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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后主成都官封夏侯霸,姜维汉中兴兵伐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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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霸听闻后主刘禅以甥舅待己,感恩涕零,遂俯首称臣:“微臣必以死忠心报蜀。”

后主刘禅即刻伸手搀扶夏侯霸:“甥舅只管平身。”

缘何后主刘禅手指幼子称夏侯霸为甥舅?

原幼子之母乃夏侯氏。

夏侯氏又是谁?

公元187年,兖州、豫州之地大乱,此时夏侯霸之父夏侯渊因其弟亡故留有一女,甚为怜惜,遂收养于身边,此女便是夏侯氏。

奈何此时夏侯渊尚为白身,生活颇为拮据,抚养起来也甚吃力,无奈之下,夏侯渊为让亡弟地下心安,便弃自己幼儿而抚养夏侯氏。

公元200年,夏侯渊跟随先祖武皇帝南征北战,无暇顾及家中,此时的夏侯氏已年长一十三岁,为能替伯父夏侯渊分担家中之忧,只得山中砍柴换钱养家。

正巧,此时三将军张飞张翼德正从此山经过,见夏侯氏貌美如花,便就劫持为夫人。

虽夏侯氏乃三将军张飞张翼德劫持所得,然张飞却是待夏侯氏甚厚,并育一子二女,一子便是张苞,二女后长大皆嫁于后主刘禅为后。

如此,夏侯氏为夏侯霸堂妹,堂妹所生之子,称夏侯霸为甥舅,确为不虚,千真万确之实。

再后,定军山中,夏侯渊被乱箭射杀,夏侯氏听闻伤心欲绝,遂央求三将军张飞葬之。

三将军对夏侯氏之言本就言听计从,无奈只得求于主公刘备,刘备自然准了,夏侯氏遂厚葬夏侯渊。

今日宴席之上,后主刘禅手指襁褓幼子,称夏侯霸为其甥舅,夏侯霸如何不感激涕零?不仅仅感激涕零,夏侯霸更加知道,此次投蜀,性命无忧。

想和夏侯玄洒泪而别之时,夏侯玄也曾对言夏侯霸:“如果叔父投蜀活的性命,则也算是苍天有眼。”

如今,苍天真的有眼,夏侯霸心中如何不波澜万千?生命无忧且后主刘禅又如此厚待于己,又怎能不感激涕零?

“今日甥舅相见,实为可喜可贺之事。夏侯将军,当满饮此杯。”

正在夏侯霸感激涕零之时,却听姜维举酒恭贺:“夏侯将军归来,实为我蜀国之幸事。”

言毕,便就一饮而尽。

夏侯霸也不甘示弱,即刻端酒谢过姜维,也一饮而尽。

宴席之上群臣见状,哪有闲着之理?也皆敬酒夏侯霸抑或共饮,宴席之上,一时间杯酒交错,热闹非凡。

后主刘禅喜笑颜开,也不禁多饮了几杯:“今日朕甚为欣慰,诸位将军切莫拘谨,只管共饮。”

“陛下,”

大将军姜维见后主刘禅甚为顾念亲情,情绪甚为高涨,不由生出趁此时机,奏请陛下北伐中原之心:“陛下,夏侯将军颇为熟悉魏国军情地理,既然夏侯将军今日归来,不若趁此时机,北伐中原,重兴汉室,以报陛下知遇之恩,以终诸葛丞相遗志。”

姜维一句话,宴席之上由人声鼎沸瞬间变的鸦雀无声:姜维要趁机起兵北伐中原。

群臣皆目视后主刘禅,只待后主刘禅口谕。

“陛下,不可,万万不可。”

忽的宴席之上,阻止之声忽起,群臣循声望去,乃是成乡侯、大将军费祎:“大将军姜维虽颇具胆略,欲继诸葛丞相遗志北伐中原,重兴汉室,实实乃大将军姜维忠义之为之心,费祎深感敬佩。然如果大将军姜维此时便就兴兵北伐,祎则不以为然,祎认为不当其时,万万不可轻意兴兵。”

费祎讲的却是激昂。

待费祎讲完,群臣眼睛便就齐刷刷又看向姜维:成乡侯阻止了,大将军姜维又该如何?

“陛下,大将军费祎所讲颇为偏颇。此时魏国司马懿独掌朝中大权,臣强君弱,历经曹爽、曹彪、王凌、令狐愚谋反之后,魏国如今对抗司马氏者必不在少数,可谓是社稷不稳,国政虚弱,不趁如此时机北伐,要待何时?”

大将军姜维更是激昂,有理有据。

不仅仅慷慨激昂讲完,讲完之后,却是看向夏侯霸。

夏侯霸明白,大将军姜维此时大讲魏国实情,实乃是让我作证。

“陛下,大将军姜维所讲,确为魏国实情。”

夏侯霸即刻躬身后主刘禅,佐证姜维之言。

后主刘禅见夏侯霸如此讲,便就频频点头。

然未等后主刘禅说话,却是见费祎又站起:“陛下,夏侯将军所言,也确无虚,不可谓不为大好时机。”

费祎先是肯定了姜维、夏侯霸所言有理,然却是忽的话锋一转:“然,陛下,即便大将军姜维及费祎在内如我等之辈,比于诸葛丞相何如?只怕是天壤之别,云泥之分。即便如此,诸葛丞相屡伐中原,六进六出,又待如何?仍未能戡定中原!故,费祎认为,不若就此保国安民,休养生息,静待犹如诸葛丞相般治军治世能人出现,那时再北伐中原方为上策。而此时此刻,万万不可希存侥幸之心而依魏国之乱加以轻举妄动。如果心存侥幸,一旦挫失军利,只怕于国于民则为大害,追悔莫及!”

费祎不仅仅否了北伐之议,甚至于连姜维、夏侯霸一并否了。

然其拳拳之心,却是让人敬佩。

宴席之上,一时间也皆议论不止:“成乡侯所言确实不虚,诸葛丞相都难为之事,姜维又如何为的?”

“然姜维所言却也不错,魏国正值内讧虚弱、社稷不稳之时,击之必然大胜,又如何为不得?”

此起彼伏,争论不休。

姜维岂能因为费祎几句话,就能就此泯灭了北伐之心,即刻又要躬身后主刘禅:“陛下...”

然未等姜维再言,后主刘禅却是发话了:“大将军费祎所讲确也有理,姜爱卿所讲也并未有错,朕且问姜爱卿,如果朕准你北伐之议,以终相父遗志,固然是好。然确如费爱卿所讲般,相父却实实六出祁山终究大业未就,壮志未酬,遗恨千古。姜爱卿又有何策,能克复中原?”

后主刘禅,却是颇为清醒。

不准,有费祎之言,也未为不可。

若准,依你姜维之言,又有何策?

毕竟诸葛丞相六出祁山,无功而返,徒劳民伤财,难道今日再复蹈前辙吗?

兵者,国之大者,不可不察!

姜维如何不知后主刘禅所担心之事?

然自夏侯霸投蜀以来,姜维终诸葛丞相遗志之心便不可按耐,早就于心中思虑多次,今听闻后主刘禅问策,便就侃侃而谈:“臣自汉中起兵,虽言北伐中原,然维并不向北出兵,而是提兵向西,一路经阴平抵达曹魏陇右之地,此地乃羌人所管,而维出身天水姜氏,对羌人颇为熟悉,故,维亲自此地,说动羌人通盟,以羌人之兵为维羽翼,起兵直指魏军,以蚕食之态逐步截断陇右魏境据为己有。如此三番,便可功成。”

姜维所述,则是与诸葛丞相略有不同,乃是蚕食之计,然如果此计得行,克服中原却也指日可待。

姜维说完,只见后主刘禅陷入沉思,不仅仅后主刘禅陷入沉思,费祎、宴席之上群臣也皆沉思之中:姜维所讲乃是新策,一时间皆在脑中思虑行军地理,以分辨姜维之策是否可行。

然费祎思虑一阵,却依然觉得姜维与诸葛丞相终究不能相比,还是否了为妥当:“陛下,祎仍觉不妥。”

即刻又出言阻止。

然后主刘禅却是并不回复费祎,沉思一阵却是看相姜维:“姜爱卿,兵者,国之大事,不可不察,不可不慎,然既然姜爱卿心中有策,气势恢宏,朕细思之也未为不可。只是姜爱卿可知,姜爱卿所带兵士皆我大蜀子民,万不可掉以轻心,爱卿当尽忠竭力,勿堕我蜀汉锐气,不负朕命方可。”

姜维如何听不出来后主刘禅的话外之音:陛下已然准了西征之奏。

姜维大喜过望,即刻跪倒谢主隆恩:“维必不负陛下圣恩!”

费祎虽心中不甘,然见天子陛下已然准了,也觉不好再阻止,无奈只得作罢。

后主刘禅准了姜维之奏,不觉也甚为高兴,即刻看向姜维、夏侯霸:“出征之时,必赖甥舅鼎力相助,今朕拜夏侯霸为车骑将军,监军姜维为卫将军,与大将军费祎共录尚书事。只望各位将军齐心协力,克服中原,以慰相父在天之灵。”

夏侯霸不由垂泪,伏地叩首不止。

不觉酒罢,群臣皆尽兴出了建福宫,夏侯霸见前面一位将军虽也酒酣,但却是走起路来犹如虎行山间般稳健,看着似乎乃耳闻荡寇将军张嶷,便就急走几步上前躬身:“敢问可是荡寇将军张嶷?”

张嶷听问,回头看时见是夏侯霸,便也躬身施礼:“车骑将军,某有礼了。”

颇为恭敬。

夏侯霸见张嶷如此谦恭便就赶紧回礼:“霸早有耳闻张将军,知张将军慷慨,美名早已远播,霸若有幸与张将军做知心朋友,实乃霸之幸事。”

哪知,本刚谦恭的荡寇将军张嶷见夏侯霸如此说,却是收起谦卑之礼上下打量一番夏侯霸:“某与车骑将军只不过宴席之上刚刚谋面,时不过一日而已,并非故友,为何却称为知心?所谓大道朝天各走一边,某与车骑将军彼此乃大道两边之人,怎能就此成了知心朋友?三年,三年之后车骑将军还是再言此事吧。”

张嶷说完,也不顾夏侯霸尴尬之状,自顾自的离去了,只留下夏侯霸风中凌乱。

“夏侯将军,切莫挂心,车骑将军所掌乃是诸葛丞相在世之时所建无当飞军,为人颇为真实、慷慨,言语之间颇为率直,刚张将军所言若有不当之处,还望车骑将军见谅。”

夏侯霸凌乱之时,后面跟来的姜维却是笑劝。

“张将军美名远扬,某和张将军必成知心!”

姜维知夏侯霸此时心中必然郁闷,也不便打扰,离去之时回首夏侯霸:“夏侯将军,出征在际,且思整顿兵马之事。”

翌日,天刚放亮,姜维即邀夏侯霸一路直奔汉中军营,计议起兵伐魏之事。

“大将军,若按建福宫之议,大将军将亲往羌人之处通盟以成我军羽翼,此等事霸觉来颇为凶险,大将军不宜亲往,霸去则可!”

议军之时夏侯霸颇为担心姜维羌人之行有危,若果起兵之时,首领有异必为不祥之兆,故有意阻止姜维亲去羌人之处。

“不可。”

姜维却是断然拒绝:“羌人做为我军羽翼乃是兴兵成败关键,此等重要之事维不可不亲往。况且维乃天水羌人,夏侯将军去不若维去有利。”

夏侯霸听闻,甚为佩服姜维为事之忠。

“某必跟随将军前往。然,羌人之后呢?”

“羌人之后,出西平,进雍州,先筑两城与麴山之下,安排重兵把守,两城成掎角之势,遥相呼应。”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此亦乃胜败关键!”

夏侯霸即刻提醒姜维。

“车骑将军所虑甚是,维已想到此事,麴山之下筑城之时,维便尽发粮草与川口,囤积于此。待万事具备之时,便就依诸葛丞相旧制次第进兵。如此,便可安稳,功成名就。”

夏侯霸听闻,不由赞叹:“大将军果得诸葛丞相真传。”

不时议定,便就依议而行。

夏侯霸跟随姜维即刻赶往羌人之处。

在夏侯霸看来,羌人之处乃是危险之地,便就谏姜维多带兵士以确保万无一失,然姜维却是笑言:“你我二人足矣。”

不日到达羌人之地,羌人渠帅见了姜维颇为恭敬:“大将军前来必然有动!”

似乎颇有心通之灵。

姜维即刻言明来意,羌人听了稍作沉思:“魏蜀两国交战于我羌人皆非好事,还是息兵为好。”

颇有抗拒之色。

“维乃羌人,如何不为羌人所虑?”

姜维却是句句直击要害。

“将军确为羌人,然兵胜之后又会如何?兵败之后又会如何?”

这句问,夏侯霸听来,颇觉羌人担心有理。

“自此维与羌人皆为兄弟!”

姜维却是手握羌人渠帅之手:“鼎中焚香,就此结拜通盟,如骨肉兄弟手足,尚有虑否?”

羌人渠帅见姜维大义凛然,不觉折服,即刻鼎中焚香与姜维拜为兄弟。

夏侯霸看了看姜维,不觉惊为天人。

羌人之事定妥,夏侯霸和姜维即刻又赶回汉中,令驿人发檄文于各处军营:三日之内,诸位将军必要集于沔阳,听候调动,兴兵讨伐魏国。违令者,立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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