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灾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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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云村是恒山郡下的一个普通小村庄。
这里的生活不算富裕，但也不贫穷。村子周围土地肥沃，每年粮食去了税收能剩不少。
村民很满足现在的生活。
尤其这年冬天穿上了咸阳城出来的毛衣，价格适宜，他们过了个好冬。
今年的春雨下得特别早。
俗话说的好：“春雨贵如油。”
庄稼人对这雨很满意，祈祷它下多些，让今年庄稼长得更加茁壮。
可这祈祷的事情却成了他们的噩梦。
这雨下啊下，连绵不绝，让人不由怀疑是不是天漏了个窟窿，天河中的水流到了人间。
长时间不见太阳，原本贵如油的春雨，让农人们皱起的眉头久久不能放松下来。
这天，大壮和同村的几个伙伴冒着雨上山找野菜，连绵的雨，可把他们这些半大伙子憋坏了。
借着挖野菜的理由，一起跑了出来。
轰隆隆！轰隆隆！
闷雷仿佛在耳边炸开。
惊得大壮浑身一激灵，惹得一同出来的人对他笑话连连，大壮有些懊恼，为什么没忍住，不就是个雷吗？下次一定不会被吓到。
突然他听到一些低沉得仿佛闷雷的声音越来越响，转身朝着村子所在的方向望去。
眼前的发生的一切让他永生难忘。
诶，大壮怎么了，我们不笑你了。”
可是大壮如同雕塑般站着不动，伙伴们好奇望去，也僵在原地。
只见铺天盖地的洪水从看不见的地方突然奔涌而来，没等人反应就吞噬了整个村庄。
一点儿痕迹都没有留下，眼中只能看见浑浊的水被山挡住，弹回去，又扑过来。
不知过了多久才渐渐趋于平静。
“啊！！！！！！！”
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传来，他们跪倒在地，无助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大壮双眼空洞，张张嘴说不出一句话，也流不出一滴泪。
心好像被洪水冲进来，揉碎了。
再也拼不全。
“俺不该出来的，不该出来。俺娘才给我添了个妹妹，还没好好照顾她，呜！呜！呜……”
不该出来，确实不该出来，我们都是些些苟且偷生的灵魂。
……
此时朝堂上，扶苏腰杆挺得笔直，向嬴政表明自己的决心。
嬴政看着跪在下方的大儿子，也确实要让他历练一番。
嬴政目光扫过在座的一众大臣，思考让谁跟扶苏一起去。
叶临？不行，这小子比扶苏还缺心眼，被人卖了，还得给人数钱，别到时候还要扶苏去救他。
同样，苏栗也可以排除。
蒙毅，嗯……，也不太行。
李斯，会不会太过大才小用。
冯去疾，年纪大了，就不让他折腾了。
……
于是嬴政道：“李斯，朕命你协助扶苏去恒山郡解决灾情问题，一并将那些官员押回咸阳。”
李斯一怔，没想到陛下会让他辅佐公子，这是何意？
“唯。”李斯，扶苏听命。
于是一队押着粮草的人马从咸阳出发，朝着恒山郡而去。
“李相，到了恒山郡，我们先发粮食还是先抓郡守？”扶苏问。
李斯骑在马上，与扶苏并行。
他现在总算知道，陛下为什么会命他跟着了。
扶苏公子以前是在效仿赵括纸上谈兵？
这一路上简直就是十万个为什么，说起策略来侃侃而谈，落到实处，贴合实际的一个没有。
这一路简直就是李斯小课堂开课了！
从上到下从里到外，所有的问题李斯都给扶苏讲了个明明白白。陛下让他跟着，不就是这个目的。
他一个丞相活生生成了工具人，真是哪里需要，哪里搬。
不过他也没有藏私，除去扶苏公子岳父的身份，他还记得自己还是戴罪之身，老老实实干活就行，不要想其它。
到了恒山郡，李斯让运粮的士兵找个隐蔽的地方等着，他带着扶苏公子直奔恒山郡驻军所在。
“报！都尉，外面有人自称李斯丞相和扶苏公子。”
营中坐着的都尉连忙起身，不等汇报的士兵，就跑了出去。
“李相，扶苏公子，你们可算来了。”都尉十分激动，送去咸阳的急报就是他悄悄谴人送去的。
“都尉，如今城中是何情况。”李斯问。
都尉面色凝重：“城中粮食价格疯涨，黔首家中没有食物，已经乱成一团了。”
扶苏问：“灾民呢？”
“都被赶到山上自生自灭。”
扶苏脸色阴沉得像锅底，双眼中爬上了红血丝，手捏得死紧。恨不得立刻将他们大卸八块。
“都尉，点兵吧。”
李斯说完，将令牌放到都尉面前。
都尉无比爽快，拿着令牌就去点兵，他早就看不得那些人的德行。
这天，恒山郡的城门被打开，士兵放一队人马进来，街上的喧闹瞬间安静下来。
人人自危，以为朝廷派人来抓他们。
结果士兵没理会他们这些饿的什么都做不了的人。
直奔郡守府，醉生梦死的郡守没来得及逃跑就被一锅端了。
各县的县令也被兵分几路的士兵抓获，捆绑住，关进牢里。
此时，运粮的士兵也接到号令，一车车粮食拉进城，黔首此时才意识到，这是朝廷派来的赈灾粮啊！
看着一袋袋粮食他们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
扶苏在城门外搭起棚子，土豆、红薯用水煮了发放下去。
黄澄澄圆滚滚的和长条的红色的不知道什么东西的根茎。
看到从没见过的东西，很多人不敢上去领，生怕吃坏了，扶苏正想解释，被李斯一把摁住。
“公子不要解释，真的饿极了的人，不会在意能不能吃，只要饿不死，他们连土都吃，哪会在意是不是根茎。
有的人捐赠救灾，粮食都是陈年的，再掺上些沙，既能少出些粮食，又防止需要的人吃不上，不需要的人来蹭吃蹭喝。”
扶苏惊讶于这个内幕，却无可奈何。
“这是土豆和红薯，可饱腹，但是有轻微的毒，有需要可以来领。”李斯一番话说得冷漠至极。
果不其然，不少人悄悄从人群中溜走，剩下的人只听到饱腹，哪管什么轻微毒素，他们都快要饿死了。
大壮几人躲在山中啃树皮为生，他们原本打算出去，却打听到郡守将灾民2往山里赶，他们又缩了回来。
直到今天，听到官兵到处喊：“赈灾粮已到，郡守被抓，存活的村民可到城门领取粮食。”
他们才相互搀扶着来到城门，一路上遇到不少同他们一样骨瘦如柴的人。
扶苏发了三天熟粮，剩下的则按人头分发下去当做近段时间的口粮。
朝廷延缓今年的税收，并且不日修建水利工程，他们总有活下去的机会。
只是洪水退后的断壁残垣，成了心中永远的痛。
灾后重建正在进行，人口名册重新登记。
如大壮他们则被划分到了其他地方，和同样受灾的人组成新的村子。
眼看春耕将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