵇黎初身上，颜堇琛连这么令人喷饭的理由都用上了。
嵇黎初心里的浪潮阵阵翻涌，原本准备好的措辞现下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不知怎地，嘴巴快过大脑，她没来由地冒出一句对不起。
颜堇琛当下就觉得眼前一片黑暗，仿若置身一个巨大黑洞，不仅心开始无限下沉，整个人都仿佛摇摇欲坠。
“阿黎...别说对不起，你知道对不起意味着什么吗？”
嵇黎初知道，可她骗不了自己，她没法在跟温励寒分手之后，在还没将有关温励寒的感情清空之前，就去茫然接受一段新的感情。
哪怕眼前的人是颜堇琛，哪怕骄傲如他说喜欢了六年。
嵇黎初有触动，可她同时也很清醒，触动不代表喜欢，更不代表冲动之下做出不负责任的决定。
“颜堇琛，我现在能给你的答案只有这个，其他的我什么也给不了......”
说完，嵇黎初别开视线不敢再看他。
颜堇琛眼底霎时划过受伤，他有心理准备，可为什么亲耳听见之后，心还是会这么痛呢？
“阿黎，我没让你马上就给我答复，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这么多年都等了，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我给你时间。”
嵇黎初本能摇头，“你的等会让我有压力，万一到最后你还是等不到自己想要的结果，我会一辈子愧疚的。”
颜堇琛仍旧不死心，“你也说了那是万一，就为了这不确定的万一，你就要彻底将我排除在你的选择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