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敲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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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君临和凤安回到凤安宫之时，天色已晚，凤安困得已经睡着了。
楚君临轻柔地把她放到了床榻上，温和地看了她好一会儿，才放下了床帘。
他看着忙碌的画梅四人，声音冷淡地说：“你们四个随孤过来。”
“是。”
画梅一直在大厅里守着，不知道厢房那边发生了什么，所以眼下只是有些疑惑。
但是画兰和画竹此时却是紧张无比，看太子殿下这个样子，今日她们在屋外的争执应是被太子殿下听到了。
也不知道太子殿下会如何处置她们。
四人跟着楚君临来到了偏殿，楚君临坐到主位上，居高临下地问她们：“你们是什么时候来到公主身边伺候的？”
四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太子殿下为何会有此一问。
画梅代替四人回答：“回太子殿下，奴婢们是十岁时来到公主殿下身边伺候的，至今已有七年了。”
“七年了，这些年你们可有看清你们真正的主子到底是谁？”
四人相互对视着，不敢回答太子殿下的问题。其实要算起来，太子和公主殿下都是她们的主子。
但一仆不侍二主，当两者发生冲突时，必然要舍弃一个。
见几人不说话，楚君临就把自己的意思挑明了。
“孤既然把你们拨给了公主，那你们最先要效忠的人就是公主，最先要做的是为公主考虑。
公主身边断不会留不忠心的奴才，公主使唤你们使唤惯了，孤也不想换了你们。所以你们最好事事为公主着想，别再让孤寻到错处，可明白了？”
“奴婢明白。”
四人这才知道太子殿下把她们叫到这里来是想敲打她们。太子殿下绝对不只是把公主殿下当成妹妹那么简单，而她们碍于太子殿下的威严，对太子殿下各种亲密的行为视若无睹。
太子殿下正是察觉到了这一点，才特意敲打她们的吧。
既然太子殿下都这样说了，那四人便再无顾虑，画梅鼓起勇气说：
“请恕奴婢斗胆，既然太子殿下让奴婢们事事为公主殿下着想，那奴婢想请问太子殿下：您对公主殿下到底是抱着怎样的情感？”
楚君临听到画梅的话，冷眼看向了她。画梅有些不寒而栗，但她强撑着镇定下来。她这都是为了公主殿下着想。
公主殿下身世可怜，幸而成为公主，不能再因为太子殿下的一己之念，而就这样不清不白、没有名份地跟了太子殿下。
“孤喜欢安安，她以后会是母仪天下的国母。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这个世界上不会再有任何人比孤对安安更好。”
画梅笑了一下，然后给楚君临磕了一头。
“如此，奴婢便放心了。”
既敲打好了四人，楚君临便离开了。离去前，他威慑地看了一眼画兰，希望她以后能好自为之，不要做出有损安安的事。
不一会儿，楚君临回到了正殿，脱下外衣抱着香香软软的凤安入睡了。
……
离楚君临的及冠之礼还有三个月，楚承稷为了这件事操心得很。
此时，他把礼部尚书叫到了御书房商议及冠礼的事宜。
礼部尚书提议说：“皇上，宫里皇亲贵胄的及冠礼多是在未央宫举办，不如太子殿下的及冠礼也在未央宫举办如何？”
楚承稷不赞同地回复：“朕的太子怎么和其他人一样，太子的及冠礼就在祈年殿举行吧。”
“是。”
祈年殿是祭祀和祭祖的地方，用来举办及冠礼还是第一次，这可是莫大的殊荣啊。
就在两人还在商议的时候，德禄进来禀告说：“皇上，德妃娘娘在外面求见。”
“她来干什么？没见朕正烦呢，不见。”
“德妃娘娘说她是为了太子殿下的事而来，说她可以为您分忧。”
提到太子，楚承稷这才松了口，“让她进来吧。”
“是。”
不一会儿，德妃进来了，她给楚承稷行礼。
“参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起来吧。”楚承稷连头都未抬。
“谢皇上。”
“臣见过德妃娘娘。”礼部尚书也给德妃行礼。
“尚书大人也在啊，不必多礼。”德妃微笑着说。
“谢娘娘。”
“你来找朕有何事？”楚承稷开门见山地问。
德妃刚抬头想回答，便看见了皇上身后昭宸皇后的画像，笑容不由得一僵。
皇上把她的画像挂到乾清宫睹物思人就算了，那毕竟是皇上休息的寝殿。但御书房毕竟是办公的地方，皇上竟然还把她的画像挂在了这里。
她每看见一次，心里就膈应一分。人都死了，还怎么阴魂不散，惹人惦记。
德妃的心里虽百转千回，但她面上掩饰得很好，依然温婉地说：
“回皇上，臣妾听闻您在为太子殿下及冠礼之事烦忧。皇上平时日理万机已是十分劳累，不如把这差事交给臣妾吧。”
楚承稷抬头看她，一下子就能猜到她在算计什么，立即就拒绝道：“太子是储君，你只是一介庶妃，怎能操办储君的及冠礼。”
德妃恨得牙都咬紧了，不管她怎么往上爬，只要有昭宸皇后在面前，她就永远都摆脱不了庶妃的名号。
皇上也真是的，同样是儿子，在大皇子及冠礼之时，他不闻不问。到了太子这里，他就要亲自操办，真是厚此薄彼。
不过德妃大概不知道，在楚承稷的眼里，无论是大皇子还是二皇子，他们都只是皇子而已。只有楚君临才是他的儿子。
德妃定了定神，又继续说：“是臣妾冒昧了。只不过臣妾瞧着凤安公主的及笄礼也快到了。不如让臣妾操办凤安公主的及笄礼吧。”
凤安离及笄还有一年多，若说从现在开始操办也不是不可以。
既然不能操办太子殿下的及冠礼，那能操办凤安公主的及笄礼也是好的。德妃这样想。
但是楚承稷是不会如她所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