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代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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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出门，司辰安便敏锐地察觉到不远处的镜头，眼眸微暗，晃悠了一圈走进二十四小时便利店。
“你怎么才来！”便利店仓库，滕瑞吸溜着泡面，从手提袋里拿出一套衣服丢给司辰安，“你出个门也太费劲儿了……”
“公司那边怎么样了？”
司辰安脱下西装外套，套上黑色冲锋衣，将拉链拉到顶，戴上黑色鸭舌帽和口罩。
“祁老爷子和纪老爷子看起来还比较满意，没再动手脚。”滕瑞掏出手绢擦掉油，竖起大拇指，“帅！”说罢，又长长吸气，“好久没吃泡面了，还是那个味儿。”
“人变了。”司辰安笑了笑，端起泡面碗喝了一口汤，用手背擦掉油渍，“红烧牛肉味儿。”
“哈哈哈哈，果然还是那个味儿。”
滕瑞喝完汤，用手背擦掉油，哈哈大笑，司辰安也跟着笑。
“走了。”
司辰安背对着滕瑞摆摆手，从仓库后门离开。滕瑞换上司辰安的衣服，拿着钥匙大喇喇走进秦子衿家。
在街上晃悠了一圈，在出租车司机要发飙时，司辰安终于指了一个酒店。
房子肯定是不能回了，一堆狗仔在那儿堵他呢。
闫熠一大早便起床，运动过后将行李箱翻了个底朝天，许舟渡刚进门，看到的便是一片狼藉的房间。
“你在干什么？”
许舟渡捡起地上的t恤仔细折好，一连折了好几件衣服，才找到下脚的地方。
“找衣服啊。”闫熠蹲在行李箱边苦恼地挠着头，“我护肤品呢？你记得……”
“你有护肤品?”许舟渡心说：“您老不是觉得自己天生丽质，不需要那些东西嘛？”
“我没有吗？啊，我好像真没有。”闫熠抓了抓头发，看向对门。
“哎，你去……”
许舟渡话没说完，闫熠已经敲响了对面房间门，关晨睡眼惺忪地打开门，“大早上的闹什么呢？咋滴，要生了？”
“女侠！江湖救急！你的护肤品借我一点……”
“哟，相亲去啊?还要打扮……”关晨抱着胳膊倚在门口，笑眯眯地看着猴子一样跳脚的闫熠，“您老不是自诩天生丽质……”
“啧，天生丽质的美丽也是需要保养的嘛。”闫熠伸出手，觍着脸道：“姐，你是我亲姐，赏我点呗。”
“行啊，你先告诉我，你要去见谁。”
“我第一次拍广告，我紧张……”
“哦～紧张啊……”关晨挑挑眉，“不是还有司～总～监嘛。”
“姐，求你了……”
闫熠双手合十，一副快哭出来的样子，关晨懒得逗他，让同住的助理拿来护肤品，一样一样地教给闫熠。
闫熠记不住，干脆全扔给许舟渡，给了关晨一个大大的拥抱，“你真是我亲姐。”
“女为悦己者容～”
关晨拍掉闫熠的爪子，和助理对视一眼，关门跑房间磕cp去了。
闫熠洗完脸，把护肤品一股脑全抹脸上，换上衣服还喷了香水，在镜子面前转来转去，磨蹭半晌，在司辰安打了第十个电话后，才拽着许舟渡下了楼。
司辰安正回复着消息，一股女士香水味扑面而来，疑惑地抬起头，恰好对上闫熠那张放大的笑脸，“你……”
“啊？我怎么了？”闫熠坐到司辰安身边，凑过脸，“你看看我今天有什么不一样？”
坐在副驾驶的许舟渡忍不住捂脸，这一脸傻样求夸奖的人，他不熟。
“嗯……”
司辰安皱着眉打量着闫熠，蓝色圆领卫衣黑色工装裤运动鞋，有什么不一样？
“你好好看看……”
闫熠又凑近了些，司辰安往后撤了撤，闭着眼睛嗅了嗅，满脸难以言说地看着闫熠：“香奈儿邂逅，女士香水，不适合你……防晒没抹匀……你……化妆了？”
“嗯？你怎么看出来的？”闫熠眨眨眼，“怎么样？帅不帅？”
“眉修歪了，鼻翼卡粉……你……”司辰安斟酌半晌，“以后尽量……不要自己化妆，开车。”
司机忍住笑，开着车往目的地走去。
拍摄地点是一家两层的工作室，和多家娱乐公司、杂志社、奢侈品牌都有合作，镇店摄影师档期都排到了年后。
他们到的时候大家正在忙碌，司辰安拉着闫熠在推着衣架的人群中穿梭，直奔化妆室。
“Lali姐，麻烦你帮他化一下妆。”
司辰安将闫熠按坐在椅子上，一个扎着丸子头的穿着旗袍的女人应声抬头，将手边的卸妆湿巾丢给他，“安，你先帮他卸妆，我很快就过来……”
“好。”司辰安招来许舟渡，“楼上有一个护肤品专卖店，你去买一下，我手机发你。”
“小周，你过来一下，去帮Kiven拿一下衣服。”
交代完，司辰安抽出卸妆湿巾，在手腕上擦了一下，捏起闫熠的脸，“闭眼。”
“我想……”
“闭眼，你不想。”司辰安捏着闫熠下巴的手微微用力，“闭眼。”
视觉封闭时，知觉更加灵敏，冰凉的卸妆湿巾接触到皮肤，闫熠忍不住动了动，长长的睫毛不停颤抖。
“你抖什么？我会吃了你？”
司辰安抬高闫熠的下巴，手上的动作也稍微温柔了一点。
闫熠不敢说话，怕司辰安又捏他，下巴上的温热和卸妆湿巾的冰凉形成天然对比，司辰安靠得很近，轻柔的气息洒在眼皮上，痒痒的。
“你要真不会，就不要乱搞，小许也是半路出家当助理，他也没学过……”
司辰安帮闫熠卸完妆，又用纸巾帮他擦干脸，仔细地帮他擦护肤品，“护肤没做好的话化妆容易卡粉……你要学着用……”
“记不住。”见司辰安脸色一沉，又要骂人的样子，闫熠赶紧开口，“你帮我不就得了……”
“我又不是你爹，什么都要帮你。”
司辰安擦干净手，等闫熠换好衣服，又给闫熠上了个底妆，化妆师恰好过来，“抱歉抱歉，人太多了……安，你的化妆技术还是那么好，这底妆太服帖了……”
化妆师连连称赞，司辰安微微笑了笑，走到一旁和造型师商讨造型。
“唉唉唉，别偏头……”Lali姐掰过闫熠微偏的头，顺着他的视线看了一眼，捂嘴嫣然一笑，“你们啊，都像个小孩子似的，总是盯着家长的身影。”
“第……第一次拍，有点紧张……”闫熠搓了搓手，很是手足无措，“姐……姐姐和司总认识很久了吗？你们看起来很熟……”
“我们呐……是很多年的朋友了。”Lali笑了笑，“他这人啊，什么都好，就是太认真了，工作认真，感情认真，哎……可惜……”
“可是很多人都说他……嗯……”
“这人怎么样，不能听人说，还是得自己接触才行。”Lali姐意味深长地弯下腰，双手搭在闫熠肩上，“喜欢他的人呢，不论他如何差劲都会喜欢他，不喜欢他的人呢，无论他做的再好也不会喜欢他。”
“Lali姐……”
司辰安笑着走来，Lali笑着起身，将椅子转向他，“怎么样？”
“Lali姐的手艺没得说，这小子能让你化妆是他三生有幸。”司辰安拍了拍闫熠的肩膀，看了看不远处的造型师，“Kiven哥有细节要交代。”
看着闫熠离开，Lali拿起杯子喝了口水，“你和秦子衿真打算结婚？”
“这是目前最好的选择。”司辰安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对我对她，对大家都有利。”
“如果你以后遇到了其他人……”
“不会了。”司辰安指了指心脏的地方，笑了笑，“吃一堑长一智。”
“你不必这么委屈自己。”Lali遥遥看着闫熠，“这小朋友和那人挺像的，你自己要小心。”
“你这么一说，还真挺像。”司辰安抱着胳膊，饶有兴味地打量闫熠，“看来讨厌一个人，会连他的影子一并讨厌。”
“你这样子，可不像讨厌他。”Lali走到司辰安面前，看着他的脸，“安，作为朋友，我不得不提醒你，有时候要看看身边人，少野对你的感情……”
“我们是朋友。”司辰安笑着重复道：“我们是朋友啊。”
他们是朋友，也只是朋友。
就现在的情况来看，远离祁少野，是个不错的选择。
“看来人太优秀了也不行啊……”Lali笑了笑，“狂蜂浪蝶一堆接一堆的。”
司辰安笑着摇摇头，刚要说话，就被前面的议论声吸引了注意。
闫熠穿着白色短袖，蓝色运动裤，肩上搭着一件蓝色外套，另一只手抓着一个黑色双肩包，嘴里叼着棒棒糖，活脱脱一个桀骜不驯的高中生。
Lali打量着闫熠，又看了看司辰安，“这小子不错。”
“确实，是块当偶像的料。”
司辰安摩挲着拇指，朝闫熠笑着点点头。
闫熠也朝他笑了笑，被摄影师拉过去拍照。
腕表是七夕节限定，拍摄者除了闫熠以外还有另外一个女明星，也是这个品牌一直在用的代言人，年纪和司辰安差不多，但一张娃娃脸让她看起来年轻了十岁，穿着校服站在闫熠身边很相配。
第一镜是闫熠骑车载着女明星路过街边，女孩儿拽着他的衣服，在橱窗边停下，闫熠拽拽的站在一边，默默记下了女孩的喜好。
“漂亮！”
摄影师满意地看着电脑，对两人竖起大拇指，又看着司辰安，“安，你家小朋友真不错。”
感情到位，眼神专注，还很会找镜头，氛围感拿捏。
“我哪里教得出来，都是老师的功劳。”司辰安耸耸肩，走到电脑后，“再说了，有你这么一双巧手，拍什么不好看。”
“哈哈哈哈，过奖过奖。”
摄影师笑着摆摆手，趁主角换造型的空当，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起来。
第二镜是在地铁上，闫熠换上了一身不太合身的西装，背着一个很旧的双肩包，女孩儿抱着书本，挽着男孩儿的手，书页中掉出一张腕表的照片，女孩儿蹲下身捡起，慌张地夹在书中，假装无事继续和男孩儿聊天。
男孩儿眼底微暗，眼眶微红，仍然若无其事地笑着和女孩儿聊天，不过紧握的手出卖了他。
“Lali姐，司总……”
闫熠找了一圈没找到司辰安，挪到Lali身边，有些扭捏地搅着手指，“我有点问题想请教他。”
“接电话去了。”Lali忍不住调侃，“一会儿不见就这么紧张，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看老婆呢。”
“啊？不是，我真有问题……”
“安不喜欢扭捏小鸟依人的人。”Lali看着玻璃上映出的影子，凑到闫熠耳边，“他喜欢粗暴的……”
“啊?”
闫熠还想解释，Lali却笑眯眯地走开，朝司辰安挥了挥手。
“你们在说什么？”
司辰安疑惑地看着闫熠，Lali刚才的笑容，怎么看怎么不对。
“没什么，我有问题想问你。”
“帅。”
司辰安十分漫不经心地敷衍，闫熠嘴角抽搐：“不是这个。”
“嗯。”司辰安点点头，“你想问什么？”
“你晚上有时间嘛？我想……”
“没有。”司辰安后退一步，打开手机日程，“我晚上……”
“我问了周哥，你晚上没有其他安排。”
司辰安被闫熠的社交能力折服，这才一早上而已，Lali和他说悄悄话，Kiven和他称兄道弟，就连自己的助理也被他收买了！
“临时有事儿……”
“关于秦子衿的。”
“我晚上来找你。”司辰安后退一步，推了推闫熠，“快去，到你了。”
第三镜是女孩儿毕业典礼，礼堂从人声鼎沸到万籁俱寂，灯光一点一点暗下来，礼堂外雷雨交加，女孩儿孤独地坐在舞台上。
“啪嗒……”
礼堂门缓缓打开，瘦削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女孩儿抬起头，雷雨骤停，皎洁的月光透过圆窗，恰好打在女孩儿身上。
浑身湿透的男孩儿一步一步走上台，单膝跪在女孩儿面前，从怀里掏出一个红色的盒子。
女孩泪流满面，抱住男孩儿，从包里拿出一个一模一样的盒子，两人一起打开，是一对情侣腕表。
两人喜极而泣，在月光里紧紧相依。
第四镜是婚礼现场，女孩穿着洁白的高定婚纱，坐在男人身边，镜头定格在两人的背影上，十指相扣，手腕上的情侣表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oK，收工！”
“谢谢，谢谢老师。”
按照司辰安的叮嘱，闫熠一一鞠躬道谢，换下衣服后回到司辰安身边。
“安，晚上老地点一起喝几杯？”摄影师笑着道：“把你家小朋友带上？”
“改天吧，今晚有会。”司辰安看了看手机，无奈地耸肩，“最近太忙了。”
“知道知道，大忙人，那改天再约。”
摄影师拍了拍司辰安，笑着离开。
“小周，送他们回剧组。”司辰安将护肤品和卸妆湿巾丢进闫熠怀里，“回去好好休息。”
“嗯。”
闫熠点点头，站在原地目送司辰安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