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扶苏有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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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转头，发现竟是扶苏公子，含笑着问他：“叶大人，可否单独一叙。”
待叶临回过神来，已经跟着扶苏来到他的府邸，在议事厅坐下时，叶临还觉得不可思议，自己就这样跟着扶苏公子来了，都没问他有什么事情。
叶临就这样局促的坐着，等着扶苏发话。
“叶大人，不必惊慌，扶苏只是想同叶大人聊一聊。”扶苏见叶临这样解释道。
叶临闻言放下心来，客套道：“扶苏公子有请，是在下的荣幸。”
“叶大人，分封真的对大秦不利？”扶苏直言不讳。
他一直认为分封是一个很好的制度，他的老师以及周围的儒生都很推崇。其他反对的人是没有看到分封的好处，因此他极力劝说父皇实行分封。
恢复孔子所说的礼乐难道不好吗？
周朝礼乐崩坏，才导致百年的诸侯割据、混战，如今父皇一统天下，重启分封、遵从古制不也是很好吗？扶苏不明白，叶临为何说，推行分封将会是大秦的罪人。
“公子，分封制真的很好吗？”叶临反问。
不待扶苏回答有继续道：“每种制度没有绝对的好，也没有绝对的坏，要看它是否适合这个时代。”
“或许分封制很好，对诸侯好，对得利的人好，但对陛下而言绝不是什么好事，对公子而言也不一定是好的。”
扶苏听了沉思片刻，“大家都遵循礼制，行君子之事，有何不好，诸侯拱卫天子有何不对。”
“不，不，不，公子你不能以诸侯或者其他人的角度来看这个问题哦~”叶临伸出一根手指在扶苏面前摇了摇。
“你是大秦的长公子，也是最有可能继位的人，你要站在帝王的立场来看。这件事”
扶苏瞳孔微缩，从帝王的角度来看。分封，把自己手中的土地分给诸侯，他自是同意。若是父皇，定是不愿，这便是父皇不听他劝谏，进行分封的原因之一。
“我可以，周武王可以分封诸侯，我也行。”扶苏他脱口而出。
“我的公子哟，周武王是什么情况，他那是国家靠着各路诸侯的支持才打下来，就算是为了安抚也必须分封。”
“而陛下统一六国是靠大秦的实力，以陛下的威严，手下的功臣给予军功、奖赏，不分封也不会有什么怨言，不会出大乱子。要知道土地分封出去就再难拿回来了。”
叶临很是无语，扶苏是君子，真君子，践行儒家之言，但他的问题也在于太君子了，始皇陛下你是怎么养的儿子啊。
“你不要同我说什么‘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兵莫非王臣。’之类的话。”叶临抢先开口堵住扶苏正要张开的嘴。“只要君主没有他们强，谁是君，谁是臣真说不定，周朝这个明晃晃的例子还在眼前。”
“公子你应该很了解大秦的历史吧，奋六世之余烈。”
扶苏点点头，历代先王的努力，才让大秦发展起来，成就大一统。
叶临：“秦孝公推行变法到秦庄襄王任用白起，至今陛下一统，你看哪一位奉行君子之道。天下大势‘强则强，弱则亡’并不只是适用于战乱之时。”
“公子若还看不透，即便继位也给大秦带不来你想象中的乐土。”
“强，则强，弱，则亡？”扶苏低声嘟囔。
扶苏不甘心，再次道：“夫子为何与你说的不同。”
叶临：“公子，他们都是儒家人，当然会推崇分封，因为周朝礼乐具在的时代，是儒家在孔夫子带领下辉煌的时候，尊重、名声、权利都会有，而不是现在不受帝王喜爱。”
叶临的话在扶苏耳边炸开，为了权利地位，不，不可能，扶苏想极力反驳，但内心深处已经开始赞同叶临的话。此刻的他看上去颇为无助。
叶临叹了口气：“公子，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身为长公子你必须去考虑所有的可能性。毕竟你身上肩负着大秦的未来。”
“叶大人，子曰：‘朝闻道，夕死可矣。’孔子说，早晨知道了仁、义、孝、忠等做人的道理，就算晚上死去，心中也没有什么遗憾。这明显与你所说不同，不是人人都重利。”
叶临眉头一挑，《论语》这我熟啊！不过光说《论语》没意思啊！是时候让扶苏公子见识一下现代《抡语》的威力。
“公子可否知道这句话其他解法。”叶临在扶苏疑惑的眼神中道：“早上知道去你家的路，晚上你就得死。”
叶临的解释中戾气满满，扶苏听得直皱眉。
“曲解，这完全是曲解。”
叶临老神在在，“公子为何认为是曲解，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看法，又不是孔老夫子亲自解释了，谁知道现在普遍的解法一定是对的？”
扶苏无话可说，他拿不出证据证明，这些解释是孔夫子本人的想法。
“公子为何要证明呢？这对黔首没有任何用处。”
“黔首需要教化，儒学有大用。”扶苏很认真
“可是公子，黔首现在需要粮食，儒家有吗？农家可以教人种出更多粮食，墨家可以造出农具，这才是黔首需要的。”
“你是想去同快饿死的人说‘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还是和庄稼枯死的人道‘三人行，必有我师焉。’”叶临一句接一句的质问，让扶苏难以招架。
“我不否认孔夫子的话有道理，但谁信都可以，唯独你不可以全信，除非你不想当这个储君，不然永远也不能达到陛下的要求。”叶临的话说得有些严重，但他想让扶苏改变。
喜欢扶苏的人都在为他的死感到惋惜，‘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这样一个风光霁月的人就这样死了，让人意难平。
他想让扶苏改变，成长为一个真正的掌权人。“仁慈的人可以是皇帝，但明君不会只有仁慈。”
“公子我还是建议你多找几位不同学派的夫子学习学习，集百家之长，取精华而用。”叶临留下劝告离开。
扶苏还在怀疑人生。
经过此事，叶临决定要让始皇找个人来纠一下扶苏公子的性子，一国之君怎么能是君子，这样的国家会被周围的豺狼虎豹撕吧撕吧吃干抹净。
——
月上柳梢头。
咸阳宫中，嬴政屏退众人，只有扶苏和叶临留下。
此时扶苏已经换上叶临带来的一套现代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