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掳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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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有话好好说。”
“妈的,大大大大哥会会会会说,不不不要你你教。”
原来是个结巴,完了完了,让人家好好说话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没等絮儿想到找补的话,眼前兀地一黑,跟着被堵住了嘴。
粗糙麻绳一圈圈勒过来,双腿胳膊皆无法动弹。一想到腹中孩儿,她费力将双手挪到腹前,防止被绳索勒坏。
“宝贝,你要加油啊!”她在心里说。
说来也怪,此前她从没感觉肚里有个孩子,倒是李辞每日“咱们孩儿咱们孩儿”地念叨。
今番沦为阶下囚,奇迹般的有了一体同心实感。身体里有个小生命支撑她不要放弃,不可以哭。
絮儿没哭,尽管伏在尽管肚子十分难受。
冷风却吹得头脑空前清醒。到土匪窝不是终点,李赟必定会来找她。落到李赟手上,她可能无碍,肚子里的孩子大约保不住了。
李辞还会活着吗?他单枪匹马肯定难以脱困。倘若他死了,腹中孩子就是李辞的唯一血脉。证明他曾来人间一趟。
絮儿强忍鼻酸,随着山匪紧凑的步伐不知走了多久,天刚破晓才来至一片山头。
山路崎岖,马颠得胃难受,絮儿蹙眉忍了一路,到底没忍住,下马时吐了马一身。
土匪纷纷指她笑,“这小娘们儿身子骨弱,胆子倒大,一路上不哭不嚷的。”
另一人接嘴,“废话,两千两银子呢,当然不是普通货色可比。”
正说着,一阵轻快的脚步声传来,接着是个女人的声音,“大当家的让带她到内堂问话。”
那嗓音听着脆生,想必人年纪不大,大约是那大当家的相好。
正盘算山寨人员结构,絮儿猛地被人一把从马上薅下来,还没站稳,就被拉到厅上去了。
议事厅四面燃着炭火,暖得过分,絮儿冻僵的鼻头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便听方才那女人笑起来,“像只小狗似的。”
说谁是狗?絮儿气得一跺脚,正憋着一腔火没处撒,这时蒙眼布忽而解开,四面刺眼的灯火刺痛她的眼,不得不眯着打量周遭。
屋子不大,一应家私不像安营扎寨的土匪窝子,倒像颇为讲究的生意人家。
桌椅家具齐全,梅瓶插花,定窑的香炉焚着伽楠香,意外地宁神。
上手圈椅坐着个年轻男人,穿一身湖蓝的窄袖圆领袍,束发戴冠,叉着腿不可一世的样子。
见絮儿懵懵地打量四周,他探身向前,眼神在絮儿身上来回扫荡,嘴角噙着晦暗不明的笑。
端茶送水的丫头叫他大当家,想必就是绑架她来的头头了。
这人生得白净斯文,模样也俊。和絮儿想象中的山匪头子全然不同。
倒是他身后墙壁悬着块匾额,上书忠义堂三个漆黑大字,衬出些许江湖气。
絮儿的目光被他的眼神一烫,卖乖地笑了下,“你认得我?”
那人端回身子收敛笑意,“不认得。”
絮儿蹙眉,“那你看什么看?”
那人拍着圈椅扶手笑起来,指头点她,“在看我的二千两银子,可别哪里磕着碰着,买主找我的茬。”
絮儿已知买主就是李赟,心下一万个厌烦,白眼翻上天。
山匪头头撑坐起身,款步走到絮儿跟前。他个子不算高,就比絮儿高出小半个头,身量也窄。倒是精精神神的一副身板,散发着泠然不可接近的气势。
一根指头挑起絮儿下巴,那当家的左右细看冻得通红的两片脸颊。
他身上幽幽散发着伽楠香,很是怡人。薄唇微微抿着,目光虽直白,却不见半点淫邪之气。
絮儿不喜欢这过分亲密的举动,退开半步,“买主可说什么来接我?”
那人摇头笑了下,为絮儿处变不惊的态度。听闻燕王看上嘉福寺的一个香客,昨天下午派亲信来张罗绑了送去。
他知道燕王是个为色拼命的主,开口就是两千两,燕王的人没划价。
如今来看,这女人还真是与众不同。他缓声道:“已派人往那头送了信,大约天亮就到。”
想到李赟装模作样的伪君子面孔絮儿就想吐,真没忍住,原地干呕了两下。
一旁送茶水的姑娘讥讽,“哟,别是有喜了吧。”
絮儿横手将嘴一抹,“没有的事。”
若承认有了身子,必定引来李赟恨意。她疼一些无妨,就怕伤了原主的身子,害了腹中孩子。
炭火哔哔啵啵地炸着炭星,絮儿浑身被雪水打湿,关节僵硬得紧,衣裳一股股地冒着热气。
那当家的见状嘱咐丫头,“找一身干净衣裳给她,省得染了风寒卖不出价。”
哼!不换白不换,絮儿才不会扭捏呢。二话不说,跟着那丫头就往偏厅去。一路上不忘套近乎:
“姑娘,你是几岁来的这里?”
“十二。”
“噢,那你如今几岁了?”
“问这么多干嘛?”
来到一间小厢房,那丫头抱来一叠女人衣裳放到浴桶旁的方凳,又往厨房提热水倒入浴桶里。
原本想着打探多些消息好跑,见人家不乐意多说,絮儿只得作罢。
一番准备妥当,她脱下润湿的衣裳泡到温水里。顿觉浑身筋骨如同干木耳,在热水里舒展开。
她靠在浴桶边,静静闭上了眼。想到第一次见到李辞真容,也是在浴桶边。心中莫名笃信那家伙还活着,毕竟桑都缺心眼,而他心眼子多。
不知过去多久,猛然回头一看险些叫出声,那丫头死人般的眼珠直直盯着她,冷声道:“当家的在等你,动作快些。”
絮儿翻身伏在浴桶冲她苦笑,“那个,你们当家的今年几岁了,可成家没有,看着模样怪清秀的,人又有本事,不该孤家寡人啊?”
丫头不耐烦地找来一双绣花鞋丢下,“你是媒婆?”
絮儿哂笑,“只要你们肯放了我,我可以是。”
“说什么胡话,”丫头一撇嘴,将擦脸巾盖到她头上,“燕王出二千两白银买你,谁敢放你。”
絮儿一面擦水一面说,“可你和你们当家的不像坏人。”
丫鬟没忍住笑出声,“是好是坏单凭两个眼珠可瞧不出。”
见她不高兴,絮儿反而笑了,“就是瞧不出才有趣。比方我,你们知道是什么人?”
丫头的眉头已经皱紧,显然不愿意搭理她,不耐烦道:“管你是谁,横竖是值钱货。”
呼啦——絮儿起身带动一串水流,丫头转背过去,“快着些,等会儿燕王就要派人来了。”
絮儿不紧不慢地擦水换衣,一边和她闲扯,“兴许是皇上的人先到。”
这话实实在在将那丫头吓着了,他们做的可是见不得光的勾当,与燕王结交尚且提着脑袋办事。若引来皇上,必定把落草为寇的兄弟全都杀了。
顾不得羞耻,她忙转身问,“如何惊动皇上?”
絮儿瞥她一眼,笑呵呵地将头发从衣领抽出,慢悠悠扣着衣领盘扣,“那个那个,我是皇后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