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歌里唱得都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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嵇黎初发现颜堇琛嘴角的伤是在回京州的飞机上。
因为颜堇琛晚上就没回酒店，也不知道他去了哪儿，嵇黎初还是在上飞机后才看见他人的。
巨大的墨镜挂在脸上，遮不住颜堇琛尤为惊人的帅，也没能挡住嘴角红里泛青的狼狈。
嵇黎初眼里诧异，心里狐疑，嘴上却没说一句话，只安静地在颜堇琛旁边坐下。
近三个小时的飞行时间，嵇黎初带着耳机听歌，她一直习惯把音量开得大，哪怕飞机上的环境并不算安静，在重重轰鸣声里，颜堇琛还是隐隐听到她耳机里的音乐。
所以颜堇琛清楚的知道，她的列表里面总共有几首歌，循环了几遍。
尤其听见那句‘命运太草率让我们相遇又分开’的时候，颜堇琛明显感觉到嵇黎初搭在腿上的手不着痕迹一紧。
颜堇琛那根紧绷的神经彻底被挑断，隐忍的怒火一窜三丈高，他知道嵇黎初心里在想什么，就是因为知道，所以才气得想杀人。
他眼里揉不得沙子，哪怕他跟嵇黎初的结合各自都心怀鬼胎，但不管怎么说，嵇黎初都是他名义上的妻子，除了没感情，其他全都是合法合规，他忍不了嵇黎初坐在他旁边心里还想着别人。
要是没有姜佑时那番挑衅的话，说不定他还不觉得有这么窝囊，可现在只要一想到昨天晚上，他就觉得丢脸丢到了姨婆家。
最关键的是，他以为此次云州行，嵇黎初多少会问问关于嵇淮森的事，谁知她回家属院待了三天，愣是没提一个字。
颜堇琛知道当初嵇黎初来找他是带着算盘来的，可她现在又不急着拨，没人知道她心里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飞机落地，颜堇琛一言不发，直到走出机场，他才冷声对嵇黎初说道：“你去后面那辆车，有人送你回去。”
嵇黎初短暂愣神，很快应声：“好。”
没有异议，哪怕是一句假意的询问他去哪儿都没有，淡得仿佛两人没什么关系。
又回到这个举目无亲的城市，如果没有颜堇琛，嵇黎初连个去处都没有。
下午一点，嵇黎初回到望初山，冷冰冰的房子一如她千疮百孔的心，毫无生气可言。
嵇黎初从来没想过有一天她会无所事事到这个地步，忽的有种怀念痛苦早八的生活，以前她忙着学业，忙着考研，忙着恋爱，一天的时间充实到不行，哪像现在，一停下来，她完全不知道该干什么。
给裴竹和郝湉鑫报了平安，郝湉鑫拉着她聊了一个多小时，电话挂断后，那种死寂又重新袭来。
大白天的，她窝在人人向往的大房子里，无聊到站在窗边盯着院子里那几株光秃秃的腊梅发呆。
想着等花开的时候，哥哥是不是就能回来。
嵇黎初喜欢花，尤其喜欢桂花，她总觉得那种沁脾的清香好闻的不行。
想着想着，她猛地转身准备出门，反正也没什么事可以干，与其在家熬时间，还不如出去逛逛。
颜堇琛的这个家跟个牢笼似的，一点人气儿都没有，看着就觉得压抑，其他地方她不能随意装扮，她现在住的这个房间应该没什么关系吧？
嵇黎初再三确认带了钥匙之后 ，走出院子。
颜堇琛没给她录指纹，密码也记得混乱，钥匙是她不被关在外面的唯一，她可不敢再让颜堇琛给她开门。
望初山不在市区，不怎么好打车，嵇黎初边走边在手机上叫车。
“嵇小姐，您是要出门吗？”
她低头看着手机，没注意到身后跟了个人，所以男人一出声，她就被吓了一跳。
掩饰住惊慌，嵇黎初略微尴尬道：“啊...”
男人：“您要去哪儿，我们送你。”
嵇黎初反应过来，应该是颜堇琛安排的保镖。
她不太想麻烦别人，但想到要走近四十分钟的路，还不一定能打到车，她还是微微颔首。
车停在市中的南江广场，嵇黎初熟门熟路地直接扎进跟繁华的商业街方向相背的巷子。
一座看似不起眼的玻璃房被门口肆意生长的植物深深缠绕，只露出一半大写的黑体标志‘花予你’。
一进门，一个年龄不超过三十穿着咖色围裙的女人抬眼看来，“诶！小初！”
嵇黎初也扬起嘴角，“娟姐。”
娟姐放下手里的剪刀和花枝，笑着拉着嵇黎初的手，“快来，进来坐。”
“你说你这大半年跑哪儿去了，你要再不来我都以为你当真毕业就跑去结婚了呢！”
嵇黎初神色一滞，暗想，是结了，但不是以前说的那种结。
“娟姐，你最近怎么样？”
娟姐给嵇黎初倒了杯水，脸上带着温暖的笑意，“还不是老样子，就是你猛地不来了我还有点不习惯，你呢？是毕业了还是继续读研？”
嵇黎初：“我也还好，毕业了。”
娟姐像是姐姐看妹妹一样看着嵇黎初，“毕业了也好，不过你当真跑去结婚了？”
大学四年，嵇黎初基本上每个星期都会回家，每次回家都会来娟姐这里带一束花回去，一来二去，她跟娟姐就熟悉了起来。
两人都不是京州本地人，娟姐是高中毕业那年来得京州，今年已经二十八，虽说相差了六岁，但代沟这种东西是不存在的，相反，娟姐待她很好。
所以娟姐算是嵇黎初为数不多能敞开心扉的人。
当初她谈恋爱的时候，那个人送的每一束花也都是出自娟姐之手，玩笑开得自然也多。
家里出事的时候，嵇黎初并没有告诉娟姐，想着没必要给她添堵，娟姐也就不知道这半年来她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她已经分手。
嵇黎初心底染上一抹苦涩，声音很轻回道：“我们分手了。”
娟姐的笑一瞬僵住，不是没想到而是根本就往那方面想，要知道，她店里的流水，一半都来自嵇黎初。
开花店的人见过太多恋爱的样子，可没有一个像嵇黎初，虽说男朋友不在身边，但她每天都会收到一束花。
娟姐这两年起码帮那个人写了一千张卡片，每日一句爱意，给够嵇黎初安全感。
他们具体怎么相处，娟姐不清楚，但单看送花这事，明眼人都知道嵇黎初是被放在心尖上的那个，她也见过那个人，模样是真的俊，跟嵇黎初简直不要太登对。
怎么就分手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