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老公,手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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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什么时候,裴子归已经戴上了手套,慢条斯理地帮姜若礼处理着螃蟹。
骨节分明的手指就连剥螃蟹这种事都做得无比优雅。
男人手间动作不停,表面上还在和裴老爷子交谈着公司的近况。
意识到姜若礼喊了自己,裴子归微微侧头,低声询问:“怎么了?”
女人摇摇头,不确定地点了点正在被分尸的螃蟹。
“这是给我剥的吗?”
望着那双亮闪闪的眼睛,裴子归薄唇上扬:“不然呢?我螃蟹过敏。”
“好呀,那你记得把蟹肉和蟹黄分开喔~”
大小姐浑然不觉得让眼前这个男人做这种琐碎的事情是多了不得的事情,还敢娇气地提要求。
像是脑袋突然反应过来,娇气包低呼了一声:“你螃蟹过敏?那你剥螃蟹会不舒服吗?”
现在问这个,会不会有点晚了……
裴子归宠溺地将蟹黄和蟹肉放到两个小碗内,悉数推到姜若礼面前,漫不经心道:
“吃吧。我只是不能吃螃蟹,不影响帮你剥蟹。”
姜若礼又开心了。
“那你再帮我剥一个嘛~”
此时不差遣,更待何时。想来裴子归也不敢在裴爷爷面前拒绝自己。
“不行,撒娇也没用。”
???
她好像没有撒娇吧?
岂有此理!才剥一个就累了?
姜若礼正准备不开心,男人清冷的声音带着几分诱哄:“螃蟹性寒,吃多了不好,听话。”
性寒,她现在属实是有点心寒。
裴子归这个狗东西肯定是不想剥了才找了这个借口!但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她再继续倒是显得不识好歹了。
姜若礼瘪了瘪嘴,“好吧。”
裴子归满意地揉了揉小姑娘的脑袋,“礼礼真乖。”
想到他刚刚才剥过螃蟹,姜若礼嫌弃地朝后一退。
给他盛了碗刚端上来的酒酿小圆子。
“别光顾着照顾我了,你也吃。”
裴子归垂眸看着女人细白手指上端着的那一小碗小圆子,刚想开口,却被人抢了先。
“姜小姐不知道吗?子归不喜欢吃甜的。”
就是说这个女人不说话会死吗?安静吃饭不会吗?(?`⊿′)?
姜若礼的双手停在半空,对叶蝶的话置若罔闻,执着地望着裴子归,那双狡黠的狐狸眼闪烁。
“老公,手酸了。”
裴子归顶了顶腮,沉声唤了自己妻子一声。
“礼礼。”
姜若礼没好气地回道:“干嘛?”
他要是今天敢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特别是那个陈年老绿茶的面让她下不来台,明天她就往他的饭菜里下螃蟹肉!
不!今天就连夜把裴家花园里的花都给他折喽!
裴子归嗓音低哑:“别撒娇。”
姜若礼不明所以,谁撒娇了呀!
(???-???)
只见男人伸手接走了那碗酒酿小圆子,目光灼灼,说到:“礼礼亲手盛的,我自然喜欢。”
下一秒,他便舀起一小勺酒酿小丸子放入了口中。
“嗯,很甜,很好吃。”
其实谁都看出来了裴子归并不是很喜欢,因为他端起旁边的水喝了一口。
但谁都看出来了裴子归对姜若礼的偏爱。
除了把这一切当作是裴子归为了给叶蝶找不痛快的姜若礼。
算了,大发慈悲帮他添把火。
“叶阿姨,你要是也想吃的话就让你老公给你盛喔。”
叶蝶扯了扯嘴角,“叶阿姨?”
她和裴子归同年,不过比姜若礼大了四岁。
这小姑娘一看就是故意给她找不痛快。
“额,直接叫小妈好像不太好吧?不过您好歹是长辈,我理应尊称的。”
此时,裴老爷子开了口:“礼礼想叫什么都行。”
老爷子一发话,叶蝶也不敢再多说什么,苦笑着回了一句:
“谢谢,我最近有点胖了在戒糖,你多吃点儿。”
言外之意,胖死你。
姜若礼生平最烦这些唧唧歪歪张口闭口就说自己胖的女人,引领着畸形的审美。
于是她故意阴阳怪气道:“喔,你好像是有点胖了。像你这个身高最好瘦到六十斤,不然都叫胖。”
“你……”
当了半天背景板的裴父总算是忍不下去,对着叶蝶低吼了声:
“安静吃饭,不想吃就回房间!”
姜若礼被裴父突然的出声吓了一跳,身子一颤,随即被人从后面扶住了腰。
裴子归的大手在腰间轻轻摩挲了两下,似是安抚。
“还想吃吗?”
他看得出来姜若礼早就吃饱了,不然也不会有心思气无关紧要的人。
果不其然,姜若礼点点头。
“带你去花园逛逛?”
“好耶!我要去看大金毛。”
裴家老宅养了一条大金毛,是前些年姜若礼一时兴起送给裴爷爷的贺寿礼。裴爷爷非常喜欢,当即起名裴子七,小名七七。
和裴子归一辈儿的。
七七在花园一角坐拥自己的一栋小狗别墅,日子过得有滋有味。
“七七,姐姐来啦~”
姜若礼迫不及待地奔向七七。
“慢点儿。”
裴子归话音刚落,七七就从花园另一角蹿了出来,热情地扑向姜若礼。
“礼礼!”
成年金毛的体重比姜若礼还要重,又带着兴奋,就这么一扑,差点儿把她撞倒。
幸亏最后七七像是听到了裴子归的呵斥,收了点儿劲,姜若礼才堪堪稳住身子,逃过了和大地的亲密接触。
裴子归大步流星来到姜若礼身旁,从上到下仔细打量确认她没大碍才松了一口气。
视线一转,严肃地睨着罪魁祸首。
七七仿佛知道自己差点闯了祸,贴在姜若礼腿边嘤嘤地叫着,小眼神不敢看这个可怕的男人。
那小模样,实在是惹人心软。
“好啦,你这么凶干嘛?七七这是喜欢我。”
裴子归眉头紧锁,绷着下颚,“扑人是不好的习惯。”
姜若礼蹲下来揉了揉七七的脑袋,又举起它的爪子仰望着绷着脸的男人。
“宝贝,快跟哥哥道歉。说,哥哥我错了~”
跟狗狗说话的时候,人会不自觉掐着嗓子。
姜若礼也不例外,娇滴滴的声音又甜又软。
七七仿佛听得懂人话,还真配合地对着裴子归呜呜呜地叫了几声。
“你看,我们宝贝在跟哥哥道歉呢。”
晚风中,女人的发丝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吹落了几缕,松散地吹落脸侧,更添了几分灵动。
裴子归喉结上下滚动,俯身将人一把从狗狗身旁拉了起来。
“它有名字,不叫宝贝。”
男人靠得极近,冷杉的味道裹挟着空气,无法忽视。
好在等姜若礼站稳,他就放开了她。
“我知道呀,那不是叫个爱称嘛。”
裴子归瞥了眼趴在地上的七七,蹙眉,“这样他会分不清自己叫什么名字。”
好像是这个道理。
姜若礼心虚地摸了摸鼻子,“好吧,下次不叫了。”
裴子归的表情有所松动,“嗯,听话。”
裴宅的院子很大,两人带着七七慢悠悠溜达。
姜若礼偶尔会自顾自跟七七说话,一人一狗一来一回好像真的能沟通似的。
裴子归安静地陪在身旁。
“裴子归,你家这花好漂亮呀!我们家花园也能种吗?”
“是白玫瑰,这些都是我母亲生前亲手种下的。”
裴子归的母亲早逝,在姜若礼模糊的记忆中,裴母是个很温柔的人,总是带着笑意,说话轻声细语。
只不过红颜薄命,竟早早离开了人世。
知道裴姜两家要联姻的时候,圈里有人打趣说:“姜若礼这个命是真好,从小锦衣玉食不说,结个婚都没有婆媳矛盾。”
对此,她从不搭理,有一次甚至出手教训了没分寸的人。
因为那是裴子归的痛楚,她不愿意踩在任何人的伤疤上取乐。
“子归,你在这儿呢。”
不远处,叶蝶穿着她那一整套红裙子款款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