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今天杀谁,我还没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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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沉睡的枫城像是一座巨大的坟场，只有零星的丧尸哀嚎从远处传来。
黑暗中，一道水桶粗、两三米长的黑影，缓缓游过东侧院墙。
它沉重的身体压得墙砖摇摇欲坠，墙上的泥灰扑簌直落。
而后悄无声息地落在了空旷的街道上，朝着远处游荡的丧尸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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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晚心从睡梦中惊醒，她敏捷地翻身下床，一把拉开了窗帘。
微熹的晨光中，小区东侧的院墙塌了一块，躁动的丧尸争前恐后地嚎叫着从缺口处往里挤。
花园中，有人在尖叫着四下逃窜，艾晚心定睛一看，不是昨天那些跟着胖警官出去杀丧尸的人吗？
A栋的大叔腿脚不如年轻人灵活，只是慢了一步，被丧尸从后扑倒，瞬间便被活死人淹没了。
他的惨叫声还未散去，又有两人被丧尸咬住脖颈，鲜血足足喷出半米高。
不过瞬息，两人摇摇晃晃地爬起身，肌肉迅速干枯腐败，两眼蒙上白翳，踉跄着加入了追逐活人的队伍。
卷毛和高个跑得最快，在b栋门口和拿着铁锹出来救人的两位警官打了个照面，头也不回地冲进了楼栋里。
艾晚心眉头微蹙，她转身披上外套，拿出武器快速下楼。
路过五楼时，她听见屋里传来一个女人撕心裂肺的叫喊。
没有停留，艾晚心很快下到一层。
人未至，火球先到。
一道磨盘大的火球从A栋楼道中径直飞出，撞飞堵在门口的丧尸，发出惊天爆响。
艾晚心面沉如水，倒提着长刀大步踏进晨光里。
黄小驰惊喜地叫道：“艾姐——”
他心中一轻，顿时觉得安全感爆棚。
只一分神的功夫，两只丧尸从他们身后围了上来。
黄小驰一扭头，脸颊腐烂只余下两只白渗渗大眼的腐尸差点贴到他的脸上，难以言喻的腥臭腐尸味冲了他满鼻。
那一瞬，黄小驰的心脏差点停跳。
电光火石间，半空中撕开一道缺口。
一声唳鸣，四蹄踏雪的小狐狸从空中轻巧跃下，将张口欲扑的丧尸拦腰踩断。
黄小驰回过神来，一铁锹把丧尸的脑袋劈成两半。
还没来得及庆幸。
“轰隆——”一声巨响，东侧的围墙终于被拥挤的丧尸推塌，丧尸如潮水般涌进小区。
艾晚心回头喝道：“滚回去。”
石斌和黄小驰只是微一犹疑，扭身铲翻一只丧尸，钻进了A栋楼道里。
尸潮踉跄着爬过倒塌的院墙，数百双蒙着白翳的眼睛紧紧盯着院中唯一一个活人。
艾晚心迅速扫视一圈，见小区内再无幸存者。
她一刀劈断面前丧尸的头颅，横刀甩掉粘稠的腐血，将慈星收回刀鞘。
艾晚心闭目展开双臂，精神海中波涛狂涌。
小狐狸浑身腾起艳红色的烈焰，仰头发出悠长的嘶鸣。
艾晚心睁眼的瞬间，数道火蛇从她的足下蜿蜒而出，如有生命一般直奔尸潮而去。
火蛇舔上丧尸干枯腐败的身体，将它们裹进炙热的烈焰中。
丧尸的身体熊熊燃烧，愤怒的嚎叫响彻云霄。
即使如此，它们也没有停下向前的脚步。
艳红色的火墙里，丧尸踉跄的身影一个接一个倒下，燃烧的腐肉和枯骨发出毕啵的爆裂声。
艾晚心催动精神力，便见火焰倏地蹿高半米。
附近楼栋的窗户被炽烈的高温烤到炸裂。
漫天散落的玻璃碎片如同2043年的初雪，将化作灰烬的尸群浅浅埋葬。
渐熄的火墙尽头，殷宴寒和裴骏霖站在围墙外。
遥遥一个对视，两人便明白发生了什么情况。
梼杌和黄金犼挡住了身后的尸潮，殷宴寒掌下升起寸许厚的铁墙，将缺了口的小区重新补牢。
裴骏霖出现在艾晚心身边，讶道：“宝贝，院墙怎么倒了？”
艾晚心雪亮的目光扫向b栋门洞。
裴骏霖会意，只是眨眼间，便将卷毛和高个拎到了她的面前。
两人心有余悸地瘫坐在地，怎么也站不起来。
今天天还未亮，他们为了多弄些晶核，纠集了昨天的人还有几个新加入的，自作主张地从东墙较矮的地方翻了出去。
打斗间稍不留神，一个新加入的男人便被丧尸咬断了手臂。
他转眼便回头咬在了身边的同伴脸上。
场面顿时乱了起来。
人类的血腥味随着夜风飘散，方圆一公里的丧尸躁动着向小区涌来。
眼看着尸潮压上，他们丢盔弃甲地想翻回小区里。
没想到院墙竟然塌了。
之后的事简直像噩梦一样，靠着激升的肾上腺素，两人逃出生天，此时后劲返上来，都有些魂不守舍的。
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丧尸怎么会这么可怕，明明昨天好杀得很啊！
那可不吗？昨天漏过来的丧尸是有数的，不是老弱病残就是缺胳膊少腿。
他们十来个人一拥而上，当然好杀。
乘着风上天，猪还以为自己能飞了。
石斌和黄小驰从A栋冲了出来。
石斌瞧见艾晚心的脸色，心道不好，忙上前道：“艾小姐，先问问怎么回事。”
艾晚心抬眸看了他一眼：“你怕我杀了他们？”
石斌面色一僵，但没否认。
“我确实很生气，但是今天杀谁，我还没决定。”她冰冷的声音如同恶魔的低语，吓得在场众人都是一个激灵。
卷毛当先回过神来，他扑到艾晚心脚下，慌道：“艾姐，不关我的事，是那个大叔说想多弄点晶核，把我们都叫出去的。”
“你胡说！”一道尖利的哭喊声从身后传来。
一个六十多岁头发花白的老妇从A栋踉跄着冲了出来。
她体态有些胖，走路不是很利索，石斌忙上前扶住她。
“我儿子明明说了，是你撺掇他今天早上早起去杀丧尸。”
“你说有个大老板拿金条和泡面换晶核，比楼上的给的多。”
“我叫他不要去，太危险了，犯不着为了那点钱拼命。”
“他本来也犹豫，说出去回了你，结果回来时告诉我，可以用晶核换直升机的位置，他今天一定要去。”
“都是你，都是你害死我儿子的！”
老妇哭倒在石斌怀里，站也站不住，黄小驰上前架住她的另一边胳膊，才勉强扶住了她。
卷毛慌道：“我可从来没说过这种话，你别含血喷人！”
艾晚心看向众人后方，逆着晨光的高大身影，道：“寒哥，你来问。”