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曹爽兵败兴势山,费祎王平建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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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都,后主刘禅一日之内三接王平阳平关求援战报:魏国首辅大臣曹爽亲带十万大军兵推汉中,阳平关危在旦夕。
后主刘禅见军事危急,即刻任命费祎为大将军统领大军,赴汉中救援。
费祎,字文伟,江夏鄳县人,蜀之名臣,诸葛亮病逝五丈原后,初为后军师,再为尚书令,因赴汉中救援被后主刘禅封为大将军。
费祎接令即刻整顿大军,披挂整齐,提刀勒马,正准备赴汉中建功之时,却见光禄大夫来敏前来送行。
来敏,字敬达,义阳新野人,荆楚名族出身,家世显赫,曾是东宫老臣,颇受当朝朝廷敬重。
费祎之于来敏来说,乃是小辈。既然来敏于自己出征之时前来相送壮行,必然需恭敬相迎。
费祎大刀猛插地上,翻身下马,趋步躬身施礼:“祎何德何能,竟烦老将军军前送行,祎深感惭愧!”
来敏颤巍巍扶住费祎,却是笑了:“老夫前来,一是为大将军送行,二是老夫竟然一时间棋瘾犯了,颇想与大将军对弈一局。现大将军紧急军务在身,不知还能对弈否?”
来敏说完,似乎又怕费祎推辞:“大将军此去汉中阳平关,山高路远,不知何时才能归还?如此一来,看来今日不弈,只得待大将军归来了。”
言谈之中,仔细听来,颇含遗憾之情。
“老将军,只管现在对弈!”
然费祎却是轻描淡写,既然老将军要对弈,那就对弈好了,未加思索便就应了来敏。
即刻阵前摆下棋局,费祎稳稳的坐于棋盘一侧:“老将军,请。”
来敏见状,也就势坐下,稳如泰山。
一场厮杀即刻燃起。
双方你来我往,直杀的不可开交。
正厮杀的难解难分之时,忽的有战报来:“大将军,前方又来八百里战报。”
“报。”
费祎让军士禀战报之时,却是一动不动。
“王平催援!”
“吾已知晓。”
费祎依然不动,只管下棋。
来敏抬头看一眼费祎:“大将军,棋艺确实精湛,当心了,我要杀将军一子了。”
“老将军,只怕杀不得,且看我这一手。”
话毕,手起棋落,竟然把来敏逼的没有了去处。
“大将军好棋艺,看来今日老夫对弈又是输了。”
说完,来敏哈哈大笑:“用兵之道,与弈棋一样,要深藏不露,临危不惧,并以静制动,这样弱兵也可胜强兵。”
来敏一句话,费祎方知老将军一片苦心:“老将军教训的是,一片苦心,祎方知之。”
“大将军,真乃神人也,泰山压顶而毅然不动,尽现英雄本色。此次出征,必然能凯旋而归。老夫到时只看大将军封侯。”
说完,来敏站起,恭送费祎大军出征。
就在费祎统帅大军援弛之时,曹爽十万大军却是已兵至兴势山下。
曹爽抬头看时,只见兴势山上,漫山遍野的蜀军军旗呼啦啦迎风招展,连绵百余里,且兴势山中,战鼓阵阵,不绝于耳。
“都说阳平关守军不足三万,然看绵延百余里的军旗,岂能只有三万敌军?难道蜀军有诈?”
曹爽不由心中打鼓,一时不知蜀军虚实,不敢贸然进军,只得安营扎寨,以待时机。
然哪能那么容易就能安营扎寨的了得?
刚要安营扎寨,忽的杀声震天,只见斜谷之中杀出王林一队人马,王林更是威风凛凛,手中大刀寒气逼人。
一顿冲杀,直折损魏军千余人,幸赖征西将军夏侯玄死命抵抗,方又击得王林退去。
待王林退去后,方才安营扎寨。
安营扎寨罢,曹爽即刻中军大帐议事:“此处地形险要,王林时时惊扰偷袭,似有引我入其埋伏之嫌,且兴势山上蜀军旌旗猎猎绵延百余里,此间必然有诈!我军需小心从事,打探仔细后方可进军。”
话未落地,只见参军杨伟出列:“曹公所言极是,只是我军中军粮暂且还能支撑一日,只怕明日便就无粮了。”
曹爽听完,不由大惊失色:“如何只支撑的一日,难道军粮运输不及?运粮官何在?宣进帐来问话。”
不多时,只见粮官桓范气喘吁吁的进账,见曹爽满脸怒气,吓得噗通跪倒:“运粮必走傥骆道,而傥骆道地形险要,崎岖难行,粮草转输困难,且在途中,有大段道路没有水源供给,牛、马、骡多因缺水而死。运粮士兵更是口渴难耐,倒地哀号者不计其数,故而军粮迟迟不能运来。非本将运粮不力,实乃情势所致。”
说完伏地痛哭,不敢起来。
参军杨伟不等曹爽发话,便就赶紧又躬身:“桓范所言皆实,无有半点虚假,能奈其何?”
曹爽只得对还跪着痛哭的桓范摆摆手:“退下。”
桓范听了,赶紧起身,倒退着出了大帐,只怕退慢了,脑袋就没了。
桓范刚刚退出,夏侯玄拱手曹爽:“据军探来报,蜀国已任费祎为大将军,兵出成都,直奔阳平关而来,涪县姜维也已率军直逼阳平关,形势紧迫。我军一有兴势山阻断,二有王平王林时时的攻击偷袭,三有费祎、姜维援军之患,未将以为,形势紧迫严峻,不若就此撤军为好。”
征西将军夏侯玄第一个提议撤军。
“未将也觉夏侯将军所议颇妥。”
杨伟即刻附议。
“岂有此理!”
杨伟刚刚附议,话还未落地,却是引的尚书邓飏勃然大怒:“胜败乃是兵家常事!且我军刚兵至兴势山,尚未到达阳平关,只是暂且受阻而已,岂能轻言撤军之议?实乃乱我军心,当斩!”
“当斩者是你!”
杨伟也勃然大怒,不由怒指邓飏:“时至今日,你仍不辩虚实,只一味谗言于曹公。汝头被斩乃是幸事,然岂能容你拖累葬送我大魏军士!祸国殃民者,乃是你!当斩者,也是你!”
一时间,杨伟夏侯玄主议紧急撤军,邓飏一意孤行,主议需继续进军,双方之议相左,军帐之中争吵不休。
曹爽本就心烦意乱,又见诸将如此争吵,不由勃然大怒:“休再吵闹!既已军进此地,岂可无功而返!”
一锤定音,大军一时间受阻于兴势山下,进退两难。
而征蜀将军司马昭、前锋郭淮则是赶紧根据战情修书司马懿,以咨该当如何?
洛阳,司马懿接到郭淮、司马昭兴势山战报,读罢心惊肉跳,即刻展开军图观看。
傥骆道,道路险峻崎岖,军粮运输困难,军粮不到,大军如何作战?且傥骆道两边高山峻岭不断,尤其是分居两边的沈岭、衙岭、分水岭三岭更是陡峭险峻,如果费祎、姜维援军到时,绕道设伏于三岭之上,只怕是处于谷底的曹爽大军即刻成了瓮中之鳖,一旦蜀军攻击起来,只怕就要全军覆没了。
司马懿看罢,再观司马昭、郭淮战报,不觉心惊胆战,浑身冷汗。
一刻也不敢耽误,忧心忡忡的司马懿即刻给曹爽修书,言明形势,谏言赶紧撤军,只怕迟了,费祎到时,想撤也撤不出来了。
然曹爽看完,却是嗤之以鼻:“若果说傥骆道险峻崎岖,军粮运输困难,倒也是事实,然说费祎傥骆道两边山岭设伏,则是一派胡言!两边山岭陡峭如刀砍斧劈般,所有栈道皆已在诸葛亮时俱已焚毁,费祎有何本事能带人马绕道如此陡峭山岭?除非长了翅膀!”
曹爽不以为意,看完即刻火中焚之:“乱我军心,实在可恶!定然不撤,不仅不撤,看我修书羞你。”
曹爽不但不撤,反而修书司马懿,只言只管坐镇洛阳,看我建功立业。
司马懿看罢曹爽书信,不觉后背发凉:“只怕我十万大魏军士命将休矣!”
然曹爽不听谏,该当奈何?
忽的,司马懿想起来夏侯玄。
夏侯玄毕竟是曹爽亲任的征西大将军,他的建议,曹爽也许会听。
司马懿即刻又与征西大将军夏侯玄修书一封:“《春秋》大义,与朝中重臣严而恩重。先武皇帝曾两进汉中,然,皆大败。此等战事,汝皆知之。现如今兴势山地形险要,蜀军已率先占据,此时如果进攻,蜀军不战坚守,必被险阻于此。军粮难至,蜀军惊扰,如果此时不撤,待费祎大军到时,设伏于傥骆道两边高岭,只怕想撤时也撤不出来了。如此看来,到时必然是全军覆灭!你作为征西大将军,朝中重臣,仔细想一想,此等全军覆没之险,你该承担何等责任?且你能承担的起吗?”
司马懿修完,即刻八百里加急送报夏侯玄。
夏侯玄观罢司马懿书信,两股栗栗,心中恐惧不已,即刻前去曹爽大帐之中,死谏曹爽撤军。
曹爽见状,又召司马昭来询,司马昭自然也如同司马懿所言无二,直言撤军当妥,只怕迟了,落个全军覆没。
曹爽召罢司马昭,又召前锋郭淮。
然而,郭淮却是再得到司马懿复信后,却是未等曹爽、夏侯玄之命,已然带领关中军士撤兵回防汉中了。
曹爽不觉大惊失色,既然军心如此浮动,也只得只有撤军了。
然而,撤军哪能是说撤都撤的?
此时的曹爽担心两个问题。
一是水源问题,傥骆道缺水,现在已然知道了,需要提前备足。二是司马懿信中所言费祎设伏之事,虽然当时把司马懿的书信烧了,但当真要撤时,又不得不防,自然又着军探前去探明。
不久,饮水备好,军探回报,并无伏军,这才准备大军回撤。
然后,费祎的厉害,曹爽还没有领教,费祎岂能让他轻易撤出?
此时的费祎,却是在曹爽犹豫耽误的时间内已然统领大军到了阳平关。
费祎到了阳平关,得知郭淮已经招呼不打先行退兵了,知道曹爽军中已是军心浮动,即刻关中升帐议事,不时议定:王平一路,继续防备黄金谷,以防郭淮是计;刘敏、杜议一路,继续守备兴势山,摇旗呐喊,迷惑曹军;王林一路,继续带军不时惊扰偷袭曹军;费祎所带援军,则是马不停蹄,即刻选出诸葛孔明在时训练出来的无当飞军,沿山壁架设栈道。
一切安排妥当,费祎则是亲自监督无当飞军山壁架设栈道,一时间,蜀军舍生忘死,把天梯木栈相勾连,陡峭悬崖之上,可容一人一马的栈道便就架设完毕。
随后,费祎备足水和干粮,即刻带领大军,人含枚,马裹蹄,从曹爽大军的头顶,在山腰山顶山岭上,先行军至沈岭、衙岭、分水岭分兵埋伏,没有命令,雷打不能动,动者,斩!
为何曹爽军探探时不得,乃是费祎周全而已,费祎岂能让曹爽这么轻易地撤回去,他要依靠曹爽来建功立业!
费祎一切准备妥当,只待曹爽大军了。
魏军见曹爽下令撤军,哪还顾不上疲劳、伤病、饥渴,没命的往回撤。
正撤之时,忽的只听傥骆道两边山岭之上战鼓宣天,如雨般的箭射将下来,一时间,中箭倒地毙命者不计其数。
伴随着箭雨而下的,更是声声如雷的山石,呼呼直落,打砸的魏军无处可逃,一时间哭爹喊娘,又是倒地毙命一片。
箭石不断,在箭石中的曹爽只顾策马奔跑。
“活捉曹爽!活捉曹爽!”
山谷中活捉曹爽之声响彻不断。
曹爽惊慌失措,不断呼喊:“快来救我,快来救我!”
夏侯玄见状,赶紧命盾牌兵撑起盾牌,死死护住曹爽,防护之时,不停有盾牌兵中箭倒地。
夏侯玄边保护曹爽,边命士兵往山岭冲击,哪那能冲击的上去?
山高壁陡,只有死命之份。
无奈只得任凭山上攻击,死命一般抢占有利地形往谷外冲。
曹爽在付出了几乎所有粮草和大部魏军性命后,才仓皇逃出骆谷。
然回首骆谷,却是遗尸遍野,惨不忍睹。
兴势山下,傥骆道中,曹爽大败。
惶惶如丧家之犬的曹爽,只得带着残兵败将,兵退关中。
当时的蜀国,马忠在南中,防备南蛮,邓芝驻守永安,防备东吴,王平在汉中,防备曹魏。
此三位大将军,在蜀国号称平安三侯。
而兴势山之战,却是成就了王平,让王平平安三侯的威名更加的响亮!
费祎,也因兴势山之战被封成乡侯。
蜀国更是凭借兴势山之战,在未来的局势之下,延续国柞20年。
而曹爽却是威名尽失,白白消耗关中大量人力、物力,羌、胡等地对曹爽更是怨声载道。
曹爽不但没有获得战功而拥威名,反而因兴势山之战导致威望和影响力大幅下降。
兴势山,成了曹爽的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